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消灭魂器的同时,打败伏地魔本人,战争才算真正的结束。”邓布利多说,“否则十几年后,历史还将会重演。”
“可至今为止,他一直藏得很深,几乎没有人能知道他在哪儿!”罗斯紧皱眉头,“除非我们能够在食死徒中间,发展一名间谍。”
校长办公室里陷入沉寂,罗斯和邓布利多相互对视,他们都知道对方此时的心中所想。
“但我不认为他是个好的人选。”罗斯板着脸,表情严肃,“斯内普能够成为间谍的前提,是莉莉暴露在黑魔王的视野中,我们不能拿这件事冒险——”
画像上的菲尼克斯打了个巨大的响,他的表情不屑,似乎十分不赞同罗斯的话。
“战争总要有牺牲的,年轻人!”菲尼克斯旁边上的画像,前任校长阿曼多·迪佩特语重心长地说道,“而且只是一个计谋,我们肯定会把他们严密的保护起来。”
罗斯情绪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梗着脖子试图反驳,却被邓布利多温和地拦了下来。
“冷静,罗斯。”邓布利多摇头,“起码现在来看,事情还没有坏到那个程度,经过我们的努力,莉莉和詹姆目前还是十分安全的。”
邓布利多的话让罗斯的理智短暂回笼,她无法接受任何可能将她珍视的人陷入危险的境地,想起医疗翼中尚在昏迷的西里斯,罗斯的心脏就像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一般,喘不上来气。
菲尼亚斯冷哼一声,试图发表自己的看法。
“这就是我讨厌当老师的原因!年轻人总是将什么事都看得异常重要。”
“或许我们该去看看躺在医疗翼里的两个布莱克了。”邓布利多将‘两个’和‘布莱克’咬得很重,果然这句话成功吸引了菲尼亚斯的注意力。
“两个布莱克?!”菲尼亚斯高声惊呼,喘着粗气,“他们可是布莱克家仅剩的血脉!”
话音刚落,菲尼亚斯就急匆匆地从画像里离开,罗斯猜测他八成是去格里莫广场的布莱克老宅那幅画像中去了。
从校长办公室出去,即使已经心急如焚,但罗斯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邓布利多身后,哪怕路过令人怀念的格兰芬多塔楼和胖夫人画像时,都没能动摇她的心。
熹微的晨光从城堡走廊上一扇扇窗棂照射进来,画像们都在偷偷盯着罗斯这位不速之客,彼此间小声嘟囔着。
“嗨,罗斯。”一个全副武装的骑士挥舞着宝剑和罗斯打着招呼,身上的盔甲因为碰撞而叮铃作响,让原本静谧的走廊瞬间生动起来。
“哦,嗨,卡多根爵士。”罗斯仓促地挥了挥手,原本已经走远的她,只好一边倒着走一边打招呼,“圣诞快乐——”
难得能够得到回应,卡多根爵士看起来似乎还想跟她寒暄几句,但罗斯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下了移动楼梯。
画像们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地猜测罗斯回到学校的原因。
“或许是来应聘教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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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斯用力推开二楼医疗翼的大门,在房间正中央,雷古勒斯和西里斯并排躺在相邻的床上,庞弗雷夫人和斯拉格霍恩都在这里。
“波比,他们的情况怎么样?”邓布利多问道。
“西里斯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庞弗雷夫人看了一眼被罗斯抓住手,仍然还陷入昏迷中的西里斯说道,“已经把魔药灌进去了,只要等他醒过来就没什么问题——”
庞弗雷复夫人的表情不太好看,“但另一个布莱克,说实话,他简直已经算不上是一个活人了!”
罗斯抬头看向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的脸色仍然异常苍白,湿漉漉的黑发紧紧地贴在脸颊两侧,双眼紧闭。
邓布利多走到他的病床旁,用魔杖在他的身上点了点,杖尖发出一道几乎微不可见的光芒。
“但他看起来还有的救。”邓布利多转身看向斯拉格霍恩,“霍拉斯,我记得你圣诞节前似乎熬制了一锅魔药——”
“只是试验品,阿不思!”斯拉格霍恩干巴巴地说道,“没人能保证雷古勒斯喝下它会有什么反应——”
“但我们总得抓住一切希望,不是吗?”邓布利多的声音发沉,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还是说你对那锅魔药已经另有安排了?”
斯拉格霍恩脸色微变,从喉咙里挤出一丝笑来,“当然不是,我只是——”
他整整花了三年来收集魔药材料,一直到去年从死去的蛇怪身上才得到最后一种,更何况他也没有说谎,魔药的药性不明,是否能够救回雷古勒斯·布莱克还未可知。
一直守在床边没出声的克利切正用他那双金鱼般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
邓布利多看了庞弗雷夫人一眼。
“我想我还有点其他事儿需要准备——”庞弗雷将这里留给他们谈话,临走前还体贴地关上了医疗翼的大门。
邓布利多布满皱纹的手慢悠悠地抚摸着那只花纹古怪的老魔杖,房间里一时变得十分安静,罗斯坐在西里斯的病床旁边,握着他的手,垂着眼睛不说话。
“霍拉斯,雷古勒斯是因为伏地魔变成这样的。”邓布利多幽幽开口。
斯拉格霍恩的表情因为‘伏地魔’的名字而变了又变,脸色惊恐涨红,嘴唇翕动。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明白你想说他在六年级加入食死徒这件事——”邓布利多在他说话前开口,“我们总不能要求年轻人一点错误都不犯,我做不到,我想,你肯定也不做到,不是吗?”
斯拉格霍恩的海象胡子颤抖,大肚子上的胸脯快速起伏,“当然不是,我认为我没有——”
“他想阻止伏地魔,他发现了魂器!”邓布利多提高音调。
罗斯看见斯拉格霍恩像是一下子被掐住了脖子,嘴不断地张开又合上,最后只能扭过头去,干巴巴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邓布利多。”
“我本以为你会更勇敢一点。”邓布利多步步紧逼,“那不是你的错,霍拉斯,不是——”他的声音放缓,“只是汤姆·里德尔太会蛊惑人心——”
久远的称呼让斯拉格霍恩的神情晃了晃,最终他颓着肩膀,脑袋深深地埋在胸口。
“我去拿魔药。”
随即,脚步沉重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