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里斯是在午饭后醒过来的。
刚恢复意识时,他似乎还不清楚自己身处何处,惊恐地挥舞着手臂,似乎想将昏迷前周围的阴尸们赶走。
“是我,西里斯,我是罗斯,你已经安全了!”罗斯舍不得念咒,只是用力地环抱住他,不停地在他耳边念叨着安抚性的话。
混沌中听到了让他充满安全感的声音,西里斯的情绪这才有所缓和。
“罗斯?”他低声喃喃道,灰眼睛逐渐恢复焦距,“我还以为我已经死了,你是我的梦——”
罗斯亲了亲他干裂冰冷的嘴唇,闻言咧着嘴笑道,“傻蛋,人死了可不会做梦!”
西里斯也情不自禁地咧开了嘴,但干裂的嘴唇传来一阵疼痛,又龇牙咧嘴地缩回了嘴角。
罗斯从床边给他递了一杯水,西里斯大口大口地喝完了。
终于缓过神来,西里斯低头望着手里的空杯子,语气发闷,“我看见他了——他就那么飘在水里,阴尸们在他的身上紧扒着——”
罗斯的手指在他的脊背上轻抚,安静又充满耐心地听着他说话。
“——它们想把我也拉下去,我只能变成了大黑狗。”西里斯低着头,灰眼睛里满是惊恐,“我本以为我要死了,但它们似乎对狗不感兴趣,所以我又活了!”
说到这他抬头笑了笑,只是笑容苦涩,眼睛里满是悲伤,“我咬住他的衣领,拼了命地往回游,罗斯,那里太黑、太冷了,还到处都是死尸——我不能,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那儿——”
一颗眼泪顺着西里斯的眼角留下,罗斯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颈窝里,不停地安抚道,“你做得对,已经没事了,你们都没事了!”
西里斯闻言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又在罗斯的示意下猛地旁边看去。
那张与他有七分相似的脸正安静地躺在另一张床上,脸色虽然苍白,但呼吸平稳,看起来只像是睡着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西里斯瞪大眼睛,“我们上岸的时候,他已经没了呼吸——”
“他还没有完全死去,是斯拉格霍恩,他熬制的一种魔药救了他。”罗斯解释道。
西里斯深深地吸了口气,眉头紧皱,心中满是疑问。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在那儿?那个挂坠盒是什么?”
罗斯在他的身后放了个靠枕,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着急。
罗斯将雷古勒斯接到命令后,是如何将克利切献给黑魔王,克利切又是怎么逃回家,紧接着他们又再次回到了那个岩洞的一切经过都告诉了他。
“所以,是那个人杀了他?”西里斯问。
罗斯点头又摇头,“可以说是,但不全是。”
西里斯看起来更困惑了。
罗斯想了想,换了个方式说,“你还记得我们二年级时,在有求必应屋里找到的那个冠冕吗?”
西里斯脸上充满茫然,“当然,拉文克劳的冠冕,它还害你进了医疗翼呢!”
罗斯点头,尽量用一种简单的说法,“伏地魔从学生时代起就想追求永生,因此他偷偷学会了一种黑魔法——将自己的灵魂分成若干份,这样当**死去后,他还能依靠这些灵魂碎片复活。”
西里斯猛地瞪大眼睛,一度忘了呼吸,良久才不敢置信地开口,“你的意思是——冠冕和挂坠盒上,都附有一部分他的碎片?”
罗斯点头。
西里斯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突然将脸埋进手心,“梅林啊——我竟然把那种东西戴在了你的头上!”
他的声音里充满后怕。
罗斯失笑,“已经都过去了,而且我也没出什么事,不是吗?”
她的手被西里斯紧紧地包裹在掌心里,又被他从头到脚地确定无碍后,西里斯才继续开口。
“那么,雷古勒斯是发现了伏地魔的秘密,才被他扔进了水里?”西里斯不确定地说,他总觉得真相似乎并不是这样。
罗斯望着仍在沉睡中的雷古勒斯摇了摇头。
“西里斯,你的弟弟和你一样,都是勇于反抗黑暗的英雄——”罗斯说,“你只说对了一半,他发现了魂器的秘密,于是调换了真正的挂坠盒,把假的那个留在了岩洞里。”
西里斯的动作瞬间凝固,猛地转头看向那个,一直以来都被他认为胆小怕事又软弱的弟弟。
“他把真的魂器留给了克利切,也就是在我们家里拿出来的那个——”罗斯说,“我已经把它交给了邓布利多——从几年前开始,他就在暗中收集这些。”
“所以现在?”西里斯屏住呼吸,他今天一醒来就接收了太多消息,一向聪颖的脑袋像是生了锈一样迟缓。
罗斯轻松地笑了,“已经全部在我们手里了。”
西里斯的眼中迸发出惊喜,“哈尼,这简直是我收到过的最好的圣诞节礼物了!”
“不一定——”罗斯表情古怪,她下意识用手心覆住自己的小腹,“或许,你喜欢小孩子吗?”
“什么?”西里斯的表情茫然,“我当然喜欢,我可是詹姆的儿子的教父!我们已经说好了,等他出生后,我就带着他——”
“你也要当爸爸了,西里斯。”罗斯不好意思地说,嘴角带笑,湛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温柔和喜悦。
西里斯像是被掐断了的收音机,猛地呆愣在原地。
“什——”他的手指发抖,低着头,想要触碰罗斯的小腹的手指小心翼翼又缩了回去,“这是真的——我,这不会是我喝魔药产生的幻觉吧?”
他颤抖着声音问。
罗斯不好意思地点头,“庞弗雷夫人发现的,我们一起吃了饭——在此之前我也没有发现。”
“你,罗斯,我真的好高兴——”西里斯用力地抱住罗斯,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里,凌乱的黑发弄得罗斯直发痒,“我太高兴了,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的惊喜,宝贝,我爱你——”
罗斯紧紧地回抱住他。
温暖柔和的阳光照在两个紧紧相拥的人的身上,驱散了湖水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