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田中隆昌的所有资料。”
李季既然接下这个活儿,就得做万全准备,毕竟暗杀这种活儿,风险太大,一不小心小命不保。
“明天下午,你来取。”
吴玉坤优雅的靠在沙发上笑道。
“我还要田中隆昌的社会关系,比如他和领事馆谁走得近?”
李季的金手指是神级易容术,只要他把自己易容成田中隆昌最熟悉的朋友,趁其不备,有一击得手的机会。
“可以。”
吴玉坤轻点了下头,据她所知,上海站在领事馆有线人,弄清楚田中隆昌的社会关系和背景资料,举手之劳而已。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李季谈完正事,也不想在吴玉坤这里多做停留。
毕竟吴玉坤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媚态,对他这种血气冲天的青年有很强的杀伤力。
从公寓出来,李季拦了一辆黄包车返回李家弄堂。
回到房子,他点了一根烟,暗自寻思起来,要在上海滩长期潜伏下去,必须得弄点儿正儿八经的营生,否则,他手底下二十多张嘴,吃喝拉撒,行动经费、每月的军饷等等,是一大笔支出。
虽然他靠着易容术偶尔能发点儿小财,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次日,李季再次去了一趟吴玉坤的高档公寓,拿到了田中隆昌的资料。
田中隆昌,38岁,日本帝国驻沪领事馆武官,陆军中佐军衔。
当然,这是他明面上的身份,其真实身份是陆军参谋本部的情报头子,以大使馆武官身份搜集上海及周边地区的**情报。
田中隆昌手底下有一个特工组,专门负责策反亲日分子,比如富商、官员、军人、包括地方帮会等等。
此人爱好颇多,骑马、射箭、刀术、跳舞、喝花酒、玩女人等等。
因为战争的缘故,田中隆昌这段时间很少露面,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日本驻沪领事馆。
有关他的资料十分详细,比如他喜欢吃日本的三文鱼,与领事馆的森田秘书、大野副官等人关系不错。
资料中附有两张黑白照片,一张照片是田中隆昌,另一张照片是领事馆集体合照,还有一张领事馆内部结构图。
李季看了资料,当场把所有资料烧毁,只留下两张照片。
军事情报处能弄到田中隆昌的详细背景资料,多半是在日本领事馆安插了情报人员。
当然,这不关他的事,戴老板点名让他干掉田中隆昌,他正好借此机会,向戴老板展示一下他的价值,省的以后被当成炮灰。
这次任务他打算独自完成,他有易容术,不管暗杀成功或失败,成功脱身的希望很大。
若是带上他手下的行动人员,即便侥幸得手,也很难逃回法租界。
要知道,日本驻沪领事馆位于虹口东交民巷,也就是黄埔路,那里是各国驻沪领事馆所在区域,戒备森严,巡逻队一支接着一支。
若无必要,他是不会让手下人冒这等风险的,毕竟他们还在受训当中,距离一名真正的行动人员还差一些火候。
当晚,李季穿着雨衣,撑着一把雨伞出了李家弄,在弄口两百米的地方拦了一辆黄包车。
“去东交民巷。”
车夫顿时怔住了,苦着脸道:“大爷,外面正在打仗,听说通往东交民巷的道路被**封了,不许任何人通过。”
李季从口袋掏出两块银元,道:“拉我到东交民巷,这两块银元就是你的了。”
“这……?”
车夫微微有点儿动心,两块银元,比他拉一个星期车挣的还多。
不过,车夫还是摇头拒绝了,两块银元挺动心,但这活儿危险太大,要是运气不好挨了枪子儿,他一家老小怎么生活?
“五块银元。”
李季自始至终相信一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要大洋足够多,不怕车夫不动心。
“爷,您坐好嘞。”
车夫一咬牙,五块大洋,这活干了,俗话说,富贵险中求,拼一把,若是运气足够好,拉一趟车能赚个把月的钱,他可以多买几袋面粉回家囤着。
拉黄包车的对上海滩地形十分熟悉,车夫知道一条小巷,可以直通东交民巷后面。
华界。
大雨下,一支支**士兵背着长枪,有些开往作战区域,有些刚从战场撤下来。
华界百姓自发组成担架队,为**运送伤兵。
上海各市民团体,纷纷组织慰问团代表,奔赴前线慰问**官兵们。
自八月十三日开始,战争打了一个多月,**把进攻战打成了胶着战,与日军在交战区域反复争夺街巷控制权。
不得不说,日军的战斗力十分强悍,其枪法之精准,战术之精辟,令**吃尽了苦头。
第九集团下属各德械师损失惨重,尤其是88师,满编一万多人,据说伤亡超过四千以上。
李季看着街道两侧被炮弹炸毁的房屋、担架上的伤兵,大雨下推着架子车往前线运粮的民夫,还有穿着中山装和蓝色裙子的学生,在雨中为**募捐……,他心情十分复杂,这是一个好的时代,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时代。
“停一下。”
李季从黄包车走下来,从口袋拿出一沓法币,大约有几十块,全部塞进募捐箱中。
“先生大义,**一定能战胜日本侵略者,**必胜……。”圆脸蛋的女学生见李季一下子捐了这么多钱,忙挥舞着小拳头,喊出**必胜的口号。
李季没有丝毫停留,转身上了黄包车。
大概将近一个小时后。
车夫拉着李季来到一条死胡同。
坐在黄包车上的他眼睛微微眯起,手伸进裤兜,摸到了一个锋利的刀片。
“爷,到了。”
车夫指着两米高的围墙,道:“您翻过这堵墙往前走二十米,就是东交民巷。”
李季神色稍缓,抬头看了一眼围墙,以他的身手能轻松翻过去。
他从兜里拿出五块大洋交给车夫。
“爷,要不要我帮您一下?”车夫弯了弯腰,意思是让李季踩着他的背上去。
“走吧。”
李季神色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他没有江洋大盗飞檐走壁的本事,但两米高的围墙还难不倒他。
车夫走后,他脚下一发力,身子一弹而起,一只脚踩在墙上借力一蹬,双手抓着墙头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