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们的隔阂就像清晨枝叶上的露珠一样,一见了太阳就消失不见了。
唯一有变化的是莉莉和斯内普的关系,他们似乎经过了一场激烈的争吵,星期一的早上罗斯在礼堂隔着长桌远远看了一眼,斯内普正脸色惨白地机械式往嘴里塞着食物,眼神里透露出阴沉的目光。
“你们闹掰了?”马琳低声询问莉莉,眼神不自觉的瞥向斯莱特林长桌。
莉莉往自己的盘子里放了一根烤香肠,平静地说,“没有,但可能差不多了。”她不愿意多说关于另一个朋友的**,马琳便没有再追问,只是又说了几句劝慰的话,类似斯内普和他的朋友都不是什么好人之类的。
罗斯默默地听着,但她明白莉莉并不是对这些事一知半解,她始终明白斯内普和他朋友们的那些勾当,也清楚这个男孩从小展现的固执和对权力的渴望,但她是莉莉,她不会轻易放弃每一段感情。
更何况斯内普还是她在魔法世界的第一个朋友,对莉莉而言有着不一样的意义,她绝对无法轻易割舍掉这段情感。
罗斯倒了两杯橙汁,把其中一杯放到了她的跟前,“当下没法决定的事儿就交给时间吧。”
“你说得对。”莉莉将橙汁一饮而尽,随后拎起背包又拿上一块烤面包,飞快朝礼堂大门跑去,“来不及了,我一会还有节麻瓜研究课!”
深红色的长发消失在门口后,马琳拖着餐盘挪动到罗斯身边,“她不就是生活在麻瓜世界吗?为什么还要上麻瓜研究课?”
学霸们的思维方式总是惊人的相似,罗斯想了想,她借鉴了赫敏的答案,“可能是想站在巫师的角度看待麻瓜?”
马琳用一种新奇的眼神看着罗斯,“感觉你今天总能一针见血指出问题关键!”
罗斯骄傲地耸了下肩膀,矜持地开口,“你知道的,马琳,我们聪明的小女巫都是这样。”
马琳把一根香喷喷的烤香肠一把塞进她的嘴里,罗斯则是笑嘻嘻地表示感谢,她正想来一根呢。
即使再疲惫的那些天,罗斯也没有忘记在每天日出日落时给自己念咒,只盼望着暴风雨的夜晚能快一点到来。
但事与愿违,直到五月初,苏格兰高地一直都是阴雨连绵,浓厚的雾气笼罩在城堡四周,甚至看不见黑湖和禁林的影子。
五月的第三个星期六,天气终于放晴,阳光照射在脸上的一瞬间,罗斯感觉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呼吸新鲜空气。
城堡庭院外的草地上成了大多数学生的好去处,他们成群结伴地坐在高大的榉树下聊天,哪怕即将到来的考试也没法叫他们有半点的不高兴。
罗斯她们也不例外。
逐渐炎热的天气让黑湖湖水成了一个降温的好方式,姑娘们光着脚踩水嬉戏,冰凉的湖水滑过脚心,带来一阵清爽的痒意。
不远处灌木丛的另一边,是男孩子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偶尔掺杂着还处在变声期的嘶哑笑声,难听得叫女孩们暗暗发笑。
“波特又在威胁低年级学生。”马琳伸着脖子探查,跟莉莉告状。
莉莉惬意地躺在草地上,绿眼睛半眯着看着天空发呆,“我知道,刚才我还看见海丝佳往这边来了,她会制止波特的。”
罗斯在她的身边躺着,双脚不自觉的在湖水里扑腾,“哎,我还挺喜欢看你教训波特的。”
“为什么?”莉莉新奇地问。
“因为每次你教训他的时候,整个人都非常鲜活。”罗斯说,“像个被点燃的小炮仗一样。”
马琳哈哈大笑,“所以,这是聪明小女巫之间的的夸奖方式吗?”
莉莉也被逗笑了,她惩罚般地伸手去抓罗斯的痒肉,逗得罗斯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女孩们的笑声穿过低矮的灌木丛,惹得一群青春期男巫们的眼神控制不住地往那边瞥去。
“是莉莉·伊万斯。”一个拉文克劳的男生用手肘杵了一下旁边的人,“你不是一直都觉得她很漂亮吗?好机会,你可以过去问问她要不要跟你一块出去玩。”
另一个男生有点犹豫,“可是她旁边还有别人——”
“那是罗斯·克劳德,要我说她长得也不赖,瞧瞧她那一把小腰。”那个男生又用一种‘好东西已经被买走’的遗憾语气评价道,“不过听说她在和赫奇帕奇的博恩斯约会,可惜——”
“可惜什么?”一道低沉的男声在他们俩的身后响起。
“别跟他们废话,西里斯。”詹姆冷冰冰地说,“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嘿——你们不能这样。”拉文克劳的男生鼓起勇气反抗,“我可是级长——”
“清理一新。”詹姆挥动魔杖,男生的嘴里开始不断往外吐出泡沫,“给级长先生的嘴巴里消消毒,这样似乎你就能知道怎么尊重别人了。”
“卢卡斯!”另一个男生举起魔杖,“除你——”
“清泉如水。”西里斯眼神睥睨地看着被淋成落汤鸡的男生,他轻轻地开口道,“洗洗你的脑子吧,奥斯汀,里面全是垃圾。”
女学生会主席海丝佳朝这边走来,但还没来得及开口,轰鸣的雷声就讲她要说的话打断,天空瞬间变得阴沉起来,雨滴打在黑湖湖面上,激起一朵朵巨大的水花。
顾不上浑身都被淋透,西里斯和詹姆相互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欣喜,他们一把松开两个男生的衣领,不约而同地朝着城堡飞奔而去。
“走了,彼得。”詹姆拎上还没反应过来的彼得·佩迪鲁,“机会来了。”
罗跟同样被莉莉拉着朝着城堡跑去。
门厅里,女生们都在小声抱怨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淋湿了她们的衣服和头发。但罗斯的心里砰砰却打着鼓,她满心挂念着被她放在寝室里柜子深处的小瓶子。
就是今天了。
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呓语。
罗斯气喘吁吁地跑上八楼寝室,从柜子深处取出水晶药瓶,此时里面的液体已经变成了血红色,透过晶莹的切割面反射出一道道光晕。
把瓶子藏在袍子口袋的深处,她面色如常的离开寝室,避开人群,在巨怪挂毯前来回走了三下,有求必应屋的门开了。
门里是一间宽敞的屋子,没有多余的家具陈设,只有在地上铺了一张巨大的地毯,柔软干净。
罗斯拔开水晶药瓶的瓶塞,将血红色的魔药一饮而尽,攥紧魔杖对准自己的心脏,小声念出咒语,“阿马多,阿尼莫,阿尼马多,阿尼玛格斯。”
一阵剧烈的痛楚从心脏传向四肢百骸,她难以支撑地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渐渐地,两个微小而强劲的跳动声相继在她的鼓膜中响起,脑海中浮现出朦胧的剪影——她就要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