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南,大夯、二愣、杠头、大胜、满囤他们全都涌到了江河家里。
“根子,这么长时间你干什么去了?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大夯嗡声嗡气。
其他人也都看着江河。
“我去了咱们猎熊瞎子的那个地方……”
听江河说他带一个营的军队划拉走那么多的大箱子,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
“你也没看看那箱子都有啥?就那样运走了?”二愣问。
江河一声苦笑。
那个时候那能由得了自己吗!
“根子哥,这么说你现在真的是官了?”满囤一脸的不可置信。指挥一个营,那可是几百号人呐!
江河打开总务科科长给自己拿的两个箱子,看到里边的红糖、白糖,几个人再也不纠结于江河干了什么?为什么那样干了!特别是大夯和二愣,各自揣着几包红糖乐颠颠地向江河汇报春红、玉芬的情况:“我们家春红特喜欢吃辣……”“俺家玉芬喜欢吃酸……”
闲话聊个没头儿,二愣突然拍大腿想起了件正事:“对了,罗哥和张哥他们来了一趟,你不在,他们又回去了。”
罗定国和张二勇找自己?
三江红和三江好都在他们那里躲风头,自己也该去瞅瞅了。
现在罗定国、和张二勇是盘居一隅的“匪”,江河也不好正大光明地“通匪”,就只身一个悄悄去了云蒙山。
一见面,江河就发现了两个人的不对劲。
一问才知道,罗定国他们现在的日子很艰难:队伍上人越来越多,可自己终归不是真正的胡子,穷苦人不能劫,像皮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又不多,近百十号人人吃马嚼……还有一部分弟兄在东北还有家眷,思乡心切,人心越来越不稳了。
江河听了他们一番诉苦也很替他们惆怅。
而三江红和三江好乍离故土,虽然安全,心里也是跟猫抓一样的难受。
江河认真想了一下,说:“罗哥、张哥,你们俩个是有职衔的逃兵,东北那边肯定是不能回去了,这样行不行,我让人给你们弄一个新身份,你们加入云省这边的军队好不好?”
三江红第一个拍手:“老罗老张,你们能在这边有个官面的身份最好,以你们的能力,绝对i混得不差!”
罗定国和张二勇相互看了看:“可这**也不打鬼子……我们总不能在这里混吃等死吧?”
江河说:“鬼子且得在咱们国家祸祸一段时间呢!你们先在这里安稳着,等将来鬼子进来你们说不定都成了将军,到那个时候,就算是老蒋不让抗日,你们可以自己拉出去干啊!
就这样吧,先安身,再立命!”
三江红和三江好相互对视一眼,说:“周兄弟,老张、老罗他们的事情了了,姐姐的事你准备怎么办啊?我写信和新京、冰城那边联系了一下,都说现在没有人关注我们了,要不我们不再给你添麻烦,回去得了。”
江河断然拒绝:“不行,才过去一个多月,这个时候回去太危险!这样好不好,我出本钱、给你们在云城盘一个铺面,你们在这边做个生意算了?”
“那你得给我们整个电台!”三江红自觉“吃定”了江河,“老隋他们也有意在这边建立一个联络站……”
江河答应:“行!”
突然间,江河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余则成了。
江河备下一小瓶虎骨酒、一小瓶虎鞭酒,去了云省驻军司令部。
听说江河来了,司令崔鸣十有点诧异:双方的“业务合作”已经结束,他还来找自己干什么?在平时,以他这个少将身份,是不屑于与江河这个在复兴社打酱油的小小少校搭格的,但他又听副官说江河得到了南京的嘉奖,心思又活泛起来。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对,莫欺少年穷!
还有句叫“交人于未发迹之时!”
自己当初不也是从一个普通士兵靠着打拼、靠着贵人……成了将军的。
当即示意副官:“请他进来!”
江河进来。
“周处长找我有什么事情?”崔鸣十很矜持地坐在那里,言语也没多少感**彩,只是随手示意一下对面的沙发。
江河却是两脚一并,鞋跟一碰,“啪”的一个立正敬礼:“前独立营营长向长官问好!”
说白了,复兴社就是一特务组织,他不但对敌人狠,对自己人也狠,不管是军、政各方面,对这个类似于明朝“东厂”“西厂”一样的机构又怕又恨。
云省站的丘新航就不止一次查部队的“军贪”“军贩”,让自己多次在南京面子上不好看。
江河没有以复兴社的身份,而是以“前部下”的身份来找他,让崔鸣十很受用。
“司令,一日为您的部下,您就是这我辈子的长官!感谢您对我此次任务的支持!任务很顺利、南京很满意!”
崔鸣十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他自己也接到了南京军政部更高长官的口头表彰,这就说明面前这个小子很有眼色,知道怎么处事。
“这次前来,特意给您送份很土的薄礼,不成敬意!”江河趋前一步,把两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瓶子放到崔鸣十面前的茶几上:“上山的时候打了一头公老虎,用虎骨和那玩意泡了点酒,聊表属下一点心意!”
“哦!”
一个瓶子里盛着琥珀色的虎骨酒,另一个瓶子则是深褐色的虎鞭酒,两瓶酒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崔鸣十先拿起虎骨酒,轻轻晃动,只见那酒体如丝般顺滑,色泽温润如玉。他轻轻旋开瓶盖,一股浓郁而独特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浅尝一口,只觉一股暖流自舌尖蔓延至全身,带着淡淡的草药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甘甜,仿佛带着山林间的野性与力量,能驱散周身的疲惫,令他精神为之一振。
仿佛很快四肢百骸都是暖洋洋的。
随后,他又转向虎鞭酒,这酒的气息更为浓烈,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雄性气息。轻抿一口,酒液在口腔中爆发开来,醇厚而不失烈性,带着微微的辛辣与甘甜,仿佛能激发内心深处的豪情与斗志。
随着两杯酒下肚,崔鸣十的脸上绽放出的笑容越发灿烂。
江河离开的时候,崔鸣十亲自送他下了楼,招着手看他上了车发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