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落之玺 第72章 江湖夜斗

小千子兴致盎然，步履轻快，眉梢眼角满是兴奋，引领着身着男装的香玺与妙锦踏入热闹非凡的武林大会。

刚进入会场，喧嚣鼎沸的声音扑面而来。场内兵器交击声、人群呼喊声、喝彩声交织回响。同时，烤架上烤肉滋滋冒油，散发出勾人馋虫的馥郁香气；新开封的美酒，逸出醇厚醉人的芬芳，在空气中肆意弥漫交融，撩拨众人感官。

极目远眺，偌大的圆形校场被观者围得严严实实。场内，两名壮士正酣战。一人双手挥舞厚重阔刀，身形矫健，气势磅礴，每次劈砍都带呼呼风声，刀光闪烁，威猛之势令人胆颤。另一人则身形灵动，步伐轻盈，手中长剑使得出神入化，剑花翻飞，巧妙避开大刀攻势，还不时寻机反击，招招致命。二人你来我往，一招一式扣人心弦，众人目光紧随着他们，每一个精彩瞬间都能引发阵阵惊呼与喝彩，声浪接连不断。

四下看，摊位密密麻麻，摆满琳琅满目的神兵利器与江湖奇珍异宝。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面容沧桑却目露矍铄，正端坐于摊位后，专注地擦拭手中宝剑。剑身寒光闪烁，似能映照往昔征战岁月。旁侧摊位陈列着各式奇形怪状的暗器，看似小巧，却隐隐散发危险气息。此外，还有珍贵的疗伤圣药，每一瓶装着神秘的粉末或液体，传言能治愈罕见伤病；更有神秘的武功秘籍，泛黄书页记载着不为人知的武林绝学，引得众人纷纷驻足，或好奇围观，或热烈议论，场面热闹。

诸多江湖豪杰，有的捋袖袒臂切磋武艺，一招一式尽显多年苦练的深厚功力；有的围坐一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畅谈江湖之事，从名山大川的奇遇，到帮派间的恩怨情仇，无话不谈，好一片热闹喧嚣之景。

小千子难掩内心兴奋，脸颊因激动微微泛红，抬手遥指场上，声音兴奋：“你们快看，那边那位大侠的刀法，精妙绝伦！”只见使刀大侠身形矫健、虎背熊腰，黝黑面庞透着坚毅刚强，每次挥刀都蕴含万钧之力，刀风呼啸，吹得周围空气震荡，看得人热血沸腾。

香玺微微颔首，眼中满是好奇，轻声说道：“如此精彩场面，在那深宫内是断然见不到的。”她身着青色长袍，面料上乘，绣着精致暗纹，头戴束发冠，冠上镶温润玉石。虽作男装打扮，但眉眼间的灵动温婉难以遮掩，举手投足透着独特气质。

妙锦轻摇绘着水墨山水的折扇，嘴角噙着浅笑，轻声说道：“江湖果然藏龙卧虎，相较宫中，有趣太多。”她面容白皙如玉，举止优雅，尽显大家闺秀风范，扇面上的墨竹，更添几分文雅气质，与周围江湖气息相映成趣。

此时，旁边一群人围坐一团，地上摆满大碗和酒坛，正大口喝酒，高声谈论江湖逸事。

一名大汉猛灌一口酒，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打湿胸前衣衫，扯着嗓子喊道：“上月在太行山，撞见一伙凶神恶煞、手持利刃的强盗，我毫无惧色，三拳两脚就把他们打得抱头鼠窜！”这大汉身材魁梧，袒露结实胸膛，肌肉隆起，脸上一道长疤从眼角延至嘴角，在火光映照下格外狰狞，透着粗犷豪迈。

另一名大汉满脸不屑，冷哼道：“就你？我上次在大漠，单枪匹马闯进机关重重、设有埋伏的马匪老巢，凭一身武艺左冲右突，杀得他们片甲不留，这才叫真本事！”此人身材高挑瘦削，眼神犀利如鹰，腰间佩一把刀鞘镶宝石的锋利弯刀，月光下冷光闪烁，举手投足间，带着大漠风沙磨砺出的冷峻。

香玺仿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眼睛里闪烁着新奇的光芒，小声对妙锦和小千子说道：“这些江湖人当真是豪爽，言行举止这般干脆利落，毫无矫揉造作之态，与宫中的规矩森严截然不同，倒让人自在许多。”

小千子眼睛发亮，满是憧憬，说道：“虽说我自幼便注定成为宫中侍卫，但心底一直怀揣做游侠的梦想。要是能如愿，我真想身佩宝剑，骑着快马，仗剑天涯，行侠仗义，快意江湖！”他身形挺拔，朝气蓬勃，眼神闪烁着对自由和正义的向往，光芒炽热坚定。

妙锦看着小千子畅想未来，心中泛起涟漪，似乎自己也随他在江湖策马奔腾、浪迹天涯。她微微低头，嘴角上扬，脸颊浮现一抹红晕，羞涩美好。

香玺瞧着妙锦望向小千子的眼神，藏不住的倾慕与温柔，便洞悉二人情愫。香玺嘴角上扬，露出会心浅笑，在心底暗自期许。

她深知，朱允炆虽身居皇位、坐拥天下，可朝堂权谋争斗不休，每日被政务与名利所累。她盼着有朝一日，朱允炆厌倦这一切，放下江山交给朱棣。如此，小千子便能挣脱宫廷枷锁，与妙锦携手闯荡江湖。

他们能在江湖自由闯荡，行侠仗义，结识豪杰，体验快意人生。可以骑着快马奔大漠，看孤烟长河，感受雄浑壮阔；也能乘船南下，在江南水乡烟雨中，赏粉墙黛瓦，听桨声欸乃，品味温婉柔情。

而自己，也能与朱允炆寻一处青山绿水环绕的田园。在那宁静之地，男耕女织，春种秋收。清晨伴着鸟鸣劳作，傍晚在夕阳余晖中漫步。远离朝堂纷争喧嚣，没有权谋算计和名利纷扰，只守着彼此，让岁月安宁幸福地流淌。

众人尽兴散去后，武林会场渐渐平静，夜幕悄然降临，月色如水，轻柔洒在大地上，给万物蒙上朦胧银纱。小千子肩负护卫之责，陪着香玺与妙锦返程。三人身影在月光下拉得悠长，于静谧夜色中徐徐前行。

正走着，一阵激烈打斗声骤然划破夜空，尖锐突兀，瞬间打破周遭宁静。小千子神色陡然一凛，眼神锐利如鹰，沉声道：“不妙，前方怕是有人遭难！”言罢，迅速抽出腰间佩剑，剑身出鞘寒光一闪。

小千子转头看向香玺与妙锦，神色焦急又沉稳：“此地危险，你们先藏进芦苇荡，千万别出声。”香玺与妙锦依言躲入，微风拂过，芦苇沙沙作响，默契为她们藏身做掩护。

小千子猫着腰，脚步轻盈迅速，朝打斗声方向奔去。他身形敏捷，穿梭在夜色中，每一步小心翼翼又透着果敢坚毅，一心只想探明状况、救助危难之人。

夜色深沉，唯有冷月高悬，洒下清冷银辉，照亮荒郊之地。一名青年被数名黑衣人围困在旷野，手臂已有几处创伤，殷红鲜血潺潺涌出，很快洇红了衣衫。月色下，那血迹触目惊心。

这名青年身姿矫健，举手投足尽显豪迈，一看便知武艺高强。此刻，他紧握长剑，剑身寒光闪烁，舞动间虎虎生风，挥剑时破风声凌厉。然而，他身负重伤，体力渐衰，面对黑衣人凶猛的攻势，纵有绝世武功，也渐渐寡不敌众、力不从心。但他面容英俊坚毅，紧抿双唇、高挺鼻梁，彰显刚强；双眸透着不屈倔强，即便深陷绝境，也毫无退缩之意。

小千子见此，心中正义感升腾，瞬间拔剑。剑刃出鞘寒光一闪，他身形如电冲向黑衣人，怒声喝道：“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吃我一剑！”这声怒喝震彻夜空。

他剑法凌厉，一招一式蕴含深厚内力与正义力量，刺、挑、劈，动作精准狠辣，瞬间投身战团，与黑衣人殊死拼斗。刹那间，剑影闪烁，喊杀声震天，惊得四周飞鸟振翅，消失在夜色中。

香玺与妙锦藏身芦苇丛，她们长居深闺，从未见过这般惊险血腥的场景。微风拂过，芦苇沙沙作响。二人紧紧相依，屏气敛息，生怕发出动静招来黑衣人。妙锦目光紧随着小千子，眼中满是担忧，心提到嗓子眼，随着小千子的动作剧烈跳动。

一番激斗后，黑衣人渐渐体力不支，在小千子与青年的攻势下破绽百出。最终，他们难以抵挡，落荒而逃，眨眼消失在夜色中，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

青年捂着伤口，面色惨白，气喘吁吁，鲜血从指缝渗出，滴落在脚下土地。他强撑身体，声音虚弱却满含诚挚感激：“多谢壮士搭救，在下晚路，感激不尽！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日后若有驱使，定当赴汤蹈火！”

小千子收剑入鞘，上前轻轻扶起晚路，生怕弄疼他：“兄台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理所当然。”

他们在一片静谧树林中找了安全地方坐下，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晚路向三人讲述自己的遭遇。

晚路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看不惯那恶人的行径，他恃强凌弱，我忍无可忍出手教训，没想到他竟怀恨在心，派人追杀我。”他眉头微皱，眼中闪过愤怒与无奈，似又看到恶人的模样。

小千子拍了拍晚路的肩膀，称赞道：“兄台真是侠义心肠！在下李现千，这两位是我的好友。”

晚路拱手行礼，语气真挚：“幸会幸会，今日能得遇几位，实乃晚路的荣幸。”他身姿挺拔，举止间透着江湖人的豪爽与洒脱，虽身受重伤，却不减半分气概。

几人相谈甚欢，惊喜地发现彼此性情相投，仿若相识已久的知己。他们从江湖趣事聊到人生理想，从各地的风土人情聊到心中的道义准则，越聊越投机。

小千子兴奋不已，脸颊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提议道：“晚路兄，我看咱们如此投缘，不如结拜为兄弟，如何？”他满脸期待，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看到他们桃园结义的场景。

晚路眼睛一亮，欣然应允：“我也正有此意！”他同样激动，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那笑容温暖而亲切。

于是，在香玺与妙锦的见证之下，他们找来三根树枝，插于地上，对着天地郑重拜了几拜，结为异姓兄弟。他们的誓言在夜空中回荡，仿佛在向天地宣告他们的情谊。

“既然已经结拜，我便不再隐瞒。不瞒你们，在下是索命门的刺客。”晚路向小千子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小千子惊讶不已，脱口而出：“索命门？就是那个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索命门？”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仿佛听到了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

晚路苦笑着点头：“正是。索命门隶属‘外八门’，我们尊奉专诸、要离为祖师。专诸为助公子光，鱼腹藏剑刺杀王僚，视死如归；要离为除庆忌，不惜自断右臂，靠苦肉计完成使命。他们为信念舍生取义，事迹代代在江湖流传，激励着我们这些后人。”

言及此处，晚路目中敬意尽显，仿若亲见当年风云激荡之景，慨然叹曰：“先辈们心怀信念，践守承诺，舍生忘死，奋不顾身。其烈烈英迹，熠熠生辉。自开宗立派以来，一代又一代索命门人受其感召，矢志坚守心中道义，纵遇千难万险，亦从未有过丝毫动摇 。”

小千子满心疑惑，不禁问道：“可如今江湖上都传言，索命门的人只认钱财，不分是非善恶？”他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质疑，仿佛在探寻一个真相。

晚路神色一正，严肃道：“时代变迁，确实有不少人投身索命门只是为了谋求生计，奉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准则。但我与他们不同，我心中自有坚守的道义底线。不义之事，我断断不会去做。哪怕饿死街头，也绝不违背自己的良心。”他目光坚定，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正气，仿佛在向天地宣告自己的坚守。

晚路为人刚正不阿，行事皆以正义为准则，言行之间尽显磊落风范。香玺、小千子与妙锦不由心生敬慕。于他们眼中，晚路秉持内心道义，不被世俗利益所诱，是江湖侠义精神的真切映照，这般品格，着实令人钦佩不已 。

小千子见晚路坦诚相待，毫无藏私，反观己身，犹自隐匿身份，顿觉愧疚难安，心中颇不是滋味。他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香玺，那眼中满是问询与期许，恰似默默恳请她允准自己道出实情。

香玺瞬间领会小千子的意思，立刻看向晚路，诚恳说道：“晚路兄如此坦诚，毫无保留，我们若再遮遮掩掩就太狭隘了。不瞒你说，我和妙锦都是女子。我是宫中女官，在宫廷周旋，见过繁华，也见识了其中的复杂；妙锦是徐府千金，虽出身名门，却向往逍遥自在的生活。至于与你结拜的李兄……”香玺稍作停顿，像是在斟酌用词 。

“我乃当今圣上之护卫。”小千子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朗声道出自己的身份。他挺直脊梁，身姿笔挺如松，神色庄重肃穆，仿若正在践行一件关乎家国命运的大事，容不得半分疏忽。

晚路听闻此言，心中震骇莫名，实未曾料到，自己闯荡江湖多年，历经无数风雨，此番竟能结交身份如此显贵之人。一时之间，他呆立当场，仿若被定住了身形，片刻后才艰涩开口：“几位的身份，实在令在下诚惶诚恐。”他的声音里裹挟着几丝复杂情绪，既有对皇室威严本能的尊崇，更有因身份悬殊而生的局促。

言罢，抬眸望向香玺等人，眼中的惊惶与无措仍未散尽。

香玺见状，笑意愈发柔和，又轻声说道：“晚路兄，人生在世，知己难逢，身份地位不过是过眼云烟，莫要因此疏了情谊。”

说罢，她向前一步，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动作优雅又不失真诚：“今日得与晚路兄结识，实乃我等之幸，往后还望多多关照。”这一举动，瞬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晚路心中的拘谨也随之消散几分。

妙锦也盈盈走上前，巧笑倩兮：“晚路兄，往后可别因为我们的身份就生分了，江湖趣事，我们还想听你多讲讲呢！”她的话语活泼俏皮，如一阵春风，吹散了空气中残留的尴尬。

小千子拍了拍晚路的肩膀，爽朗一笑：“是啊，晚路兄，咱们可是拜过把子的兄弟，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的笑容真挚，眼神坚定，满是对这份情谊的珍视。

心中的隔阂既已消除，四人围坐一处，相谈甚欢。晚路讲述着游历四方的见闻，香玺听得入神，对他的过往经历愈发好奇，满心渴望知晓更多。

香玺眸光流转，难掩好奇之色，柔声问道：“晚路兄弟，听你所言，可是走过了无数山川湖海，历经诸多地方的风土人情？”

晚路微微点头，眼中瞬间涌起深沉的追忆，往昔的岁月如潮水般在脑海中翻涌。“正是。我自幼闯荡江湖，足迹遍及大江南北，塞外的风沙也曾吹过我的面庞。岭南的独特民俗，苗疆神秘的蛊术，我都有所了解。我曾深入岭南雨林，亲眼目睹少数民族载歌载舞，他们的热情好客，质朴民风，让我倍感温暖；也曾踏入苗疆的幽深山谷，听闻蛊术的神秘传说，那些奇妙诡谲的技艺，蕴藏着无尽的奥秘，令人惊叹。”他目光深邃，往昔的经历如走马灯般在眼前一一浮现。

香玺心中一动，仿若捕捉到至关重要的线索，立刻追问道：“那你可曾听闻八桂之地？对那里的路径是否熟知？”她不自觉地微微前倾，神色专注，像是在等待足以改变命运的答案。

晚路嘴角上扬，露出自信的笑容，语气笃定：“你可知我来自滇国，八桂与之相邻。过去我常往来其间，岂会不熟悉？八桂山川秀丽，景色美不胜收。只是山路蜿蜒，地形复杂，但我对每一条隐秘的小路都烂熟于心，就像熟悉自己的掌纹一样。”他的笑容中满是自豪，仿佛在展示一份珍贵无比的宝藏。

晚路的回应，恰似寒夜中乍现的曙光，直直照进香玺心间，让她在绝境之中寻得一丝希望。刹那间，朱允炆如今深陷困境、举步维艰的模样在她脑海中浮现，香玺心中猛地一震，脸上神色瞬间凝重如霜，她向前一步，双手微微抱拳，郑重问道：“晚路兄，我看你博闻广识、武艺超凡，又怀有侠义心肠。如今我深陷困境，不知晚路兄能否施以援手，助我度过这重重难关？”

晚路性情豪爽，不假思索，高声应道：“香玺姑娘，有话但讲无妨。我既已与李兄结为兄弟，你们皆是挚友，你之事便是我之事！纵是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言罢，他重重拍了拍胸脯，脸上尽显仗义之色，那决然的神情，仿佛已做好应对一切艰难险阻的准备。

香玺心下踌躇，面上闪过一丝犹豫，少顷，缓缓开口：“晚路兄，实不相瞒，我有一位至亲，他身居高位，如今却深陷绝境。各方势力对其围堵算计，稍有差池，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恳请你以我护卫身份入宫，平日里佯装护我周全，实则暗中守护他的安危。”说罢，她神色凝重，眼眸中满是忧虑之色，恰似天际浓重的阴霾，仿若置身于朝堂争斗的漩涡中心。

香玺深知，朱允炆身边虽不乏武艺高强的护卫，可如晚路这般坚守道义、武功卓绝的江湖豪杰，实在罕见。更关键的是，晚路对八桂之地的山川地形了如指掌，或许日后，在那绝境之中，他会成为自己与朱允炆最后退路的引路人。

晚路闻言，心下陡然一震，面上却强自镇定。原以为不过是江湖中扶危济困的侠义之举，以自己的身手与见识，施以援手并非难事。可此刻，才惊觉此事竟与那深宫内波谲云诡的争斗牵扯在一起。

香玺话音刚落，他便猜到，她口中至亲，必然是那位站在权力巅峰之人。他暗自思量，自己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凭借一身武艺和几分江湖义气，也算闯出了些名堂。可面对这动辄关乎天下大势、牵扯各方利益的宫闱之事，实在不敢冒然应诺。

在这般重压之下，晚路的手心悄然沁出了冷汗 ，他面露思索之色，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入宫……绝非易事。宫中规矩严苛，戒备更是森严至极，密不透风。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然此重任关乎苍生，岂是我一介草莽敢贸然承担？”

香玺何等聪慧，一眼便洞悉晚路心中的踌躇，心底泛起一丝着急。她沉默片刻，敛去情绪，神色转为凝重，眸光直直地锁住晚路，语气舒缓却掷地有声：“晚路兄，我知此事棘手艰难，危机四伏。若你心有忌惮，香玺绝无半分强求之意。”她的眼神诚挚，既有体谅他人难处的理解，又藏着对晚路拔刀相助的殷切期盼。

晚路抬眸，望向香玺，见其眼中满是期许与信赖，恰似寒夜孤舟望见的灯塔，令他心中一暖。又转头看向小千子，只见其面容恳切，目光中饱含并肩之意。晚路心头一动，小千子的救命之恩瞬间涌上心头，此恩如泰山之重，怎能不报？他深知，入宫护人，前路定是荆棘载途，稍有不慎便会性命不保。可一念及眼前二人的信任，晚路心中陡然涌起一股决然之气。

当即，晚路挺直脊梁，双手抱拳，庄重行礼，声如洪钟：“在下承蒙香玺姑娘器重，深感厚意。愿为姑娘及天下苍生，涉险入宫，护你至亲无虞！纵前方险象环生，荆棘塞途，我亦矢志不渝，万死不辞！”此刻，他身姿笔挺，犹如苍松傲立，语气坚定有力，掷地有声，浑身散发着强烈的使命感。

香玺见晚路应允，心中感动万分，缠压心头的巨石瞬间落地。她眼眶微微泛红，声音略带哽咽：“晚路兄弟，我那至亲，实乃仁义之君，日夜忧思苍生疾苦。若得你出手襄助，此功之大，难以言表。”她眼中泪光闪烁，感激与欣慰交织，恰似那久雨初霁，拨云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