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澜 第三十三回 百毒之道

清晨的东湖被雾气环绕，仿佛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轻纱，而湖水在晨光的映照下，呈现出碧绿的色彩。

远处的云雾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天空中候鸟自由自在地飞翔，它们的鸣叫声清脆悦耳，让山间在宁静中带着些许热闹。

在东湖之上，一叶扁舟悠然自得地朝着云雾山的方向驶去。舟上，唐义与晴儿并肩而立，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远方的云雾山上，两人默默无言，似乎在享受着这宁静的清晨。

唐义透露出深邃的眼神，此刻他心中正回想着几日过来与程铁衫的经历：

程铁衫沉稳地领着唐义踏入了圣清庐的一间神秘密室。密室的大厅布局精心而别致，周围灯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药斗井然有序地摆放在药台边上，而一旁的架子上则陈列着五彩斑斓的琉璃容器。这些容器中盛放着各种草药昆虫，甚至还有毒蝎、毒蛇、毒蜈蚣等奇异之物。

随着逐渐深入，唐义的视线被一个巨大的琉璃缸所吸引。他好奇地凑近一看，只见缸内竟然蜷缩着一条手臂般大小的蛇。那蛇身黑白相间，鳞片在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宛如镶嵌着宝石的铠甲，此刻，它正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正在沉睡。

唐义看着眼前的奇异景象，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他忍不住问道：“程先生...这是什么地方？！”。

程铁衫走到那些装着毒物的琉璃容器前，若有所思地问道：“唐义，你对毒可有了解？”。

唐义摇摇头，坦诚地回答道：“不太了解，我只知道毒是害人之物，不可深究”。

程铁衫微微一笑，似乎对唐义的反应并不意外，他缓缓说道：“毒确实有其害人之处，但在某些情况下，毒也可以成为救人的良药，关键在于我们如何运用它”。

“程先生为何要带我来此处？”唐义不禁疑惑。

“唐义，你可否愿意拜我为师？”程铁衫没有回答唐义的问题，而是郑重其事地问道。

唐义愣住了，显然对程铁杉的话感到十分意外，他瞪大眼睛迟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程先生，您为何要收我为徒？”。

程铁衫看着唐义，眼神中透露出赞赏之色，说道：“唐义，在这几日的教导中，我看得出你对医术天赋异禀，这让我深感欣慰，而且你有一颗仁义之心，行走江湖必定能帮助到黎民百姓，拯救他们于水火中，这也是我圣清谷所推崇的信念”。

“可是，程先生您师从圣清谷鸿鹄子，应当由您来践行这个信念，我不过...是山下下来的小村夫，又何德何能代表得了圣清谷...”唐义心虚了起来。

程铁衫打断了唐义的话，微笑着说道：“唐义，你无需妄自菲薄，医术和仁心，并非只属于某一门派或某一个人，圣清谷亦是如此，只要心存信念，人人皆是可传承，而且...”。

程铁衫缓缓掀开腿上的裤腿，露出一只绑着假腿的右腿。唐义一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难怪前几日他看到程铁衫走路的姿势很奇怪，这才恍然大悟。

“程先生，这是...？”唐义看着那假腿，不可思议道。

程铁衫轻轻放下裤脚，又将假腿藏了起来，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其实，当年在圣清谷中，我的师弟书见明并非是唯一一个被师父惩罚的，自从他被逐出师门后，我作为他的师兄，因未能及时阻止，所以师父认为我管教无方，便把我的腿也截了去。虽然我在医术上学有所成，但已是半个废人，无法再像从前那样行走江湖，救死扶伤...”。

唐义之前知道鸿鹄子对书见明的惩罚十分狠毒，但是没想到连程铁衫都没有逃过罪责，顿时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医者感到了莫名的惧怕。

程铁衫见到唐义没有说话，他眼神坚定道：“虽然我不能亲自走遍天下，但这并不能阻止我继续行医救人，我可以教你医术，让你代替我去救治更多需要的人，唐义，你愿意成为我的徒弟，继承我圣清谷的医术和信念吗？”。

唐义听后，心中既为程铁衫的遭遇感到惋惜，同时又被他的执着所感动。在内心中进行了一番挣扎后，最终坚定地点头道：“好！程先生，我愿意拜您为师！”。

说罢，唐义便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喊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程铁衫见状，立马扶起唐义，心中甚是欣慰，说道：“徒儿快快请起！”。

唐义虽起身，但还是再次作揖鞠躬，说道：“师父，为何要来此处？”。

“嗯...”程铁衫背对着唐义，看着架子上的那些琉璃容器，“...此次你与晴儿要去霸王庄，那位‘先生’用毒极强，你不得不防备”。

“师父的意思是？”唐义问道。

“我们圣清谷中有一门奇功，名曰《圣清五毒功》，此功法最直观的作用，便是能让人百毒不侵”程铁衫缓缓说道，语气毫无波澜。

“百毒不侵？”唐义面露惊喜之色，“师父，这功法当真如此神奇？”。

程铁衫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没错，但这功法修炼不易，不仅需要极高的毅力，而且，修炼需浸百毒，尝百草，受这天下毒物之毒，稍有不慎，甚至危及生命”。

唐义看着周围满屋子的毒物毒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恐惧感，他咽了咽口水，挠头问道：“师父，您说的这危及生命是什么意思？”

程铁衫看着唐义，便缓缓解释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严肃：“所谓危及生命，便是指修炼过程中可能出现的走火入魔，被毒物反噬的风险”。

“没想到圣清谷以救天下苍生为己任，门下武功却如此狠毒，难怪书见明会钻研毒术...”唐义听罢，小声嘟囔起来。

程铁衫故意轻轻咳嗽了两声，打断了唐义的嘟囔，他转过身来，缓缓开口：“武功本就没有正邪之分。圣清谷的武功之所以看似狠毒，那不过是为了确保我们在世间行医时，能够抵御病痛的侵袭，保障自身的安全”。

“是！弟子明白了！”程铁衫的一番话，让唐义自愧不如，便揖道。

程铁衫点了点头，接着再次严肃地问道：“现在我已经把修炼《圣清五毒功》可能带来的后果都告诉了你，你可曾想好，是否真的要修炼此功？”。

唐义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那些琉璃瓶内还在蠕动的毒物上，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冷汗直流，内心再次陷入了挣扎。

就在这时，唐义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杨世杰在病榻上痛苦挣扎的模样。那张曾经饱满的脸庞，此刻却因为病痛而变得消瘦和苍白。同时又想到天下苍生中还有无数人正在被病痛所困扰，他们或许正像杨世杰一样，正徘徊在无尽的痛苦中。而唐义作为一名医者，又怎能坐视不理呢？

想到这里，唐义的心中豁然开朗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向程铁衫下跪作揖道：“师父！我想好了！请传授我《圣清五毒功》吧！”。

程铁衫见唐义下定决心，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连忙扶起唐义，激动道：“好，不愧是我的徒弟，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会从最低等的毒开始为你试炼，逐渐增加难度，直到你的身体承受不了为止，不过你也要时刻保持警觉，若有任何不适，立即告诉我，切勿勉强”。

“是！师父！”。

接下来的几日，程铁衫开始悉心传授唐义《圣清五毒功》的要诀和内容。同时，还准备了一个巨大的琉璃缸，里面装满了各种毒草毒物。让唐义每日需要浸泡其中，一边运功，一边吸收缸内的毒素。

一日，程铁衫没有让唐义进入缸中，而是带他来到了密室大厅旁的另一间密室。待二人进入房间后，程铁衫点燃周围的灯台，可以见到此处四面都是砖墙，北面的墙上刻着一个巨大的人体图案，图案上画着密密麻麻的穴位图，穴位之间都有经络相连，刻画得十分精细，而东西两面的墙上可以看出很多被封住的小圆洞，里面发出嗡嗡声，不知是为何物。

“师父，这是？”唐义不解道。

“今日我将教你两门新的武功”程铁衫看着前面墙上的穴位图，说道。

“哦？圣清谷也教武功吗”唐义挠挠头，咧嘴笑道。

程铁衫又故作咳了两声，尴尬解释道：“圣清谷虽然以医术为主，但武功同样重要，一名真正的医者，不仅要有精湛的医术，还要有保护自己和病人的能力”。

“原来如此，可师父要教的是甚么武功？”唐义听罢，不禁好奇起来。

程铁衫没有说话，将食指与中指合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戳向唐义的肩部。唐义顿感一阵强劲的力道袭来，向后摔了出去。

“师父！你这是作甚！”唐义从地上爬起，揉着自己被击中的地方，抱怨道。

程铁衫缓缓道：“我接下来教你的，名为【圣清定穴手】，此招是圣清谷的独门绝技，它结合了医家的穴位理论和武家的指法技巧，通过精确点按人体穴位，既可以制服敌人，又可以疏通经络，治疗疾病”。

唐义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不过，师父您不是说要教两招吗？”。

“欲速则不达，你先练好此招”，程铁衫伸出手掌，指尖微微颤动，仿佛在空气中描绘着某种轨迹，“而且，要想练成此功，首先需要对人体穴位了如指掌，你必须熟知每个穴位的位置和功效，此外，除了要了解穴位，你还需要练习指法，指法的精准度和力度都至关重要，只有这两个方面到位了，才能发挥出【圣清定穴手】的真正威力”。

“明白了师父，可为何要带我来此处练功？”唐义看着对面墙上那巨大的穴位图，不禁疑惑道。

程铁衫指着墙上那张奇特的穴位图，说道：“此乃我圣清谷的传世之宝——十二经络勘穴图，当年师祖创立此图，旨在为弟子们指明修行之路，历经历代前辈的精心改良，它如今已是非常完善”。

唐义听得入神，好奇地问：“师父，这穴位图究竟有何不凡之处？”

程铁衫微微一笑，走到墙角轻轻一拉机关。只见人体图案上的两颗眼珠子忽然脱落，它们沿着经络的流线迅速滑动，最终嵌入了接下来的穴位之中，紧接着，东西两墙的洞口轰然开启，一群黄蜂蜂拥而出，发出嗡嗡的声响。

唐义见状大惊失色，刚要运功抵挡，程铁衫已身形如风般冲至他的身旁。只见他手指轻弹，黄蜂纷纷被这精准的指法击退，同时又向着被扣在穴位中的眼珠飞指而去，那眼珠子被打中的瞬间立即弹出，又开始沿着经络流动起来。

程铁衫的指法精准无比，身形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腿断而受到影响。而唐义发现，那些眼珠子每被击中后便在穴位图的脉络间穿梭，每当它停留在一个穴位上，相应的蜂洞便会自动开启，仿佛与穴位图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很快，眼珠子重新归位，蜂洞也随之关闭，程铁衫轻轻拍了拍手，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唐义看着满地的黄蜂尸体，心中涌起一股震撼，他瞪大眼睛，问道：“师父，这些……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程铁衫弯腰捡起地上一只死去的黄蜂，在手中轻轻转动，解释道：“这些是我多年来精心培育的毒黄蜂，它们的毒性被我特意加强，一旦被蛰中，中毒者不仅会全身肿胀，痛苦不堪，更会陷入麻痹昏迷的状态，甚至有可能因此丧命”。

唐义听后，心中一阵骇然。他原本以为圣清谷仅仅是一个以救死扶伤为的门派，但现在看来，他们对毒物的了解竟然如此深入，甚至到了可以致命的地步。

程铁衫见到唐义露出一副担心的模样，便继续说道：“这个十二经络勘穴图由上面两颗眼珠子开始运转，眼珠子来到任何一个穴位之上，便会被卡住，接着穴位对应的蜂洞会打开，这些黄蜂也经过了我的训练，从哪个穴位蜂洞飞出来的，它们就会朝着人的相应穴位攻击，所以除非使出【圣清定穴手】把眼珠子打出来，否则蜂洞就会一直打开”。

“师父的意思是要我在此处修炼【圣清定穴手】吗？”唐义紧张起来。

“不错，这些毒蜂毒性虽强，但你修炼【圣清五毒功】也有些时日了，也是时候看看你抗毒的成果了！”程铁衫拍拍唐义的肩膀道。

唐义看向十二经络勘穴图，又问道：“可若这机关启动了，要如何才能停下？”。

程铁衫听罢，从怀中掏出两本书籍，递给唐义：“这便是【圣清定穴手】的秘籍要诀以及详尽记载人体经脉穴位和构造的《圣清图》。这勘穴图的机关一旦启动，两颗眼珠子会不规律地滚动。而你需要根据《圣清图》中十二经络的走向，用【圣清定穴手】对其击打和引导。当它们按照十二经络的顺序完成一个完整的循环后，便会自动回到原位，机关也就随之关闭”。

唐义接过书籍，刚要说什么，可程铁衫已经离开了，此刻他心中虽然仍有些忐忑，但如今只能坦然面对了。随后便原地坐了下来，开始翻阅两本书籍。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是深夜。唐义却没有丝毫倦意，他沉浸在两本书之中，感受着每一个穴位和经脉的变化，同时领悟功法的精髓。

次日，唐义站在十二经络勘穴图前，攥紧拳头，直视着前方，此刻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脸颊上流下一道道汗水，似乎十分紧张。

突然，勘穴图发出一声咔嚓的异响，紧接着，两颗眼珠子从勘穴图的眼部弹出，开始顺着经络滚动起来，它们一颗来到了承泣穴处，而另一颗则来到了迎香穴。两个穴位都是眼部的重要位置，这不禁让唐义感到紧张。

就在这时，两个穴位对应的蜂洞相继打开，一大批黄蜂发出嗡嗡的声音，密密麻麻地朝着唐义的方向飞来。唐义见状，暗道不妙。心想如果被这些黄蜂蛰到，即使能够抵挡住毒性，恐怕也会对接下来的训练产生不良影响。更何况，这些黄蜂的出现，显然增加了机关的难度。

紧接着，唐义开始运功，将内力聚集到食指与中指的指尖上。他紧盯着那两颗滚动的眼珠子，心中默数着经络的走向。

就在黄蜂即将接近之时，唐义看准时机，瞬间发力，朝着勘穴图上的两颗眼珠子打去。然而，由于心中紧张，他的注意力稍微分散了一些，导致这一次稍微打偏了。

由于这次的失利，导致蜂洞并未如预期的那样关上，那些被放出来的黄蜂朝着唐义双眼的位置冲去。唐义眼疾手快，身影在黄蜂群中盘旋，同时用【圣清定穴手】逐个击退着它们。可由于才刚刚修炼这门武功，最终还是被黄蜂叮得抱头鼠窜。

密室中，唐义的惨叫声连连不绝，然而坐在密室大厅的程铁衫却显得异常平静，他手中捧着一杯热茶，茶香袅袅。

程铁衫听着惨叫声，轻轻吹开茶面上的热气，小啜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密室外已是入夜，此刻的唐义盘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冥想着，他身上虽然已经布满了又大又小的肿包，但脚边同样散落着数不清的黄蜂尸体。

这时，十二经络勘穴图再次转动，黄蜂如期飞出，朝着唐义袭来，嗡嗡声渐渐临近。

唐义并未因此而慌乱，他依旧闭着眼睛，双手抬起，食指和中指合并，接着便挥动起来，发出咻咻的声音。那些袭来的黄蜂在指力下纷纷落下，无一能够近唐义的身。

可由于蜂洞并未关闭，黄蜂源源不断。这时，唐义突然睁开眼睛，他身形一跃而起，双指间凝聚的内力如箭矢般射出，直击勘穴图上的两颗眼珠。

眼珠被击中后，开始在经络中流动，唐义则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脑海中清晰地回想着十二经络图的顺序。他准确地判断着每一颗眼珠的位置，一一对它们进行击打，引导它们流入正确的经络中。

尽管黄蜂仍在不断地在唐义身边袭扰，但此时的唐义已经心如止水，不为所动。他一手操作着勘穴图，一手则挥洒自如地抵御着黄蜂的攻击。

随着勘穴图如行云流水般转动，黄蜂的数量也渐渐减少。很快，一切都安静下来，黄蜂尸体遍地，勘穴图的两颗眼珠子也归位了。

唐义站在勘穴图前，目光凝视着图案，在思考着什么，仿佛在这一刻，他顿悟到了什么。

这时，程铁衫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看到满地的黄蜂尸体和勘穴图上的变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说道：“干得不错！这么快便领悟了【圣清定穴手】”。

唐义听到程铁衫的声音，立刻转身作揖，恭敬地说道：“师父！”。

程铁衫走近唐义，检查着他身上被叮咬的肿包，说道：“看来已经差不多了...”。

“师父，此话何意？”唐义疑惑道。

程铁衫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其实，让你来这里修炼【圣清定穴手】还有一个目的，便是让你继续吸收这些毒黄蜂的毒素，以增进【圣清五毒功】的功力”。

听罢，唐义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肿包，发现不但毫无疼痛感，甚至是已经消去了大半，瞬间恍然大悟，说道：“师父，难道我已经练成百毒不侵了吗？”。

程铁衫听罢摇摇头，说道：“虽然你已经比常人对毒性的承受力更高，但是要真正练就百毒不侵，这短短的几日是不可能达到的，这【圣清五毒功】日后还需要坚持修炼才行”。

唐义哦了一声，又问道：“对了，师父，您不是说要教我两门武功吗，如今我已经学会了【圣清定穴手】，那还有一门武功是什么？”。

程铁衫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唐义跟着他，随后他们来到另一间密室，这间密室很小，里面只摆放着一个木人，那木人身上同样画着各种精细的经络和穴位。

程铁衫掏出几根毫针交给唐义，唐义不解，问道：“师父，您这是要教我针灸吗？”。

程铁衫笑了笑，抓着几根毫针迅速甩向几米开外的木人，随后说道：“你前去看看木人”。

唐义听罢，靠近木人查看，只见刚刚那几根毫针如今精准地扎在木人的几个穴位上，使得唐义不禁震惊道：“师父，这是什么针法，如此之远竟然能不偏不倚的正中这些小小的穴位”。

程铁衫也走向木人的位置，说道：“此针法名曰【鸿鹄玄针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命中人身上的各个穴位，无论救治或亦伤人，都能令其不备”。

“没想到，圣清谷不仅包含了医术武功，竟然还有暗器招数...”唐义震惊不已。

“非也，这【鸿鹄玄针术】虽看似像暗器，但它的初衷并非伤人，当年我师父鸿鹄子游历江湖，见多了病患因身体不便，难以接受传统的针灸治疗，于是他便创立了这门针法，在不接触病人的情况下，通过隔空飞针，达到治疗的效果”程铁衫解释道，“同时，师父也考虑到在救治一些可能带有传染病的病人时，这种不接触的治疗方式也能地保护医者不受感染，因此，【鸿鹄玄针术】可以说是一门兼具救治与自保的绝技”。

唐义听后，茅塞顿开：“原来如此，鸿鹄子真是智慧过人，能创出如此奇妙的针法，可是师父，这【鸿鹄玄针术】要如何修炼呢？”。

“问得好！”程铁衫称赞道，“这【鸿鹄玄针术】对使用者掌握的经络及穴位要求颇高，所以我让你研习《圣清图》的原因不仅是为了能更好的施展【圣清定穴手】，我让那些毒黄蜂对你进行攻击，也是为了让你从它们射出的毒针中，领悟这针法的要领”。

唐义好似明白了程铁衫的意思，他走到木人几米外的地方，凝视手中的毫针，心中不断回想着那些黄蜂的运动轨迹和出针方式。

突然，只见唐义用力把毫针甩出，那针在空中发出咻咻的声音，划过程铁衫身旁，稳稳地扎在木人身上。

程铁衫观察着木人身上唐义飞来的针，虽有些偏移，但还是赞叹道：“不错，看来你已经掌握了这门针法的要领，但是，要想真正精通此术，今后还需要勤加练习”。

唐义听后，恭敬地回答道：“是，师父，弟子定当加倍努力，不负您的期望”。

程铁衫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密室，抛下一句话：“离聚侠会已是时日无多，走吧，今日我继续让你浸毒，以精进你身上的《圣清五毒功》”。

唐义紧随其后，跟随程铁衫来到了外面的密室大厅，他再次经过那装有黑白相间巨蛇的琉璃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于是忍不住问道：“师父，这缸中为何囚禁着如此庞大的蛇类？”。

程铁衫微微侧头，目光看向琉璃缸中的巨蛇，他沉吟片刻，缓缓道：“这巨蛇名为‘阴明玄螣’，圣清谷弟子入门后，师门都会让其领养，此蛇毒性极强，抗毒不佳者，连碰其蛇身都能染上剧毒，所以弟子们一般都用它来修炼《圣清五毒功》”。

唐义听完更是好奇了，盯着那蛇发着呆，程铁衫见状便打断道：“不过，此蛇都为资深弟子修炼，就算如此，资深弟子也未必能顶得住它的毒性，更何况其他人了，你现在对【圣清五毒功】修炼尚浅，不可贸然碰它”。

“是...”。

唐义的思绪回到东湖的孤舟之上，眼看离岸边越来越近，云雾山的大雾也把整只船都包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