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深,温辛并没有睡。
她靠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册静静地看着。
温辛知道今天会有个人来,她静静地等待着。
一阵风吹了过来,温辛不知道该等的人已经来了。
一抬头,果然,一抹高大的黑色身影如影子一般悄悄无声息地出现。
温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收回了目光。
晁燕凉感受到了她的视线,没看她,被眼睫覆盖的眼底浮现瘆人的暗色:“不欢迎?”
温辛不说话,晁燕凉深吸一口气,一股戾气扎进他脊髓,朝他大脑冲涌,他气息重起来,垂在裤边的手开始发抖。
他知道此刻的自己有些不太对劲,不应该因为这一件小事就轻而易举地动了戾气。
晁燕凉闭眼,再睁开时已经不见异常。
他走了过去,目光居高临下,落在坐在榻上看着书籍的女人身上。
温辛感受到了男人身上气息的变化。
男人周身徒然就弥漫出一股骇人的阴冷。
下一刻,他神色如常,漠然平静地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长得很英俊,五官周正硬朗,断眉处的那疤痕显得他阴翳。
男人无声地打量了她几分钟,温辛感受到了对方炽热露骨的目光,不动声色。
“抬头,看着我。”
冰冷的命令的口气。
温辛顿了一下,还是抬头了,鼻梁上的红痣漂亮妩媚,不言不语,看着他。
她在勾引他。
晁燕凉觉得一股热气上涌。
明明她的神色是幽静的,就像是一幅画,乌黑湿润的眼眸灰蒙蒙的如同干净湖泊,没有任何诱惑的色彩。
可就是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明明安静如同幽兰花,却比任何的魅惑诱人都更加叫人心旌摇曳。
轻易地就引诱出了心底的恶欲和杂念。
隐下晦暗眼色,唇角不明显地紧绷,喉结微动,呼吸粗重,直勾勾地看着温辛。
他垂着眸,眼底的戾色宛如风雨欲来的阴沉乌云,覆满令人不寒而栗的重重阴霾。
“你这是什么表情?越来越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了。”
说着他就伸手握住了温辛的腰,细细的一圈,软的轻轻一掐就掐下去几个指印。
温辛静静地望着他,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他抱着。
晁燕凉的黑眸裹了些沉默的**,晦暗的视线在温辛雪白精致的脸上流转,伸出宽大温热的手掌去碰,又软又嫩,特别轻易地让人上瘾。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乌黑的眼眸水雾雾的一片,倒映不出任何的身影。
她垂眸,“是你和晁百京说的?”
说什么?
说他想要温辛吗?
要不是温辛不愿意,他根本就不需要去征询晁百京的意见,可以直接把她给抢过来,没有人敢阻止。
空气静了静,晁燕凉轻啧了一声,莫名有点憋火,声音嘶哑道,“是又怎么样?”
对他来说,这件事情并不需要掩饰,因为他自认为已经很给温辛脸了,不然他根本就不会去找晁百京说那么多废话,浪费时间。
只不过这个时候温辛竟然只是因为这件事,就用那么质问的语气对待他。
这让他感到很不满。
燥热冲动的感觉蠢蠢欲动,他敛了神情,危险散漫道:“你难道不愿意吗?”
那漫不经心而又危险的语气,仿佛温辛只要说出了一个令他不满意的字,就会落到一个很极端的下场。
晁燕凉隐忍着某种阴暗的情绪,面上依旧是平静而又理智的,让人完全看不出来他的心中有多么的翻涌。
永远的淡漠,永远的无懈可击。
可下一秒,本来还好端端的人竟然落下了泪。
那泪珠就如同珍珠一样一下一下地从他雪白的脸上滚了下来,染湿了她的睫毛,夜魅般的精致面容与懵懂仓皇的神情令任何人都说不出重话。
晁燕凉果然也愣住,绷紧的面部隐隐透出他的不知所措,他哑声:“你哭什么。”
他甚至什么都来不及做呢。
怎么就哭了。
温辛不说话,泪水滴在了那书页上,留下了一道一道的泪花。
给她擦眼泪的手骨节分明,指腹粗糙,有很多老茧,摩挲着娇嫩的脸颊上并不舒服,反而还把脸给摸红了。
耳旁是女人轻轻颤抖的呼吸声,晁燕凉心头发痒,喉咙干哑。
那两只手轻而易举地托住了温辛的脸,近乎虔诚又病态偏执地,吻了上去。
这看起来好像是温柔的,可下一秒就暴露了本性,露出了獠牙,发狠的,蛮狠的。
随后就是血腥味一种香气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令人上瘾的味道。
当温辛的唇瓣已经麻木的时候,晁燕凉才克制的,稍微后退了一些。
在并不明亮的烛火里,晁燕凉的眼眸暗沉一片,他的身形高大,半隐半现那英俊的面容,性感得一塌糊涂。
抬手按住女人脆弱的后颈,他俯身,脸上没有表情,“别和我闹这些脾气,我和你说过,招惹我的代价,是你承受不起的。”
低沉的语调像是在诉说着刻在骨子里的誓言,是固执偏执的。
晁燕凉眉眼铺满偏执滋生的阴霾。
温辛却并不领情,甚至都并不惧怕他。
那双通红的眼睛,此刻只倒映着他一个人,温辛说道,“你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你搞砸了一切。”
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质问晁燕凉。
也没有哪个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晁燕凉眼帘低垂,漆黑长睫下铺了层阴翳,瞳孔倒映着化为实质的冷意。
他很冷静:“温辛,别给脸不要脸。”
温辛转身要走,晁燕凉先一步地牵住了她的手。
晁燕凉的直接插进了她手指的缝隙里,根根手指慢慢扣住,十指相扣,毫不亲密。
晁燕凉看似心平气和:“你一定不想知道惹怒我的下场吧。”
温辛用行动表示,她并不惧怕他。
这个女人外表看起来很柔弱,仿佛风大一点就会被吹倒,但是她的脾性,她的性格却比臭石头还要硬。
甚至指都不知道什么是惧怕。
“安昌王,你说得对,是我不自量力,是我该死。”她仰着头这么跟晁燕凉说话,很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