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荒域 第103章 正义的对立

“凌子轩，好久不见。”

矗立在凌子轩身前的便是秦非誓，他表情平静，眼神无光，没有散发出一丝杀意。

“哟，没想到久违的见面你就这么一句话？这可真不像你。”

“我还以为你会说……你知道我为了找你经历了多少困难？寻觅了多长时间……”

凌子轩戏谑的说道，却被秦非誓打住。

“好了，这种无聊的寒暄就到此为止了。”

凌子轩这才恢复了往日的神态，淡淡的说道：“老实说，你比我想象的要更加有精神，虽然我从不相信媒体的瞎编乱造，不过在见到你之前，我差点信了。”

“老朋友，时间永远会在人身上留下刻痕，你越是掩盖，就越是欲盖弥彰。”

“虽然你的长相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是我能看到……你的精神**已经脱胎换骨，复杂的情感在你身上比比皆是。”

“痛苦，开心，自责……死亡，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错觉？我总感觉你已经死了好几次。”

“是嘛，我还以为我藏的挺好的呢。”秦非誓轻轻的摆了摆双手。

“你的直觉还真是敏锐。”

“对吧，我就说我可是很厉害的呢，秦非誓，就凭现在的你，能给我带来什么乐趣吗？”

秦非誓冷冷的说道：“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我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与你交涉，回答我想要的问题。”

“那可不行，秦非誓，不能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就开个特例，如果是那样的话，世人该怎么看我呢？”

“凌子轩！亏你还记得，我们是朋友，朋友呀！你应该无条件支持我。”秦非誓故作激动的说道。

“谁告诉你的？虽说朋友是可以无条件支持对方，但理论上得有相互付出吧，抱歉，我看不到你的付出。”凌子轩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秦非誓抿着嘴，“那你想怎样？”

“很简单，用我们都知道的方式，也就是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以此来认可你是否还是我的朋友。”

言已至此，秦非誓只得无奈的摊了摊手，“真是无情啊，不过这样也好，我这次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哦，有趣，原来你是在试探我，那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你，我一直是我，我的本心从未变。”

“我一直奉行着力量至上，只有强者才配跟我交朋友，你是知道的，秦非誓。”

“正义向来在公平的天秤上分量最重，所以绝对的正义也要绝对的力量相称，如果你觉得我做的不对，杀死我不就完事了吗？”

凌子轩的言语无足轻重，却让秦非誓如坐针毡。

“你还是老样子呢。”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顾及往日的情面了。”秦非誓咬紧牙关，漠然地说道。

“很好很好，就是要有这份干劲！最好能拿出杀死我的招式，不然我的口风可是很紧的哟，老朋友！”

“嗯，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开口了。”

话音未落，秦非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一枚蓝色戒指，霎时间，本来璀璨明亮的天际线瞬间被乌云笼罩，并在其中氤氲着阵阵响雷。

“可以，规则之外的能力……只要能任由自身支配，我也认可了。”凌子轩歪嘴一笑。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顿时，一道霹雳风驰电掣的冲向凌子轩，然而后者的身影只是泯闪了一下，便毫发无损的站在了原地。

然而暴雨雷鸣并没有要停的意思，风雨霹雳中隐约听见雄浑的鼓声，一刹那，巨大的闪光撕裂了黑暗，从八极之外推涌而来，沉闷的雷声好似山崩地裂，震的人心收紧。

几道天雷骤然贯穿凌子轩的身躯，只不过那早已不是他的**，仅仅只是让部分光源消散罢了。

凌子轩则不知何时以光速瞬移到了远方，他表情浮夸，几乎接近于疯狂，整个嘴巴颤抖到弯曲的状态。

“哼哼……嗯哼哼！”

“雷电的力量可真是惊人！秦非誓，终于不再是你那无聊的气流和风，可惜实在是太慢了……”

不等他说完，秦非誓下一道凌厉的攻势随之而展开，那是一柄散发着熊熊火焰的红色妖刀，其所散发的气浪不禁将空气蒸发殆尽。

秦非誓双眼一凛，表情出奇的冷静，顿时就有铺天盖地的火焰气浪在空中烧出一条路，直冲凌子轩的身旁。

【气蒸.云梦】

“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先是雷电，再是火焰吗？哈哈哈哈！”

凌子轩那恐怖的笑声不经意间甚至盖过了响雷，他就这样不紧不慢的站在原地，双眼死死的凝望秦非誓。

他们两个就像彼此站在对立面，一个完完全全扎根于光明的沃土之中，一个彻底被黑暗掩埋，成为只会复仇的傀儡。

结果果然不出所料，凌子轩再次轻松的躲过了这一击，站在一旁暗自发笑。

“我都说了，这种速度也太慢了……”

话音刚落，他顿了顿，好像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空气中似乎有一种很强的燥热感。

凌子轩双眼一侧，立刻看到了离他不到50m的距离，围了一圈高耸入云的火焰。

“虽然我不一定杀的死你，不过既然你提出了这个无理的要求，我也会多少满足你的。”

“这就够了，不过……你好像误解了什么，超能力可是完全凌驾于科学之上的东西。”

“在你的认知中，火焰的物质属性较为明显，并且还是等离子体，如果光穿越的话会有部分遮挡，从而受到一切灼伤。”

凌子轩故意摇了摇头，秦非誓却没有露出半点惊讶，反而是振臂一挥，从绿色精神力空间取出一对已经暗淡的玉环。

一边朝着火焰的中心扔去一边冷冷的说道，“这是你送我的明辰玉环，曾经帮助我渡过了生死难关。”

“可如今我已经完全不需要它了，它已经跟你一样完全失去了自身的光泽，所以没必要留在我的身边，及时断舍离，也代表着如今……我将彻底和你一刀两断。”

言罢，那暗淡的玉环无力的向着火海坠去，不过并没有如秦非誓所愿，凌子轩莫名纵身一跃，轻易的接触了玉环。

并任由其在掌心转动，充满爱惜的抚摸着。

“嗯，别这样，至少我还记得。”

“但是规则就是规则，你现在境界还不够，等你的境界更上一层楼时，你就能更确切的感受世间万物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凌子轩淡淡的说道。

“闭嘴，你个杀人犯，跟我提什么正义与自然？你提升力量的方式应该就是杀人吧？”秦非誓不禁破口大骂。

“行行行，老朋友，你现在想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我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下一刻，凌子轩眯起双眼“原来你是在强装镇定，你不要激动，让我玩的愉快，我是肯定会告诉你的。”

言罢，两人继续不由分说的扭打在一起，刹那间，火焰气浪、蒸腾的气流、耀眼的光芒、如爆炸般的落雷交织在一起，让大地变得满目疮痍。

凌子轩一边躲闪着秦非誓的攻击，一边狂妄的叫嚣着：“太慢了太慢了！”

“如果你就这点程度的话，怎能让我开口？”

那层层火焰气浪根本无法束缚凌子轩，反而让后者更加肆意妄为，左右两肩更是长出来一对遮天蔽日的光明翅膀，自由的翱翔在天空之上。

秦非誓驱使着气流加快了自己的飞翔，与凌子轩一齐在天空中对峙。

“你太依赖你的超能力了，凌子轩。”

下一刻，秦非誓的通体泛绿，双眼变得炯炯有神，一股前所未有的精神威压自他凛厉的眼神中投出，似乎要将整个空间撕碎。

暴虐的精神力很快凝聚到了一起，组成了一个空前绝后的龙卷风，它的形象好似一位发怒的雄狮，接连的嘶吼下，不禁让整个姑苏被暴风所掩埋。

“可以可以，你的精神力姑且还算磅礴，虽然又是这无聊的风，但是可喜可贺。”凌子轩鼓掌道。

“收起你那副丑恶嘴脸吧，你还不明白吗？你现在就处于风口浪尖之中。”

凌子轩不紧不慢地环顾了四周，露出一脸无所谓的神情。

“那又如何？你觉得你能杀死我吗？”

此话一出，他突然克制不住开始剧烈咳嗽起来，伴随着这阵剧烈咳嗽，从他嘴里涌出数不尽的鲜血。

“啧……什么时候？”

秦非誓眉头一挑，“当然是你最得意忘形的时候，是啊，我当然知道你的力量是最超乎常理的存在，所以我怎么会用普通的火焰来对付你？”

“这是地狱之火，并施加了我复仇的情绪，以及灵魂撕裂的感觉，这其中可是蕴藏了亘古未有的力量，连你都未必能承受得了。”

凌子轩捂着胸口，狼狈的说道：“哟，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紧接着，他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体，欢快的大笑起来。

“杀死我！秦非誓！来吧！给我们这场绝无仅有的史诗大战画上个句号吧！嚯哈哈哈哈哈！”

凌子轩那疯狂的笑声仿佛昭示着他丝毫没有受伤，但是咳出的鲜血却给敲醒了真实的警钟。

霎时间，天地响彻了暴风嘶吼的声音，不绝如耳，气吞山河的龙卷风呼之欲出，将方圆几千里彻底夷为平地，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几座小山头也承受不住这样恐怖的攻势，倏然崩塌了。

地面上的一切全部被狂风连地拔起，甚至连天空都不能幸免于难，云层被化为尘雾和碎末。

经过这样摧枯拉朽的攻势之下，一切几乎毁灭殆尽，曾经辉煌的平原已不复往日的荣光，曾经至死不休的顽强抵抗，也在这新世界的阴影下，最终化作了尘埃。

曾经震耳欲聋的喧嚣，最终却化为同一个声音，暴虐的龙卷风此时就像一个风光无限的大将军，势必要将一切事物收入囊中。

然而，它做到了，就连天空和大地都一并被其征服，蒙上一层久久不能散去的阴霾，凌子轩以血肉之躯在如此天灾之下，恐怕早已尸骨无存了吧？

不过，在这么高强度的无差别毁灭之下，秦非誓的精神力也很快到了尽头，他气喘吁吁的解除了肆虐的狂风。

至此，生灵涂炭的天空和大地就只剩下一片狼藉。

秦非誓喘着粗气，一脸阴狠的看着脚下的“杰作”，慢慢开口道：“对不起，凌子轩，我只能这样做了。”

“面对你这样超乎常理的存在，我只能割舍所有，不择手段的将你抹杀，否则被杀的人……就是我了。”

“但恐怕就这点程度……还不能将你完全抹杀吧。”

言罢，他控制不住自己虚弱的身体，瞬移到了地面，无力的蹲在了地上。

话音未落，一道光芒直冲云霄，将周围的阴影全部驱散，他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太阳便从云层中崭露头角，那耀眼的阳光如同往日一般照进了这片废墟之中。

“光从不会吝惜他的锋芒，秦非誓，我很满意。”

凌子轩此刻的笑容却尽显真诚，褪去了属于他那份全然的疯狂。

“我知道你在疑惑，其实我不是超乎常里的那个存在，反而是光，它就是奇迹。”

“当你真正的去感受那抹光芒，它往往会净化你内心真正的创伤，顺便去除所有负面效果，这就是我领悟的道法自然。”

秦非誓无奈的叹了口气，“连真空领域都束缚不了的存在，你已经全然超脱了活物的范畴，怪不得我所有的手段……包括对灵魂的攻击，在你身上都不奏效。”

“恐怕你这身血肉之躯，才是真正拖累你在凡尘世间的累赘。”

“正是如此，我可以是我，但我已不再是我。”

凌子轩突然肆意的大笑起来，“秦非誓啊，我还真是不能缺少了你，只有我一个，想维持这世间的正义还是不够的。”

秦非誓斜视其一眼，“你在说什么胡话？在我身上有一点正义感吗？”

“不不不，你错了。”

凌子轩慢条斯理的解释道：“你还不清楚，你只是有自己的正义观而已。”

“就因为这一点，我很需要你，来帮我弥补某些错误。”

“要不这样吧？你加入我，填补我美中不足的地方，我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接下来……我们的道路将再次交汇。”

秦非誓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恕我拒绝。”

“凌子轩，正如你所说，我有自己的正义，但我的正义已经站在了正义的对立面，并且无法回头。”

“我不能再失去了……绝对不能！”

凌子轩迟疑片刻，露出了惋惜的神情，“看来正义的对立面不一定是邪恶，而是比正义更正义的正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