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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协律郎 0056 欲作圣人大父

作者:衣冠正伦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3-28 18:40:57 来源:平板电子书

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宗族,都必须要有一套大家都认可的规则秩序,才能确保家国人事有序运转,避免内耗与骚乱的发生,这就是国法伦理。

越是在这个系统当中身处高位之人,越有维持这一套秩序正常运行的需要,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这一套秩序的得益者。秩序如果崩溃了,他们在秩序当中所享有的优势地位和话语权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圣人想要挑拨家变的那一点小心思,张说自然挺不爽。他固然也很欣赏这个庶孙,甚至愿意尽心尽力的培养、给予足够的政治资源加以扶植,可是讲到宗法嗣传的问题上,他还是倾向于嫡传。

张家虽然攀附于范阳张氏,但底子却是不折不扣一代而起的新出门户,张说祖父不仕,父亲也只是担任下品卑职,家族能有今时今日的声势地位,可以说全凭张说一人的努力。

正因从一介寒素成长为一代名臣,张说才尤为感触个人奋斗之艰难。所以他也非常推崇山东名门,尤其在给子女择偶婚配时,这样的倾向就越明显。

他既有务实的一面,认为家族中需要对具有政治才能的子弟进行栽培,保持势位的显达,同时又具有传统的一面,认为家族想要获得一众山东名门的接纳并融入其中,则就要奉行这些名门的家法作风。

圣人如今这么抬举家中一个小儿,可不只是为了给他家事添点小乱而已,更有挑拨他与山东名门往来交际的一层意思在其中。

所以张说憋了好一会儿,才想到给这小子拟字少宗。但也并没有直接说死,而是用征询的语气,这也是因为他赏爱其才,尤其是昨夜在御史台那番作为,张说思来都深感惊艳,并不觉得自己的儿子能做出这样的行为来。

有鉴于之前家人们对此子太过刻薄,如今正需要修复和改善关系,所以张说也不想表现的咄咄逼人,以免激发出少类的逆反心思。

张岱并没有张说那么纠结的心情,他只是在心里嘀咕你当我不知道我名字的意思?凭什么要我自认小宗!

人究竟能有怎样的际遇处境,终究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争取。别人再怎么帮,无非是给你一个理由和机会。

于是张岱在稍作沉吟后,一手握住刚刚得赐的鱼袋,一手拍着自己胸口说道:“人间才士诸多,凭我一己有何超异能令圣人如此垂爱?

归根到底,还是圣人感怀大父元从襄成之功,爱屋及乌,因有此赏,我又何敢专据而自美?

唯奉此圣诫,愿我宗族昌盛不衰,也请大父赏此少年轻狂情怀,采纳此情、以为激励。拟字宗、昌宗,未知可否?”

他当然不乐意拟字少宗,张宗昌这个称呼则实在是文名太壮,一般人驾驭不了,索性退而求其次,给自己拟字昌宗。

张说在听完这话后却是沉默下来,神色变幻不定,好一会儿才开口低斥道:“不要浪言胡说,归后好好读书!”

张岱听到这斥声自是有些不满,你怎么知道我读书少?我……

他这里心理活动还未及展开,又瞥见张说神情的怪异,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张昌宗、张六郎,这可是比张宗昌还要劲爆的称呼啊!

怪不得张说张嘴就训斥他不要胡说,感情是圣人给他起名字、他却要给圣人当爷爷!

别说圣人了,就是他爷爷自己听到他叫这个的话,那些不堪回首的、跪舔张氏兄弟的记忆怕是都得再次复苏,不断的鞭笞着他的羞耻心。

大概是被这孙子勾起了尘封的记忆,张说也坐在车中沉默下来,待到过了天津桥又行了好一会儿,可能是担心这小王八蛋真敢百无禁忌,张说便又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沉声道:“便且拟字宗之,不复再论!”

宗之就宗之吧,大不了以后我自己再给自己起个雅号,就叫莲花六郎!

张岱心里这么想着,倒是没敢直接说出口。

抛开这些噱念不说,车行半途他想到之前还打发周朗往河南府告状引诱崔隐甫外出,现在周朗处境如何他也还没来得及打听,于是便又对张说说道:“周良之子昨日还被我遣往河南府,未知情况如何,孙儿想先往探视一番,便不与大父同归了。”

“同去罢,我家也受此人一份恩惠,理应有所表达。”

张说想了想之后便又说道,他自不知被孙子一通折腾帮了倒忙,按理来说周良遗计的确是起到了帮助他家扭转局面的作用。

于是一行人便又转道往宣范坊去,张均兄弟则到现在还不清楚张岱在事情当中发挥了怎样的作用,见到车驾转向,便也只能屁颠屁颠策马跟随在后。

一行人来到河南府廨门前,便见到有御史台官吏在内外看守,可见崔隐甫对于此间事也是非常上心,已经开始正式进行调查了。

车驾停在府前,自有吏员进奏,很快便有河南府一众官员外出迎来。崔隐甫也行在后方,但见到张说从车上行下,便又折转返回堂中。

尽管张说已经致仕,但爵位与散阶仍在,河南府官员们还是不敢怠慢,自大尹张敬忠以下纷纷入前见礼,而当轮到那仓曹参军刘贵的时候,当他见到立在车旁的张岱时,神情不免微微一变,口中低呼一声:“牛内仆……”

“你认识我?”

张岱毫不躲避的直望对方,皱眉询问道。

那刘仓曹见状便愣了一愣,片刻后便自作聪明的连连摆手表示不认识,他还道这牛内仆故作不识是为了将之前的事情进行保密。

可是接下来当听人介绍这是张说的孙子后,他顿时两眼激凸、嘴巴张的几乎能塞进一个拳头进去。

但他是怎样的反应却是无人关注,在场河南府众人在得知张岱就是把事情捅到朝堂中的人时,一时间望向他的眼神都各不相同,有的满是幽怨,有的则充满愤怒与恼恨。

张岱对此浑然不见,在被告知周朗与其母都被暂时安置在了府廨一旁的别馆中时,他先是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请祖父张说在外稍候片刻,自己径直走入府廨厅堂中去。

“你有何事?”

崔隐甫对于周良的事情已经进行了一个初步的了解,也基本确定河南府官员的确是有推托诬蔑之嫌,此时见到张岱登堂,不再像之前那样气壮。

张岱指着堂外诸河南府官们说道:“此群徒已知是我将事奏闻于上,稍后难免会有什么攀诬构陷之言论,或是荒诞之说。我持身自正、无惧流言,但能有助于彻查此事,恢复周录事之清白,崔大夫可随时使人来问,我绝不推辞!”

崔隐甫闻听此言后脸色又微微一变,口中沉声说道:“我既然受命审查此事,便一定会令事无曲隐、真相大白。若有人敢因此加你诬蔑中伤,我也决不轻饶!”

张岱听到这话后便又作揖行出,待到走进府廨前庭,又在一众河南府官当中找到参军郑浑,他抬手指着郑浑冷笑道:“郑参军,你或未见我,但我知你!日前恩怨,不会轻易了结,你近日最好检点自身,不要犯错,否则神佛难佑!”

那参军郑浑当着一众同僚的面被一个少年指着鼻子威胁,心中自是愤怒至极。

他自知这少年说的是日前刻意阻挠其田庄附近的水事修缮,即便想要反驳几句,可当看到站在府外的张说父子,终究还是没敢做声,低头将满腔怒火忍耐下来。

河南府中其他人见这少年如此嚣张,一时间也都不免流露出同仇敌忾之色,唯独那心里有鬼的刘仓曹看到他如此跋扈,心中便越发的惊惧难安。

待到张岱走出府廨,他父亲张均顿时忍不住皱眉沉声道:“郑参军是你疏亲,怎可如此无礼?家变方已,便在人前使威,你……”

“不要说了,去看一下那周氏母子!”

张说摆手打断儿子训儿子的话,然后转身登车,又往距离府廨不远的别馆而去。

张均一肚子话被堵回去,自是有些不爽,但他也注意到父亲对这小子的态度明显有些不同,这也让他心生狐疑猜想,只能忍着回家再细问。

当一行人抵达别馆时,周朗由内匆匆行出,来到张岱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哽咽道:“郎主,我母总算被救出来……”

“人没事就好!”

张岱弯腰扶起周朗,然后向其介绍道:“这位是我大父燕公,前被俗事纠缠,因得你耶周录事相助才得摆脱,也特意来谢你母子。”

“这、这怎敢当?我、仆一家骤遭大难,若无郎主搭救,更不能活……”

周朗对于事情内情多有不知,他昨日听从张岱吩咐到河南府告状,熬到崔隐甫到来后被鞫问了几乎整整一夜,还被用刑一番,但他只是哭诉父亲所遭受的冤屈。

然而到了今早天明之后一切都变了,母子都被移置别馆且有医师前来诊治,而且还有精美丰盛的餐食招待,河南府官员们的态度也发生了翻转,对他们母子客气至极,如今更有宰相亲自过来道谢,对他而言简直如同做梦一般。

尽管他完全搞不懂何以致此,但心内认定都是张岱促成,心中自是充满感激,口中更是连连说道:“若非郎主,阖家俱没。自此以后,此身俱郎主所有,赴汤蹈火,只需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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