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盛乾之帝王征程 第110章 梅雪争锋，致命棋局

楚王负刍盯着林婉儿离去的背影，手中的酒爵几乎要捏碎。

"；大王......"；昭阳欲言又止。

"；闭嘴！"；负刍猛地将酒爵砸在地上，"；去准备云梦泽的宴席！记住——"；他一把揪住昭阳的衣襟，"；酒壶要鎏金的那对，甜酒装左，毒酒装右。"；

昭阳额头渗出冷汗："；那秦使姚贾......"；

"；蠢货！"；负刍狞笑，"；你真以为寡人会为了林羽得罪秦国？"；他压低声音，"；等毒死那盛乾妖女，我们立刻与姚贾签订盟约！"；

窗外竹影微动，一只夜莺振翅飞向夜空。

夜莺掠过重重宫墙，最终停在一处幽静的院落。林婉儿伸出素手，夜莺乖巧地落在她的指尖。取下鸟足上的密信，烛光下浮现一行小字："；鎏金双壶，左鸩右醴"；。

"；果然如此。"；林婉儿指尖燃起一簇幽蓝火焰，将密信焚毁。她转身对阴影中的人影轻笑："；屈大夫，您说这楚王是太聪明，还是太蠢？"；

屈原从竹帘后转出，青色官袍被月光浸得发白："；姑娘何必明知故问？三年前洞庭夜会，他连秦使递来的毒酒都分不清。"；

林婉儿把玩着鎏金酒壶的仿品，突然手腕一翻："；您看，这样转动壶盖，左右就调换了。"；壶嘴滴落的酒液将地砖蚀出点点黑斑。

"；明日宴席..."；屈原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羽箭破空之声。林婉儿广袖一展，三支弩箭已被卷入袖中。她挑眉看向箭尾绑着的绢条——上面画着云梦泽布防图，某处朱笔圈出的死角格外刺目。

"；有意思。"；林婉儿将绢条递给屈原，"；您这位大王，连自己臣子都要灭口？"；

屈原看着图中标注的弓弩手位置，脸色骤变。那正是他明日赴宴的必经之路。

云梦泽畔，晨雾未散。侍从们捧着鎏金酒壶穿行其间，壶身映着朝阳泛起血色。负刍抚摸着腰间玉佩，突然对昭阳低语："；都安排好了？"；

"；按大王吩咐，屈原的席位下埋了火药。"；昭阳做了个爆燃的手势，"；只要姚贾摔杯为号..."；

一阵环佩叮当声打断了他的话。林婉儿着盛装而来，腰间竟也悬着个鎏金酒壶。负刍瞳孔骤缩——那本该藏在宫中的另一只酒壶，此刻正在她手中晃荡。

"；楚王请看。"；林婉儿突然将酒壶高高抛起，在众人惊呼中稳稳接住，"；我们盛乾有个游戏，叫'；壶里乾坤'；。"；她玉指轻旋壶盖，"；您猜现在哪边是鸩毒？"；

姚贾眯起眼睛，突然拍案而起："；妖女！你..."；话音戛然而止——他看见林婉儿袖中露出的半截竹简，上面"；洞庭"；二字依稀可辨。

宴席气氛骤然凝滞。负刍猛地抓起酒壶就要掷地，却被屈原拦住："；大王且慢！"；他夺过酒壶一嗅，脸色剧变："；这...这是齐国的'；青丝绕'；！"；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斥候滚鞍下马："；报！齐公子田假率五万大军犯境，声称要为中毒的秦使报仇！"；

"；荒谬！"；负刍怒吼着灌下一口酒，"；寡人何时..."；话音未落，他忽然捂住喉咙，不敢置信地看向手中酒壶——这分明是他亲手准备的毒酒！

林婉儿轻轻抚掌："；楚王果然守约，当真饮鸩止渴。"；

林婉儿话音未落，变故陡生。

"；保护大王！"；昭阳拔剑而起，却见屈原突然掀翻案几。藏在案下的火药引线暴露在众人眼前，正滋滋冒着火花。

姚贾脸色大变，正要后退，却见林婉儿广袖一拂，三支弩箭从袖中激射而出，精准切断三处引线。火花在距离火药桶寸许之处戛然而止。

"；楚王好算计。"；林婉儿轻笑，"；连自己的令尹都要一并炸死么？"；她指尖轻点昭阳席位下方，那里赫然也埋着一桶火药。

昭阳面如死灰，手中长剑"；当啷"；落地。负刍此刻已经面色发青，嘴角渗出黑血，却仍强撑着指向林婉儿："；杀...杀了她..."；

"；大王还是先顾自己吧。"；屈原冷冷道，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展开，"；三日前太医令的诊断，大王早已中了慢性剧毒。今日这杯鸩酒，不过是催命符罢了。"；

负刍瞪大眼睛，突然想起三日前姚贾献上的那坛"；养生药酒"；。

"；秦...秦国..."；他喉间发出咯咯声响，突然暴起扑向姚贾，却在半途轰然倒地。楚王的尸体抽搐两下，再无声息。

场面一时死寂。

"；精彩。"；林婉儿突然抚掌轻笑，从腰间解下那鎏金酒壶把玩，"；其实这壶里装的都是清水。"；她将酒壶倾倒，清澈的水流洒落在地，"；楚王中的毒，三日前就下在他最爱的君山银针里了。"；

姚贾面如土色，突然转身就要逃走。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他右腿。

"；姚大人别急。"；蒙琰手持长弓从水榭外走来，"；您伪造齐军犯境的假军报，这笔账还没算呢。"；

屈原看着眼前变故，突然苦笑："；所以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

林婉儿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递给他："；这是盛乾陛下的亲笔信。楚地百姓苦负刍久矣，还望屈大夫以苍生为念。"；

信纸展开的刹那，远处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屈原抬眼望去，只见郢都城头已经竖起白旗，守城将士们齐声高呼："；恭迎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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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郢都王宫。

"；报！齐国内乱，田假与田荣正在临淄城外对峙！"；

"；报！匈奴连破齐国三城！"；

"；报！秦国边境大军异动！"；

林婉儿听着接连传来的军报，指尖轻扣案几。蒙琰忍不住问道："；姑娘，我们何时回盛乾？"；

"；不急。"；林婉儿展开最新送来的密信，唇角微扬，"；陛下有令，让我们帮屈大夫稳定楚地局势。"；她将信纸递给蒙琰，"；特别是这个。"；

蒙琰低头一看，赫然是一份标注着楚国各郡县粮仓、武库的详细地图，边角处盖着嬴政的私印。

"；这...这是..."；

"；秦国的诚意。"；林婉儿望向北方，轻声道："；接下来，该去会会那位'；故人'；了。"；

窗外，一只信鸽掠过朝阳，朝着咸阳方向振翅飞去。鸽足上绑着的，是一朵已经干枯的梅花。

信鸽落在咸阳宫檐角时，嬴政正在批阅军报。侍从取下鸽足上的干枯梅花，却见花瓣突然散落，露出藏在花蕊中的一枚玉简。

"；陛下，这是......"；

嬴政指尖刚触到玉简，那看似完整的梅花突然化作粉末，在案几上拼凑出一幅微型地图——正是楚国各郡的兵力部署图，其中三条红线直指郢都。

"；好一个林婉儿。"；嬴政冷笑，却见地图突然无风自动，粉末重新组合成一行小字："；故人可还记得梅下之约？"；

案上的青铜灯盏突然爆出一朵灯花。嬴政瞳孔微缩，二十年前的记忆汹涌而来——邯郸城外的梅林里，少年阿羽将一朵红梅别在他衣襟："；政哥哥，若他日你为王我为将，就在梅开时节相见。"；

"；传李斯。"；嬴政突然起身，袖中的手微微颤抖，"；准备出使盛乾的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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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都城外三十里的驿站里，林婉儿正对着一盘残棋沉思。蒙琰匆匆进来："；姑娘，刚收到密报，嬴政派李斯出使我国，说是要商议共分楚地之事。"；

"；分楚？"；林婉儿轻笑，将一枚黑子落在"；武关"；位置，"；他这是要试探陛下对秦地的态度。"；说着又拈起白子压在"；临淄"；："；齐国那边如何？"；

"；田假已攻破临淄外城，但田荣在巷战中用火攻，双方死伤惨重。"；蒙琰压低声音，"；匈奴单于派人来问，接下来是继续东进还是......"；

"；让他屯兵边境。"；林婉儿突然将棋盘整个打乱，"；传信给陛下，可以启动'；梅雪计划'；了。"；

窗外忽然飘起今冬第一场雪。一片雪花穿过窗棂，正落在案上的楚国玉玺上——那是三日前屈原亲手交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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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盛乾皇宫。

林羽展开最新战报，突然笑出声："；好个嬴政，竟把武关以西三城都让出来了？"；

苏云摇着折扇："；他这是以退为进。那三城本就易攻难守，让给我们反而能集中兵力。"；扇尖点在地图上的函谷关："；他真正的底气在这里。"；

"；无妨。"；林羽从棋盒取出一枚红玉棋子，轻轻放在咸阳位置："；既然他想要梅下之约，那朕就给他一场——"；棋子突然裂开，露出里面黑色的芯，"；梅花映血。"；

贾诩匆匆进来："；陛下，刚接到消息，魏无忌在邺城遇刺！"；

"；哦？"；林羽挑眉，"；死了吗？"；

"；刺客被当场拿下，招供是齐国死士。"；贾诩递上染血的供词，"；但刺客靴底沾着秦地特有的红泥。"；

林羽与苏云对视一眼，突然同时笑了。

"；看来我们的秦王很着急啊。"；林羽起身走向沙盘，"；传令林婉儿，可以给嬴政回礼了。"；

沙盘上，代表秦国的小旗突然倒下，露出下面埋着的——一朵新鲜的，带着露水的红梅。

咸阳宫的梅树上结出第一朵花苞时，李斯的车驾已至盛乾边境。他掀开车帘，看见驿道两侧的梅林竟在隆冬时节次第绽放，花瓣上的霜雪在阳光下折射出妖异的红光。

"；大人，这..."；随行侍卫话音未落，林中突然传来清越的歌声。一队盛乾宫女手持梅枝翩然而至，为首的正是腰悬鎏金酒壶的林婉儿。

"；李大人别来无恙？"；她将一枝红梅递进车窗，"；陛下命我在此迎候，特赐秦使'；踏雪寻梅'；之礼。"；

李斯接过梅枝，突然指尖一痛——花蕊里藏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他强忍眩晕笑道："；姑娘好手段。不知这针上..."；

"；不过是让大人睡个安稳觉的方子。"；林婉儿翻身上马，"；毕竟接下来要谈的，可是关乎千万人性命的大事。"；

马车驶过梅林时，李斯终于支撑不住昏睡过去。他最后看到的，是林婉儿解下酒壶痛饮的画面——那壶口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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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乾皇宫的暖阁里，林羽正用银刀剖开一枚青梅。果子裂开的瞬间，露出里面蜷缩的冰蚕。

"；嬴政送来的梅子，果然别有洞天。"；他指尖轻抚冰蚕，虫子突然舒展身体，在案几上爬出一个"；秦"；字。

苏云摇扇轻笑："；这'；冰蚕传书'；是墨家绝学，看来秦王与墨门也达成了交易。"；

"；无妨。"；林羽将冰蚕放入琉璃盏，"；传令阴山郡，把去年俘虏的墨家弟子放回去几个。"；他蘸着梅汁在案上画了道弧线，"；特别是那个会制'；火龙出水'；的。"；

贾诩匆匆进来："；陛下，林婉儿传讯，李斯体内蛊毒已发作。"；

"；这么快？"；林羽挑眉，"；她用了'；梅间雪'；还是..."；

"；都不是。"；贾诩递上竹简，"；是李斯自己带的毒。他袖中藏着的蜡丸里，装着能让人癫狂的'；离魂散'；。"；

林羽与苏云对视一眼，突然同时抚掌大笑。

"；妙极！"；林羽将青梅核弹入炭盆，"；那就让我们的太医好好给李大人诊治。"；火苗窜起的瞬间，他压低声音："；用那剂'；黄粱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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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内，李斯在剧痛中惊醒，发现自己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书写。墨迹在绢帛上蜿蜒成令人心惊的内容——秦军布防图、嬴政日常行踪、甚至还有传国玉玺的保管方式。

"；大人醒了？"；林婉儿端着药碗进来，"；太医说您中的毒会让人产生幻觉。"；她突然压低声音，"；比如...把心里话全写出来。"；

李斯面如死灰，突然暴起掐住自己咽喉。林婉儿不慌不忙将药碗凑到他唇边："；放心，陛下说秦使不能死在盛乾。"；

苦涩药汁入喉，李斯惊觉失控的右手突然停下，最后写出的竟是一首童谣："；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

"；这是？"；

"；二十年前邯郸城外的童谣。"；林婉儿收起绢帛，"；陛下让我转告，他很期待梅花盛开时的重逢。"；

窗外，北风卷着雪粒子呼啸而过。远处梅林里，隐约可见玄甲武士的身影若隐若现——那是蒙琰带着盛乾最精锐的"；寒梅卫"；在演练新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