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荒域 第105章 时光溯源

“你太依赖自己的超能力了，我话就放在这儿了。”秦非誓冷冷的说道。

“这就是你即将输的理由！”

对此，凌子轩不屑的笑了笑，“听我一句劝，秦非誓，杀了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你本来可以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我知道你已经没有时间了，所以我不打算对你隐瞒什么了。”

秦非誓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将飓风之刃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凌子轩不禁感到惊讶。

“我劝你不要跟我耍什么小伎俩，快说！”

“你倒是说啊。”

凌子轩一脸委屈的说道:“你倒是问啊！”

秦非誓愣了愣，随后挠着头说道，“不好意思，我的情绪有点失控……”

还没等他说完，只见凌子轩的身形开始变得恍惚。

“你傻吗？你觉得你真的能禁锢住一束光吗？”

但是没过多久，他却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像光一样分裂，分散向远方。

这时，先前没有说话的秦非誓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表情，“我早就猜到了，凌子轩，你是一定会做这种无谓挣扎的，因为我知道，光和风一样向往自由，是不会轻易被禁锢的。”

“所以我利用灵魂能量完全封锁住了你的行动。”

听到这里，凌子轩张大的嘴巴缓缓的闭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愧是你啊，秦非誓，总能给我惊喜。”

“你说我是那个超乎常理的存在，殊不知你的存在……已经在无形之中超过了我呢。”

秦非誓眉头一皱，露出不悦的神情，“长话短说，你应该知道我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我只需要从你嘴巴里得知信息，再交由别人做即可。”

凌子轩无奈的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一定回答你的问题，这次我不打算逃了，毕竟你也是我的老朋友了，我就勉为其难的打破一次规矩。”

“说吧，你到底想问我什么？说实话，就连我也挺好奇的。”

秦非誓顿了顿，“好，我想问的是……你的梦想是什么？”

“啥？”

“不要疑惑，老老实实回答我就行。”

“额，行吧。”凌子轩踌躇了片刻，很快给出了答案。

“那还用说！我活着的目的就是贯彻绝对的正义，站在最高点维持属于人类的秩序，仅此而已。”

秦非誓点了点头，“看看你的本心还没有变，真是好啊！”

凌子轩听出他话里有话，连忙发问道:“秦非誓，难不成你有什么难隐之言？我们都是朋友，立场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只要你解除对于我的禁锢，就凭我的力量，我可以给你提供一切。”

秦非誓摇了摇头，露出一脸阴狠的表情，“别说傻话了，凌子轩，如果我解除对你的禁锢，我恐怕在一秒之内就死在你的手中。”

“抱歉，我做不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呢。”

凌子轩的表情瞬间颓废了下来，露出疲惫的笑容，“你也是呢，虽然我不了解你的过往，但是我大致能猜到一些，你真的活的很辛苦，没人可以诉说吧？”

“我跟你不一样，我没有重视的人或者事物，也感受不到失去的痛苦，我理解你，所以现在就不拐弯抹角了，你接着问下一个问题吧。”

凌子轩诚恳的态度不禁让秦非誓都为之动容，但他的脸也只是抽了一下，很快就变回了曾经的模样，一脸冷峻和平静。

“行，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我发现我和你越来越像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听好了，我下一个问题，你能不能救被时间禁锢的人。”

“什么？”凌子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时间吗？我的受众群体最多就是被黑暗侵蚀神志的人。”

“和时间作对……目前我还做不到，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秦非誓迟疑片刻，最后还是说出了真相。

“我的妹妹，之前在临安为了救我……献出了自己的生命，但是我不相信，因为她的躯体直到现在还保存完好，是她用永恒之枪禁锢了自己，也许还有生的希望……”

说到这里，秦非誓不免声泪俱下，哭的就像个孩子。

“我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世界要这样对我，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我的一切都要被夺走！”

下一刻，秦非誓抓起凌子轩的衣领，两人四目相对，眼神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

然而这次凌子轩却并没有回避他的眼神，义正言辞的说道：“有，也许有这个契机，但是我还触及不到，无法真正的帮助到你。”

“为什么？直到现在你才回答我的问题？我在你的眼里就那么一文不值吗？”秦非誓不禁发自内心的嘶吼道。

“我不能……再一次失去信任的朋友了，凌子轩，你能明白的吧？”

凌子轩点了点头，“正是因为如此，你的情绪已经完全失控，我本来就有先天性情感障碍，我怕我说的话会再次伤到你，仅此而已。”

听到这话，秦非誓的嘴角猛然抽搐，他不断拉扯着凌子轩的身躯在空中摇晃。

“哈？说了这么多，就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

“那你可真是低估我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突然，他将另外一只手指向心口，他的心间已经被灵魂的火焰炙烤殆尽，露出一个残缺破败的口子。

“我的心早已经死了，里面空洞，毫无一物。”

“好好好，抓紧时间，我提下一个问题了。”秦非誓的表情一收一放，不禁令凌子轩心有余悸。

“你认为这个世界是假的吗？”

此话一出，凌子轩瞬间瞳孔地震，嘴巴张到最大，神情慌乱无比。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怎么敢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会遭天谴的你知道吗？”

“会不会遭天谴另说，反正我已经没有时间了，人类最需要的不就是迈向真理的勇气吗？”

秦非誓双眼一凝，“不过看你的表情，你好像早就知道了什么？”

没想到后者毫不掩饰的坦然一笑，“没错，秦非誓，其实我对你隐瞒了几十年，早在我见你的那一刻，我就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不一样。”

“但是直到现在……我依然没有找寻到他的一丝虚假性，我有不能告诉你的理由，凡是搭上天道的东西切勿转移到他人身上，否则会给双方各自带来厄运，我希望你能知道这一点，秦非誓。”

秦非誓慢慢的抬头，凌子轩再次仔细观察他的脸庞，不免心生怜悯，他本来英俊的脸留下了数不尽触目惊心的伤痕。

此刻他的神经已然绷紧到最极限，双眼布满血丝，全身发颤，但秦非誓依旧咬紧牙关，“好吧，我不怪你，至少你现在跟我说明的情况，这就足够了。”

“哎呀，我这一生在别人面前都没有这么憋屈，还好只有你看到了，真是丢脸。”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了，问完属于我的时间也该落幕了。”秦非誓颤颤巍巍的说道。

“在你眼中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很显然，这个问题明显超出了凌子轩的预料，他在原地愣了半天，才缓缓开口道：“你说什么？”

秦非誓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抿了抿嘴说道：“什么情况？你是被我打的耳朵都不好使了吗？”

“我说的是，从一开始，你是怎么看我这个人的？”

直到这时，凌子轩才没有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听错，低下头，沉默良久，最后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朋友吧，唯一的朋友。”

“你很强大，但并不是一开始就很强大，你会慢慢进步，就像是被上天选中的人，非常全面，有自己的判断，能够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定位。”

“同时你也很坚强……明明被世俗伤的遍体鳞伤，你却从没有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这是我最不理解的一点，我从你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痛苦，为什么要隐忍？为什么要压抑？”

“我们是超能力者，全都爆发出来就好了，给这个世界点颜色看看！”

说到这里，秦非誓突然示意他停下来。

“不是这样的，凌子轩，我知道你想为我打抱不平。”

“但这个世界真的有很多很美好的东西，可能我看不到了，但我要告诉你，即使有情感缺陷的你……通过改变，也能感受到人情冷暖。”

“至于证实这个世界的真伪……我恐怕要看不到结果的，其实有很多方法，但是都不太实用。”

凌子轩的眼角突然涌现出一滴滴泪花，他惊奇的把它们从脸上抹去，把它们捧在手心里视若珍宝。

“我哭了？”

“秦非誓！你看！我哭了！”

秦非誓此刻的眼神突然变得极其温柔，“是的，所以我说有些东西……是可以改变的，不要固步自封，你还有大把的机会。”

凌子轩的瞳孔骤然收缩，猛的瞪着秦非誓，焦急的说道：“等等，你要干嘛？”

“不愧是你啊，光系的超能力者，所有超能力者望尘莫及的存在，这股感知力我认可了。”

言罢，秦非誓的身旁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神力，惊涛骇浪排山倒海的卷起，要不是凌子轩反应迅速，恐怕已经被这气势汹汹的精神力气浪吞噬殆尽。

“别，别死！秦非誓，你答应过我的，我们要顶峰相见，而不是在这种时候！”

秦非誓默默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是吗，我终于见到你了，你把自己伪装的太好了。”

凌子轩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之前为了将自己的能力磨练到登峰造极，我封闭了自己所有，现在我已经不需要隐藏，因为我最好的朋友都要死了。”

说到这里，凌子轩不禁潸然泪下。

“趁他还活着的话，就把所有话都说清楚吧，别给自己留下遗憾。”

“我也不希望你会这样想。”秦非誓苦笑道。

“放心好了，将死之人已经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了，或许将来当你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牵挂的时候，你也能像我一样走的那么坦然。”

“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此生无憾认识你，凌子轩。”

“风向是会变的。”

言罢，秦非誓的眼角默默挤出一抹泪滴，殊不知，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凌子轩收入眼底。

霎时间，他的气息完全发生了变化，从他身上褪下了一层又一层灵魂锁链，那股力量仿佛昭示着生人勿近。

那股力量爆发的一瞬间，凌子轩感觉被无形的手推了出去，完好无损的落在了地上。

“原来如此，直到现在你才爆发了真正的力量，你本来早就有机会杀死我，利用我灵魂深处的恐惧。”

“啧，不过也好，这次就让我来救你吧。”

突然，秦非誓瞬间出现在他面前，挥舞的锁链如同肆机而攻的毒蛇散发出阵阵寒意。

就连高速位移的凌子轩都没有躲过这致命一击，身体开始止不住的溃烂，即使利用圣光治愈全身也于事无补。

“这就是灵魂的裂纹吗？哈哈，还真是有点痛，恐怕现在我才真正的能跟你感同身受，秦非誓，我会救你的，我说到做到。”

“想想也是，恐怕这一切早已被你安排好了吧。”凌子轩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我的情感世界直到现在才觉醒……也是因为你吧，那个时候，你通过灵魂锁链分享给我，你到底会为别人做到什么程度？即使豁出自己的生命也不为过？”

“我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不能只让你做坏人，我也不想做好人。”

话音未落，凌子轩的全身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他的所有伤口瞬间愈合，浑身沐浴在耀眼的光泽之下，秦非誓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凝固，所有物体都在以奇怪的状态扭曲，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回溯，凌子轩只是缓缓的抬起手掌，就有一扇巨大的光之门刹那间出现在他眼前。

那扇大门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不禁令凌子轩都感到望而生畏。

“秦非誓，你说风向是会转变的，那是因为……它会吹往更光亮的地方，即使是逆光，我也依旧无所畏惧。”

言罢，他虽然双目紧闭，冷汗直流，却还是毅然决然地踏了进去。

就在万物都被时间所禁锢之时，一个身影却不受其限制自由行动在这片大地上，殊不知两人的一举一动早已被此人一览无余。

他的脸上空无一物，像是戴上了一块面皮，此刻却褶皱的凹凸有致，他找了块空地坐了下来，左手扶着脸庞，不紧不慢的说道：“真是有趣。”

“明明两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心狠手辣到极致，却把最后的温柔留给彼此。”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