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侠2 第46章 苍洁的噩梦

1

风越来越狂乱，雪片也越来越急促，这些雪花在雪嗥出现的那一刻几乎全部都冻成了锋利的冰片，纷纷刮在我逐渐冻硬的肢体上。那是透彻骨髓的寒冷，和修道院里的饕餮有所不同，我只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已悄然成冰，这使得我的动作逐步缓慢，以至于有些不听使唤。

“苍洁——苍洁——”

不远处传来一阵似人非人的呼唤，但我的第一印象却是这声音熟悉的让我脊背发凉。就在此刻，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背后窜了过去。可在我转头寻找的时候，我只来得及看见一个矮小的背影冲进了暴雪的掩护里，消失不见。

“舞侠，还愣着干嘛，快跑啊！”

赫尔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在铺天盖地的风雪的覆盖下，我迷失了方向，一时不知赫尔身在何处。而那个三米高的怪物终于有了动作，它腾空跃起，激起了一阵爆散的积雪。

我正欲逃跑，可双脚却传来了肉骨分离的响声。我低头一看，竟是自己的双足从脚踝处已经被人硬生切断。

“怎么回事？”刹那间，我只联想到那个诡异的矮小身影，“那只雪嗥怎么办得到的？我可是穿着丝袜和靴子的，它怎么能破开我次元编织的防御？啊——”

惨叫过后，我落倒在了冰冷的雪地里，穿着尖头皮靴的双脚就那样被分离在了身后，东倒西歪地倒在地上。断开的截面处甚至没有流血，因为雪嗥带来的冰冷瞬间就让伤口结上了冰，而那冰正顺着我的血脉，浸透着我的双腿，以至于我穿着白丝的双腿眼下只能笔直地僵在那儿，做不了任何动作，就像是两根白色的棒子一样。

“舞侠——”

赫尔还在呼喊着我，可雪嗥从天而降的拳头已经落在了我的右腿上。我看见自己的右腿整个爆裂开来，听到它发出了类似玻璃瓶碎裂时的脆响，四散飞去的肉块全都是带着雪白的暗红色，却没有一滴血花。我觉得这是从未有过的冰冻体验，以至于我的神经都来不及把痛觉传达给大脑了。

“哥——”

现在是小雪在呼喊。但雪嗥的拳头已经砸到了我的脸上，我脆弱瘦小的身躯瞬间就被它轰到了半空。我就在空中挣扎着，飞翔着，脑海里又听到了那个熟的令我害怕的声音。

“苍洁，下地狱吧。”

隐隐约约，我仿佛看见一只身高一米五六的雪嗥站在一边的树林里，它用那丑陋肮脏的脸冲我冷笑着。

2

“终于有动静了……”

切过来的思绪发现我竟在喃喃自语。这是一个看似风平浪静的深夜，没有皓月当空，万籁俱寂。因此，忽然响起的汽车行驶的声音才会那样突兀。

我有些茫然，总感觉自己的意识上一秒并不在这陌生的城市里，现如今我对自己的身体也有一种奇怪的排斥感。在紧身衣的包裹下，夜晚的寒冷虽然不能入骨，但驱散不了一种不真实的无趣感。我恍然，想起昨日刚从一闹事的混混口中听得今晚在此地，会有一场大型的黑市交易。尽管心中疑虑万千，但眼下的情景又让我不得不集中应对。

那是一辆造型奇特的面包车，它稳稳地停靠在路边熄了火，司机往后一靠，自顾自地抽起了电子烟。面包车的侧门由内而外被人向上翻开，从车上缓缓走下一个高个男子。他的身外罩了一件宽大的外套，使他的身形仿佛瞬间大了一倍。他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外人来往之后，便快步走到了路边的一个废弃垃圾桶旁。他猛地掀开铁锈斑斑的盖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短暂的笑意。

“原来垃圾桶里藏着他们所需的赃款，也不知何时存放进去的……”我躲在屋顶上，俯瞰着这一切，这点距离不妨碍我的侦查能力。

男子点了点黑箱子里的钱，心满意足地合上了盖。随后，将自己手里的银色行李箱轻轻地放进了垃圾桶中，口中念念有词：

“合作愉快。”

紧接着，他便盖上了垃圾桶的铁盖，拍了拍身上的泥尘，快步回到了自己的车中。车子的引擎声再次被点起，司机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不一会儿便扬长而去。

“所以，我……接下来……要干嘛？”

我的脑子里持续回转着这个看似简单，却又难以拿捏的问题。我是该等另外一个人出现吗？可是已经过了很久了欸……还是说我应该提前把那个货给取走呀……谁来告诉我哦……

就这样我默默地蹲在屋顶上过了约莫十来分钟，好奇心还是驱使我决定去探探那银色行李箱中究竟藏了什么样的器具。我蹑手蹑脚地取走了垃圾桶里的物品，躲到一个阴暗的角落中，仿佛就像做贼的人是我一般。

“有密码欸。但没关系，硬掰开吧。”

捣鼓了半天没发现更好的方法，于是我当机立断——强拆！我将双手抵在箱子的两边，用力往两边掰。只听“啪”的一声，箱子的密码锁在我的蛮力下立刻败下阵来。由于惯性的关系，箱子的开口被我开到了最大，还未看清里面有什么东西，我就被扑面而来的奇特气体攻了个措手不及。

“啊！眼睛！看不见了！”

奇特的气体布满了我的整张脸，双眼、嘴巴、甚至我的鼻孔里，全都充斥着一股冰冷的感觉。

“这什么呀！咳……呸！好凉啊！”

我感到自己的眼前布了一层冰晶，呼吸变得困难起来，箱子已经被我丢到了一边，我一手扶着墙，一手疯狂擦拭着自己的脸。我感觉自己的眼前似乎有几个黑影在掠动。

“是谁！谁在那！”

我对着空气挥舞着自己的拳头，但等来的却是一阵冷笑。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丫头？”

我的腹部被人猛地踹了一脚，虽然不疼，但冲击力也把我击倒在了地上。

“坏我好事，臭丫头。告诉你吧，那气体是液氮！你这丫头居然没有被冻死，还能在这里蹦跶。看来，我小弟说你有超能力是真的。”

液、液氮！？不过，之前我有在冰窟里救人的经历，也许让我有了一定的抗性吧！冷静下来，我应该开始自愈了，呼吸也变得没那么难受了，得想办法先离开这个地方。我转过身，就要撤离这个是非之地。然而只听见“哗啦”一声响，我的全身都被一盆突如其来的冰水浸了个透。

“终究只是一个小孩子，还想逞英雄。你的这些行动，都在我的预料之中呐！”

我左眼的冰晶已经痊愈，透过一层冰冷的水，我看见方才那个穿宽大外衣的高大男子正竖立在我的面前。他两手套着两把不同的怪枪，一只蓝色，一只紫色，透着冰冷的凉意，他的身后背着一个奇异的机器。原来他的外衣是为了遮住自己的武器啊……

“嘿嘿嘿……苍洁。你知道湿透的物体碰到冷气会发生什么吗？”高大的男人的眼中露出冰冷的光芒。紧接着还未等我反应过来，紫色的怪枪中便喷射出白色的气体。

“呃呃呃……啊！快停下，我、我冻……住……了……”我知道我不应该和恶人妥协，但曝露在冷气之中的我，本想着运劲脱身，身体竟传来了咔咔声，这让我恐慌不已。原以为我的紧身衣应付得来低温，却没想到自己现在被冻得结结实实。我仰后倒在了地上，尽管被冰住后的我有着清醒的意识，但感觉自己的四肢、肌肉、骨头好像都出了故障一般，动弹不得。

“真了不得啊，鬼头。你看，这丫头片子还活着呢。”高大的男子走到了我的身边，看着我被冰住的身体，招呼起我身后的另一人。

“这又如何。交给我来处理。”我瞥见身后站着一个裹着黑斗篷的身影。他的右手长袖里伸出了一把骨锯。阴森的寒意从那分布均匀的锯齿间清晰可见。“我把这丫头剁成肉块，她一定会死。”

不、不要啊……我不要被锯成一块一块的啊……我感到自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眼帘前的寒冰阻挡了它们的路线。身体，快动起来呀！不然要死了啊！我还不想死呀！

“先砍你一只手。”长长的骨锯不知何时已经放在了我的右肩上。

不要啊！求求你不要啊！快停下啊！

骨锯嘶嘶嘶地陷入了我的肌肤里，没想到我的紧身衣完全不能阻挡它越陷越深的步伐。一丝冷光投射到鬼头的左脸，让我记住了那两道疤痕。也许是自己的肌肉骨髓都已经被低温冻坏了，我居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慢慢被卸掉。

“呵呵呵，苍洁。你的右手在这里咯。”鬼头从我的右肩上拽下我的手臂，在我的眼前晃动着。“接下来，是你的左腿吧，哈哈哈……”

鬼头撕开我的裙摆，打量着我被白色丝袜包裹的双腿，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真可惜这一双美腿，还没享用过，就要没了。”

啊！好痛！我的左腿不是被冰冻最厉害的地方，当骨锯锯开我的腿骨时，我能清晰地感受到神经传来的痛意，那根本不是人能够忍受的痛苦。我感到自己的两眼发黑，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动和痉挛。紧接着一声巨响，我的左腿被硬生生从身体上拽了下来。顿时，鲜血喷洒在了路面上，各处都是。

我想我的意识是断了片，前一秒还沉浸在失去左腿的痛苦中，等我再回过神来时，我发现我的四肢都已经被撕扯干净，整整齐齐地摆在了我的身边。

“谁来……救救我……”被冰封住的喉咙里，微弱地传出了自己的求生意愿。

“呵呵呵呵，没事了，小姑娘，没事了。锯完这一刀，你就可以永远沉睡了……”

终于，那把骨锯的锯齿架在了我的喉咙上。我知道，在承受完这一刀以后，所有的痛苦都结束了……

“哼哼哼，之后就没有什么人来打扰我了。”

鬼头手里捧着我的头颅，冰起来的长发沾染着血丝粘在失去血色的脸上。我半张的双眼空洞无光，是失去生命的迹象。高大的男子对着鬼头点了点头，随后离去。鬼头随手把我的脑袋丢在了一边，如同丢弃一颗报废的篮球。

“天亮后，自有人帮你填埋，别说我不够意思呀，哈哈哈哈……”

夜风护送着鬼头消失在街角。没想到会被人肢解，也没想到肢解后的我还活着。尽管七零八落的身体没有了生机，但覆盖在身上的寒冰正在慢慢剥离、融化。那男人，那两道疤的眼睛，鬼头……我记住你们了……

3

“嗯？发生什么事了？我……睡着了吗？”

我睁开自己迷离的双眼，不明来路的灯光就那样突兀地射进我的眼帘，让本就干涩的瞳孔分外难受。我下意识地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眼睛，透过指尖的缝隙一点一点的，我才适应了周围炫目的光彩。那些七彩摇晃的灯光原来来自我脚下的霓虹，而我正站在一个不知名的高台的上面，高楼迎面的强风让下面的铁质招牌发出隆隆的巨响，而我所在的高台也出现了摇摇欲坠的感觉。我环顾四周，这些建筑的风格一开始给我一种素未谋面的感觉，但后来又有种淡淡的似曾相识的味道。标新立异的结构，甚至在空中竟有一个个金属容器状的东西在飞驰而过。

对这斑驳陆离的景物，我的内心一开始是慌乱的，但很快被自己身上的衣服所吸引。那细腻紧贴的感触才是我自己应有的样子——紧身的黑色连体衣上有着黑色的金丝裙摆，洁白的连裤袜裹藏的丰满长腿还有同样白色的漆皮高跟长靴。高耸柔软的胸脯和平整的底部，无疑是个女孩的身体，我也确信这就是我。可我……为何有一种奇特的违和感？

“对哦……我是苍洁……今晚我是过来复仇的呀……”我终于和周围的现实接上了轨，所有的记忆再次被重新激活。我今天是来让那个叫“鬼头”的男人付出代价的。因为，就是他……他……怎么我了来着？我残破的记忆一时半会给不出一个合理的回答。算了不要紧，我只知道他今晚必将被我绳之以法，只要抓牢这点就足够了。

周围的画面一闪而过，调换的很快。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场景在我面前转了又转，我如同被人放到了某个巨型万花筒的里头，身处变化中心却又以为这种变化又再正常不过了，就像日常生活里吃饭一样普通。在高台上头我清醒了不到三秒的时间，我已经处在了另一个黑暗的房间里面，我仰面朝天倒在地上，这让我感觉有些纳闷。我可是苍洁，谒见过死神的人，我怎会如此狼狈？我应该站起来才对……我这么想着，紧接着眼前的画面又飞快地一转，这回我终于是站着的了，但问题是我好像……动不了了？

“你居然真的没死。”我的心猛地一颤，我没料到自己的身边还有其他人。但怎么不会有呢？我身处的地方，绝对是在某个人的房间内，而房间就有它的主人。眼下，这位主人正用活见鬼的眼神打量着我，“你还是人吗？我明明把你的手脚和脑袋都一点一点地从你身上拿下来了才对。”

一点一点地拿下来……对……我想起来了……这个男人就是我要找的“鬼头”。我之所以会想过来报复他，是因为不久前这个男人把我打败以后还肢解了我的身体。但我……怎么可能又被同一个凡人所打败呢？我的脑海里忽然传来嘶嘶嘶的声音，我猛然间记起，那是我战败的那天夜里男人手持的骨锯嵌入我肌肤时发出的声响，这短暂的记忆闪回令我顿时感到不寒而栗。那极不协调的声音给现在的我带来了极为浓厚的不适感，那时肌肉筋骨被钢锯切断的疼痛也伴着那怪异的声音在我明明还健在的肢体上忽隐忽现，使我变得格外虚弱。

“你明明应该是一具七零八落的尸体，现在应该躺在那堆垃圾桶里！”鬼头的双手托住自己疯狂摇动的头颅，恍若一个精神病患者。慢慢地，他慌张的神色变成了一种几乎崩溃的疯狂。他居然开始克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呵呵呵呵呵……那我又可以再杀你一次了……呵呵呵呵呵，我从来没有杀过同一个人两次呢，不知道会有什么感觉……”

他一定是个精神病！我想照着他的面额给他来上一拳，让他好好清醒清醒，便是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不能动弹的身体的原因是因为被冰冻住了。

“呵呵呵呵呵，还好老子聪明……防了一手，没想到这陷阱会对你派上用场。话说回来……之前你不就是被我冻起来了吗？啊哈？哈哈哈哈哈——”

对……我又想起来了……我输给男人的原因是那个奇怪的箱子里喷出的液氮封住了我的行动……我怎么会那么傻？同样的陷阱会中两次？天呐，这回他会用什么办法来杀死我啊……不对，我为什么有点期待被他杀掉呢？——我感觉自己的记忆出现了一些偏差——我到底……是苍洁吗？

“虽然会脏了这个房子，但我早就想试一下了……”鬼头一番翻箱倒柜后，将自己瓶罐里头的试剂全部倒在了我的身上，我所有的肌肤一寸不落都浸满了这奇怪的溶剂，那是类似液氮作用时的熟悉感觉。我挣扎着自己的手脚，可它们在下一秒就开始结出厚厚的冰花，我无奈的动作只是发出了几个咔咔咔的声音而已，根本阻止不了结冰的速度。

男人退后了一步，看了看他面前自己创作的艺术品——一个真人冰雕，兴奋地点了点头，随后他拿起了自己的凶器，那是一把铁质的锤子。我被他冰封在里头，虽然身体机能全部尽数坏死，但缥缈的意识还健在。我知道我的自愈速度已经赶不上事态的变化了，那男人嘴上的笑容本应该让我感到绝望，但在此刻我反而觉得有种被俘后的屈辱才能带来的独有快感，可这怪异的感觉和我“苍洁”的身份完全不相符……

“我很想看人体烟花。”

给我臆想的时间已经不充足了，鬼头抡圆的铁锤很快就砸到了我的身上，像砸在了玻璃上一样，我的身体变成了无数个晶光闪闪的碎片与肉块，在这一秒钟，化作一个斑斓的烟花，“砰”的一声绽了开来。

“我会把你的身体全都搅碎，然后分散到世界各地，看你还怎么复活！”

鬼头最后的呐喊变得格外遥远。也就是在这一刻，身为“舞侠”的自我意识终于从喜马拉雅的雪山深处中再次苏醒了过来。

4

“哥！”

我想是小雪的呼唤把我分散的意识再次聚结了起来。我有些分不清现实，仍旧沉浸在方才苍洁的噩梦中，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雪嗥在我面门上留下的拳头，像是一列呼啸而来的列车从我身边擦身而过，强大的冲击力令我的身体落回雪地后，还不断往后翻滚着。接着我就感觉有人在这片混乱之际，牵住了我的右手——小雪拖着我破碎的身体在雪地里疯狂穿梭，她瞥了一眼我的伤势，急忙把我拽到了一个角落里躲藏起来。

“……小雪，你救了我……”

“当然啦，我看你在雪人面前愣住了就知道情况不对了。都怪赫尔那家伙落井下石，看到雪人出来了就立刻逃了，根本没叫我们要注意些什么！唔！别动！哥你应该先把这伤治好！”

是啊……我们现在面对的危机来自于那个雪人呀！这怪物周围的温度真是低得惊人，才靠近了那么一点点，我的身体就自动变成了冰块，那感觉……就和苍洁梦里的一样。真是要命，在这种生死时刻，我居然还会做起白日梦。如果不是小雪出手相助，我的下场还真可能让漆夜一语成谶了。

现在，我之前被冰块冻住的腿挨了雪嗥那一拳后已经整个没了，碎裂的肉块估计撒在远方的雪地里了。我的伤口倒是蹊跷，断口虽然呈现出被人硬生生拔下来的感觉，但完全没有血腥的画面。这让我不禁感慨，雪嗥的温度究竟是有多低呀……

“嗯……赫尔还好吗？”我现在的身体确实有些孱弱，那该死的冷意从伤口里还在往我身体更深的内部蔓延。

“赫尔第一时间就躲起来了，不过没关系，我会去对付那雪人。”小雪安顿好我便站起了身，“你我都是同一时刻距离雪人最近的目标，我想因为我是……乌洛尔的转世，所以没什么大碍吧……不管怎么样，放心交给我吧！”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心里暗感不对：这冻彻心肺的寒冷为何还没有被我的自愈能力压制回去呢？小雪的火焰是有分等级的，根据温度和性质而分。难道说这寒冰也是一样吗？竟然连苍洁的次元编织都在这些时间内无法产生免疫效果。看来现在，确实是只能依靠小雪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