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澜 第四十九回 天师道

武昌城上空乌云密布，城内狂风肆虐，穿街过巷，发出阵阵凄厉的呼啸声。城中街道上，商贩们脚步匆匆，急于在暴雨倾盆之前回到避风之处。

在这凌乱之中，一位白袍飘飘的老道缓缓地行走在路中央。他须发皆白，背负数柄长剑，步伐稳健而飘逸，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仔细一看——此人正是从岳阳一路追寻晴儿的玄明道长。

玄明道长一边观察着商贩们的动向，一边缓慢前行，行至江边，便驻足于一家古朴的江畔客栈前。

客栈内人烟稀少，只有几桌食客默默用餐，而掌柜则埋头于账本之中，未曾察觉玄明道长的到来。直到机敏的店小二发现，才连忙上前，满脸堆笑地询问：“哎呀，道长光临，可是要用餐还是住店？”。

玄明道长微微一笑，那笑容中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慈悲：“老夫既非为食宿而来，是想向贵店打听一人”。

掌柜闻言，抬头望向道长，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警觉。店小二则更加殷勤，咧嘴笑道：“道长请讲，小店虽小，但消息还算灵通”。

“老夫正在寻找一位名叫朱晴儿的姑娘，她乃贫道故交之女。不知二位可曾听闻或见过此女？”玄明道长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幅精致画卷轻轻展开。画中女子清丽脱俗，宛如仙子下凡，正是晴儿无疑。

“朱晴儿……”店小二喃喃自语，目光在晴儿的画像上流转，似乎在努力回忆。

“哦，对了！”玄明道长仿佛想起了什么，继续补充“此女身边常伴有一少年，名曰唐义，不知是否有所耳闻？”。

听到唐义之名，店小二眼神一亮，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一位食客抢先：“唐义？可是那位近来在霸王庄中声名鹊起的中原大侠？”。

“哦？愿闻其详”玄明道长面露好奇之色。

店小二接过话头，眉飞色舞地讲述起来：“道长有所不知，那云雾山上的霸王庄近日正举办聚侠大会，这大会本是热闹非凡。不料前日一倭国剑客突然造访，出言不逊挑衅我中原武林。关键时刻，这位中原大侠挺身而出，以绝世武功将那倭寇击败，保全了我中原武林的颜面”。

玄明道长闻言，微微颔首，陷入了片刻的沉思之中。随后便缓缓开问道：“不知那位中原大侠身边，曾有晴儿姑娘的身影？”

这时，原本在算账的掌柜停下了翻找账目的手，目光中闪过一丝回忆之色：“嗯……让我想想，这二位名字听起来确实熟悉，似乎就在不久前的几日里，他们曾光临本店，并在此留宿...”。

玄明道长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希望，他连忙上前一步：“如此一来，贵店可有对往来客人进行登记？”。

掌柜点了点头，但脸上也不免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我们客栈一向有对客人登记。只是这几日恰逢聚侠会，各路江湖人士纷至沓来，人数众多，查找起来恐怕有些困难...”。

听罢，玄明道长轻叹一声，沉默一会后便作揖道：“多谢几位坦诚相告，那接下来就不必麻烦了，老夫还是亲自前往云雾山一探究竟吧！”。

说完，玄明道长转身欲行，很快消失在客栈门口。

在东湖之畔，风浪愈发狂野，湖面早已是被狂澜取代，而往日穿梭其间的客船此刻也隐匿无踪。玄明道长来到渡口前，目光穿透层层水雾，凝视着对岸云雾缭绕的群山，心想着该如何过江。

正当玄明道长一筹莫展之际，一艘体型稍大的船只从迷雾中破茧而出，缓缓驶近渡口。待船只靠岸，一位船夫匆匆下船，忙着固定船只，脸上写满了担忧。

玄明道长见状，缓步上前，以诚恳的语气问道：“船家，老夫欲往云雾山一行，不知您能否行个方便，载老夫一程？”。

船夫闻言，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转头望向玄明道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道长，非是我不愿相助，只是这风浪实在凶猛，我方才送完一行人回来，已是心有余悸。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还是请您稍待风平浪静之时吧”。

玄明道长闻言，望了望那肆虐的江面，深知此刻强行渡湖确非明智之举。于是，他轻轻颔首，向船家致以谢意，随后便转身离去，打算先回到客栈，另寻他法。

霸王庄内的比试并未被这即将到来的风暴所影响，热闹程度丝毫不减。

此时晴儿正站在擂台上，微风拂过她细腻的脸颊，使得发鬓随风起舞，散发出迷人的光芒。而那裙摆在她的步伐间缓缓展开，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更添上几分姿色。

晴儿并排站着的是一位身着绿衣绸缎的俊俏男子。此人头发束得整齐，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英气，宛如山间清风，又似林间翠竹，他手中紧握着一把亮银长剑，剑身寒光闪烁，加上站姿稳健，双脚分开与肩同宽，重心下沉，显得冷静且稳重，仿佛随时准备迎接任何挑战。

再看晴儿对面的两名敌手，是一位气度不凡的道士和一名抱着琴的妩媚女子。那位道士蓝袍裹身，头发凌乱束起，背负数剑，腰间挎着鼓胀的布袋，八字须精致整齐，那浓眉大眼下透露出坚定之色，令人难以揣度其真实年龄

而那位妩媚女子身着流光溢彩的华服，或许是以轻纱为主，透露出一种朦胧之美。她发髻高挽，几缕青丝随风轻拂，怀中紧抱着的古琴雕刻精细，木色温润。那脸颊上的双眸宛如秋水，深邃而明亮，眼波流转间，仿佛能洞察人心，又似能勾魂摄魄，与妩媚的气质相得益彰。

眼看双方没有什么交流，晴儿一旁的俊俏男子率先作揖问道： “在下青城派大弟子莫无尘，敢问二位是？”。

妩媚女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她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用那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怀中的古琴，仿佛在挑选着即将奏响的旋律。而令人惊奇的是，在她的五指之外，竟多出了一只精致的铁指。

妩媚女子轻笑一声，声音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缓缓回答道：“这位莫公子既然诚心相问，小女子乃‘六指宫’弟子，柳梦璃，擅长以琴音驭人心魄，若公子不嫌弃，小女愿献上一曲”。

莫无尘听后再次作揖：“西域六指宫之名，如雷贯耳，未曾想今日竟能在此得见，实乃莫某之幸”。

“那你又是何人？”一向话多的晴儿也忍不住向那位道士问道。

道士仰头发出雄厚的笑声，同时一首抚摸着自己的胡须，一只手则搭在背后，说道：“贫道乃正一派九阳真人是也”。

“正一派？九阳真人？”晴儿好似想到了什么，“莫不是龙虎山上的那位张天师？”。

“哦？姑娘虽年纪轻轻，看不出如此见多识广，不错，贫道正是张天师”张天师微微一惊，对眼前的晴儿好奇起来。

晴儿冷哼一声，继续说道：“那是，我听闻张天师世受皇恩，如今在皇城中安居逸世，又岂会来这小小的霸王庄凑热闹，怕不是欺世盗名的骗子罢了”。

此话一出，周围观众议论纷纷，张天师不慌不忙，继续抚摸着胡须说道：“小姑娘此言差矣，我等历任天师虽受皇恩，但贫道自接任天师之位后便心系天下之疾苦，才开始云游四海，近日听闻这云雾山中英雄聚集，所以前来观望一番”。

“说得好听，你这张天师既然已来此参与比试，心系的莫不是这背后的珍宝”一旁的柳梦璃一同嘲讽起来。

张天师轻叹一声，无奈道：“罢了，既然此次乃比试，那我等不妨快点开始吧！”。

“也好，省得在此听你神神叨叨个没完”柳梦璃听后，将手中的木琴轻轻斜立于擂台之上，手指轻抚琴弦，仿佛在蓄势待发。

莫无尘见状，也立刻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摆出了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同时也不忘提醒身旁的晴儿：“姑娘，在下知道你乃中原大侠的挚友，武功定是不凡。但眼前的这两位，无论是张天师还是柳姑娘，都非易于之辈，待会一旦交手，还请务必小心行事，切勿轻敌”。

就在众人屏息以待之际，柳梦璃突然凝息运功，她手指轻颤，瞬间拨动琴弦，一串串清脆而又激昂的琴音骤然响起，穿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然而这琴音并非寻常之音，随着柳梦璃的弹奏越来越快，那琴声化作一道道凌厉的音浪，如同锋利的剑刃一般，直逼晴儿与莫无尘而来。

晴儿见状，只能施展轻功向一旁躲去，不过莫无尘并未选择躲闪，而是握紧剑柄，以灵活的身姿游走在这些音浪之间，同时也挥动手中的剑，那剑影如风，快而不乱，每一剑都精准地劈斩在音浪之上，将它们一一化解。

“六指宫的琴音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还是在下的剑更快一些”莫无尘一脸轻松，剑别在身后，自信笑道。

“我听闻中原青城派的剑法有天下第一快之称，现在看来，并非虚名”柳梦璃也轻笑一声，回应道。

这时，台面神剑派的弟子们闻言，脸色骤变，他们中有人大声喊道：“说什么呢！天下第一快什么时候轮到他们青城派了？！”。

青城派的弟子们见状也不甘示弱，他们反驳道：“哼，神剑派的，现在可有人亲口承认了，你们别不服气！我们青城派的剑法向来是强过你们！”。

就这样，两派弟子因为一句话引得争执愈发激烈，言语间火药味十足，一时间让台下乱成了一锅粥。

见到这般情形，柳梦璃轻轻发出一声嘲笑，那莫无尘也意识到了什么，便对柳梦璃道：“柳姑娘，你这是故意挑拨我们两派争吵吗...”。

柳梦璃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她轻轻摇了摇头，却还是用妩媚轻柔的语气说道：“那也别怪我，你们这些中原门派为了一个区区名号能如此大打出手，真是可笑至极”。

张天师在一旁听着台下的争执声，也不禁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唉，如今这江湖真是可悲…”。

“啧啧，又是一个妖女”晴儿忍不住嘲讽柳梦璃道。

“你说什么！”柳梦璃听罢立即皱眉，眼神犀利地看向晴儿。

晴儿丝毫不畏惧，而是走上前去，双手叉腰，阴阳怪气道：“先不说你在此间妖言惑众，况且你们西域那地方，历来盛产各种妖魔邪派”。

“你意思是说我六指宫是妖魔邪派？好大的胆子！”柳梦璃说着，手指已经紧扣琴弦之上，紧接着便用力拨动，一道道前所未有的锋利音浪猛然爆发，如同实质般向晴儿席卷而去。

晴儿见状，身形一展，一个轻功旋身便躲避到了一旁。而莫无尘则迅速持剑上前，他眼神坚定，剑尖轻颤，使出一招【青剑归息】。只见剑身虚幻，快速穿插在空气中，仿佛化作了一股流动的气息，与那些锋利的音浪交织在一起。在火花四溅的瞬间，迅速将那些音浪一一化解于无形之中。

“柳姑娘，在下也觉得你刚刚的话语不妥”莫无尘在化解了音浪之后，缓缓上前几步，语气平和，“江湖之大，门派众多，我们应当以和为贵，而非轻易挑拨离间，制造纷争”。

柳梦璃闻言，目光微微一凝，随即轻哼一声，收回了紧扣琴弦的手指。她看向一旁始终未动的张天师，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张天师，你今日前来，究竟是来比武，还是来看戏的？”。

张天师听完柳梦璃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他微微转动着眼珠子，似乎在心中权衡着什么，随后捏了捏自己的胡须，说道：“柳姑娘所言极是，你我身为同袍，贫道岂能袖手旁观”。

言毕，张天师指尖轻合，悠然间，两指于空中勾勒出一抹无形的轨迹。霎时，他背负的剑鞘仿佛响应着召唤，轻轻震颤，随后剑身宛若游龙出渊，自动跃出鞘外，准确无误地落入他掌心之中。与此同时，天际乌云密布，雷声由远及近，轰鸣不绝，引得众人纷纷仰望，心生敬畏。

柳梦璃见状，也立即十指翻飞，轻拨琴弦，音波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化作一道浪潮，滔滔不绝。

莫无尘面对这铺天盖地而来的音浪，心志如磐石般坚定，脚步轻盈，如同踏风而行。他手中的剑化作一道道银色流光，在空中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每一剑都蕴含着破空之势。然而就在这剑网即将触及音浪之际，一道炽热的火舌突然从音浪的核心喷薄而出，如同火山爆发，直逼莫无尘而来。

莫无尘瞳孔骤缩，眼中倒映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这时他突然身形暴退，借势避开了那致命一击，同时，手中的剑势更猛，剑光如电，划破长空，与那道火舌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而那道火舌的操控者，正是张天师。他一手紧握那犹如活物般的火舌，火焰在风力的助势下肆意舞动，好似虎下山，龙穿云。另一手中则将几张符箓轻轻夹于指间，仿佛随时准备释放出更为惊人的法术。

面对这凶猛如潮的火焰，莫无尘虽眉头紧锁，他只能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与节奏，那青城剑法在他手中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只见莫无尘身形灵动，如同游龙戏水，在火焰的包围中穿梭自如。他的剑法既快又准，每一剑都精确地击打在火焰的薄弱之处，使其无法形成有效的攻势，同时还不忘观察张天师的动向，试图寻找反击的机会。

在莫无尘的一顿攻势下，张天师手中的火舌逐渐式微，一把古朴的剑露了出来，那剑身崭新如初，丝毫不受刚刚火焰灼烧的影响，而剑身上原本附着的符箓却已被火焰烧得焦黑，渐渐消散。

莫无尘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一跃而起，长剑如龙，直刺张天师而去。

张天师丝毫不慌张，迅速将手中其中一张符箓重新附于剑身之上，紧接着他挥动手中的剑，借助风力的推动，剑尖直指苍穹，那符箓的字此时好似如有神助，隐隐散发出阵阵白光，就在这一刻，天空仿佛被撕裂开来，一道天雷猛然冲下，直奔莫无尘。

莫无尘大惊失色，连连后退，但那天雷却如同被张天师操控的灵蛇，紧追不舍。就在这危急关头，柳梦璃也加快了拨动琴弦的速度，音浪袭来，将莫无尘团团围住。她的音浪不仅具有强大的攻击力，更有着迷惑心神的效果，让莫无尘在躲避天雷的同时还要分心应对。

晴儿并未坐视不理，她使出轻功在擂台间游走，一边躲避着音浪，一边聚息于掌，发出阵阵掌风击打着柳梦璃，虽然这些攻击并没有什么伤害，但却也能有效地让柳梦璃转移注意力，使得莫无尘能够更专注于应对眼前的天雷。

果然，柳梦璃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她猛地一转木琴，指尖如同疾风骤雨般落在琴弦上，顿时，一阵震耳欲聋的旋律轰鸣而起，仿佛天际裂开的雷鸣，化作万千锋利的音刃，暴风般朝晴儿袭来。晴儿脸色微变，深知自己在轻功上的不足，只能凭借着过人的机敏在擂台上不断地闪避、跳跃，躲开这密不透风的音刃之网。

另一边，莫无尘与张天师仍在激烈对抗。此时张天师手中的长剑时而化作闪电划破长空，时而又被熊熊烈火包裹，将周围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那手中的符箓更是如同流水般不断更迭，让莫无尘应接不暇。尽管他已拼尽全力，但在这位如神仙的对手面前，攻势逐渐变得疲软，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

柳梦璃的攻击却始终未能触及那如同狡兔般灵活逃窜的晴儿，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冷冽，心中那股焦躁如同野火般蔓延。

原本柳梦璃顾忌着张天师在场，不想轻易施展那更厉害的招式以免误伤同袍。不过此刻晴儿却不断挑战着她的底线，使得她也不愿再忍下去。

只见柳梦璃立即将木琴平放在擂台上，自己则优雅地盘坐在琴前，微闭双眼，双手如同轻盈的蝴蝶般轻轻抚过琴弦。随着她的动作，一阵柔和而又不失刚劲的琴声缓缓响起，初时如同平静的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温柔而宁静，下一秒，琴声便好似被狂风卷起的巨浪，变得汹涌澎湃，震耳欲聋。

那音浪层层叠叠，不断叠加，它们在空中交织、碰撞，最终化作数丈高的巨浪，咆哮着席卷整个擂台。这一刻，整个擂台的空气为止震颤，台下观众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震撼人心的场景。

眼看柳梦璃的音浪越发猛烈，莫无尘在其中与张天师仍打得难解难分，一旁躲避的晴儿也慌了神，她知道若是这样下去恐怕不仅输掉比试，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晴儿观察眼下的局势，做出了一个大胆而决绝的决定——施展那尚未完全掌握的“天罡无量神功”来破此局。这门神功威力巨大，但自己用起来大多数时候都没有效果，但在如今这危难的关头，已容不得多想。

把音浪晴儿的耳朵震得生疼，鲜血不自觉地从鼻子和嘴角渗出，眼睛更是被强烈的音波冲击得难以睁开。但她此刻却咬紧牙关，在这压力下努力提息运功，心中默念着师父传授的功法要诀。

眼看音浪已经完全吞没了擂台，就在柳梦璃以为胜券在握之际，“天罡无量”四个字从晴儿口中轰然响起。这一刻，天地仿佛为之色变，风卷残云，原本汹涌的音浪竟然开始回溯，缓缓消散于无形之中，周围的空气也随之倒流，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逆转。

此外，一阵压倒性的掌风正冲击着柳梦璃，她试图拨动琴弦进行反击，但琴弦在触碰的那一瞬间纷纷断裂，琴身也裂开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只听“咔嚓”一声清响，便一分为二，化为了碎片。

在这股强劲的招式余波中，场上的其他人也未能幸免。柳梦璃首先抵挡不住，被巨大的冲击力击飞至台下，紧接着莫无尘也被震得连连后退，最终也跌出了擂台。唯有张天师一人凭借深厚的修为，仍站在原地，目光紧锁着擂台上的一切。

待一切尘埃落定，晴儿也因过度消耗内力，缓缓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张天师见状，整理了一下衣襟，眼中充满了惊讶，正欲上前查看，却被从台下飞身而来的唐义抢先一步。

唐义犹如一道闪电般落在晴儿身旁。他一脸焦急地扶起晴儿，不停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却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张天师见状，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不必太过担忧。这位小姑娘只是因内力耗尽而暂时昏迷，只要稍加调养，自会醒来”。

唐义闻言，连忙为晴儿把脉，确认其脉象虽弱却稳，这才稍稍安心。他抬头看向张天师，眼中满是不解，问道：“晴儿刚才所使用的武功，为何会如此消耗内力？”。

张天师看着唐义与晴儿之间那略显亲密的举动，眉头微皱，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沉吟片刻，终是开口问道：“小兄弟，你与这位小姑娘，是何种关系？”。

唐义微微一愣，随即解释道：“我与晴儿相识不过数月，我们只是结伴同行的朋友，为何突然问及此事？”。

张天师面色凝重，缓缓说道：“这小姑娘的身份，恐怕并非表面那么简单，贫道劝你还是与她保持些距离为好”。

唐义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紧盯着张天师，追问道：“此言何意？”。

张天师未回答唐义的问题，只是收剑入鞘，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紧接着闭目凝神，双手也在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忽然，只见天空中乌云迅速聚集，雷声轰鸣，一道天雷猛然劈下，直击张天师所在之处。随即一阵浓烟弥漫开来，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待浓烟散去，张天师已不见踪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台下观众目睹了张天师那神奇的消失术，无不震惊，议论声此起彼伏，纷纷猜测着张天师的身份与来历。而在这喧嚣之中，唐义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他望着张天师消失的地方，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天空仿佛也感受到了人们心中的波动，雨水慢慢飘下，渐渐地，雨势愈来愈大，打湿了唐义的衣衫，也滴落在晴儿苍白的脸上。唐义见状，连忙将晴儿紧紧拥在怀中，用自己的身体为她遮挡着风雨，接着便施展轻功，向台下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