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楠的话一出口。顿时全场哗然。
所有然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平时说话跟蚊蝇一样细弱的刘知青。
就连远处的姜柒月都有些诧异她究竟是怎么有勇气喊出那么宏大的气势的。
顿时饶有兴致的托腮看起了热闹。仿佛这件事的核心人物不是她似的。
一句话,同样将丁清清的脑瓜子震得嗡嗡作响。
大队长脸沉了沉,看向刘楠“刘知青,你确定?”
对上大队长那双暗沉沉的眸子,刘楠心下一紧,有些无措的搅着手,想回头看一眼谁,却又在某个瞬间,蓦的滞住身形,强迫自己坚定地直视所有人。一字一顿道“我亲眼看到,丁清清同志朝前扑去,欲推姜知青,姜知青似恰巧要跟身旁人说话,侧了身,这才导致丁清清同志扑空落水。”
“啊,我有印象,当时我就在小姜知青旁边,她转身似乎要跟我说话,然后清清就掉河里头去了,就没顾上说。”孙婶子,也就是孙红旗的妈妈一拍脑壳,像是刚灵光一闪似的。
不过她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这破嘴,这不直接给大队长没脸了嘛。
缩了缩脑袋,孙婶子闭麦了。
这时候人群里七嘴八舌的开始小声议论,核心思想基本都围绕内围看冬捕的没见到丁清清,外围的人群说隐约看到丁清清在后排。然后就开始讨论丁清清的此举意欲何为……
姜柒月听着,只觉得这些人不去当侦探真是屈才了。
“啊……你们都污蔑我!你们是知青,你们这是互相包庇!就是她推的我,就是她!就是她!”丁清清瑟瑟发抖,脸色惨白,湿漉漉的头发已经结冻,但她还是想要将姜柒月拖下水,这当场尖叫的破防模样,顿时让一些老来成精的婶子们看出了端倪。
“清清怎么这样啊……以前看着可乖巧活泼一丫头。”
“女大十八变呗。就是这心思有些歹毒了。这谁家娶了怕是睡觉都不踏实。”
“也不知道她图什么,难道就嫉妒人家长得好?”
……
“啊——!你们知道什么!就是她,她是杀人凶手!”丁清清惨白的唇颤抖着,面对大家指指点点的异样目光,她忍不住歇斯底里起来。
“够了!给我滚回去!”丁大山突然暴喝一声。
场面倏地安静下来。
后知后觉的,大家才意识到他们看了大队长家的热闹。虽然大队长人还不错,但是吧……未必不会给他们穿小鞋。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清清……别闹了,快起来跟妈回去,要是冻坏了身子骨可咋整?”
张桂花说着就要拉扯丁清清起来。
不止是谁,突然尖叫一声“啊……血!好多血!”
顿时人群又炸了。
大家顺着视线看了过去。
嚯!
丁清清身下的冰面不知何时,晕开一大片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啊。
人群这次的声音更加微小,但是异样的眼神越发让人难受的像是浑身爬满了虫子。那种黏腻又透着浓浓恶意的目光,丁清清崩溃啊“啊啊啊——别看!都别看!走开!走开啊!呜呜呜……都走开!滚!滚啊!”
“清清……”
“呜呜呜……妈,妈!快带我回家!”
丁清清在众人嘲讽嫌恶的目光中终于绷不住了。
“这是流产了吧?”
“没想到长得眉清目秀乖巧可人,谁知道私底下这么放荡,都玩出命了。”
“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不知道她私底下有几个相好的。”
桂花婶子和大队长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两人的表情都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记,脑瓜子嗡嗡的,一时间都不知道作何反应了,直到丁清清抓狂哭喊,大队长这才反应过来。大跨步上前,一把扯起丁清清,头也不回的朝家走。步伐快的身后疼痛的佝偻着的丁清清跌跌撞撞的险些跌倒被拖着走。
“当家的,你慢点儿,慢点儿!”
“慈母多败儿!”大队长气狠了。扭头怒骂,旋即又狠狠地一扯丁清清,头也不回。
冰面上,众人面面相觑,看着在河面上都结上冻的鱼,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第二网了、
还是汪会计站出来,让大家继续撒网,毕竟开那么大个冰窟费时费力。不捞够本,跟村民也没法儿交代。
但后边,大家的心思显然已经不在捞鱼上了。有人回想起当时商老把脉时的表情,顿觉自己看破了真相,还贱兮兮的凑上前去找商老确认“您老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她怀孕了?”
商老冷哼“我就是来抢救个溺水的大夫。”
说完,扭头就跑去找姜柒月了。
河边上还在等第二网的村民们便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探讨起了哪个未出世的孩子生父是谁。
“你们说,丁清清的相好是谁啊?肚子都搞大了,也不见提亲?”
“谁知道呢,说不定人家根本没想娶她,正经姑娘谁会婚前就把身子给出去啊。贱不贱?”
“别说,谁能想到呢?你们说,会不会是知青院的哪个知青的?这些个自诩文化人的知青,嘴里就爱说些情情爱爱的……清清说不定就是被骗了。”
知青院众人:……
尤其是知青院的男知青们,一个个脸色铁青,比吃了屎还难看,谁能想到,来参加个冬捕,天上都能飞来一个屎盆子扣他们脑门儿上,他们找谁惹谁了?
冬捕草草结束。
知青院的人匆匆离开。
走在最后的许军莫名的回头看了眼冰上结冻的血渍,刺目的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睁不开眼。
抿了抿唇,他眸色凉薄的转身,余光看了眼还悠闲坐在冰上冰雕的那个绝美灵动的女孩。敛眸,快步离开……
此时,大队长家,气氛空前的压抑。
苏大夫把完脉后,脸色沉了又沉,半晌才道“保不住了,冻太久,伤了身子,我开服药,争取落干净,往后好好调养,说不定还能……”
剩下的话他没说。
桂花婶子坐在炕边上默默垂泪。丁清清已经安静了下来,只是目光有些空洞。她知道,自己后半辈子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