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谋 第一卷 第13章 较劲

杨鹤霆见叶珠这般模样，也不好再继续往下问，只能等待叶珠情绪恢复。

至于叶珠，她刚刚演戏演过头，食物进入气腔被呛得咳嗽。杨鹤霆为她倒了一杯茶，她喝完茶之后，装作情绪慢慢恢复了的样子。

“你去了沐家办的清平书院做夫子？”杨鹤霆另起话题。

叶珠抬头，不解地问：“鹤霆哥哥对我做夫子有看法？”

杨鹤霆别过头，脸上是一贯的冷淡，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不过是个书院夫子，能有多大能耐，你想去便去，与我何干。”话虽这么说，可他不自觉攥紧的手指，却暴露了内心的在意。

叶珠并不在乎杨鹤霆是何想法，她喝完茶便要告辞，杨鹤霆表情淡漠地起身，“我送你！”

镇远侯府所在的玄武坊，离叶府所在的长乐坊不远也不近，中间隔了一个永兴坊。叶珠打算去永兴坊的书局买一些纸笔，书院的孩子练字时用得上。

“鹤霆哥哥不必相送，不出意外的话，云笙哥哥应该快到侯府了。”她若是入了诏狱，沐云笙定会去捞她，这会儿该查到她在侯府来接她了。

杨鹤霆指节捏得发白，喉结上下滚动两下，忽又低笑出声：“云笙哥哥？”这四个字像是淬了冰碴子，语气讥讽：“你的好哥哥倒是多。”

方欲言，而君至。侯府门外果然传来了马车停靠的声音，杨鹤霆脸色沉沉地看着叶珠向外走去。

沐云笙迈着焦急的步伐下车，将叶珠搂进自己的怀中，“你没事就好！”随后克制自己放开了叶珠。

叶珠在知道玉扳指是淮阳王信物时，就猜到会有这么一遭。她从归元山一行杨鹤霆的表现看，他对自己应当是有几分旧情。

虽然利用了这份旧情，令叶珠有些愧疚，但是她全家人的性命比起这份愧疚来说不值一提。

“我没事，云笙哥哥，你别担心！”她本就是淮阳王一案的受害者，只要她做足了受害者的形象，她就一定不会下诏狱，圣上总要给她叶家几分见面。

叶珠选择来杨鹤霆的家中，就是借杨鹤霆心中的几分旧情顺水推舟，现在解决了玉扳指一事她心情大好。

“云笙哥哥，送我去永兴坊买一些纸笔，书院这么多孩子需要的纸笔可不少！”叶珠被沐云笙护着上了马车，他也随之上车。

马车离开的声音传入杨鹤霆的耳中，他在庭院静静地喝着茶，不知想到了什么，手中的茶杯骤然碎裂。

叶珠到书局下了车，在沐云笙的陪伴下进入书局。最近书局的生意兴隆，店中有不少从外地赶来京城考试的学子。

叶珠算了算日子问道：“云笙哥哥，会试要开始了吧，今年会试的主考官还是老师吗？”

沐云笙点点头，“今年也是家父。”

得到沐云笙的回答，叶珠挑选好纸笔，在话本区选了一些话本，准备结账。

沐云笙拿着叶珠选好的东西准备直接走，“走吧，珍珠儿！”

“还没结账呢！”叶珠拉住他。

沐云笙露出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笑容，靠近叶珠耳边说：“我忘了告诉你，这家书局也是我开的。”

听闻此言，叶珠只能再次感叹沐云笙的商业天赋果然不同凡响。

“陆兄，会试在即，你花大量的时间在抄书挣钱上，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一个声音传入叶珠耳中，吸引了她看过去，只见两个穿着打扮十分清贫的学子在对话，刚刚说话那个看起来较为普通，但是另外一个气度不凡，身上带着一股清贵之气。

他将手里抄录的一叠书递给了掌柜，换了几两碎银，还颇有礼貌地对掌柜说了谢谢。

“正所谓君子不为五斗米折腰。陆时兄你这样也太没有读书人骨气了！”

被同伴指责的陆时表情淡淡，“进京城以来租房要钱，吃饭要钱，买纸笔也要钱。孙浩兄，君子也是需要吃饭的。”

孙浩嘴巴蠕动了半天没有继续开口，他来京城还是多亏了陆时借钱给他，今日说这些话只是想让陆时花更多的时间在准备会试上。

“君子并非迂腐，抄书赚钱并不是丢人的事。”陆时心中知道孙浩是为他好，怕他沉迷于赚钱一事，不把心放在正途上。只是这次会试他早就准备充分了，多年来的苦功不是抄几天书就能磨灭的。

孙浩知道陆时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后，他无话可说，毕竟他还欠着陆时的钱。

沐府驾车的小厮接过沐云笙身上的东西放回了马车，叶珠盯着陆时的眼睛被沐云笙捂住，“珍珠儿，他很好看吗？”

语气中的酸涩之气溢出，叶珠无奈地转身与沐云笙对视。

沐云笙的长相用翩翩君子，温润如玉来形容是最贴切不过的，京城中许多贵女都暗暗倾慕于他，只是碍于他已有婚约只能后悔自己晚了一步。

那陆时长相不俗，身上隐隐有一股清贵之气。只是比起沐云笙，他确实不如沐云笙的皮囊生得好。叶珠也是极为爱美的人，无论是前未婚夫杨鹤霆还是现在的沐云笙都是顶好看的男子。

沐云笙难过了，只因为叶珠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反而是用比较的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看，“你还真的拿我同他比，云笙哥哥的心好痛！”

“哎，我只是瞧见他身上的气度不凡，有中榜之姿，才多瞧了几眼。”叶珠主动拉起沐云笙的手，走向马车。

沐云笙不依不饶，用非常温柔但是带着威胁之意的声音继续问：“他好看还是我好看？”

一副你快点说我好看的表情，叶珠用长长拖着的语气回答：“那自然是云笙哥哥最好看！”

“我比之杨鹤霆如何？”陆时根本不会让沐云笙有危机感，他提陆时只是打趣叶珠，他自然知道叶珠对陆时不会有兴趣，但是杨鹤霆不同，毕竟他曾经也是他家珍珠儿的未婚夫。

他和杨鹤霆的几次见面，对方都在与他暗暗交锋，杨鹤霆的存在让沐云笙有了极大的危机感，那小子一副要挖墙脚的模样简直不要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