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落之玺 第33章 太孙选妃

朱允文僵立在原地，目光牢牢锁住香玺的背影，仿佛要用眼神将她的轮廓镌刻进灵魂深处。他的眼眸中涌动着眷恋与不舍，恰似寒夜中摇曳的烛火，满是眷恋与不舍。香玺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转角，可他却依旧痴痴伫立，周遭的喧嚣都成了无声的背景，他的世界里只剩自己紊乱的呼吸声。

一种难以言喻的离愁别绪，如汹涌的潮水般狠狠涌上他的心头，将他彻底吞噬。明明香玺只是辞官回瞻园，这本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大事，可为什么此刻，他的心里却像是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各种复杂的情绪疯狂交织，让他感觉如鲠在喉，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隐隐的刺痛；又似如坐针毡，内心一刻也无法安宁。他心中有个声音在不断回响，好像再默不作声，这份感情就会彻底沉入无声的深渊，如果再不行动，他就真的会失去一切……

这种强烈的冲动感，像一把火在他心底熊熊燃烧，迫使朱允文告诉自己，不能再软弱和回避了！明天，他一定要向香玺袒露心声，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哪怕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答案，他也必须勇敢一次。

但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需要完成。那就是告诉皇爷爷朱元璋，不要为自己选妃。只因上周，朱元璋告知朱允文，他已到了适婚年纪，准备为他选一贤妻。而香玺的那些关于自由婚姻的话语，如同一束光照进了他内心深处，让朱允文第一次有了反抗的念头。

次日清晨，天色微亮，朱允文便怀着忐忑的心情，求见朱元璋。

宫殿内，朱元璋正襟危坐，周身散发着威严的气息。他的目光如炬，落在朱允文身上，仿佛能看穿他内心的一切想法。朱允文看着皇爷爷，心里虽害怕得直打鼓，但还是鼓足了勇气，说道：“求皇爷爷不要为孙儿选妃！孙儿自己的婚姻，可否由自己决定？孙儿可否自己选择心爱之人为妻？”

果不其然，朱允文的话刚一出口，朱元璋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勃然大怒：“放肆！皇上尚在！皇孙岂有自己选妃之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震得朱允文的耳膜嗡嗡作响。

朱允文不敢直视朱元璋的眼睛，低着头，继续说道：“孙儿自小看您和皇奶奶相亲相爱，相伴一生。皇爷爷和皇奶奶这样恩爱有加的自由婚姻，一直是孙儿羡慕的。孙儿也想像皇爷爷一样，选择一个自己心仪之人。”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朱允文突然提到马皇后，朱元璋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怀念，也有一丝动容。他沉默了片刻，摆摆手说：“你莫拿我与你皇奶奶说事！若你真有心仪之人，可让她一并参加选妃。但是皇爷爷还是要替你把关，看看她是否入得了我朱家之门！”他的语气虽然依旧强硬，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温和。

“孙儿叩谢皇爷爷！”朱允文听见朱元璋松口，心中大喜，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握住了来之不易的希望。

朱元璋的允诺，让朱允文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对自由的渴望，也看到了努力追求幸福的希望。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来到瞻园，脚步轻快，满心欢喜，想把自己心中所想所思全部告诉香玺！他渴望争取自己的幸福，他要告诉香玺———“香玺，自从我从河里救起你那天，我就确定，你就是我要寻找的那个人！”

朱允文开心地走在瞻园的回廊上，心情就像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突然，他一眼就看见香玺站在不远处的花园里，她的身边还站着徐英旭！他的脚步顿了一下，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等他再走近一点，眼前发生的画面却让他觉得自己的努力，不过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只见徐英旭温柔地拿起簪钗，轻轻戴在香玺的发髻上，眼神里满是爱意，深情地看着香玺说：“香玺，既然你已辞官，又求皇帝赐婚，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一定选一个良辰吉日，让你风光进门。我对你承诺，一生只爱你一人，永不纳妾。”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们的爱情。

香玺则一脸娇羞地看着徐英旭，微笑着点头，那幸福的模样刺痛了朱允文的双眼。她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却让朱允文感到彻骨的寒冷。

朱允文眼前的世界，仿佛在瞬间失去了所有色彩，只剩下单调的黑白两色。他的脑袋嗡嗡直响，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置于数九寒冬一般，剧烈的疼痛从眉心扩散到四肢百骸。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仿佛每一口空气都带着苦涩的味道。

他惊慌失措，狼狈地转身，逃离了瞻园，一路奔跑着回到了紫禁城。他的脚步踉跄，仿佛一个迷失方向的旅人。

素日里温馨繁华的春和宫，今晚却显得格外冰冷压抑，仿佛一座无形的牢笼。朱允文独自坐在房内，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抒发心中的苦闷，只能借这黄汤淡水，试图麻痹自己的神经。小千子站在一旁，看着朱允文痛苦的模样，心中不忍，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地陪伴着他。

突然，朱允文看着小千子，醉眼惺忪地说：“小千子，我真羡慕你！如果我真的是你就好了。或许我就能活得更真实，不会唯唯诺诺，也不会思前顾后，拖拖拉拉！更不会错过我心爱的女子！”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醉意，却又充满了无尽的悲哀。

“殿下！您不要折煞奴才！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孙！更是所有人羡慕的对象！”小千子连忙跪下，诚惶诚恐地对朱允文说。他的声音颤抖，带着一丝敬畏和担忧。

“呵！皇太孙？羡慕我什么？羡慕我连喜欢一个人也不敢追求？还是羡慕我连自己的婚姻也不能决定？”朱允文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苦涩与自嘲，他把杯中苦酒一饮而尽，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的痛苦都咽下。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殿下…您醉了！奴才让人来服侍你休息吧！”小千子一脸担忧，看着朱允文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他的手微微颤抖，想要扶起朱允文，却又不敢贸然行动。

“小千子！你知道吗？我今天是最最…清醒的一天！今天我第一次反抗皇爷爷，第一次争取到自己选妻的权利，第一次感受自由的快乐，第一次不顾一切地想争取…可是她却要嫁给他人…”此时的朱允文，眼神里再也没有从前那熠熠生辉的小星星，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空洞与麻木，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

三日后，朱元璋再次召见朱允文，他打算和朱允文再商谈选妃之事。见朱允文无精打采，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朱元璋想起朱允文之前提过要自己选妃之事，便语气严厉地对他说：“朕不是已答应你，你若有喜欢女子，让她一并参加选妃即可，朕会为你把关！你为何还一脸愁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满和疑惑。

但朱允文却心灰意冷地说：“皇爷爷，孙儿暂无娶妻念头，可否将选妃之事暂缓？”他的声音低沉而疲惫，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朱允文这句话，引得朱元璋再次大怒，他大声斥责朱允文：“放肆！你一次次挑战朕的底线！上次你说要自己选妃！如今却说不愿成婚！此事再由不得你决定！改日我便替你选一良妃！待吉日选定后，你便与其速速完婚！”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和愤怒，让人不寒而栗。

“皇爷爷….求您…..”朱允文还想说什么，没想被朱元璋立马打断，更厉声呵斥：“退下！此事不得商议！”

明洪武二十八年，朱元璋从众多选秀女子中选定光禄少卿马全之女马恩惠为皇太孙妃。只因为马恩惠长得像朱元璋逝去的妻子马皇后，就连姓氏也一样。这令朱元璋确信马恩慧必定能像马皇后一样，成为母仪天下、扶持夫君的好皇后。而朱允文，只能在命运的漩涡中，被动地接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