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10个月持续高温和无降水是什么概念?
云城冬天历史最低气温是零下10度,但自打去年入冬,直到“三九”,温度始终在8度以上,刚过正月更是升至25度左右。
冬天没雪,春夏两季一滴雨没落。
云城的饮用水来自北郊的红水河,但十个月下来,原本三公里宽的水面急速萎缩到不足100米!大面积河床龟裂,露出厚厚的泥沙,周边备用水库也全部告急。
红水河来自高原,流经多个省市,如今几乎断流,只能说明一点:干旱不是云省一个地方的事儿!
饮用水价格一天一个台阶,直到以前能买19升一大桶的钱只能买到2000ml的一瓶,而且,价格上涨的势头一点都没减。
江河的二爷在三里五村是个传奇,在他的指划下,6000吨饮用水如同一座金山被他存了起来。
老辈人讲,七十多年前,江河的太奶早上出门捡柴禾,在村头的碾盘上发现了用半床破棉絮裹着的二爷,襁褓里的二爷睁着一双虎灵灵的大眼,吮着指头给了太奶一个甜甜的笑,把太奶的心都溶化了。
太奶在全家都吃不饱的年月把二爷捡回了家,借了点白面熬成稀糊糊,硬是把孩子养活了下去。
可是,厄运专找苦命人,严霜单打独根草。
七岁上,二爷发了一次高烧,昏睡三天才醒了过来,之后两条腿不听使唤了。
二爷成了瘫子,成了瘫子的二爷却解锁了一个特异功能:和贾平凹先生笔下《高老庄》里双腿残疾的石头一样,有了“先知”的本领!
江河爹出车祸的头一天,二爷坐着轮椅来到他家,对江河的娘说:“明天是我生日,都去我那儿热闹热闹,不要出车给人拉砖了。”
爷爷奶奶去世的早,江河爹娘把二爷当至亲长辈照看,当即答应下来。
谁知,第二天邻村的一个大叔家里盖房子,该上梁了才发现砖头不够,上门求着抓紧给他们送一车,江河的爹看不得人家着急,答应了。
结果就是送砖的拖拉机在经过一个石桥的时候,桥塌了,送砖的人随着一车砖头载进河里……
二爷黑着脸指划着帮江河老爹看了茔地、办了后事,深深的眼窝里老泪纵横,嘴里喃喃而语:“都怨我啊!都怨我啊!”
二爷是江河太奶捡的,怎么可能知道那天是自己的生日?
他预知了江河老爹的不测,想找个由头救下他,可偏偏应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老话。
二爷很是自责,觉得是自己太在意“泄露天机遭天谴”,从此之后,二爷有什么“发现”都和江河说。
江河8岁那年夏天,二爷坐在村头的大柳树下纳凉,江河把刚从田里摘来的甜瓜洗净递上一个:“二爷你吃,可甜了。”
二爷就势拉住他的手,在他的两个手掌上一阵摩挲划拉,两眼朝天喃喃而语一番才说:“好孩子!好孩子!”
转天,江河和大牛下河摸鱼捉虾,经过二爷身边,他却有如神助般突然拉住江河的手:“今天不许下水!你们都不许去!”
他手上用力,铁钳一般让江河挣脱不得,大牛却是根本不听二爷的,幸灾乐祸地瞅江河一眼跑了。等二爷找了大人追过去,早就没了气息的大牛肚大如鼓,浑身都被泡肿了。
因为江河老爹的事,江河的老娘对二爷的话奉若神明。
天气干旱缺水的迹象越来越严重。
二爷给江河老娘说:别让小子在云城混了,麻溜回安南!
江河跟二爷说公司不给钱?要拿水抵!
二爷说:“拉回来!”
江河说:“可多?”
二爷:“再多都别嫌多!”
江河说:“拉回去怎么办?”
二爷:“拉到我住的地方,悄摸黑的,听我的话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