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侠2 第37章 暴走（方晓晴的故事Ⅴ）

1

院长心里一咯噔，连忙转身要去查看那俩孩子的伤势。可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上一秒种还在哭哭啼啼的男孩，下一秒钟便全身爆裂开来，化作一滩血水。惊慌失措的院长腿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身上、脸上还夹带着一些两人的血肉。院长看着地上没有人样的尸块，四散飞溅的血液真的像是两朵盛开的鲜花一般，只是不知缘由，他们的血肉竟是清一色的深黑。

“遗憾。黑色的曼陀罗象征着不可预知的死亡。他们明显不是被选中的人。”

院长战栗着望向身旁的女孩，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她的脸上毫无波澜，连一点同情也没有。小雪不屑地哼了一声，随后抹去了那点意外粘在自己脸上的黑血，转身就要离开。可接下去，女孩的身体就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抱住了。刹那间，小雪的腰间与背后传来一阵久违的暖流。

“事到如今，还要干吗？”

“收手吧，小雪。我知道你还在里面。”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小雪再熟悉不过，印象中，它们总是温柔，还能温暖人心。就算是当下这种情况，虽然停不下因为恐惧的颤抖，小雪也能从中读出背后那个男人的坚决。

“……院长，其实王小明他说的一直都对，我真的是个魔女。”小雪的语气变回以往的柔和，那一瞬间，女孩好像在拼命克制自己快要溢出的悲哀，“魔女……只会给人们带来不幸。”

“不是的，不是的啊，小雪。”院长劝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不是天生注定，而是你自己后天的决定啊！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的特殊，但我还是败给了自己的自私，不愿引火烧身。是我对不起你，没有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站出来帮你，对不起……小雪，收手吧……”

女孩原本因为抽泣而战抖的身体现在又挺直了腰板，这昭示着她的内心不再动摇。她微微一笑，说：“果然，留着你是个隐患。我的意识差点又被她夺了去……”

说罢，她侧过头来瞥向那个一脸茫然的男人，不去顾及自己眼角滑落的一颗眼泪。院长看到小雪的嘴角再次露出那标志性的邪笑，他的表情也在那一刻僵住了。周围的一片土地开始毫无征兆地变得碎裂，顷刻间，一道半径三米的冲天烈火从他们所在的地面下陡然升起。飞上云霄的火柱破开苍穹上盘旋弥漫的云层，是那些烟火无法比拟的光亮和炽热，刹那间，小镇上上下下被照的通明，像极了黎明破晓的瞬间。

数百米的炎柱并没有燃放很久，没一会儿就化作星星火苗，散在半空，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只剩小雪一人还活着站在地上，一千度的高温瞬间就把身后的男人连同骨头一起化作了灰烬。女孩手扶着自己的脸庞，半弓着腰，情不自禁地颤抖着。接着，她终于压抑不住心潮的澎湃，仰天大笑起来，狂妄猖獗的女孩已经不再天真烂漫，她现在就是掌控业火的邪神“乌洛尔”再世，马上要把自己的痛苦传给凡人来听。

2

“这是什么情况？”东边的天空传来爆破般的响动，还在庆典上玩闹的人们循声看去，立刻就被那炸裂的天际所惊艳。明眼人都清楚，那绝对不是他们的烟花能办到的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以为回归寂静的夜晚会回到正常的轨道，结果远处的某个建筑物就在众目睽睽下爆炸了，而本沉浸在洋洋喜气中的人们立刻变得惊慌失色。

“那里不是……孤儿院吗？！”人群中有人认出了那毁坏的房屋。

“天呐，院长和孩子们呢？”

“先别管了，快去救火吧！”

有人自愿站出来组织起救火的队伍，试图把灾害损失控制在最下的区域内。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又开始不断发生。正当大家都以为事情不会变的更糟的时候，他们眼中的其他建筑物也开始接二连三地爆裂开来。飞溅的瓦片和泥墙因为惯性纷纷落在人们的身边，没出几秒的功夫，就已经有人死在了这飞来横祸中。当人们开始明白手足无措的自己只有“逃”这个选择的时候，恐慌立刻在他们中间传播开来。

“这火怎么不灭啊？！”有人身上的衣服被飞来的火种所点燃，但不管他如何挽救，那令他焦急的局势就是不变。

有敢于见义勇为的路人，端起路边的水桶奋力浇在着火的人身上。但奇怪的是，明明就不算大的火势竟不能被这盆凉水所熄灭。不得已，那人只好将身上的衣服脱下丢到一旁。本觉得可以松一口气，可谁知，这倒霉的人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沾到了那诡异的火焰。这下一切都结束了，不管他怎么折腾，旁边的路人也都干着急，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会被一点点火星蔓延开来的火势所烧死，而他们用尽一切灭火的办法却都回天乏术。

“这是……这是魔鬼带来的火焰，是地狱的火焰，我们凡人是无法熄灭的啊！”年迈的镇长望着周围越涨越高的火焰，想起了之前在山林里那历历在目的瞬间，所有的东西似乎都在现在对上线来。

“那……怎么办啊！”人们不能处理眼前的窘境，只得认可镇长的说法。

“还能怎么办啊？这是天灾，不是**。我们只能跑啊！大家赶紧跑起来啊！”镇长急得不停地用自己的金属拐杖戳着地板，尖锐的响声无一不扣动着人们的心弦，以至于听到镇长的嘶吼声后，他们都没了命似的撒腿疯跑起来。

“去哪儿呢……”

人们冲到半路，他们的眼前忽然飘来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孩，那孩子的全身都包裹着一层黑色带着尖刺的鳞甲，她红色的长发在身后毫无凭靠的飘动，像是跳动的火苗。赤色的双瞳睁的像铜铃般大小，皱起的双眉与歪斜的嘴角将她狂傲的气质展现的通透至极。她的背后早就被火海所沦陷，现在她伸出自己的双手，对向面前的人潮。直觉灵敏的人早就掉头开始往反方向跑了，因为面前的这个女童就像天上降下来的魔种一样令人生畏。果不其然，女孩的双手像是喷火的机器，数枚出手的高温火球瞬间就把来不及躲闪的人们变成了一堆黑色的焦炭。当是时，男人的奔跑声，妇女孩子的哭喊声，房屋倒塌的崩塌声，同时大作。成百上千人大声呼救，无奈奇迹始终不见征兆。那女孩挥舞着自己的双臂，面前就像有两条看不见的长刀，阻挡在她跟前的人体、木头，甚至钢筋水泥尽数变为焦土。她对逃窜的人们露出的丑态感到十分尽兴，却又觉得大吵大闹的他们十分烦心，只得一个接一个的抹杀下去。

“只要少一张嘴，就能少一点声音。”女孩自言自语道。

时间过了很久，又好像很短。总之，小雪已经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了。当她觉得自己已经杀光所有有呼吸的人的时候，她终于松了口气，像是结束了自己长久以往的宿怨。她的双足落回滚烫的大地，燃着烈焰的地面立刻腾出两个空地来安放她的小脚。周围的一切几乎都被她的赤炎所缠绕，这样浩荡的火海，想必该是无人生还了罢。

小雪注意到了前方巨大的幕板，她想起这是之前用来庆典表演的舞台，现在看来那高大的金属框架真是令人不爽。她如炬的目光在那框架上猛地一定神，焰浪掀起的热风立刻让这碍眼的建筑物倒塌在地。伴随着沉闷的响声，金属的幕板理所当然地应声倒地。与此同时，小雪的耳边听到了一个柔弱的女声。反应迅捷的女孩立马做出应答，整个舞台被她召来的热浪吹到了一旁，拨开还散在原地的一些零件，小雪找到了那个藏在舞台底下苟且的那个幸存者。

“是你！”

个头只能到小雪的腰间，带着婴儿肥的圆脸，和西瓜头的发型。不会错的，这个战战兢兢地看着小雪的女孩，正是和小白举止亲密的那个人。也难怪小雪会不由地惊呼。她本以为镇上的人，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已经死了。哪里想过自己竟会有这种疏忽，而且遗漏下的正是这个最令她忌恨的人。

“……”

那女孩怯生生地看着小雪，颤抖的身体蜷缩在一团，不来搭话。她的脸上残留着两道泪痕，现在可能是吓傻了吧，连哭泣的勇气都没有了。胖乎乎的双手还摸着那个亮着粉色的手镯，是小白送给她的礼物。看到这个情景，小雪不由气得咬牙切齿。

“你在这里做什么？！”小雪想起之前小白明明已经和她手牵手离开，而现在，她才意识到了什么，开始担心起小白的安危。

“哥哥他不见了……我出来找他……”女孩柔弱的婴儿声让小雪感到不耐烦。她从来都没去思考过小白会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更没料到原来他会偏向于这种看上去弱弱的类型。

“够了，反正无所谓了。”小雪振臂一呼，这不过几岁的小女孩立刻变成了一堆焦黑的尸体。

小雪高傲地昂起头，她看着从尸体身上掉落的那个手镯滴溜溜地滚到自己的脚边，现在的它已经在烈火的灼烧下变得不再发光。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引人注目的光，只因这次分明是情理之中的杀戮让她的心中平添了一份愧疚。

就在小雪对这份惭愧感到些许惊讶的时候，空气中响起了一丝奇怪的震动，小雪明明身处火海之中，却感觉自己脊梁骨上传来嗖嗖冷意，竟让自己脖颈上的寒毛根根倒竖起来。她侧过步，转过身，面朝向一边自己铸造出的一片业火之墙，侧耳倾听。那震动开始变得越来越频繁，触动自己心弦的同时，又给人一种如同剑锋一样的锋利感。近了，小雪蓦地睁开眼，只见那数米高的业火城墙突然从中间被一股无形之力破开，迎面而来的风压瞬间把女孩的头发全部往身后吹起。小雪的眼中看到一丝苍白的寒光，接着就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好家伙，得亏自己闪得快，小雪的面前扫过一片高过自己两倍的镜面，而自己飘在前面的头发因为还停留在白光的路径上，全部被断成两段。小雪顺着那擦肩而过的光芒往远处看去，可那白光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地面上被它割裂出来的一条长长的轨迹来证明小雪之前并没有看到幻觉。

“是……斩击？竟能砍断我的火焰？”小雪的额头渗出一丝细密的汗珠，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她深知自己的躯壳没有之前的完整，更无法到达曾经的巅峰 ，就连简单的肉身化火都不能成功施展。如若被那种斩击结结实实地命中，后果不可设想。

哒！哒！哒！小雪的身后传来高跟鞋尖利的脚步声，和记忆中的那个女人如出一辙的平稳冷静，还有一种全方位的压迫感。小雪转过身来，那破裂的火墙后是一条幽黑的长路，昏暗的火光下，一个长发女人一手插着自己的腰，一手撩弄着自己蓬松的头发，迈着自己长的出奇的大腿朝着女孩越靠越近，她毫不吝啬自己的妩媚，扭动着自己的臀部，直到走进火海的中央。

不是苍洁。这是另一个不一样的女子。她的刘海被很好的梳在了一边，连同她微微发卷的鬓发一起整洁地垂在自己的胸前，露出她洁净无比的额头。她的眼睑画着明显的浓妆，使得她的眉眼有点微微挑起，颇有丹凤的味道。她慵懒地半开着眼，转动起眼眶内猩红色的瞳孔紧紧盯住愣在原地的女孩。她的全身都披着深夜的色彩，宽大的衣袖向下垂落遮起自己的手臂，只有那只叉腰的左手才能展露出她细嫩的指节，小雪注意到就算是女子长长的指甲也被她涂成了一致的黑色。

“乌洛尔。哼？”那女人开口说话了，随后她的嘴巴习惯性地向两边咧开。小雪本以为她涂了红色唇膏的嘴唇也是精致小巧的，没曾想竟能往两边拉伸到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步，以至于她的这微笑让小雪都觉得有点不寒而栗。

“乌洛尔……”小雪的意识变得紊乱起来，“我……叫小雪……才对。你……我记得你，你是死神的使者。你好像叫‘漆夜’。”

“难道说，你的意识还没觉醒吗？”漆夜感到有些怪异，眼下的情况和她预料的似乎有点差别，“两个东西融合了吗？”

“融合……两个？”小雪头痛欲裂，就像漆夜说的话里蕴含某种魔力一样，这让她感到十分烦躁，她讨厌面前的这个女子，至少这份情感是真实的。

漆夜面对小雪往她身上放射过来的高温火球，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伸手并做一起，往上迅速一拉，几颗火焰堆积而成的球状体霎时间全都变成两截，剥落下来掉到女子的两边。小雪只觉得刀光剑影一样的一闪，自己的脸上就被落下了一道深深的刻痕。这次换作漆夜感到讶异了：难不成乌洛尔的力量已经弱成这样？即便算上苍洁当初分离的那部分，也不该至此才是。

“你这家伙……”小雪感到怒火攻心，她的手臂、肩膀、脖子开始焚烧起来，自己的头发又再度被火焰染成了赤红色，两团烈火也又一次在她的双眸里开始舞动。

“现在……才开始吗？”漆夜岔开自己两条被黑丝包裹起来的大长腿，压低自己的重心，她风衣的后摆被小雪不断提升的气场吹得啪啪作响。乌洛尔的能力本就是顶尖的魔神才配拥有的，再加上能对沾染罪孽的魂魄造成巨额伤害的业火，漆夜对面前只有六岁大的女孩根本不敢有丝毫怠慢。

小雪冲着漆夜怒吼一声，凄厉的尖叫像极了阴间怨鬼的怒嚎。漆夜看到一层又一层数百丈高的焰浪向自己逼过来，温度之高，还没碰到前面的陆地，水泥砌成的路面就已经着起火来。漆夜见状，当机立断，她将自己的双臂伸展开来，随后猛地合拢在胸前，虔诚的模样感觉就像是将自己的手掌看做了一把无坚不摧的武士太刀。她缓缓地把合十的手掌放到自己的腰间，闭起双眼，聆听万物的呼吸。只要再慢点，再柔点，再细一点，她就能找到那不属于五感辨识的那层存在，那层超脱世间万物的存在……

说时迟，那时快，漆夜将别再腰间的手掌高举过头顶，紧接着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划过自己身前的空气。奇妙的是，女子的手指所过之处好像打开了一个虚无的缺口，而这道长且锋利的缺口化作了一道削铁如泥的斩波向前飞去。那便是漆夜的破元之力——撕裂空间的能力。业火编织的墙体在遇到漆夜放出的斩击的瞬间就被切成两半，随之冲来的，便是漆夜长驱直入的身体。这一年，漆夜并不能熟练掌控这种能力，每次使用过后，这种能力都会对她的精神带来千百倍的折磨和负担，她深知自己的能力是有极限的，因此她必须在那斩波消失前，拉近和女孩的间距。

小雪的左手指蓄起力变成爪的样子，操控着周围的火焰向飞奔的女子包拢，但火焰蔓延的速度怎比得过漆夜的脚力，一眨眼的功夫，黑衣女子就已经追到她的跟前，只见漆夜背过一只手臂在身后，另一只手探出在前，眼看着就要碰到小雪娇小的脸蛋，然而小雪的脸上惶恐的神情突然变成了一个狡黠的邪笑。小雪往后一跳，将之前的位置留给了扑过来的漆夜，紧接着她的右手打了个响指，她刚才站立的地板立刻四散崩裂。

“不好！”漆夜深知自己中计，地面下蕴含的能量定是来自地狱的业火，如此正面的攻击，就算是自己也不能完全承担下来。尽管连续使用破元之力会带来身体机能上的反噬，但现在的她也别无选择，漆夜急忙将藏在背后的手掌往某个安全的空地奋力一抓。

冲天升起的烈焰火柱再度在这个小镇里绽放开来，小雪看到被烈火包裹起来的黑影瞬间消失，心里悬着的石头也终于放了下来。她自认为没人能完整地在那火阵里离开，即便是那个地狱派来的使者也是一样。小雪驱散开那片火柱，被困在里头的女人果然被她蒸发成了地上的那堆灰烬。看到此景，小雪控制不住开始放声大笑起来，但还没等她笑出几声，漆夜的声音又再度回荡在她的耳畔：

“在你眼里，我真的那么好杀吗？”

漆夜毫发无伤地站在远方，有些欣喜。她之前在火柱发动的那一刻，将自己本打算用来攻击女孩的能力全部打在了周围的空间上，在那个瞬间，空地和炎柱间的空间被她的能力所抹去，于是自己的身体就被传送到了空地上，而两地之间的空间缝隙没一会儿就能自我恢复，所以看上去就像瞬间移动一般。如果将来她的精神能够克服破元之力带来的负担，她就能弥补自己一直以来移动不便的弱点。

“真是有趣。原来空间也有自我修复的功能，而且还那么快。”漆夜自说自话，接着她饶有兴趣地看着小雪，她似乎正为自己计划的落空而倍感失落。

“真是活见鬼了！”方才还处在陷阱的中央，现在竟然窜到了十米开外的空地上。小雪纳闷极了，她想破头皮也猜不出个所以然。她的脑海里开始回闪着和苍洁战斗时的画面，当时的自己明明已经把苍洁逼上绝路，但莫名其妙地就在战斗中丢了性命。好像这些家伙有着超人的能力可以逆转结局。可这时，她的头又开始变得剧痛无比起来，“等一等，苍洁是谁……我没见过她，怎么会和她交手？这段记忆是谁的……我到底是……”

趁着自己记忆混乱的期间，又有更多的新的画面涌进自己的脑袋里来了。小雪痛苦地惨叫着，因为她的眼前看到了一个穷凶极恶的男人，她听到男人在自己耳边诉语，然后自己就变得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和身体起来。漫长的时间里，小雪，亦或是乌洛尔，都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动机，但现在她似乎回想起来了——便是从遇见那个男人起，她之后的生活就变得不再是自己了，而她只是迄今为止一直都蒙在鼓里，实在可笑。

“大家，都死了吗……是我杀死他们的吗……”小雪低吟着，趴在地上挣扎，她想记起那个操纵她，还给她带来无尽痛苦的男人的名字，但这对现在的局势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小、小雪？”女孩的耳畔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