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宴会结束,罗斯和西里斯一起离开斯拉格霍恩的办公室,来到阴暗潮湿的地窖走廊里。
他们走过圣诞节假期和斯内普发生争执的拐角处,西里斯似乎也记起了这段回忆,从嗓子里挤出一句不屑地冷哼声。
麦格教授让他们在开学会后每个星期五晚上去找费尔奇关禁闭,前三次费尔奇叫他们去擦拭奖杯陈列室和旋转楼梯的扶手,而今天本该是他们进行第四次禁闭的时间,斯拉格霍恩出面后,费尔奇老大不乐意地把禁闭时间改成了明天晚上。
马上要到宵禁时间,西里斯说他和詹姆他们约好了晚上要去禁林里跑上几圈,于是在和罗斯交换了一个吻后就从船屋通道先行离开了。
罗斯本想问他怎么通过黑湖,但又想狗好像天生就会游泳,又把问题咽回了肚子里。
静谧的走廊深处隐约传来几声争执,罗斯捏紧魔杖,小心翼翼地朝着声源走了过去。
身材健硕的埃弗里和另外一个又高又壮的金发斯莱特林男生把格雷厄姆围在墙角,两根魔杖几乎要戳进了她的眼睛里。
“——为了讨好斯拉格霍恩你可真是不惜代价,他答应给你什么了——介绍信还是他的人脉?”埃弗里厌恶不受重视的感觉,他用魔杖拍了一下格雷厄姆的脸蛋,“别白费功夫了,那位大人看上了我们的魔药学教授,他特意叮嘱我要赢得他的欢心——这可是天大的殊荣,却被你这个小贱人——”
在父亲的叮嘱下,格蕾丝·格雷厄姆不想在这个关键的节点再惹是生非,为了摆平斯拉格霍恩,父亲已经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让开。”格蕾丝厌恶地说,她的魔杖就攥在手里,如果她想,这两个人一起上都不是她的对手。
但这似乎激怒了埃弗里和那只金发肥猪,他们一起举起魔杖,一道咒语马上就要从他们的嘴里脱口而出。
“除你武器、速速禁锢——”罗斯大喊。
两个男生像石像一样浑身僵硬着倒下。
格雷厄姆惊诧地看着她。
“你没必要帮我,我能自己——”她飞快地说,表情不大好看。
“如果你能那么做,他们早就受到教训了,不是吗?”罗斯用脚把拨开金发男生的身体,但他庞大的体型让他像是被施展了粘贴咒一样,钉在地上纹丝不动,“而且你不会觉得他们只会用些‘除你武器’之类的咒语吧?”
眼看着无法清除把道路挡了个严实的两座肉山,她朝格雷厄姆伸出了一只手臂。
但格雷厄姆没有把手搭上去,她轻巧地挥动魔杖,用一个漂亮的漂浮咒把他们挪开,走到罗斯身边。
“是我忘了。”罗斯失笑,她率先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她们并肩走在昏暗的地窖走廊里,偶尔吹来一阵冷风让罗斯不自觉地打了几个冷颤。
紧接着格雷厄姆在她和自己身上都施了一个保暖咒,冷意瞬间消失了。
“谢谢。”罗斯轻快地说。
她们一同穿过门厅,走上移动楼梯,穿过早就酣睡了的画像。
罗斯从来没有意识到拉文克劳休息室和格兰芬多休息室顺路是一件这么让人尴尬的事,原本她并不这么觉得但她们一路都沉默寡言。
直到来到八层胖夫人走廊前,她们终于要分开了。
“呃,那么——晚安?”罗斯尴尬地笑了一下,抬起右手朝她挥了两下,扭头正准备离开。
格雷厄姆叫住了他,“对不起——”她轻声说,“我为我做过的事向你道歉。”
罗斯转过身来,抬起头看向她。
格雷厄姆的个子很高,足足比罗斯高出了半个脑袋,她的黑发紧紧地扎在脑后,但这种发型在她身上并不显得古板或是木讷,相反衬得她十分洒脱。
“没关系——”罗斯说,“我是说,原本我是挺生气的,但是我现在不生气了。”
“为什么呢?”格雷厄姆皱起眉头疑惑地说,“如果是有人一直惦记着我的男朋友,还偷偷给他下迷情剂,我只会恨不得给这个人念恶咒。”
罗斯沉默了一会,她也试图回忆分析自己的情绪变化,“可能是因为我相信西里斯?”她笑了一下,“他确实是一个帅气、优秀的男孩,有女人缘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儿,我不能因为他被人喜欢就生气啊——”
“可是——”格雷厄姆打断她的话,“我不仅喜欢,我还用了迷情剂!”
罗斯温柔地抬眼看着她,“你看,你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是不是?”她像是自言自语地念叨着,“年轻的时候都会因为冲动做出一些错事儿,但区别就在于有的人能及时幡然醒悟,但有的人只有在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时才能意识到自己的错——”
格雷厄姆好像知道西里斯为什么如此迷恋眼前的女孩的原因了,她一直觉得自己和西里斯·布莱克是一类人,但她现在突然发觉,他们确实过于相似,以至于她自己甚至都完全无法无视罗斯·克劳德身上散发出的魅力了。
“我其实不喜欢魔药。”她没头没脑地说。
“呃,抱歉,什么?”显然罗斯并不能很好地接受这句话,但她仍旧睁着一双湛蓝色的眼睛,温柔又鼓励地看着她。
“我不喜欢魔药,是我爸爸要求我要一遍遍的重做、研究,他要求我取得好成绩,毕业之后直接进入圣芒戈——”格雷厄姆低声说,她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昏暗的环境中响起,甚至没有惊醒离她们最近的一幅画像。
“我喜欢的是神奇动物,每次最开心的时候就是上保护神奇动物课。”她继续说道,“但爸爸让我在owLS考试后,第一个放弃了这门课程。”
格兰芬多一向和斯莱特林或是赫奇帕奇合上课程,因此罗斯几乎在五年级前对她都没什么印象。
“我一直没有勇气反抗他,直到我看见了西里斯·布莱克。”她说,“他拥有我所渴望的勇敢。”
罗斯叹了口气,“所以说,你喜欢的并不是他,而是幻想中的你自己,你渴望也能成为那样勇敢的人——”她握住了格雷厄姆的手,“但这并不是让他成为你的爱人、伴侣就能水到渠成的事儿呀!身上的枷锁只有自己才能打破啊。”
格蕾丝·格雷厄姆看着在昏暗的光线下仍旧熠熠生辉的蓝色眼睛,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起来。
“好。”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