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医入道 第13章 遗址交锋，意外转机

九枚金针悬在刀锋前半寸，针尖震颤着发出蜂鸣。

彭羽用拇指抹去嘴角血渍，目光扫过孙长老手中龟甲时瞳孔骤缩——那蜿蜒的血痕分明在吞噬自己掌心的精气。

\"黄口小儿也敢觊觎龙髓？\"孙长老喉间滚动的气音像是锈铁摩擦，枯槁的面皮下凸起数条游动的青筋。

他指甲突然暴长三寸，在顾瑶颈侧划出细密血珠，\"说！

谁教你们破的九宫锁？\"

顾瑶睫毛轻颤，袖中银丝刚要游出就被彭羽一声轻笑打断。\"前辈明鉴，\"彭羽扶着青铜柱缓缓站直，掌心暗扣的符箓渗出血纹，\"我们不过是误触了玄天宗的传送阵。\"他故意在\"玄天宗\"三字上加重语气，余光瞥见孙长老指节微不可察地痉挛。

穹顶忽然传来碎石崩裂声。

刘霸的九环刀劈开残存的青光结界，刀身上螭纹竟已生出鳞爪。\"老东西还没死透？\"他狞笑着甩开马三递来的药瓶，五具青铜钉傀儡呈扇形围住禁制，\"正好用你的元婴祭刀！\"

孙长老喉间发出夜枭般的怪笑，龟甲上血痕突然暴涨。

彭羽在气浪掀起的瞬间旋身揽住顾瑶腰肢，三张燃着碧火的符箓贴地疾射。

青铜柱上的饕餮纹猛然张开巨口，将马三挥来的流星锤整个吞没。

\"蠢货！

那是...\"刘霸的怒吼被金针破空声截断。

彭羽借着傀儡扑来的冲势凌空踏符，九枚金针竟在半空织成八卦阵图。

当首的傀儡天灵盖突然炸开，迸出的却不是脑浆，而是裹着腥臭的青铜碎屑。

顾瑶突然闷哼一声，她腕间玉镯不知何时缠上了龟甲血丝。

孙长老浑浊的眼珠陡然迸出精光：\"原来是你！

顾家竟敢...\"话未说完，刘霸的刀锋已劈至面门，刀气将三具傀儡齐腰斩断。

彭羽趁机捻诀点在顾瑶后心，医经真气强行截断血丝纠缠。

他袖中滑出半截龙骨针正要动作，整座地宫突然剧烈震颤。

禁制上的龙凤浮雕齐齐转头，十八颗猩红眼珠同时锁定正在缠斗的两人。

\"就是现在！\"彭羽突然拽着顾瑶撞向东南角的青铜柱。

柱身蟠螭纹路与孙长老手中龟甲同时亮起，马三方才溅落的鲜血竟在青砖上蜿蜒成阵。

刘霸察觉不对想要抽身，却被孙长老一爪扣住肩胛骨——老人五指已然化作森森白骨。

穹顶星图再次流转，这次映出的却是顾瑶眉心浮现的莲花印记。

彭羽在气机混乱中勾起冷笑，他早看出那龟甲缺角与顾瑶耳坠形状严丝合缝。

当青铜柱内传出机械转动的闷响时，他忽然将三根金针拍入自己心口。

七道金芒在彭羽指尖游弋，却迟迟没有刺向任何一方。

他后撤半步撞在龟裂的青铜柱上，喉间泛起铁锈味——孙长老指尖渗出的血丝竟能腐蚀经脉。

\"医经真气还剩三成...\"彭羽用袖口擦去下颌冷汗，余光瞥见顾瑶正用银丝缠住马三的脚踝。

少女发间珠钗微颤，那滴将落未落的泪珠倒映着刘霸斩落的刀光。

青铜傀儡炸开的碎屑划过脸颊，彭羽突然瞳孔收缩。

他注意到孙长老每次催动龟甲时，脖颈处的青筋都会避开左耳下方三寸；而刘霸挥刀时，刀柄螭首的眼珠总会诡异地转向西南角。

\"原来如此！\"彭羽猛地咬破舌尖，精血喷在金针上泛起青焰。

他旋身踢飞两具扑来的傀儡，九宫步在满地血渍中踏出北斗阵型，\"二位可知这地宫为何要嵌二十八宿星砖？\"

孙长老正要扣向顾瑶天灵盖的手突然僵住，刘霸斩向禁制的刀锋也偏了半寸。

彭羽趁机将三根燃着青焰的金针钉入地面，裂纹中渗出的紫雾竟幻化成两条纠缠的龙影。

\"玄天宗建派三百年，最忌五行缺火之人。\"彭羽指间翻出半块龟甲残片，正是方才混战中从孙长老袖口扯落的，\"孙前辈每次运功都要避开离火位，而刘堂主...\"他故意顿了顿，金针突然指向刀柄螭首，\"这螭龙吞珠的雕工，吞的怕是阁下的本命精血吧？\"

地宫陡然陷入死寂。

孙长老脖颈青筋暴起，枯槁的面皮簌簌掉落碎屑；刘霸的九环刀发出凄厉嗡鸣，刀身鳞片竟开始片片剥落。

顾瑶趁机甩出银丝缠住彭羽手腕，泪痣在火光中艳得惊心：\"彭大哥当心！\"

\"都给老子住手！\"刘霸突然暴喝，刀气将三具傀儡震成齑粉。

他赤红着眼扯开衣襟，胸口赫然嵌着枚青铜八卦镜，\"小崽子倒是眼毒，但这秘密...\"话音未落，孙长老的骨爪已穿透他左肩，抓出的却不是血肉，而是大把蠕动的青铜蛆虫。

彭羽强压下翻涌的气血，指尖金针在八卦方位连点七次。

地面星砖应声翻转，露出底下流淌着金液的沟壑：\"诸位不妨看看天罡位。\"

众人抬头刹那，穹顶星图突然投射出七十二道金光。

刘霸的八卦镜与孙长老的龟甲同时腾空，在光柱中熔成两滩沸腾的金水。

顾瑶腕间玉镯发出清越龙吟，竟将金水尽数吸入镯中纹路。

\"你竟能催动星枢阵！\"孙长老癫狂的嘶吼戛然而止，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元婴正在溃散。

刘霸更是一刀斩断右臂，黑血喷溅在星砖上竟被阵法反噬回来。

彭羽趁机拽着顾瑶退到震位，医经真气化作青藤缠住两人手腕：\"阵法反噬已起，再斗下去都要给这地宫陪葬。\"他说话时故意露出染血的齿尖，藏在背后的左手却将半枚玉珏按进顾瑶掌心。

顾瑶突然轻呼：\"东南角！\"她指尖点在彭羽手背画了个卦象，泪痣在金光映照下宛如泣血，\"方才星图转动时，妾身看见...\"话音未落，整座地宫突然剧烈倾斜。

十八根青铜柱上的凶兽浮雕同时转头，猩红眼珠射出光柱交织成囚笼。

彭羽感觉怀中的《太素医经》残页突然发烫，书页上的药草图案竟在皮肤上显形。

他猛地扯开顾瑶衣领，少女锁骨处浮现的莲花印记正与穹顶星图共鸣。

\"原来顾家血脉才是钥匙。\"彭羽低笑一声，突然将三根金针刺入自己百会穴。

鲜血顺着银针滴在星砖上，竟让狂暴的阵法出现刹那凝滞。

他借着这瞬息之机，揽住顾瑶腰肢踏着傀儡残骸跃向坤位。

顾瑶突然在他耳边轻笑：\"彭大哥可认得这个？\"她舌尖吐出半片青铜花瓣，正好嵌进彭羽颈侧浮起的龙纹刺青。

整面刻着《青囊书》残卷的墙壁轰然倒塌，露出后方旋转的阴阳鱼甬道。

彭羽还未来得及开口，西北角突然传来孙长老撕心裂肺的惨叫。

刘霸的断臂握着刀插进老者丹田，刀身螭纹正在疯狂吞噬元婴精华。

马三举着流星锤正要扑来，却被阵法余波掀飞撞在青铜柱上，颅骨碎裂声混着机括转动的闷响格外瘆人。

\"此地要塌了！\"顾瑶突然拽着彭羽跌进甬道。

她袖中银丝在入口处织成蛛网，恰好兜住孙长老掷来的本命法器。

当青铜闸门轰然闭合时，彭羽看见刘霸正将马三的尸体推向阵眼，刀锋上的螭龙已然生出双角。

黑暗中有幽蓝磷火次第亮起，照出顾瑶苍白如纸的面容。

她腕间玉镯正在吞噬银丝上的血迹，每吞一滴，甬道石壁上的星图就亮起一分。

\"彭大哥不问问我要带你去哪？\"顾瑶忽然驻足，指尖抚过彭羽心口自封的金针。

她吐息间带着曼陀罗香气，发间珠钗不知何时变成了并蒂莲样式。

彭羽正要回答，前方突然传来空灵的编钟声。

七十二盏青铜灯自虚空浮现，照出甬道尽头那扇刻着《黄帝内经》开篇的玉门。

门缝中渗出的雾气凝成一个个药鼎形状，鼎中沸腾的却是一味味早已绝迹的灵药。

顾瑶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她后颈浮现的莲花印记正在渗血。

彭羽扶住她时瞳孔骤缩——那些血珠落地竟化作金蚕，正疯狂啃食他袖口残留的符纸灰烬。

\"快...\"顾瑶突然抓住彭羽手腕按在自己心口，那里竟嵌着枚与青铜柱纹路相同的玉扣，\"用你的逆命针，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