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侠2 第36章 失格（方晓晴的故事Ⅳ）

1

“是你？！”小雪看到王小明狼狈的样子，巴不得能多看一会儿，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知道，“小白呢？你见到他了没？！”

“你这魔头怎么跑出来的……哎呦呦……”王小明双手捂着肚子，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不过这也更加能证明你是个魔女，没有人能从禁闭室里跑出来的。”

男孩的同伴们都争先恐后地点起头来表示赞同，这让小雪的心中顿时燃起一股怒意，她走上前，抛开自己往日里对自己行为的拘束，一把扯过王小明的衣领，冲着他喊道：“我说小白呢？！你见过他了没？！回答我！”

那平日里嚣张的孩子们瞬间被小雪咄咄逼人的气势所压制，他们不由自主地往旁边退去，连大气都不敢喘。王小明也被女孩威严的样子所怔住，支支吾吾地说：“见、见过了啊……”

“你跟他说了什么？！”

王小明着实是吓坏了，但与此同时，精明的他嗅到了一丝蛛丝马迹。他清了清嗓，舒平了自己的慌张，故作惊讶地说：“你怎么那么关心他？难道说，你喜欢上了他？”

“我……”女孩的小脸一红，手里拽紧的衣物也不免松了开去。

王小明整了整自己凌乱的衣领，对着发愣的女孩继续说：“哼，难怪你会这么激动。但我告诉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早就劝过小白了，让他离你这个杀人犯远点。毕竟你是个无恶不作的魔女，谁跟你有联系，谁就会遭殃。”

“……那他呢，怎么回答的……”

“自然是走了咯，你看你费了那么大劲，找到他了吗？”王小明没好气地说，“因为我们都明白，怎么会有人愿意跟魔女扯上关系呢！”

“魔你妈了个*。”小雪一个箭步向前，右手按在王小明的脸上，并同时把右脚立在男孩的身后。这样以后，她一用力，男孩便立刻失去平衡倒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然后，女孩不顾地上嗷嗷直叫的男孩，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去。

“走还是留，不是你个白痴说了算的……”女孩自言自语，但心中不安的跳动却一直挥之不去。因为她知道，无论她再怎么做，那该死的王小明说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屹立着，阻挡着她前行，但她还是不肯停下自己的脚步。街头吹过寒冷的夜风，刺骨的感受让女孩回想起一个人时的落寞。越是这样，越是渴望温暖的阳光，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想法催促着小雪加快了自己的步伐。而街道终于不再安静，女孩听到了人群活动的声音。看来，大部队找到了。

果然，随着喧嚣的声音越来越重，转过最后一个弄口，小雪终于来到了庆典集会的门口。人来人往的街道两边，摆着两排摊位，放眼望去看不到底。各式各样的小摊有人卖弄着自己的技艺，有人大声地吆喝，还有人低头奋力做着自己的美食，想用实力来吸引行人驻足。这是条美食的街道，芳香四溢的油炸香味贯穿了整个路口，但小雪并没有被这些表面东西所带走自己的注意。她三下五除二拨开拥堵的人群，夹杂在里面努力往前游走，同时又不停地来回了望，生怕不小心就把人看漏了。

穿过拥挤的人巷，不远处的空地搭建着一个巨大的台架。霓虹般绚丽的色彩打在它高高支起的背景上，小雪曾在孤儿院里见过相似的东西，那是用来给孩子们表演节目的舞台。看着看台下稀稀朗朗的人们正慢吞吞地挑选着自己的席位，她想兴许这里也会在不久之后上演一场赏心悦目的表演。这时，一个熟悉的轮廓进入自己的视野中。小雪觉得心中好似有条紧绷的弦在这个瞬间被人所拨弹，她回身望去，想寻找那人影的痕迹，但却发现她日思夜想的那个男孩的身旁多了一个陌生的女孩。

这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只长到了小白的胸膛的地方。胖嘟嘟的脸蛋和垂在脖子边的短发将她可爱的样貌展现的淋漓尽致。她拉着小白的手，撒娇似的摇动自己的身体，而男生也只能停下来细细倾听她的诉语。小雪的心头荡起一股涟漪，那悄然绽放的水晕里蕴含着某种她从未用过的感受——绝对不是快乐的东西，但又不像孤独带来的苦痛，小雪只觉得自己胸口闷的难受，这份感觉不是被人用石子砸中脑袋的疼痛那样结实，可自己的心里就是很痛，有点空荡荡的，又似乎装满了什么。这不是揍一个人就能出气的，小雪下意识地往前靠拢，她渴望被那个专心于陌生女孩的男生所看到，但又怕搅乱这池春水，不自觉地依靠路边的建筑来隐藏起自己的身体。

近了，近了。小雪依稀能听到两人的对话了。首先进入的便是那女孩娇嫩的声音，简直就像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无处不透着那份天真。

“呐~我们回去了，好不好？别等了，这里好吵……”

“好啊，好啊。我们一会儿就回去。”小白轻轻抚摸着女孩的头发，温柔地像是三月里的春风。

“那现在就走嘛，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会被魔女吃掉的哦！”

又是魔女，那女孩果然和王小明他们是一路货色。躲在电线杆后的小雪握紧了自己的双拳，尖利的指甲几乎要陷进自己的掌心里。

“啊！那是什么呀！”女孩指着小白口袋里露出的东西，好奇地叫道。

“这个嘛？”小白拿出自己藏在口袋里的一根长棍样子的东西，放到女孩的面前晃了晃。小雪本来以为那只是根普通的棍子，就和吃饭时用到的筷子一样，算是某种工具。紧接着，小白两只手不知怎的摆弄了一番后，那细小的棍子竟然发出粉红色的光来。小雪和女孩不约而同地长大了嘴，她们从没见过如此神奇的东西，简直就像是魔法一样。

“嘻嘻，喜欢的话……”小白又把那根魔法棒折弯了起来，环在女孩的手腕上。这看似坚硬的棍子，瞬间变成了一只发光的手镯，“就送给你当礼物吧！”

男生变戏法一样的手法讨的女孩一顿欢喜。她嬉笑着原地转着圈，飘动起自己洁白如雪的裙摆，那闪耀的手镯在空中舞动着，仿佛在她身边编织成一个虚幻的光圈，让女孩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会魔法的公主一般。小雪静静地待着，方才男孩一句“礼物”让她想起了之前他对自己许下的承诺——难道说，他已经放弃了等待，就这样把属于自己的那份情谊白白送人了吗？

“好了，我不等了，我先送你回家吧！”小白微笑着招呼起在原地旋转的女孩。

“嗯！我听你的！”女孩笑着迎上来，和小白抱在了一起，这场景让小雪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人抓在了手中，瞬间停滞了一秒，“今天是我们待在这里的最后一天，明天我们就去新的城市啦！”

什么新的城市……小白要走吗……他也要抛下我吗……

小白又摸了摸那孩子的脑袋，说：“嗯，所以早点回去睡觉吧！”

小雪独自一人目送两个孩子默默远去，他们牵着互相的小手，渐行渐远的背影让她觉得之间的距离就算是再快的速度也跟随不上。那陌生女孩手上依旧闪烁着微亮的光，尽管在常人眼中不是那么明显，但已足够刺痛小雪的双眼。那一时刻，千万种消极的情绪一股脑就涌了上来，委屈的女孩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眼中的泪水，捂着嘴哽咽起来。多少个日日夜夜，她独自一个人在原地徘徊，寻求一条脱离苦海的方法，但当希望之光降临在自己身上时，谁能知晓那其实是绝望编造的谎言。好像自己这一路走来，磕磕绊绊的事情那么多，持续不断的永远是“痛苦”……

2

失去希望的女孩孤零零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她空洞的双眼没有了焦点，变得无比深邃，仿佛是望不见底的山谷，凝望之时，不禁令人望而却步。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魔女吗？！”

女孩抬起自己无力的脑袋，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王小明一伙人，她没去理睬他的搭讪，只想自顾自地往前走，然而男孩却不愿放过她，往前一步，挡住了小雪的去路。

“哼！看你这颓废的模样，想必也是明白了！这世界上，没有人愿意跟你一起的！”王小明不依不饶，继续说，“刚才我也算是给足你面子，现在你欠我的，都给我还回来！”

说罢，像大变活人一样，王小明背后藏着的另外五个男孩立刻窜了出来，就要往小雪身上打过来。六个男生的拳脚就像接连不断的枪林弹雨淅淅沥沥地砸在小雪瘦弱的身上。女孩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上很快就伤痕累累，她白嫩的肌肤没一会儿就布满了各种淤青和创伤。王小明他们无情的连打，却唤不醒迷茫中的女孩。小雪的肢体确实被摧残的不像样，但她脑海的思绪对现状却满不在乎。她的身体在殴打中肆意地扭动，有人往她的腰上狠命踹了一脚，又有人对着自己的面孔就是一巴掌，毫不留情。奇怪的是，小雪好像已经感受不到受伤的痛楚，因为从刚才离开展会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有一大块被人剜走了。她经过的道路变得无限漫长，长到自己几乎失去了迈步的勇气。如果今天自己被这些孩子打死，她也觉得没有关系了。

“喂，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你会被那些白痴活活弄死？”

小雪的视线一下变得模糊了，但很快又恢复了清晰。她注意到自己的眼前飘浮着另一个少女，她的全身布满了黑色的鳞片，双眉颦蹙，两只圆睁的双眸里竟然烧着赤红的烈焰，简直像是一只人形的凶鳄。但不对，鳄鱼怎么可能会在眼睛里喷射出火焰呢？小雪不自觉地笑了，因为她明白自己无聊的一生终于要画上句点，不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怎么会出现幻觉呢。

“呵，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小雪想当然地就脱口而出。这是她在孤儿院里的某本课外书上读到的句子，之前她并不是太懂个中的意味，现在，她觉得自己明白了其中的感受。

“呐！你给我清醒点，我知道你内心的无奈，但我还能感受到你的不甘。”那虚幻的少女飘过来，凑近到小雪的面前，“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你就是我……可我不知道你是谁……”

“哼，在你指尖上舞动的火焰，超乎常人的反应速度和爆发。你甚至可以轻松进出那看似密闭的禁闭室。这些……都是因为你的不甘所造就的啊！”

“我哪有什么不甘心……我现在只想一心寻死罢了。”

少女伸出手指抬起小雪的下巴，说：“孤儿院里你没有同伴，缺少乐趣。这种不甘召唤着那孤单的火苗替你的寂寞伴奏……你能救下那个从树上掉下来的男生，是因为你不甘心，也想通过真实的人来摆脱自己的孤独……你能逃出那个禁闭室，更是因为你不甘自己的朋友被那个白痴所抢走……”

“我都懂的……”少女捧起小雪的脸蛋，将她俩的额头相抵在一起，“你我可是万年难得的人才，我们掌控的力量足以让世间所有凡夫俗子都向我们俯首称臣。只恨其他**的忌恨，总是见不得比他们优秀的人活得更出彩。千百年以前，我同你一样选择沉默待人，我们收敛起自己的剑锋，希望那些愚民能多一条生活的出路。但我们承担的那份痛苦，一个人承受所有人罪孽的痛苦，谁能读懂啊。”

小雪感到自己的额前出现了一股暖意，如同旭日的阳光，吹面不寒的春风，她的双眉在不经意间舒展开来，就连原本空洞的双眼现在又充满了勃勃生机。

“我们本就和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为这些人的愚昧而买单。我们的痛苦不应该由他们提供。来吧，把你的手给我，让一切都交给我掌管……”少女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朝着小雪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我们本就和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为这些人的愚昧而买单。”小雪望着自己面前闪耀着暖光的少女，下意识地重复起她的言语。那份淌遍全身的暖流令她感到十分怀念，像极了那天和少年的相遇。接着，她就慢慢地将自己的小手搭在了少女的手上。

3

“魔女，今天就死在这里吧！”王小明拽起小雪的衣领，女孩的脑袋虚弱地垂在他的拳头上，凌乱的头发披散在额前，遮住了女孩的脸庞。

王小明的右拳冲刺到半空，突然被一个不可抗力所抵挡下来。纳了闷的男孩定睛一看，才发现奄奄一息的女孩不知何时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拦下了他的攻击。

“嗯？还有力气？”王小明惊呼道。

“哼……你口口声声唤我作魔女。那我总得做些魔女该做的事情来回应你对我的期待吧……”

王小明注意到小雪说话的语气变得比以往要阴冷许多，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意识到情况不对的男孩急忙松开自己的左手，要从女孩身边跳开，但是小雪捏紧的左手还拽着自己的拳头牢牢不放。

“放手啊！死魔女！！”王小明暗叫不好，但眼前的女生几秒前明明一副快死的样子，现在不知怎么的竟然变得力大无穷。王小明只感觉自己的右手像是被塞到了一只饥肠辘辘的猛虎口中，钳住了怎么都拿不出来。不得已，他只得对一边的同伴们大声求救。

可是，他身边的孩子们哪里敢上前一步。他们眼里的女孩现在像是一个灭世魔神一样，她身上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着，而她原本乱糟糟的长发现在像被千万根看不见的细线牵引着向上飘浮起来，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小雪的身体现在好像是一个不断向外放射热能的暖炉，孩子们从没在近距离接触过这么高的温度，自然吓得不轻。

“是魔女！真的是魔女啊！”某个男孩脱口尖叫起来。其他男生也纷纷反应过来，然后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才意识到什么一样撒腿跑去。

“你、你们别走啊！我还在这啊！”王小明看着自己的同伙弃他而去，心里愈加变得惶恐起来。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有眼无珠。”小雪猛地伸出右手抓住王小明的下颚，强迫他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哼，不管怎么看，你都那么令我讨厌。”

王小明注视着小雪的双眼，他好像看到了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忽然出现的几缕焰火，精神上早已崩溃的他竟然管不住自己的身体，就连下身都已经失了禁。女孩见此场景，嘴角一扬，紧接着她便大手一挥，把那男孩像垃圾一样丢到了一边。她看着发愣的王小明，冷笑一声，打了个响指。只见那男孩的全身霎时被一层青色的火焰所包围，他在火焰的炙烤中倒在地上摸滚带爬，尖叫的声音只持续了一会便因为声带的灼伤而戛然而止。

“50度的磷火送给你，它会伴着你折磨你很久，你才会死掉。不过，你现在可能已经听不到我说话了吧？”少女讽刺地讥笑着，随后转过身去，离开了还在地上苦苦挣扎的男孩。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试图唤醒自己沉睡已久的身体，然后她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早已破裂的项圈，就是这个碍眼的东西一直压抑着自己的觉醒。她向远方看了一眼刚才逃跑的孩子，嘲讽道：

“愚民就是愚民。有见过看到猎物还放走的狮子嚒？”

小雪身上的衣服被自己凭空冒出的尖甲所刺破，而她的双眼也开始向外迸射出红色的火焰，和那黑甲少女如出一辙。她操纵起自己的身体飘在空中，如同一个鬼魅一般悠悠浮动。她开始尖笑着，向那几个逃窜的男孩不断投射出赤色的火球。一个、两个、三个……小雪在心中默数着被她击中的男孩的数量，她看着近千度的火球在击中他们的瞬间就把孩子们的身躯化作了一堆肉水和断肢，看多了，也觉得十分乏味。于是接下来，她故意将火球投掷到孩子的身旁，引发的爆炸吓得他们更加慌张地抱头鼠窜，就是这样的场面，小雪竟然看得津津有味。

“是的，就是这样！跑啊，愚民们！哈哈哈！”

“小雪！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女孩的耳畔。小雪放下自己的手臂，看向这个不速之客。原来是孤儿院的院长听到了这里不断爆炸的异响和孩子们的哭啼叫喊，赶步过来查看情况。却不想，竟然遇到了这个本应该待在禁闭室中的女孩。

“小雪，发生什么事了？”那两个男生看到院长就像看到了活菩萨一样，躲到他的身后。小雪看着他们哆嗦的身体，心里暗笑：都什么时候了，还以为大人是自己的靠山呢？

由于小雪本能的意识影响，听到院长怒喝的时候，她就下意识地解除了自己的飘浮的形态，现在的院长可能还以为自己是个普通的小孩。女孩毫不躲闪大人严厉的目光，轻描淡写地说：“院长，请您让开，我找他们算账呢。”

“算账……”院长看了一眼身后的孩子们，发现他们便是在孤儿院里经常欺侮小雪的那群人，但现在这两个男孩实在太不正常了，感觉就像见着鬼了一样，那几乎痉挛一般的哆嗦频度已经是极度恐惧的范畴了。

“是的。与您无关，所以还请您行个方便。”

院长再度看向面前熟悉的女孩，但阴影底下的小雪好像和记忆中又有几分差别。原本安静内向的她现在看上去颇具威胁和攻击性，平淡沉稳的言语透着无所畏惧的气场，只有外壳还是女生的模样。

“小雪，我知道你们平日里有过节。但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要是以怨报怨，那么这份仇恨永远都不会停歇。”院长的潜意识里明白，自己对话的人已经不是那个女孩，但他的行为表明自己不愿相信这一事实变化。

“冤冤相报何时了是么。我记得，您对我说过。”小雪低下头，顿了顿，“但只要那冤的人……死了，不就了了么？”

“小雪，你……”院长深刻的感受到了小雪的杀气，虽然院长的人生阅历算是丰富，但出生在和平年月的他，哪里受过这样无形的压迫。女孩那双隐藏在刘海下的瞳孔竟能发出如此凶恶的红光，院长感觉自己的灵魂简直像是被看穿了一样，又好像经受了蛇发女妖的瞪视，身体居然不能动弹。

“呐，院长，听说过曼陀罗花吗？”

“你是说……洋金花，就有点像喇叭花的那种吗……”

“嘻嘻，对啊。曼陀罗虽含剧毒，但传说只有天生的幸运儿才有机会遇到真正的曼陀罗。真正的曼陀罗花中住着能帮你实现愿望的精灵，无论什么愿望都能变成真的哦……只不过要求是你必须是那个幸运儿。”

“小雪，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如果你不是那个被选择的幸运儿，那曼陀罗绽放的时候，便是必死的时期。”女孩脸上那病态一般的笑容变得更加疯狂起来，“凡事都要有代价的不是吗……就像某个善良的女孩一直忍耐着被周围那些白痴们霸凌的事实，总有一天那些白痴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吗？！”

情到深处，女孩不自觉地甩了甩自己的胳膊，大笑一声退了几步。她在原地开始来回踱步，身体因为激动而不住地发颤。

“所以呢，我在他们的伤口里种下了曼陀罗的种子。”小雪将面前的头发甩到一边，瞪大的双眼里燃起熊熊烈火，“院长，你猜他们是不是幸运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