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远一眼就认出了这种植物。黄精是一种名贵的中药材,具有补气养阴、健脾润肺的功效,在市面上价格不菲。
“发财了!这次真的发财了!”
陈长远兴奋地搓着手,恨不得立刻把这些黄精全部挖走。
但他还是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片山坳地势隐蔽,阳光充足,土壤肥沃,非常适合黄精生长。
而且,这些黄精的品相极佳,一看就是生长了很多年的野生黄精,药效肯定比人工种植的要好很多。
“看来这巨鲶还真是什么山精野怪,不然这附近怎么会长这么多黄精呢?”
陈长远自言自语道。
他决定先不急着采摘,等过段时间,等这些黄精完全成熟了再来采摘,到时候就能卖个好价钱了。
陈长远在心里盘算着。
陈长远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又确认了一遍山坳的地形,心中暗自记下方位。
这片地方隐蔽得很,普通人很难发现,就算想找,也得费不少劲。
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威胁后,他将心中对白金黄精的惊喜按捺下来,肩膀一沉,把刚刚拉回岸边的巨鲶重新扛在背篓里,迈开步子朝家的方向走去。
这条巨鲶沉得要命,加上背篓里还有上午一并猎到的獾子和蟒蛇,一路扛着,陈长远感觉自己的肩膀快被压塌了。
他忍不住咬牙嘀咕,“老天爷,你是不是在考验我?满满一背篓的好东西,我这能不能撑回家可全看命硬不硬了。”
远远看见自家小院,他脚步一松,喘了一口粗气,总算拖到了门口,就听屋里传来一声熟悉的嗓音。
“长远你呐,回来了?”
门板“吱呀”一声被推开,陈长远的老娘方素霞扶着门,探出半个身子,脸上混着担忧。
“又背回来这些家伙玩意儿?你给我说说,要不是命大,天底下哪有人逮蟒蛇玩儿的!”
陈长远苦笑着甩下背篓,把腰一挺。
“娘,不用担心,那大蛇吓人是吓人,但我手里的刀更快。没事的,您瞧这个,瞧瞧这鲶鱼!咱家都多久没吃过这么大的鲜鱼了?”
方素霞眉头蹙得更深,指头往死命戳了他几下。
“还嘴硬!你以为自己铜筋铁骨?那蛇要是一个反扑——”
她话没说完,眼睛却被背篓里另外几样东西吸引过去。
“獾?蟒蛇?连这么大的鲶鱼?你该不会跟山神有仇吧,这一整背篓东西都被你弄回来了!”
陈长远挠了挠后脑勺,撑着笑,只含糊地“嘿嘿”两声,就把话题往别处拐。
“您不是说邻里缺鱼干嘛的,要不这一尾烤了晒干,咱明儿再送点给老李头家去。”
方素霞一听也不便多责备,只得叹着气摇头。
“作孽的娃,还不快进来歇歇,我给你泡碗姜茶,驱驱身上的寒气。”
院门才刚推开,忽然门外传来一道粗嗓门招呼声,“长远小子,家里在不?”
陈长远抬头一看,是村里的老元头。
后者杵着根老旧猎枪,大跨步进了院子,脚上还带来一溜泥巴。
他一见陈长远,便哈哈笑道。
“哟,才回来?我刚在北坡那片林子发现了鹿踪迹,明儿怎么样,有没有胆子跟我上山猎个大的!”
陈长远一听,心中顿时来了劲,嘴里却平静应声。
“行啊,元头叔,明天我们几个时辰碰头?”
“卯时出发!”老元头吧嗒着旱烟,刚想再唠上一句,眼角却瞥到陈长远脚边的背篓。
他挑了挑白眉,探头朝里一看,顿时低喊起来。
“哎哟,这里头不是光蛇和獾!这鱼也……乖乖咧!你一个人就弄到了这么一大堆?!”
陈长远故作轻描淡写地抓抓脑袋。
“运气好,全逮着了。可费了不少劲哩。”
“费劲是费劲,这可不像新手猎的批量啊!前两年你抡棍子追鸡的时候,不还摔了一屁股泥嘛?”
老元头啧啧称奇,围着背篓绕了好几圈,干瘪的嘴咂得直响。
“长远,你小子以前藏着本事不成?这手劲、这准头,跟拼命三郎似的,哪儿还像以前那个光会瞎热闹的小愣头青。”
陈长远知道这话听着是打趣,但没法解释清楚,索性笑着转移话题。
“元头叔,既然都到了,咱家做了点饭,要不要吃口再聊?”
“嘿,你这小子请!我还能不跟着占便宜不成?”
老元头顺势坐下,偏头看了眼方素霞。
“嫂子,做点菜,今天让我这老骨头也沾沾长远的财气!”
方素霞虽嘴上埋怨陈长远,但对老元头的到访却没有推辞,只应了一声便忙进了厨房。
而桌上的饭菜没有那么快上来,老元头也不闲着,把猎枪靠在墙边,便跟陈长远详谈起山里的情况
谈话之间,他眉稍时不时往背篓瞟,话语中更是不乏感慨。
“早知道你有这本领,五年前我去青山岭那回就该喊上你,不然那时候可少不了赔个大事儿。”
“青山岭那边险?”陈长远装作懵懂地问了一句,心里却暗暗揣测着这村中猎户的山路经验。
“不止险,挨上头一次可会变怕。不过这地方的野鹿倒丰,过几年一繁殖,山里就是一座活金库……哎呀,你小子挖不动?咱明天见分晓!”
老元头敞亮大笑,不小心桌边撞掉碗筷。
就在这时,厨房里方素霞端菜出了门,香气四溢,在冬日的寒风里,显得格外浓郁。
陈长远拿起筷子,却没往嘴里送,因为老元头的眼中忽然浮现一丝探究意味。
他随意地笑笑,举杯邀酒掩饰自己的一丝异样。
酒杯碰响的那一刻,他才听到老元头平淡地问了句,看似无意。
“长远,咱这村里猎物多,但你猎这一肩……不会惹出点别的麻烦吧?”
陈长远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端起酒杯,仰头饮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仿佛一团火在胸腔燃烧。
他放下酒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元头叔说笑了,我这点微末本事哪敢去招惹什么麻烦?”
陈长远故作轻松地说着,心里却对老元头的话不以为然。
他前世今生都在刀尖上舔血,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几只猎物,能惹出什么麻烦?
老元头眯起浑浊的眼睛,盯着陈长远看了半晌,才慢悠悠地说道:
“长远啊,你小子别怪叔多嘴,这年头,财不外露的道理你得懂。你看看你,这才几天,就猎了这么多东西回来,村里那些眼红的,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说你呢!”
“让他们说去,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还能管得住别人嚼舌根?”
陈长远不以为意地笑笑,心里却对老元头的“提醒”感到感激。
他可不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会被几句闲言碎语影响心境。
“你这小子……”
老元头见陈长远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也不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