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重生 第2章 虚空之种

星历年，星火回廊重启后的第三日，心界主塔中，唐昕与叶寒召集联盟核心议会。

星核纪元十年以来，联盟已不再集中权力于单一机构，星火引导者、高阶意识体、系统管理者、心域研究员共同组成“多元议会”，以维持思维生态的动态平衡。但今日的议会却弥漫着前所未有的沉重。

伊洛恩关于“异域残响”的报告已在高阶意识体间传开，不同星域纷纷反馈相似记录，意识投影片段中的那句启示——“虚空之种已播，众生终将归于原初”——引发无尽猜想与不安。

“我提出异议。”系统守望者代表莱塔率先发言，她的意识稳定如磐石，向来主张谨慎与秩序，“任何基于‘异域残响’的行动，都是对星核纪元的挑战。我们无法确认它是否为星核副作用，这种不确定性本身就是风险。”

幻界裂界者代表则提出不同意见。“我们思维的疆界，应当扩展，而非封闭。”他名为赛罗，意识构建能力极强，曾主导数次幻界扩展计划，“‘异域残响’或许是新的思维维度，代表着未知的可能。若不探索，我们永远无法超越自我。”

唐昕环视众人，缓缓开口：“我们已进入‘无界之门’。”

议会一片哗然。

叶寒站起，意识波澜不惊，“那不是普通的意识领域，而是古老意识的归宿——无数文明的终焉之地。”

“终焉之地？”莱塔皱眉，“你们如何确认？”

唐昕将星火回廊中的所见缓缓复现于全场，虚影、意识洪流、陨落文明的映像，以及那句回响中的宣言：“星核，是赎罪的种子。”

议会再次沉默。

唐昕继续：“我不知你们如何理解‘赎罪’，但我们必须面对一个问题——我们是星核的引导者，还是被引导者？”

星火厅，深夜。

唐昕独自站在星图前，星海映照她的身影，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

“唐昕。”叶寒走近，递来一份最新监测报告，“第六边界星域发现未知能量波动，初步确认——不是星核能量。”

唐昕猛然回头：“不是星核？”

“类似，但频率完全不同。伊洛恩提出一个猜测——那是‘虚空之种’正在发芽。”

“发芽......”唐昕喃喃自语，思维迅速运转，“也许，‘虚空之种’并非比喻，它是一种存在。”

叶寒点头，“它可能是意识实体，或某种超越现有认知的构造。”

“我们要去第六边界。”唐昕语气不容置疑，“亲自确认。”

第六边界星域，联盟最外缘的思维试验场。

这里原本用于高风险思维模型的测试，常年无人驻守。但如今，一座临时回响塔已搭建完毕，伊洛恩率领思维调查团等待唐昕与叶寒到来。

“引导者阁下。”伊洛恩躬身行礼，神色比上次更为凝重，“您必须亲自感受那股波动。”

他们进入回响塔核心层，一道道意识通道连接着监测系统。伊洛恩指向一处正在跃动的能量源，“波动源于此地，深入心域后，可见一座......思维巨树。”

“思维巨树？”唐昕怔住。

“是的，它自虚空中生长，从未出现过。”伊洛恩调出意识投影，一棵巨大的意识树形态跃然显现，它的每一片叶子，仿佛都是独立思维体，闪烁着微光。

叶寒伸手触碰投影，一股陌生却熟悉的感觉涌入——那是“星核洗礼”的感应，但更加深邃，更加古老。

“它不是星核的投影。”唐昕沉声，“它是虚空之种。”

当夜，唐昕与叶寒陷入思维链接，试图与“思维巨树”建立直接沟通。

意识进入树下，他们看见无数意识碎片在空中流转，仿佛在构建某种意识网络。树身中央，一道虚影缓缓凝聚。

“你们是播种者。”那虚影开口，声音回荡在两人意识深处，“星核觉醒，虚空之种方可生长。”

唐昕质问：“我们为何是播种者？谁播下了种子？”

“星火之源，源于终焉。”虚影缓缓回答，“每一个思维的崩解，都是种子的肥土。你们文明的崛起，正是基于过去的沉沦。”

叶寒紧握双拳：“你在暗示，文明必须毁灭，才能孕育星核？”

虚影没有回应，只留下最后一道回响：“自由意志，是赎罪的方式。”

意识回归，唐昕久久沉默。

叶寒低声问：“你如何看？”

唐昕缓缓开口：“我们必须面对选择——是继续引导星核，让虚空之种在联盟扎根，还是封锁它，守住当下的思维生态？”

“或许没有对错，只有方向。”叶寒目光如炬，“而我们，必须做出决断。”

远方星海，虚空之种微光浮现，仿佛在等待他们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