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烬和老爷子讨要完好处,便回去了。
傅国华见天色已晚,留了他:“明儿再回去吧。”
他一开始让傅西烬回傅家,本来就想盼着他能住在老宅这边。
架不住傅西烬情愿辛苦来回,都不愿意在这里住下。
就连偶尔留宿一晚,都是十分难得的。
“还早,我回去住。”
谢帆看出了他的心思,“就让他回去吧,留下来他也睡不着。”
傅国华气哼哼,心里暗骂一句没出息。
随即又问:“什么时候把孩子带回来,叫我也瞧瞧。”
他倒是想跟着谢帆一起登门,但谢帆严防死守,勒令他不准过去。
回头让谢帆露了馅儿,还得责怪他。
傅西烬摆摆手,“再说。”
韩司还在车上等候,见他出来,连忙下车。
“傅总,回朝洸院吗?”
老刘笑起来,“韩特助,难道你也有没眼色的时候。”
这时候,傅西烬自然是回东云湾了。
韩司瞥了他一眼,“就你有嘴。”
傅西烬上车后,“回东云湾。”
又说:“老爷子先前叫人腾出鲸业大厦的广告位,你和阮秘书对接,给越苏留着。”
韩司:“是。沈万峰想见您,已经联系我好几次,您要见吗?”
“不见。”
韩司拿着平板轻点,“小原总邀您明日去庆安楼一聚。”
“不去。”
原照川找他是为了什么,傅西烬心知肚明。
无非是为了江婉缇的事。
韩司接连问着,傅西烬把能推的都给推了。
回到东云湾,越苏和要要都没睡,还在昏暗的房间里讲故事。
要要趴在床上听,因为穿着贴身的睡衣,圆滚滚的小肚子起伏特别明显。
傅西烬这回走的是大门,楼下遇见徐凤,便见她笑了起来。
“我就说了嘛,成天爬窗多危险。”
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都奇奇怪怪的,不过徐凤也不敢多问。
傅西烬径直上楼,敲了敲要要的房门。
要要立马从床上翻身起来,“妈妈,是傅叔叔来了吗?”
越苏:“你说过讲完这个故事就睡觉的!”
要要嘟着嘴,“我要傅叔叔给我讲故事。”
越苏把绘本丢给男人,“那你给她讲,把她哄睡!”
傅西烬接过绘本,坐在要要床边。
无论网上风浪再大,她都是这样天真快乐的模样,丝毫不受影响。
昏暗的灯下,傅西烬定定看着她,心口被莫名的情绪涨得很满。
“想听什么故事?”
要要懒懒打了个哈欠,“叔叔,我要听小红帽。”
傅西烬把小红帽的故事快速浏览一遍。
他讲故事的时候有些僵硬生涩,没有越苏讲的生动。
这个要要听过很多遍的故事,今晚却给了她不一样的体验。
她抱着自己小毛毯嘟囔:“我要告诉小胖。”
傅西烬低声问:“告诉他什么?”
要要:“小胖爸爸就没给他讲过故事。”
傅西烬摸摸她的小脑袋,“我以后每天都可以给你讲故事。”
要要思考片刻,摇摇头。
“那倒不用。”
傅西烬:“?”
要要老实巴交道:“其实傅叔叔讲故事挺烂的,偶尔听一次就好啦。”
傅西烬已经被刀惯了,摸摸她的小脸。
“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要要本就困了,没一会儿便呼呼睡了过去。
傅西烬耐心等她睡熟,才起身走出去。
来到楼上,越苏正坐在衣帽间拆东西。
都是前两天谢帆给她买的,东西太多,她只让徐凤搬上来,却还没来得及拆。
买的时候挺爽的,现在拆得手疼。
傅西烬坐在她身旁,抽去她手里的东西,揉揉被磨红的手心。
“满意吗?”
他指的自然是江婉缇的结果。
越苏抿着唇,“说来可能有些虚伪,但我其实不喜欢占用公共资源。”
把网友变成一把剑,操纵舆论,指哪儿打哪儿。
但她能力有限,除了这个办法,她找不到其他反击的法子。
江婉缇这人,你不让她吃疼,她不长教训。
傅西烬淡声道:“苏苏,道德感别那么强。”
他很理解越苏为什么退圈。
她确实不适合这个大染缸。
越苏突然问道:“江婉缇的事,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傅西烬言简意赅:“婚事照旧,她会退圈。”
越苏扯开唇角,能到这个程度已经算不错了。
她这些爆料,不止让傅家炸开了锅,原家更是震怒不已。
原译立马让人把江婉缇喊回来,把她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他和江婉缇不亲近,很少把她当成自家孩子一般教育。
像今天这样对她破口大骂,还是头一回。
江婉缇难堪地落泪,只低着头道歉,缩在江纤凝怀中不敢说话。
原译见状,压抑住了怒气,转而看向原梓胥。
“这件事,你知情吗?”
原梓胥抿着唇,江婉缇求他瞒着家里,他照做了。
可没想到江婉缇根本没打算主动和家里交代这件事。
以至于过去这么久,他也把这事儿抛在了脑后。
“去那边跪着,把藤条给我拿来!”
原梓胥父母纷纷站起身,“爸!”
原译脸色紧绷,“他包庇江婉缇,难道没错吗?”
原梓胥老老实实过去跪着,认了错:“爷爷,我知道错了,我认罚。”
江婉缇脸色惨白一片,看着原梓胥挨打,扑簌簌落着泪。
比起原家的责问,她现在更害怕的是傅家的态度,还有网上数不清的谩骂和诘问。
*
次日,阮秘书登门。
他是傅国华身边的秘书,越苏见过。
她看向傅西烬,面带询问。
傅西烬神色平静,握着她的手,让她安静听。
阮秘书微微一笑,“老爷子知道了江婉缇小姐的事,对越苏小姐和要要经历的事情感到很抱歉。我此次前来,是代表老爷子赠与您二位一些小礼物,以表安慰。”
越苏撇撇嘴,拿点小礼物过来,就想化解她们和江婉缇之间的恩怨?
她像是那么物质的人吗?
“首先是嘉言的股份,是傅征业先生对要要的补偿,律师已经在过来的路上。”
“其余就是老爷子和老夫人给的。简单概括,就是一些债券基金股票,楼房商铺,黄金珠宝,以及一些赏玩的古董。剩下的现金,都是老爷子吩咐各房给的见面红包,尽管还没见上面,但老爷子还是让他们给了。”
越苏:“……”
她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挺物质的。
“要要还小,拿这么多东西会不会不太好?”
阮秘书笑道:“不仅是给要要的,很大一部分是赠与越苏小姐的。要要还小,她的那部分自然是由您代持。”
越苏恍恍惚惚,蝇头小利她看不上,那是因为她本身有一定的资产。
但傅国华给的这些,直接让她一跃成了小富婆,很难做到不动心啊。
但她还是有理智的。
她偏头和傅西烬咬耳朵,眯着眼看他。
“这不会是糖衣炮弹吧?你爷爷准备跟我抢孩子了?”
傅西烬朗声一笑,“要要是你生的,我爷爷怎么抢?我们家做合法生意的,不是强盗。没有你的同意,他连亲子鉴定都拿不到,怎么跟你抢。”
越苏收回目光,她就算不信傅国华,也信傅西烬不会这样做。
只是那么多东西,拿着不安心。
傅西烬却收得心安理得。
“我小时候不在傅家长大,爷爷奶奶给要要的东西,很多都是出于补偿心理。”
他们错过了傅西烬前面二十年的成长,想补偿已经来不及了。
不然老爷子也不会破格,直接在傅西烬生日的时候,把鲸业股份当做礼物送给他。
因为对傅西烬愧疚,所以爱屋及乌。
阮秘书口中的律师,很快就到了。
老爷子要送东西,自然会一切都安排好。
越苏只管签名签到手软,东西便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