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澜 第八回 生之莲

今夜，少林寺僧舍安静得吓人，若不是每个僧舍前都站有锦衣卫把守，还以为僧人们都在睡觉。

唐九天带着一众锦衣卫来到此地，那些守门的锦衣卫见到此景也恭敬作揖起来。这时有名总旗官前来迎接，唐九天也在他面前停下，询问道：“少林的所有人都关起来了吗”。

“是！大部分都关起来了”。

“大部分是什么意思？”唐九天严厉质问道。

那名总旗官拿出一本册子呈上唐九天，说道“这是少林所有弟子的名册，如今只剩二人未见”。

唐九天打开查看，那未见二人正是悟痴和悟愚。唐九天把册子还回，又问道：“那谨缘长老关在哪间”。

“大人请随我来”总旗官说着，带着唐九天来到了其中一间僧舍前，“我们把他一人关在此处”。

唐九天示意总旗官退下后，便和自己的人进了僧舍中。

僧舍内亮着灯，唐九天一行人刚刚进入，便被谨缘长老袭击，众人一惊，拔刀相迎，只有唐九天无动于衷。

那谨缘长老虽然武功高强，但是被抓了之后已经封了穴道，很快就落入下风，让锦衣卫们摁跪在唐九天身前。

“你这个卑鄙小人！我等如此信任你，你却做出这般背信忘义之事来！”谨缘长老大骂着，眼里满是仇恨。

“不得无礼，放开长老”唐九天命令着，锦衣卫们也放下了谨缘长老。

谨缘长老坐在地上生着气，唐九天叫屋内的锦衣卫们都出门外等候，自己便于谨缘长老聊起来：“长老，我们得谈谈”。

“与你没什么可谈的！”谨缘长老态度强烈。

“方才我看了看名册，发现悟痴与悟愚未归，是何缘故”。

谨缘长老冷笑一声：“悟痴已被你们抓住打断了手臂，悟愚想必也被你们关起来刑讯逼供吧！不必假惺惺关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听到这话，唐九天一惊：“什么？悟痴被抓了？何时之事”。

“这事还是去问你们的伍沧海伍大人吧！”。

唐九天震惊之余还有些无奈，但只好先行离开了谨缘长老处，带着一众手下回去了。

回去路上，唐九天见四下没人，便问起自己的手下：“那两个未归的和尚你们知道什么没有”。

众锦衣卫摇摇头，唐九天又问道：“我听说早些时候，伍千户抓了个少林弟子，你们可否知道”。

锦衣卫们面面相觑，不久才有一人小声说道：“这事我听其他组的弟兄说过”。

“哦？赶紧说”唐九天也追问起来。

“我听说，那被抓的是少林的大弟子，很多锦衣卫都被那大弟子打伤，不过那大弟子最后还是被伍千户卸了一条胳膊”那述说的锦衣卫越说越激动，时不时还咽着口水。

“然后呢？那大弟子最后怎么样了”唐九天继续追问着。

那锦衣卫摆摆手：“可惜还是让他给跑了”。

“什么？他被卸了手臂还能从伍千户的手中逃跑？”。

“非也，是后来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个神秘男子，剑气逼人，连伍千户都要暂避锋芒，就是这个神秘男子把那位大弟子救走的”。

“可知那神秘人长什么模样”唐九天疑惑不已。

“这属下可不知，不过据说是那人身后背着长剑，看着怪异”。

听完，唐九天心中满是不解，如果悟痴被神秘人救了，那悟愚又去了何处。突然，唐九天脑海中浮现出悟愚捧着莲花的情景，顿时一惊。打发手下离开后，自己朝着山上跑去了。

此时上山的道路泥泞，树上余留的露水也在不断滴落，唐九天用轻功在树丛之间跳跃，他想起来，悟愚为自己上山采药，至今未归，恐遇不测。

由于树林太密集，所以导致月光无法照下，所以山上是漆黑一片，而且周边时不时响起各种声音，有虫鸣、鸟叫以及狼啸。唐九天不知该从何找起，只能点上火把到处乱窜着，这时，他走到一片寂静处，心里顿感发毛，再望向四周时，只见一双双发光的眼睛在慢慢朝他靠近。

唐九天拔出腰间的刀，一手抓着火把，看着那些眼睛越来越靠近，原来是一群恶狼。唐九天警惕着面对这群即将扑上来的恶狼。突然，狼王嚎叫起来，狼群立即从四面八方扑了上来，唐九天临危不乱，使劲挥动着火把，那火星四溅，群狼不敢上前，趁这个机会，唐九天轻功跃走，朝着一个方向逃去。狼群见状，齐声嚎叫后，纷纷追上。

唐九天心中急促，尽管他轻功了得，但在这种环境下与一群野狼对抗也绝非易事，他不知道自己能够支撑多久，心里也在担心悟愚是否已经遭遇不测。

在黑暗中，唐九天只能依靠听觉和感觉来判断野狼的位置。他不时用火把甩向狼群，又用轻功跃上树梢，但狼群的嚎叫声始终在他身后回荡。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冷风袭来，唐九天心中一紧，他知道这是狼群即将发动攻击。他起身迅速闪避，勉强躲过了第一波攻击。但紧接着，更多的野狼从四面八方扑来。

唐九天深吸一口气，他再次用力将火把甩向天空，照亮了周围的环境，狼群一时无法判断方向，在那一刹那，唐九天使出全力，又是朝着一个空隙逃离了狼群的包围，此时火把已经没了，唐九天明白，下次再被围住恐怕就像丢掉性命了。

狼群并没有放弃，它们在唐九天的身后紧紧追赶。唐九天心想赶紧找到一个能够摆脱狼群的地方，他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突然发现前方有一片灌木丛。他心中一喜，立刻朝着灌木丛奔去。

狼群也跟着唐九天钻进灌木丛，唐九天虽利用自己的轻功和敏捷的身手在灌木丛穿梭，但狼群的身躯在灌木丛中更加灵活。此时唐九天由于没有火把照明，眼前的一切更是黑暗，突然他发现眼前有月光照耀，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处悬崖。

唐九天灵机一动，朝着悬崖跑去，纵身一跃，那狼群跟的太近，刹不住脚步，一个个跌落崖下，而唐九天则抓住了悬崖边上的藤蔓，这才没有摔下去。

唐九天见危机解除，便顺着藤蔓爬上山崖边，突然这时，一只巨狼扑向了他。唐九天措手不及，被重重的身躯压在地上。

那是狼群的狼王，它或许比较聪明，所以才没有被唐九天的计策骗到，此刻它压着唐九天，嘴里不断哈出雾气，爪子也挠破了唐九天的皮肉。

唐九天渐渐感到不妙，疼痛感在一点一点的增加，再这样下去就撑不住了，此时他拿出腰间的震天雷塞入狼王口中，慌乱间又用火折子点燃引信，随后运功一掌把狼王推到高空。

随着一声巨响，狼王摔落在地，唐九天正庆幸之时，只见狼王又踉跄起身，缓缓爬来，此刻它的脸已经溃烂，露出一排满是血的牙齿。

唐九天见狼王如此顽强也萌生些许怕意，但事到如今不可不战了。此时狼王突然跃向唐九天想要再次扑倒，但是唐九天闭目运功，周边微风四起，待狼王即将扑到唐九天的那一刹那，他一掌朝天，正正击中狼王腹部。只见狼王被穿肠破肚，鲜血直流，随后惨叫一声，没了气息。

唐九天坐在地上喘着气，看着狼王巨大的尸体也不由得后怕起来，不过他没时间歇息了，起身又去找悟愚。

这时，唐九天看到悬崖峭壁上长着一棵树，上面隐约能看见一个人躺着，唐九天凑近仔细一瞧，那人正是悟愚，如今他已经昏迷，躺在树上摇摇欲坠。

唐九天没有迟疑，轻功飞去落在那棵树上，可那树干纤细，在承受两个人的重量下弯曲得很厉害，随时就要断掉。千钧一发之际，唐九天抱起悟愚奋力一跃，在树断掉的同时也安全飞到了悬崖边上。

唐九天抱着悟愚来到一处树干前放下，只见此时的悟愚满是泥灰，身上伤痕累累，怀里紧紧护着什么东西，唐九天拿出一看，原来是一朵莲花，但是这朵莲花晶莹透亮，好似发光一般耀眼。

唐九天看到这般情景，心里也是百感交集，那五彩莲只是当初唐九天编的一个谎言，但是悟愚却为此事日夜奔波寻找，还险些丧命。唐九天看着悟愚瑟瑟发抖，浑身滚烫，立即用刀割下刚刚死去狼王的皮，裹住了悟愚。

正当唐九天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悟愚时，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交谈声，还伴随着火光，唐九天一眼便断定这是锦衣卫来巡查了，恐怕是刚刚震天雷的响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此刻局势紧张，若被锦衣卫看到唐九天在此，不仅会被带回去治罪，悟愚也要抓走关起来。而且他是未归弟子，必定被用于严刑逼供，更何况他现在正发着高烧。

唐九天咬紧牙，抱起悟愚就躲藏在树丛之中，一点一点得往山下的方向潜行而去，直到躲在一处草丛里。

山上巡查的锦衣卫里带头的是龙浅，他也绝非等闲之辈，很敏锐的就察觉到附近有人，便命令众锦衣卫朝着草丛的方向走去。唐九天见锦衣卫们离自己越来越近，自己还受了伤，心想只能赌一把了。他背着悟愚，一手扶着一手运功，碰的一声，周边落叶聚集起来又一瞬间爆发出去。那些临近的锦衣卫被这强大的掌风击飞，只有龙浅勉强挡住，站在原地，明白了什么。

趁着锦衣卫们被击飞的功夫，唐九天立即飞身离去，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中。

龙浅不慌不忙地拍掉自己身上的落叶，其余被击飞的锦衣卫们也纷纷起身继续搜查，待搜到崖边狼王尸体处，找到了些遗落的东西。

一名锦衣卫带着遗落之物找到龙浅，交付道：“大人，崖边见一具狼的尸体，看样子是刚刚死的，而且皮毛已经被剥掉了，在周围还落下了一个竹筐，都是崭新的，里面装着不少莲花，此外还找到了这个”。

龙浅接过遗落物，是一块锦衣卫牙牌和那朵发光的莲花，没等龙浅说话，那名锦衣卫又道：“大人，为何唐大人的牙牌会掉在此处，难道....”。

锦衣卫话未说完，便被龙浅一巴掌呼了过去：“放肆！唐大人乃我锦衣卫之栋梁，凭你个小小的总旗也敢怀疑唐大人！”。

“是...是...属下知错”。

“这牙牌肯定是被偷的，看来少林寺进了不得了的小偷啊，速命人加派人手巡逻！”。

“是！”。

待那名锦衣卫走后，龙浅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他知道堂堂锦衣卫百户的牙牌怎么会被偷呢，只是他有另一个计划。

唐九天顶着伤痛来到了山下，而悟愚的病情也越来越严重，事到如今不可能带他进少林歇息了，此时唐九天想到了一个去处，那也是目前唯一安全的地方。

旧帝正在洞府中泡着茶，唐九天突然抱着悟愚闯入，他此刻已经面色苍白了不少，喘气也很大声。

唐九天把悟愚放在桌子上，旧帝不解，唐九天道：“此时外面情况危急，此人拜托你了”。

旧帝看着悟愚脸色更是严重，他脸上早已经没了血色，嘴唇发白，旧帝摸了摸，大惊：“如此严重为何不带去找慎远大师”。

“现在少林寺已经被锦衣卫控制，你在少林读过这么多书，可否有办法能救他”唐九天逐渐没了力气，但还是尽量大声说道。

旧帝听罢，叹气摇摇头道：“看这情形，已经发病甚久，而且看样子有摔落的痕迹，恐怕是还受了内伤，难矣”。

“再难也要救，你说需要什么，我都可以去给你拿来”此刻唐九天说的话，竟然与当初悟愚对他说的如出一辙。

旧帝看出唐九天心切，只能认真思索起来，这事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说道：“有一个办法，我看古籍里说过有一种莲花，通常长在悬崖峭壁处，此莲花集天地之气，遇水则明，可治百病，古曰【涅生莲】，不过...”旧帝说着又叹了一口气，“...此物稀少，百年难遇，但我听闻盘山盛产莲花，你不妨去找找看”。

唐九天听完，想起刚刚悟愚手中护着的莲花有些许相似，便喊道：“此物我刚刚有见过！”。

“哦？此物在哪，快快拿来”。

唐九天脸色一沉：“只怪我刚刚操之过急，落在山上，未能拿来”。

“什么？如此珍贵之物怎么能说丢就丢，那你赶紧去找吧，现在正是性命攸关之时”旧帝说着，此刻他心里也很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涅生莲。

唐九天没有再搭话，非常匆忙的便离开了旧帝的洞府。

唐九天回到住处，打算先整理一些装备再上山去寻回涅生莲，这时，只见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唐九天警惕起来，赶紧收拾好东西前去开门。

前来的是龙浅，他一脸笑意地看着唐九天，唐九天不以为然，询问道：“哦？龙大人”。

龙浅看到唐九天面容发白，气血不足，便说道：“唐大人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没事，只是这几日天气阴冷，受了些风寒，明日便好了”唐九天说着，故意装咳了两声，“不知道龙大人找我有何事”。

话说完，龙浅拿出了唐九天的牙牌，唐九天看到此物瞬间紧张起来，龙浅见状笑道：“唐大人可知这是何物”。

唐九天稳住心态，故作找牙牌起来，这才说道：“我这牙牌怎么会不见了呢，不会是龙大人故意偷了去，寻我开心吧”。

“唐大人，丢牌可是重罪”龙浅冷笑一声，随后把牙牌递给唐九天，“好在是我捡到了，不然这事要被伍千户知道了，那可不是你我在此说笑这么简单了”。

“多谢龙大人！”唐九天接过牙牌，“龙大人救我一命，我今后定当涌泉相报”。

“唐大人说笑了，你我都是同僚，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天色不早，我就先告退了”龙浅装模作样作揖着，转身离开。

“那是那是，那我就不送龙大人了”。

“对了”龙浅突然又停下，“我刚刚在山上巡逻，得到了一件奇物，想请唐大人观摩一番”。

“是什么？”唐九天警惕起来。

龙浅拿出刚刚山上捡到的发光莲花，说道：“唐大人可认得此物”。

唐九天接过一看，此物便是悟愚摘到的涅生莲，只是现在没有沾水，所以暗淡了不少，龙浅见唐九天对这莲花看得入迷，便道：“既然唐大人如此喜欢，要不就赠予唐大人吧”。

唐九天知道龙浅正在试探他，便把莲花还给龙浅，并拒绝道：“此物我未曾见过，也不知是什么，而且此乃是龙大人所得，我固不敢收下”。

“好，那天色不早，我就不打扰唐大人了”龙浅笑着离去了。

唐九天看着龙浅离开的背影，心里顿感不妙，虽然现在不用上山去寻涅生莲了，但是在龙浅手里也是一件棘手之事，不过现在顾不得再考虑了，悟愚性命垂危，只能趁夜潜入龙浅住处偷取。

丑时，夜里很安静，唐九天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锦衣卫，并悄悄潜入了龙浅的住所。他此刻犹如一只灵巧的猫，悄无声息地穿行在夜色中。

屋内不见龙浅身影，可能还在外面调查审问，唐九天来到龙浅的储物柜前，翻找着里面的东西。不久便找到了涅生莲，唐九天轻轻地拿起莲花，只觉得一股暖气从手中传来。

唐九天松了口气，他正要离开时，突然听到守门的锦衣卫议论：“这些日少林真是多灾多难啊，啥事都能碰上”。

“倒是，不过也痛苦也快结束了”。

“什么？要回去了吗”。

“回啥回，我听其他组的人说了，伍千户的意思是等拿到东西后，便把所有和尚都杀了”。

“这也太狠了哈”。

“嘘，我就说这么多，小心隔墙有耳”。

“隔啥隔，现在整个少林都是锦衣卫，不隔墙也有耳”。

唐九天听到这些话惊呆了，但是现在不是逗留的时候，只能先拿着涅生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此地。

待唐九天走后，龙浅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走了出来，看着自己的储物柜，又露出阴险的笑容。

唐九天带着涅生莲急火燎地往旧帝洞府赶去，此时旧帝已经把悟愚安置好在床上，并为悟愚擦去泥灰，也给了些许药缓解病痛，但是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旧帝见唐九天拿来涅生莲，顿时感叹起来：“这百年一遇的涅生莲竟然被你捡到，这简直是奇迹，看来天不亡这小兄弟啊”。

“非也，此物其实是这位小师父捡到的，我只是救他回来时未能一同带回罢了”唐九天说道。

旧帝废话不多说，立即开始用涅生莲调起药来，唐九天虽不懂医术，但也在旁边帮忙生火添柴，很快一碗晶莹透亮的药便熬制成了。

旧帝把药喂给昏迷的悟愚，待喝完一碗药，悟愚竟真的微微睁开眼，唐九天内心大喜，只见那悟愚用微弱的声音道：“唐施主...我给你找的五彩莲...找到了...”。

说完，悟愚又晕了过去，本是放下心的唐九天又失落起来，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急，他能醒已经说明度过鬼门关了，现在身体虚弱，所以还需休息一阵，不必担心”旧帝缓缓说道。

听罢，唐九天赶紧作揖喊谢：“多谢相救！不知要如何报答是好...”。

旧帝摆手笑了笑：“报答倒是不必，出家人都以慈悲为怀自称，我多年不见外人，今日倒也可以慈悲为怀一次了，不过....我倒是想听你说说少林寺究竟出了什么事”。

唐九天点头答应，便和旧帝来到洞府书桌前，从各大门派围攻少林开始讲起，到现如今锦衣卫控制少林，另外还讲了自己这几日的经历。旧帝听得入神，脸上也露出些许担忧。

“唉，少林几日下来竟然遭如此劫难”旧帝泡着茶叹气道。

“本以为锦衣卫来少林只是要个剑诀，没想到伍沧海如此狠毒，竟真要杀了所有少林人士”唐九天道。

“那你接下来作何打算，还要继续助纣为虐吗”旧帝喝着茶说道。

唐九天沉默了一会，说道：“少林这几日对我照顾有加，悟愚小师父又因为我差点丧命，我...”。

“若有犹豫，何不遵从自己的内心而行呢”。

唐九天又是沉默，此时他看着床上还在昏迷的悟愚，便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有一事相求，如今少林寺各处都有锦衣卫把守，除了一处现在肯定守备空虚”唐九天斩钉截铁地说道，“那便是密道出口”。

“你的意思是”。

“我要为慎远大师把少林之人救出去”唐九天眼神坚定。

旧帝听到唐九天说出这句话，眼神也变得敬佩起来，他站起身，举起茶杯道：“我已是出家人，不可饮酒，那就在此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二人干了茶，相视一笑，唐九天心里顿感舒适，他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这么笑了，说道：“到时候，若有追兵前来，要劳烦你带他们离开此地”。

“放心吧，如今锦衣卫来了，此地再也不能是我的藏身之所，到时我也会与着他们去其他地方继续修行的”。

密道外的塔林，龙浅已经跟踪唐九天到此，他看着那砖塔下的洞口陷入沉思，好似在计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