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冉在银行大厅的角落里蜷缩了一夜,寒冷和饥饿让她几乎无法入睡。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时,她艰难地睁开眼睛,浑身酸痛。
“喂,醒醒。”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宋冉警觉地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吴梅?”宋冉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吴梅曾是她在监狱里的狱友,比她大几岁,为人泼辣直爽。
“真是你啊,宋冉。”吴梅上下打量着宋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怎么沦落到睡银行大厅了?”
宋冉勉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刚到云城,还没找到住的地方。”
吴梅挑了挑眉:“找工作?”
宋冉点点头。
“走吧,先去我那里。”吴梅转身就走,“你这样子,谁敢用你啊。”
宋冉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吴梅住在城郊的一栋老旧小区里,房间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
“洗个澡,换身衣服。”吴梅从衣柜里翻出一套衣服扔给宋冉,“然后我们谈谈。”
热水冲刷着疲惫的身体,宋冉感到一丝久违的放松。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下的青黑,脸上的疲惫,还有手臂上那些若隐若现的伤痕,都在提醒她过去六年的噩梦。
换上吴梅的衣服,宋冉走出浴室。
“吃点东西吧。”吴梅指了指桌上的面包和牛奶,“然后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云城。”
宋冉简单地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只说是来找工作的,没有提及武启的事。
“你需要钱?”吴梅直截了当地问。
宋冉点点头:“我儿子生病了,需要钱治疗。”
吴梅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我可以介绍你一份工作,来钱快。”
“什么工作?”宋冉警觉地问。
“服务员。”吴梅轻描淡写地说,“在一家高档会所。”
宋冉松了口气:“那太好了,谢谢你,吴梅。”
吴梅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别急着谢我,这份工作和你想的不一样。”
宋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是说……”
“对,陪酒、陪睡,有时候还要陪着被打。”吴梅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但是来钱快,一晚上就能赚几千,运气好的话,上万。”
宋冉站起身,声音颤抖:“我不能…”
“那你能怎样?”吴梅冷笑一声,“你有学历吗?有工作经验吗?你坐过牢,宋冉。没人会正眼看你一眼。”
宋冉沉默了。
“你长得漂亮,又有舞蹈底子,如果愿意,可以赚很多钱。”吴梅的声音软了下来,“我知道你骄傲,但是骄傲能当饭吃吗?能给你儿子治病吗?”
宋冉的眼泪无声地滑落。
“你知道吗,你在监狱里被人算计了。”吴梅突然说道,“那些狱警故意不给你减刑,因为有人给了他们好处。”
宋冉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什么?”
“我出狱后听说的。”吴梅叹了口气,“有人就是不想让你早出来。”
宋冉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我同情你,宋冉。”吴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但我帮不了你太多。这份工作,你自己考虑吧。”
宋冉转过身,眼中的泪水已经干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我别无选择。”
吴梅点点头:“我会安排的。记住,放下你的骄傲,宋冉。在这个世界上,骄傲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宋冉看着窗外的阳光,心却沉入了无尽的黑暗。
为了安安,她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尊严。
“界时代会所”坐落在云城最繁华的商业区,宋冉站在门口,看着那闪烁的霓虹灯招牌,心跳如鼓。
吴梅站在她身旁,低声道:“记住,这里的客人都是有钱有势的,你只需要陪他们喝酒聊天,其他的…看你自己。”
宋冉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今晚只是见见经理,如果他满意,明天你就可以开始工作了。”吴梅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紧张,把自己当成宋家大小姐就行。”
宋冉苦笑一声。
那个宋家大小姐早已不复存在了。
吴梅领着她走进会所,内部装潢奢华得令人窒息。
水晶吊灯、真皮沙发、大理石地面,处处彰显着财富与权力。
经过一段走廊,他们来到一间办公室前。吴梅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林经理,这就是我跟你说的人。”吴梅推着宋冉走进办公室。
宋冉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眼神锐利地打量着她。
“有什么特长?”林经理简短地问。
宋冉犹豫了一下:“我会跳舞,古典芭蕾。”
宋冉点点头:“我曾经是域城芭蕾舞团的首席。”
林经理眼前一亮:“好,明天你就来上班,底薪一万,小费自己赚。”
宋冉愣住了:“一万?”
“对,而且如果你表现好,还可以带舞蹈节目,那会有额外奖金。”林经理笑道,“当然,这些都需要你好好配合客人。”
宋冉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我有个问题。”宋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北建集团的高层会来这里吗?”
林经理眯起眼睛:“怎么,你认识北建的人?”
“不,我只是听说北建是云城最大的企业,有点好奇。”宋冉勉强笑道。
林经理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北建的高管确实经常光顾我们会所,尤其是他们的总裁武启。怎么,你对他感兴趣?”
“好了,你明天晚上八点来上班。”林经理挥挥手,示意谈话结束。
离开会所后,吴梅好奇地问:“你为什么对武启感兴趣?他可是出了名的难搞,喜怒无常。”
宋冉摇摇头:“我有我的理由。”
吴梅耸耸肩,没有再追问。
就在宋冉计划如何接近武启的同时,域城陆氏集团总部,陆泽寒正坐在办公室里,面色阴沉地翻看着财务报表。
“这个M项目的资金去向解释不清楚。”陆泽寒指着报表上的一行数字,冷声问道,“五千万,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