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儿子和丈夫后,王二丫跟京墨和春红一起,踏上了回去的路。
春红高兴坏了,一路上眼睛不住的往王二丫身上飘,把王二丫活生生看害羞了,故意落后几步,想错开春红的视线。
结果她落后,春红就跟着放慢脚步,她快走,春红就跟在她身后。
王二丫被盯得连问京墨到底什么情况的机会都没有,彻底没脾气,放弃挣扎。
走到后面甚至有点习惯了,刺挠刺挠算了,反正她也只是看着,不做什么。
三个人到醉仙楼的时候,大家分好了工,正一点点排查楼里还缺什么东西。
明天就要开业了,所有人都很紧张,生怕出一点差错。
京墨目标明确的找到宋妙人,跟她说明了情况,叫她拟了一份契书。
契书上写明王二丫与醉仙楼之间合作售卖浆水,利益五五分成的事情,然后让王二丫和她一起按了手印。
醉仙楼的公章现在还在刻着,只能先让按手印顶上,酒楼东家的手印,官府也是认可的。
契书一共写了三份,一份给王二丫,一份给京墨,还有一份需要他们二人一起去县衙,给契书做个备案。
王二丫拿着属于她那份契书,还有京墨给她的二两银子,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京墨熟练的带着王二丫去府衙给契书备案,府衙的差役对她态度都十分好,几个与她见过几面的差役,还过来调侃着叫她“京老板”。
她也感觉……像踏马做梦一样。
小半年前,她还是个镖局小喽啰,为了一百两银子激动的猝死。
一转眼,她成了即将开张的酒楼的大老板之一了,手上有好多个一百两。
以前一见到府衙就怂怂的,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现在也能跟府衙的差役、甚至知县大人,谈笑风生,成了别人口中调侃的“京老板”了。
真是世事如梦。
师爷今日是过来整理文书的,这几日因为满春楼窝藏突厥二皇子和孙老板的事情,整个县衙都忙的脚不沾地,往日最忙的户房现在反而是最清闲的。
他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到户房这边透透气,没想到恰好跟过来备案契书的京墨碰上了。
京墨瞧见他过来,笑眯眯的带着王二丫跟师爷打招呼。
师爷热情回应:“听说你们要重开了,这次开酒楼?”
师爷的人脉也广,京墨不打算放过这个宣传的机会,她先是将明日开业的事情说了说,又借着师爷的问题,把过一阵子酒楼会上一批味道特别的浆水之事说了出来。
京墨正跟师爷大吹王二丫酿的樱桃浆水呢,忽然有人风风火火带着大夫冲了进来。
大夫被他扯着跑,鞋子都快跑掉了。
“这什么情况?”京墨好奇的探头看了几眼,问正跟自己说话的师爷,“后面出事了?”
师爷习以为常:“估计是拷打哪个犯人的时候劲使大了,叫大夫过来救人了,都是常有的事,不用慌。”
“后面那些刑具哪里是普通人受得了的,就是骨头再硬也只有一条命,身上的伤重了差役就会请大夫过来,总归在查出真相前,都得吊着一条命。”
京墨呲牙,大牢真可怕啊……居然能被打到得大夫去吊着命……光是想想就知道那些被拷问的人被打的多惨烈……
师爷看京墨的表情,就知道她误会了,笑着解释道:“想什么呢,咱们云县在李知县的治下,治安好的很,那些小偷小摸的,哪里值得动用刑具。”
“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试试咱们刑房那些‘好东西’的。”
师爷回想了一下最近抓的人,想给京墨举例子说明一下,翻来覆去想了一遍,忽然反应过来里面受刑的是谁了。
“说起来也巧了,里面受刑那个,十有**是你的“老对头”,满春楼那个巧红!”
巧红……红妈妈?
红妈妈被带走的事京墨知道,现在满春楼还被差役牢牢围困呢,就连那日已经进去的嫖客现在都被困在里面,不许回家。
可红妈妈一个花楼老鸨,能犯了什么大事,居然被抓到大牢里,还被刑讯到要叫大夫来吊命……
“师爷,这红妈妈犯了什么事啊?”
京墨好奇心上来了,顺口就问了出来。
问完就后悔了。
人家刚说完等闲都用不到刑讯,这红妈妈的事情都到刑讯的地步了,自己还来这打探……别弄不好被当成同伙吧……
京墨脑子里已经跑了一段自己被牵连的抓起来的凄惨桥段了,师爷却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他知晓京墨与霍渊关系好,而且霍渊似乎对京墨有点意思……
镇国将军府家风清正,京墨出身也算是清白,只要霍渊自己喜欢,镇国将军夫妇肯定不会横加阻碍。
哪怕是被霍渊带回家做一个贵妾,那也是他一个小小的师爷得罪不起的人。
而且这事情本来也跟世子爷的事情有关,京墨之前就帮世子爷一起抓拿过突厥人,那红妈妈的事情跟京墨说大概也不妨什么事。
思及此,师爷压低声音,悄声对京墨道:“红妈妈窝藏突厥二皇子和那个从霍世子手中跑掉的孙老板,东窗事发被李大人查到了!”
京墨:“!!”
她都来不及想师爷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信息跟她说,只顾着震惊了。
作为曾经参与过抓捕突厥二皇子和孙老板的计划的人,京墨瞬间感觉脖子一凉。
这跟仇人住在自己家门口有什么区别?
师爷:“这个红妈妈嘴巴硬的很,我看过她的证词,她拒不承认窝藏突厥人,咬死了说自己只是收留了一对走商的师徒。”
“估计就是死活问不出东西,刑讯的师傅着急了,这才下手重了点。”
“她楼里的姑娘都交代了,说她知道那对师徒是突厥人,也不知道她在坚持什么……”
“那那个孙老板和突厥的二皇子……抓到了么?”
虽然猜到了结果,京墨还是抱着最后一丝期盼问出了这个问题。
师爷摇头,打碎京墨最后一丝希望。
“要是抓到了还在这审什么啊!”
……
走出县衙,京墨蔫蔫的低着头,整个人快碎掉了……
刀悬于顶……
刀悬于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