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里没有白天,只有夜晚。”逸望尘道。
“永久的夜晚吗?也就是说,无论哪一个时辰,都是无尽的黑夜?”洛长安道。
此时,仿是打更的“仙人”在天上驾驭着神兽,乘奔御风。
“亘古之时的飞廉仙兽?这里,竟然会有。”何故里疑惑道。
“请问,这里有多高?这到底是哪一座高山之上啊?”
一路走来,洛长安和何故里对眼前的瑰丽且光怪陆离的景色深感讶异。
“这里,是云海,高于九天,远离陆地。”
逸望尘此言一出,两人皆是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高处不胜寒。
冷意如霜,就算这里不吹风,洛长安也觉得寒冷刺骨而入。
仙山缥缈,这里处于云海之巅,犹如一个巨大的山岛在云海中漂浮着。
琼楼玉宇,宫殿一座连着一座,数不胜数,这些宫殿都仿佛玉石雕砌而成,古朴大气,气派万千,远方的一座九重塔楼檐牙高啄,显得古老沧桑。
不远处,一条大河从天而降,飞流直下,也不知源头在何处。
远方的数十座大山云雾缭绕,绵延起伏,明灭可见,不见其真正面目,高耸得直插天际。
“这里是一座仙岛,名为天姥山,处于云海之巅。”逸望尘见两人实在好奇,便解释道。
众人快步前行,洛长安=第一次有这样的奇遇,感到颇为紧张,毕竟从小到大都在长安,在人间渡过,没见过仙境,头一次来到这里,心里总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但转眼望向何故里,却见她面色依旧,冷淡默然,无丝毫紧张畏惧之感。
“到了。”逸望尘道。
走了约摸一刻多钟,两人便来到了一处宫殿之下。
“这里便是紫微宫。”逸望尘道。
两人朝四周看去,这处平地方圆内外有好几里,内围是四座宫殿,朝东南西北西面方向分别排布着,由东至北分别叫紫微、轩辕、太微垣、天道。
所有的宫殿皆由玉石雕砌而成,虽然算不上金碧辉煌,却也不染一丝纤尘,清清静静,空空灵灵,看着地面还能折射出人的镜像。
“紫微、轩辕、太微垣、天道四处宫殿分别是雾隐真人、涵虚真人、南山豹真人、越女真人的所在之处。”逸望尘道。
洛长安道:“十五座宫殿围绕着紫微宫……古书曾云‘紫微宫者,太一之居;轩辕者,帝妃之舍;紫微宫执斗而左旋,日行一度,以周于天’。这四殿皆位于北斗星下,十五星拱之……此处竟然暗合古书中的风水玄机,这到底是何等的造化天工?”
“你刚刚说什么?”胜今朝听到洛长安在小声嘀咕。
“没什么……我是想说,此宫殿之风水布局,大概只有天上的神仙才有吧……我这……是到了天宫了吗?”洛长安道。
“天宫倒算不上,此处不过是一个世外仙境,住着和你们凡人不同的修仙之人,自成日月和洞天福地罢了。”胜今朝道。
“说到底,那还是人?不是仙?”洛长安小声问道。
“尔等,且进来吧。”一道仙音从紫微宫殿中传出,那声音古朴大气,似是从亘古洪荒缥缈而至,令人心驰神往。
“呼”的一声,像有一阵清风透过,太微垣的门便自动打开了。
众人踏进了太微垣的宫殿。
宫殿的外表虽然是玉石雕砌而成,古朴大气,闪闪发亮。
但里面却是沧桑陈旧。
宫殿有玉石雕像,为首的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人雕像,看起来非常慈祥。然后就是左边的石像,那是一个面容狰狞的人,他的眉毛很长,看起来虽然凶狠,却有着几分慈悲,他左右手分别托着龙和凤,头上顶着一只怪鸟,左右两幅对联,左边“以慈悲之心,掌杀戮之刃”,右边则是“以修罗之心,掌普渡之剑”。
“天地未形,故曰太昭。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一道古朴大雅的声音忽然传来。
洛长安、何故里闻言皆是一惊,于是四处观望,但宫殿之内除了他们并无别人。
这道声音,似是从那个仙风道骨的雕像中传出。
两人似有感应,顿时瞠目结舌,一时之间像是沉浸在苍茫大道之中,只是静静地感受着,不敢做声。
“这个地方,天姥山——乃是开天辟地后被神斧劈下的一块混沌之气。”雕像中的那道“声音”继续讲道,“道,乃是天地自然的原始所在,道生一,一生二,二重三,三生万物。你们眼前看到的小世界,就是天姥山,位于这一块混沌之气之中。”
“混沌之气?”何故里面带疑惑之色,呐呐道。
“天姥山,自成洞天日月,时间、空间皆是独有,这里,和外面的世界并不一样。”恍如仙神之音继续缓缓道来,回荡在宫殿之内、天地之间,“古有钟山之神,名为烛阴,它睁眼的时候就是白天,闭眼的时候就是夜晚,吸一口气凛冬将至,呼一口气世间万物又能马上到了夏季……此处,也是如此,天上的那两个月亮,就是这里的‘烛阴’,昼便是夜,阴即为阳,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春秋之隔,不过白驹过隙,刹那即逝。”
“这,有点玄奥……”洛长安开始听不懂了。
那道“仙音”所说的话实在是玄之又玄,不着边际,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你们把我救来这里......所为何事?”洛长安问道。
那道“仙音”道:“这,应该从一个劫难说起。”
“劫难?”
“仙音”说道:“是关于我们的劫难。”
洛长安和何故里两人越听越糊涂。
“仙音”继续说道:“简单地说,天姥山位于一团混沌之气里面,这团混沌之气,后来化作了一盏‘天灯’,名为‘祈天灯’,祈天灯不过巴掌大小,一直漂浮在凡间的天空之中。”
这一下,洛长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一盏小小的灯,怎么装得下天姥山这么大一座山?”
“仙音”说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所谓大和小,都是相对的,空间法则不同罢了,物极必反,大到尽头便是小。”
洛长安轻浮道:“我说老头,你说话能不能别那么拗口啊!本少爷可听不懂你们这些晦涩的东西!”
危辰瞥了一眼洛长安,觉得他一个姑娘家说话居然像个大男人,太不成体统了,很不雅,本来还对她有几分好感,现在好了,不过危辰同时也觉得“她”的言行很奇怪,不像是“她”。
危辰仿佛猜到了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