“怎么样?”
李山出现在冷金旗身后,他正拿着经理给他的临时工登记本在看。
“应该是这个…”冷金旗指着肉类准备哪一项,“何彩玲,电话和住址都有登记。”
一旁的经理这才松了口气,这何彩玲对于他来说也是熟人了。
“何婶子是住在附近的一个老太太,偶尔有时间就来我们这儿备菜洗碗赚钱零钱。”
“老太太?”冷金旗盖上册子,“年纪多大?”
“六十往上七十以下吧…我们可没招收老弱病残啊!那婶子退休下来的,几个孩子也都有出息,她只是闲不住来我们这儿帮帮工!”经理赶忙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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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
孙昊和何彩玲都已经被陈进带来了,但在见他们之前,冷金旗先去楼下要到了最近津州失踪人员报案名单。
因为头骨和盆骨都没找到,dNA检测结果也还没出,钟弥迩也不敢用肉眼一观便妄下定论是男是女。
只能说,不是个小孩。
意外的是,报失踪的只有一起,还是十多年前的案子了,那个时候冷金旗还没来到津州,据说是一对夫妻说自己家孩子放学没回家———直到今年都没有找到。
最近没有报过失踪。
“会不会是邻省的?”岳晨暄凑了过来,“如果外地务工人员到这儿来被杀害了,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
“不是没这个可能,还是等钟弥迩的尸检报告吧。”冷金旗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想给自己装点水喝,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时,想起李山第一次来这儿就是用了他的杯子喝水。
他确实不常用,一般都是拿一次性杯子。
饮水机下面的柜子终于是放满了一次性杯子———之前案子了后,就留下了孤身一人的楚莉在重案组打打杂,搞搞卫生。
“冷哥———李老师呢?”
两人一起去的月光酒店,但只有冷金旗一人回了市局。
“太晚了,他明天还有课,我把他送回家了。”冷金旗见小岳问了,就给他解释,“虽然重案组加班是常有的事,但他只是一个顾问,倒也不必跟着我们加班。”
“真贴心…”
工位上冒出一个小小的声音,这几天一直在破译那个海外黑客的况野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
估摸着陈进已经问完话了,冷金旗将一次性水杯扔到垃圾桶后就迈着步子朝审讯室走去了。
冷金旗没听到况野的话,岳晨暄可是听到了———来重案组的这段时间,他和陈进钟弥迩走得近,好的没学到,这俩人的缺点倒是学了个七七八八。岳晨暄见冷金旗离开了马上凑到了况野身边,“哥,上次弥迩姐是不是和你讲了一点八卦?”
“不知道没听说过别问我我加班了。”
况野摆摆手,继续在键盘上敲打了起来———上次钟弥迩和他讲的事情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啧啧。
这女人的脑洞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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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彩玲确实是个老太太,但气色不错,也不像是受过风吹雨打的样子,家里应该不缺钱,看来确实如那经理所说,只是闲不住。
孙昊有些肥壮,穿着厚衣服看不出是肌肉还是肥肉,不过屠夫的手臂肌肉应该都挺发达。
尸体切分的很细致,不是专业的人做不出来。
陈进见冷金旗在门口便开了门出来。
“基本情况都了解了———何彩玲66岁,退休前是名医生,后来手部受伤年纪大了就退休在家了。”
“孙昊是西城屠宰场的,但他不是老板只是那一块的负责人,老板是他岳丈。”
“他们都坚称没有在那些肉里面看过尸块,屠宰场的血迹太多,但还是拜托其他同事去做了d NA检测,没有人类血液。”
陈进在汇报着情况,冷金旗侧着头透过审讯室的单向玻璃看着里面的人。
坐在里面的是孙昊,此时正左顾右盼着。
“孙老板,你们今天只送了阳光餐馆一个地方吗?”
冷金旗开门进去,在孙昊面前坐下。
孙昊见人来了好奇的打量着。
娘嘞———还是第一次见neng好看的男人嘞。
“不是的不是,我们每天要送很多家!肉都是凌晨现宰的,装车好就送去定了肉的餐馆酒店。”
“送了哪几家?”
“这…”孙昊犯了难,让他杀猪还可以,让他记这些…“这些都是我老婆在记,我就负责干体力活就行,不过我记得我送了哪些…”
“你就说你记得的。”
“太阳餐馆呀,老板和我家是老熟人了,还有市中心那个…什么酒店,是最近才找我们合作的。”
“月光酒店?”
“差不多…阳光月光的我分不清,要不我叫我老婆把账本送来,警官———这到底是发生啥事儿了?”孙昊今天忙了一天,好不容易忙完了,本该在家里逗逗小孩斗斗地主的,哪曾想被带市局来了…还是这什么…重案组。
重案组这地儿,津州市民可都听说了,前段时间津州大学好像死了学生,也是重案组一个月内破的案子。
因为工作原因,孙昊身上若隐若现透着血腥味,冷金旗吸了吸鼻子,继续问道:“送货过程有几个人?”
“就我呀,也没停过,都是一大早就开始送…哦,还有司机。”
菜里出现人肉的事经月光酒店那事儿后就人尽皆知了,冷金旗也不打算瞒着,他道:“你们供应的肉里发现了尸块。”
嘭———
孙昊惊的想站起身,奈何椅子禁锢住了他,身子没站起来,双手已经举起来。
“我、我们绝对就是杀猪杀羊杀牛!我连野生动物都不敢卖了!人肉———我绝对没杀人啊!”
他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解释了一遍见冷金旗没说话,又急的继续为自己辩解:“我们干活都是好几个人一起呀!不可能分不清畜生和人啊———平常我都是在家、我、我老婆可以作证啊!我是清白的呀!”
“行了行了。”看着孙昊宣誓一般的举动,冷金旗有些无奈,也没觉得就是他杀的,他自己说的这些警方早就调查完了。
除非是聚众作案,不然孙昊根本没时间也没地点杀人分尸。
见完孙昊,又进了隔壁见到了那老太太。
老太太看着精神矍铄的,只是对自己被带来这里有些不满,冷金旗一进门,老太太就开始抱怨了。
“闺女啊,我一个老太太能干什么坏事,怎么给我带这儿来了?”
“咳咳…这位是我们队长,他是男的。”陈进见冷金旗被误认,有些尴尬的解释。
何彩玲没戴眼镜出来,待冷金旗坐在她面前,她才眯着眼清看清了一些。
“您视力好像比一般人差一些。”冷金旗的低马尾绑在身后,让视力不好的人是容易分不清男女。
何彩玲见警察没怪自己,也不好再抱怨了,开口解释道:“我五十岁就退休了,所以现在才闲不住,我是妇科医生———都是要上手术台的,早些年手受伤,是因为碰到医闹,后来发生一些事,眼睛也受了伤,就提前退休了———这不,把你认错了…真的是不好意思啊。”
“没事,您工作戴眼镜吗?”
“你是说我在酒店洗菜备菜吗?有时候带有时候不带———现在的菜也不脏,我洗的仔细倒也不担心没洗干净,不过我这事儿别让我几个孩子知道,他们就想我待在家里玩,我还是偷偷出来干活的。”
…正常,冷金旗点点头。
杀人案在探案之初,是会有简单侧写的,像碎尸案的凶手,警察一般会认为凶手是一个刀工熟练且力气较大的人,不可能说一个老弱病残单杀壮汉。
虽然也有例外,但力量悬殊的情况下,弱小的一方或许会选择投毒之类。
“王随春厨师卤肉的材料也是你准备的吗?”
“对呀,那些鸡爪猪蹄都是我准备的。”何彩玲点点头,“我们之前做医生的,洗菜是很干净的。”
…
孙昊被放回了家,老太太的儿女知道后也都来接了老太太回家,其中一个指着陈进的鼻子骂他瞎了眼。
“我妈这么大年纪了还给她弄这里来?”
“你们这些警察想什么呢?”
“我妈要是出点啥事你们负责吗?”
…
被骂了一顿的陈进脸色并不好看,虽然刚才岳晨暄一直在旁边道歉,但那几个护母心切的孩子还是逮着两人骂了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