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檀之木 17.赌石

“妹妹。”竹西听到声音，抬头望去，只见千安摇着折扇，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过来，“前些日子说等有空了带你去逛逛皇城，今日哥哥可是来赴约的。”

“殿下！您可算来了，公主都念叨您好几天了。明天就要去庭里书院了，还以为您把她给忘了呢。”小可一见到千安，便开始抱怨起来。

千安收起折扇，轻轻点了点小可的头，笑着说道：“你呀，一点规矩都没有。”

“还不是殿下您惯的！”小可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哥哥。”看到千安，竹西心里满是欢喜。

“哥哥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呀？”

“路上再跟你说。”千安说着，便唤出了玲珑鸟。三人换上了寻常的装扮，一同登上了玲珑鸟。

“前些日子刚平定了边境之乱，没想到那些魔物才消停了两天，就又偷偷潜入人间捣乱了，哥哥只好又去了一趟南城。”

“哦。哥哥，那些魔物为什么总是跑到凡间来呢？爹爹说过，魔界和人界之间有天地法则相隔，是不相通的，为什么还会有魔物来侵扰呢？”

“魔族野心勃勃，一直妄图破坏法则，侵占其他界域。只要对法则结界造成一点破坏，他们就能从缝隙中钻进来，实在是防不胜防。”

千安难得地换上了严肃的表情。这些年来，进入人界的魔物越来越多，也不知道这法则结界还能支撑多久，更不知道魔族会不会找到改变法则的方法。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仙界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可一旦真的打起来，受苦遭殃的还是他们这些处于下下界的生灵。

是啊，人界在六界之中，确实算得上是下下界了。

“好了，好不容易有个清闲的日子，不说这些烦心事了。皇城好玩的地方可多了，今日我们就去城北逛逛，怎么样？”千安又恢复了往日温柔的模样。

“殿下，城北都是些赌石、卖修炼物资的地方，女孩子对这些东西哪里会感兴趣呀。还是去城西吧，那里有好多漂亮的衣服和首饰，那才是女孩子该逛的地方呢！”小可连忙提议道。

竹西却摇了摇头，说道：“还是去城北吧。我从小在池阳山长大，生活简朴惯了，对这些身外之物不太感兴趣。而且过些日子我就要去庭里书院学习修炼了，多了解一些和修炼相关的东西总是好的。”

“看看你家公主多有上进心，你就不能学着点？”千安佯装嫌弃地看了小可一眼。

竹西看着他们俩斗嘴的样子，不禁失笑。这两人相处的模样，倒更像是一对兄妹。

“就在这儿停下吧。”千安轻声说道。

玲珑鸟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一条僻静小巷的尽头。

还未走出小巷，赌石场传来的喧闹声便已如潮水般涌来，夹杂着各种叫卖声和人们的议论声。

竹西满心好奇，迫不及待地踏上了街道。

“姑娘，瞧瞧这个！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墙翁草，吃了保准能助您进阶！”一个小贩满脸堆笑，举着一株草极力推销。

小可撇了撇嘴，满脸不屑：“得了吧，还百年难得一遇呢，你怎么不自己留着吃！”

等三人往前走了一段路，千安才开始给竹西讲解：“墙翁草的作用是净化灵力，让灵力变得更加纯粹，而不是直接提升修为。那人不过是想骗骗那些不懂行的人罢了。”

“这明显是欺诈行为，殿下，您身为安王，难道不该管管吗？”小可一脸义愤填膺。

千安微笑着，目光投向热闹的街道，说道：“皇城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小买卖、小争吵，才显得如此繁华热闹。这些都是生活的一部分，太过于完美反而不真实。”

竹西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哥哥说得对，城中的一切都是它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不能过于完美，可也不能让这样的欺诈行为太多。”

“前面有赌石的地方，公主要不要去看看？”小可对那些大道理不感兴趣，只想着找点好玩的。

竹西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朝着赌石的方向走去，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这些石头里能开出什么东西来呢？”竹西好奇地问道。

“这可说不准，有些石头是从战场遗迹里弄来的，说不定里面藏着什么厉害的仙人法宝呢！”小可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期待地说道。

竹西忍不住调侃：“你之前不是还对赌石嗤之以鼻，说这不是女孩子玩的东西吗？现在倒好，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小可一脸茫然：“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哎哟，金色的！金色的！快看快看，这是什么宝物！”

随着人群中一阵惊呼，众人纷纷围拢过去。切石师傅小心翼翼地打磨着石头，可谁能想到，接下来里面什么都没有，那所谓的金色不过是一层金沙罢了。

“唉，又是一块废石。”有人失望地叹了口气。

“光看别人的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自己去选一块石头。”千安说着，率先走过去，开始仔细挑选起来，一边选还一边给竹西传授经验，“这赌石可不只是靠运气，洞察力也很关键。妹妹你看，这块石头仔细看能发现有细微的裂痕，想必是赌石场的人早就切开看过了，不管里面之前有没有宝物，现在肯定是没有了。这里面总会混杂着一些这样的石头。”

竹西认真地点点头，学着千安的样子，仔细端详面前的石头。可惜，她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只好继续看下一块。

突然，一块毫不起眼的小石头吸引了竹西的目光。

竹西皱了皱眉，拉住路过的一位切石师傅，问道：“师傅，那块石头一直都在那儿吗？”

切石师傅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说道：“不记得有这么一块小石头啊。不过赌石场的石头太多了，记不清也是有可能的。姑娘，你要是选好了，就拿过来让我切吧。”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竹西走向那块石头，它只有拳头般大小，“这块石头倒是挺让我喜欢的。”不过说起石头，她还是最喜欢池阳山脚下的那块大石头。

竹西心里一阵痒痒，那块大石头到底有什么来历呢？

想着那块大石头，她顺手拿起了这块小石头，说道：“就它了。”

这时，千安已经选好了一块石头，让人开始切割。“妹妹，你选好了吗？”

“嗯，哥哥，我就开这块。”竹西举起手中的小石头。

“赌石场之前有这块石头吗？”千安皱了皱眉，显然他也不记得进来的时候看到过这么一块石头。

“可能是它太小了，所以我们没注意到。”竹西猜测道。

“或许吧。”

“公子，恭喜您，开出了一块血玉！这么好成色的血玉，用来做首饰肯定非常漂亮！”

竹西走上前去，那血色的玉，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妹妹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千安把玩着血玉，触手温润，的确是个好东西。

“不用啦，哥哥，我只是好奇而已。师傅，麻烦您也帮我把这块石头切开吧。”竹西捧着小石头递了过去。

“这……姑娘，您确定要切这块吗？这石头看着普普通通，不像是能开出宝贝的样子啊。”切石师傅有些犹豫地说道。

“确定，就切它。”竹西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