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侠2 第74章 烈阳，骑士挽歌

“救世之主，再回彼岸，铸我万物荣光，指日可待！”

骑士将自己的长枪重重立在地板上，接着朝我伸出了他被铁甲包裹的左手。他的心里对那些罹难的凡人没有一丝一毫怜悯，就好像碾死几只臭虫一般。这让我感到火大，可见这座城的城主米卡定是和梅克丽一样暴戾的角色。既是如此，又何必招揽群众当做百姓，营造出安居乐业的画面呢？这里的一切真是让人作呕。

“虚妄？虚伪还差不多。也许你这宵小可以告诉我，这座城市的真面目！”

我抬起右爪，展开臂膀，高过肩头。随即左步踏在前方，奋力扭转自己的腰驱，我把我的右臂当作像鞭子一样朝前劈砍下来。这个动作像极了棒球运动员中投球手扔出制胜一击时的样子，只不过现在握在我掌心的是被我不断压缩的空气。

刹那间，手指克扣的气压在我面前具现成几道巨大的爪痕，极快地飞向骑士。骑士好像没想到他的邀约被我如此断然地拒绝，对着凭空变出来的攻击竟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得抬起手臂，靠着自己的盔甲硬是去扛。凌厉的爪击穿过他的胸膛，如同杀人于无形的剑气。骑士中招痛吟了一声，只见他随着攻势退后了几步，接着趔趄冲向前方，就要扑倒在地。好在他及时抽出长枪抵住了地面，这才没倒下身去。他喘了几口粗气，抬起头，面具上的缝隙喷出几道浓烟，像是机器过载了一般。

“无礼的卑鄙之徒！堂堂正正地敌不过，只能用尽卑劣之手段了么？！我等六兵卫诚心邀请阁下回归于战线，看来，阁下已然忘却，昔日的国仇家恨！”

“又是一个谜语人……还说什么敌不过，真是傲慢啊。”

我不想给骑士喘息的机会了，正要跑步上前，却见半跪在地的骑士忽然将执矛之手往前一送。说时迟那时快，眨眼的时间，他手中的铁枪伸长至之前的数十倍，就要直击我的面门。但我的战意已经被点燃，在注意力百分百集中的情况下，怎会疏忽大意？于是，我偏步侧闪，枪尖掠过我的胸口与头颈，只点到了空气。我眼前一亮，来了主意，紧接着便要伸手抓下他的武器。

然而这场比试从一开始的数量上就是不公平的。就在我要得手之时，我的脊背一凉，背上的寒毛顿时倒竖起来。紧张、兴奋与愤怒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却让周围的环境陷入了寂静。这一瞬间，我仿佛凌驾于时空之上，所有我眼前的动作都被放慢了节奏，我的手脚触碰到的气流变得格外有质感，不用张望四周，或是聆听八方，我就能洞悉周围一切的走向。我知道怪鸟在背后的天空冲我发射了数枚自己羽毛变作的刀刃，但我已有了解局的办法。

于是，我推掌在骑士放大后的枪身上，借回推力成功闪身避开如暴雨般骤降到我脚边的暗器。接着我翻身旋转着自己的身体，以极为优雅妩媚的姿势将密集的羽翼飞刃全都避开。

“呀，别心急啊。待会儿就轮到你了。”

天空的巨兽张开自己的嘴巴，那嘴角大的几乎裂到了自己身体的一半，它发出了如同轮船汽笛的叫声，从口中喷吐出了更多的云雾，随后钻到了云层的深处。

方才那种进入到异度空间的感觉开始削弱了，但我依旧知道骑士抡圆了一周的大枪正在朝我背上敲来。我轻笑了一声，转过身，伸出两只手，及时搭在大枪的身上，接着我在空中劈开自己的双腿，对着那横过来的金属大枪做出了一个“跳山羊”的动作，轻轻松松就躲开了骑士的追击。

骑士的长枪挥砍进了路边的楼房建筑里，看来城里人的死活，这些兵卫也不是很在意。眼见骑士还未放弃，我也不敢懈怠。只看见那中世纪风格的盔甲战士调转方向，双手再度使力，那进入墙壁里的大枪又一次从云雾里劈了回来。

而我对这样的闹剧已经没了耐心，我蹲下身，平端起自己的右手臂蓄势待发。接着，在恰当好处的时机，一发从天而降的重掌把横砍过来的长枪直接拦截，并拍到了大地里面。

“你们这些兵卫，也不过是鼠目寸光的家伙，这些雕虫小技，你以为你能打倒我吗？”

我重重地把骑士的武器按压到了更深的地里，随后开始长距离的冲刺。大枪伸长后的攻击范围有三十米之长，而这段距离蓄起的气压足够在他的身上开出一个大洞了。骑士还在挣扎着要把大枪从地里拔起来，可奔跑中的我硬是抽出一只手砍在枪身上，把原本开始松动的大枪又牢牢地钉了回去。近了，终于要让我够到他的脸孔了——

“去死吧！”

然而预想中的爆炸并没有发生，是我抢在攻击爆发的前一秒取消了它的运转。我气的咬牙切齿，因为那家伙假意慌张，实则引诱我施展自己的杀招。当我的右手就要碰触到他脑袋的一刻，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大盾，瞬间横放在我俩的中间。如果我不收手，怕废的人又是我自己。

“嗯？有趣，你居然学会了。”骑士的脑袋在盾牌后面探了出来，讥讽着，“米卡大人的恩赐，镜反。凭你的实力，根本无可奈何。”

“闭嘴！”

我收起手臂，用出一招垫步侧踢，却“当”的一声踹在了盾牌的上头。回弹的推力把我整个人都往后震退了几米，但我不依不饶，怒吼着又朝着盾牌蹬出一脚。骑士轻蔑地笑了一声，抬起盾牌，殊不知这只是我佯装出来的姿态。趁着他抬手的间隙，我飞快地俯下身子，对着他暴露无遗的双脚成功打出了一记实有成效的扫堂腿。骑士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人仰马翻。

“把这盖子给我拿来！”

我一手趴在盾牌的边缘，就要使劲给他薅下来。也许是心太急，我没去留意面前那翻滚的云雾里逐渐放大的黑影。当原本滑翔在天际的巨兽贴地出现在我身前的时候，我被吓得整个人一哆嗦。这怪物凑近了看还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漆黑的面门上布满黑褐色的鳞片，上面还盖着一层浅薄的绿色羽毛。怪物的一只眼珠就和我人差不多大小，当我和那只金黄色的瞳孔对上的时刻，那竖状的瞳纹马上缩紧起来，我能明确感受到这怪物是有智力的。

我纵身一跃，借着御风的能力攀起了天梯。移动到了巨兽的上头后，我调整好了身姿，准备对它的死角发难。我头朝下，两腿直冲苍穹，随即用力往身后蹬着腿，加速往目标下坠。速度到了极致以后，我驾轻就熟地翻转起身体，就要伸出双腿以千斤之势重创怪物的脑壳。

“顶门一……嗯？”

东方的烈阳再度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所遮盖。骑士张开自己的双翼，翱翔在半空。他高举着手中的利器对准了我的胸膛，随即扇动翅膀，顷刻间就飞冲到了我的身前。我不得不放弃先前的想法，顶起右膝，聚集气压护在腿部周围，可还是被骑士的撞击顶飞了下去。

重新回到地面上后，我心有不甘地站起身，接着自己的右腿传来一股阵痛。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膝盖骨和小腿变得有些肿胀，应该是刚才临时搭建的防御并不完善，从而导致的骨裂。我需要些时间来修复这些伤。

这时，鱼鸟巨兽腾空飞起，它的口中喷出一团闪着磷光的灰色雾气。紧接着它扇起自己近五十米宽的羽翼，这些怪异的气体瞬间就如潮水般向我扑涌了过来。我暗叫不好，拦起手臂交叉护在面前，也只能硬着头皮扛下它的招数。

这些泛着微光的云雾一看便知是带有毒素的，就算我憋住了一口气，但感觉毒还是透过肌肤的毛孔渗透到了体内。我摇了摇脑袋，有些发昏，眼睛也变得十分干涩，面前的景象甚至有了重影。我感觉到不可思议，因为那个重新拼接起来的身影像极了那个女人——苍洁。

“战车之毒，能引出阁下的心魔，扰你心境，对意志不坚的人员极为明显。救世之主，鄙人也十分好奇，你的意志能有多顽强。”

“你……”

我想要说些狠话，可自己的双臂竟被一层厚厚的冰霜锁死在了胸前。

“阁下的拳脚还算上乘，便用了些法术。没了这些，阁下就如同瓮中之鳖！”

苍洁模糊的身形被直冲而来的骑士暂时冲散，他点燃了自己的枪尖，就要在我的脑门上开出一个窗口。但他显然低估了我的自愈速度和能力上限。

我抬起自己已经痊愈的右脚，一脚把他的枪头踩到了地下。突如其来的阻力让骑士整个人都朝前扑倒了过去，于是我俯下身子，转过身去，与他的身子交闪而过。骑士受身而起，快速的横劈砍出一记，却被我及时伸出的截腿踩在了半路。骑士进而调转力道的方向，使出一招力劈华山，但又再度被我闪过。

在枪尖落地的时刻，我的右腿也飞到了骑士的面具前。骑士几乎把自己的腰都对折开了才躲开我的反击，他只手撑地，以一种极限又搞笑的姿势重新站起了身。可我的后蹬腿已经送到了他的腹部，中招后的骑士顺势弯下了身子，我当机立断，一脚朝天，硬是将他的脊骨再度打直。紧跟着一连串的回旋腿法，尽数宣泄在他的盔甲上。

随着一套组合腿法完毕，我愈发感觉不对劲。就算我的攻击全部打中该去的部位，骑士也只是看似节节败退，实则根本没有受到明显的伤害。也许，脑袋才是致命的部位。我几个上步跟进，接着左腿踩在骑士弯曲的大腿上，右腿提起膝盖，一发膝顶，结结实实地送到了他的下巴那儿。面具底下的男人终于吃痛叫出了一声，随即摔倒在地。

见自己的招数奏了效，一股莫名的成就感和舒畅传遍了全身，我的心脏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运动的频率。我转过头，再度凝视起面前的敌人，却被一根细长纯净的手指点在了下颚。

“是……苍洁么？”

我面前的那个幻影如同鬼魅般乍现，阻挡在我正要追打骑士的路上。我被她全身洋溢的白光所吸引，后知后觉才发现她全身被一件白净的紧身衣包裹着，但身上的服饰很快开始有新的纹路显现出来。我马上就看出这和我没接受漆夜暗物质渲染前的次元编织一模一样。她的头发没有东西衬托就像浸在水里一样，在半空飘舞。女人的面孔依旧是模糊的，但她的声音却无时无刻不透着魅惑的劲头。

“舞侠，还在等什么呢？把这些碍眼的家伙都杀掉，别让我在塔顶等太久了。”

“梅克丽……是你！”

我的心开始跳得越来越激烈，热血在我全身的皮肤底下开始沸腾。这个幻影就是那毒雾带来的影响了吗？可当梅克丽的指节滑过我的皮肤，我的锁骨，我的腰腹时，那触感是那般真实。撩开的心锁，贪食的**，一切的一切令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别想太多了，把一切交给直觉……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就好。”

“闭上你的嘴！”

我的右脸颊挨上了一记重拳，原来是骑士恢复过来以后的反打。但他的拳头好像软绵绵的，我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挨了揍以后的我，我马上又盯向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咧嘴笑了。骑士先是一愣，接着又对着同一个地方揍了我三拳。我笑的更大声了，嘴里的鲜血不住地流出，可我丝毫不在意，梅克丽似有似无的几下挑弄已经让我的情绪处于崩坏癫狂的边缘。

突然，我伸出手抓住了骑士的拳头，狂躁的心动加速了血液的流速，令我整个人不停地散发出高温的热气，束缚双臂的冰霜也在不知不觉中化成了流水。

“怎么可能？”

骑士有些诧异。但他马上就被我一大脚踢向了远处。我狂笑着开始在地上踉踉跄跄地奔走起来，这一瞬间，我心中只有对杀戮鲜血的渴望。一想到能亲手撕裂这个家伙，我心里就充满了数不尽的兴奋与期待。

身旁的云雾开始熟悉的涌动，那头巨兽顶着自己硕大的脑壳锤了过来。即将得手的猎物又一次被救下，我一咬牙，愤怒和不甘占据了我的头脑。于是我一翻身，跃到了这个名为“战车”的兵卫的头上。

“你比那货还急于求死！”

话到了嘴边不知怎么的，变成了一阵凄厉的嘶吼。我两手如钩，深深嵌入巨兽的头颅，挖开了它的皮肉。战车吃痛，疯狂地甩动着头颅，试图将我甩落。我哪里肯下，左手伸进了更深的皮肉之下，在里头握住了某种质感像是绳索一样的东西，不让自己被它甩下。紧接着，我下意识地运作起气流的本领，用右手一下一下地抓挠着怪物的脑袋。战车不断地悲鸣，身体也开始蜷曲伸展，不断迸射出来的黑血溅染了底下的大地。

就在我沉浸于这无休止的折磨中时，我的身边有什么东西忽地一闪。我转过头来，迎面居然撞来一块土褐色的石块，我弯曲手臂与大腿，护着自己的脑袋。但巨大的冲击立刻就把我从战车的背上扫了下来。

我躺在冰凉的大地上，用手推了推自己的太阳穴。好家伙，这一撞让我的神志似乎清醒了不少，方才癫狂的状态让我想来有些后怕。我的头顶传来一声充满痛苦的闷响，抬头一望，正巧撞见战车转过身，飞向了更高的天空。眼前梅克丽的幻影似乎消失了，我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双腿，那白色丝袜上生长出来的黑色确实比以前更茂密了。难道，这双腿对我思维的侵蚀，已经严重到这般地步了么？

“如此丑陋粗鄙，救世之主。”骑士扑动着背后的羽翼，飘飘然回到了陆地，“阁下方才的行为，和那丛林荒兽有何区别？看来，战车之毒，比想象中更有成效。我等，怕是所托非人了！”

是错觉吗？怎么云雾里骑士说话的方向多了一些奇怪的杂音呢？那是一种极其突兀的清脆敲击声，它维持着咔哒咔哒令人不舒服的节奏，由远及近。像是多种冰冷尖锐的利器在敲打着地板，某种驱散不去的寒意在我的脊梁骨上开始产生、摩擦，有些不寒而栗。

而此时，这个迷雾里缓缓逼近的身影也终于在我面前浮现。这位苍白的骑士不再矜持，他的下半身仿佛是和一条蜈蚣结合在了一起一般，黑光闪闪的肢节与伶仃密集的细脚，我一眼就认出那土褐色的虫尾就是当初躲进悬崖缝隙时露在外头的尾巴。原来这看似正常的骑士，也里外不是人。

“你才更丑陋吧。”

“嗬嗬嗬嗬……”那骑士掷地有声的狂笑从盔甲底下传来，“拘泥于蝼蚁的躯壳。正如大神所预言，迷惘的救世之主，愚昧至极。”

“你就应该一辈子躲在你的盾牌底下，做一个缩头乌龟。现在没了枪，没了盾，你还能做什么？”

骑士不作应答，突然怪异扭曲蜷缩起自己的身子，随后他将自己的蜈蚣长尾冲我脸上甩了过来。我不紧不慢地伸出双手，稳稳地拦下了他的尾部，自己的高跟鞋因为冲劲也往旁边滑行了一小段。我一脚踏在他扁平的身躯上，利用自己轻巧的身形和高速运动的能力在骑士身上奔跑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他的跟前。

“天真的救世之主，即便能到我身前，但凭阁下的实力，如何破开这身圣铠的庇护？”

我张开手掌抓着骑士的头部，纵身一跃，凭着重力和怪力的加持，一把把他按倒在地。我用一只膝盖压住他的左手，另一只右腿踩住了他的右手。骑士一直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他根本料想不到我单薄的身形竟能蕴含着此等力气，只得挣扎着翻滚自己的蜈蚣肢体，却依旧破不了我的禁锢。我按在他头上的手掌，透过面具上的缝隙成功感知到了那在面罩、盔甲底下流动的空气，心里立刻就有了解决的思路。于是，我并起五指，盖住了他能见到的一切光亮，冷笑着俯下身子，贴到了他的耳畔，慢悠悠地说道：

“这岚风，心存感激地吃掉吧。”

狂流四起。也许那怪物身上的铠甲是真的牢不可破吧，但此刻这坚硬的钢盔赫然变成了杀死自己的工具。我在他体内操纵的气螺旋因为无法突破盔甲的缘故，那无从发泄的劲道就只能朝他的身体袭去。这种作茧自缚而成就的搅拌器，可谓误打误撞，这机器运转没几秒，骑士那崩坏的脑浆和鲜血就从盔甲里噼里啪啦地呈喷射状，撒了一地。我手中的头盔也顿时轻了不少，只有那蜈蚣的尾巴还在做着神经的抽搐。

那人身虫尾的怪物当即被我引发的乱流搅的稀碎，青色浓稠的液体喷溅在我的身上，把我的脸和胸口淋湿了一大片。我的口鼻也沾染了很多，整个口腔里全是腥臭的怪味。我用手抹了一把，然后便满不在乎地站起身来。因为我知道这副姿态只会持续一会儿，自己身上的衣服很快就会把这些肮脏的物质剔除干净。

“小心！”

我寻思这周围应该没有其他人了才是，紧接着一个庞大的身躯就将我扑倒在了地上，差点以头抢地的我怒气冲冲地抬起头，想看清楚这半路出现的男人究竟是谁。可紧接着一根金黄色的尖刺物擦着我的头顶便呼啸而过。我不由地睁圆了双眼，看着自己断掉的发丝从面前缓缓飘落。接着我才反应过来，赶忙转过身去寻找那东西的踪迹，可它早就穿过厚厚的云层没了影子。我只得顺着黄针的轨迹反向寻找，然后发现那怪物的虫尾已经像开花一样整个爆裂开来，里头各种各样叫不出名的器官比比皆是。原来这怪物竟在体内还藏了这一手杀器，一旦自己被击杀，就靠着敌人的一时松懈来个玉石俱焚。

我轻轻地吁了一口气，好在自己没有中针。毕竟是那骑士的最后杀招，以及刚才迎面一瞬而过的寒意，说实话，我并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正面承下那一发子弹，以及那针可能会产生的负作用。缓过神后，我正想好好道谢一下那个男人，可这时，我却发现比尔的头竟然紧紧靠在了我的臀上，整张脸都快被我埋起来了。

“你……想死可以直说。”

当我的语气冷到了极点时，这该死的男人才肯起身。他的双手有意无意地摸索着，接着仿佛是故意般的，按在了我的两条大腿偏内的地方。顿时，我的身体变得无比紧绷，应激反应来的巨快，比尔还未来得及看见我变红的脸蛋，就被我一脚踢出了老远。也不知道这货怎么从那堆乱石里存活下来的。我的心里现在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但他还活着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