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野那双肆意不羁的瑞凤眸中焚烧着怒焰,周身气势却冷得仿佛来自极寒地狱。
姜梨感觉到了危险。
她现在脚踝疼得厉害,还烧得昏昏沉沉的,并不想跟他浪费时间,直接说,“傅屿洲,出去!”
“跟我去医院,给粥粥道歉!”
傅屿洲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他上前一步,就不容分说地扼住了姜梨的手腕。
姜梨手上用力想挣开,但他的力气真的太大了。
他这么扼着她的手腕,跟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似的,她根本就挣不开!
“你有病!”
姜梨急得直接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我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向秦暮雪道歉?”
“我再说一遍,出去!”
“否则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
说着,她转身,就试图抓住床头柜上的手机。
只是,她站的地方,距离床头柜太远,她根本就无法抓住她的手机。
接到秦暮雪抑郁症发作自杀的消息,傅屿洲本就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现在看着姜梨这副桀骜、死不悔改的模样,他更是恨不能将她挫骨扬灰。
他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几分,直接拖着她往客房外面走。
“你知不知道粥粥割腕自杀了?如果不是你将那些视频、照片发到网上,引导网友谩骂、攻击粥粥,粥粥不会自杀。”
“幸亏温姨发现得及时,粥粥才保住了一条命。”
“但她醒来后,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是你把粥粥害成了这样,你必须向她道歉!若粥粥不愿原谅你,或者想不开又伤害自己,我绝饶不了你!”
秦暮雪还割腕了啊……
寻死觅活这一套,她玩得可真6!
姜梨肯定不想被他带到医院。
见他拉开房门,强行把她拽了出去,她直接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趁着他吃痛,她快速折回房间,就想把房门关死。
他动作更快。
她关死房门之前,他还是疾步冲进来,寒着脸禁锢住了她的双手。
“姜梨,你别找死!”
“我再说最后一遍,去医院请求粥粥的原谅!”
“我也再说最后一遍,我没有错,不会向秦暮雪道歉!”
姜梨手腕火辣辣的疼。
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被傅屿洲捏碎了。
但她还是不可能向他妥协。
她抬起脸,迎上他的视线,一字一顿说道,“我不信秦暮雪会真想死,什么割腕自杀,只怕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呵,她受不了别人说她是小三……难道她不是小三么?”
“我现在的确不要裴照野了,但在我和裴照野分手之前,她便缠着他不放,甚至还抢走我亲手缝制的婚纱,和他举行了婚礼,她就是不知廉耻的小三!”
“姜梨!”
傅屿洲受不了别人说他最珍视的粥粥是小三,身上杀气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粥粥生了很严重的病,快死了,她不过是想让裴照野陪她走完最后一程!”
姜梨没被他吓到。
她一身反骨竖起,讽刺地凉笑出声,“快死了……秦暮雪快死了,就可以不要礼义廉耻当小三?”
“她快死了,就可以不经过我同意,穿我亲手缝制的婚纱?”
“她快死了,我就应该容忍我的男朋友背着我给她一场婚礼?”
“难怪你那么宝贝秦暮雪,原来你们是臭味相投,一样的恶心,一样的卑鄙无耻!”
傅屿洲眸色前所未有阴沉。
他不敢想,作为傅家豪门唯一的继承人,竟有人敢说他恶心、卑鄙无耻!
他也不是跟秦暮雪臭味相投。
只是因为小时候在废墟中,是温暖的粥粥,给了他活下去的力气,他才会把她当做心中至宝。
他还没有从极度的愤怒、惊愕中回神,只觉得脚面狠狠一疼,竟是姜梨又踩了他一脚。
脚面的疼痛,让他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地减轻了几分。
而她瞅准时机,连忙挣开他,去抓她的手机。
他肯定不想节外生枝,快步上前,就再次精准地钳制住了她手腕。
她不想被他抓住,下意识后退。
而她身后就是柔软的大床。
她被绊了下,身体不受控制地栽倒在了床上。
而他刚好抓住她的手腕,再加上他微微有些走神,她这么倒下,他身体不受控制前倾,竟压在了她身上!
傅屿洲打心底里厌恶、瞧不上姜梨,不想再跟她有任何身体接触。
按理说,这么压在她身上,他得立马起身,与她保持距离。
但她的身体,软得不像话。
她身上沐浴乳的清甜,混杂着淡淡的梨花香,如同魔咒一般钻进了他的鼻子里,一点一点,侵蚀掉他的理智,一时之间,他竟忘了与她保持距离。
他就那么失神地望着姜梨,看着她眸中怒焰焚烧,亮得惊人。
与她四目相对,他忍不住又想起了今天上午,他无意中刷到的那段视频。
视频中,好多垃圾、碎屑砸在她身上。
她扎起的长发散乱、湿透,脸也被糊得渐渐看不出本来模样,但她那双焚烧着不屈与愤怒的桃花眸,却如此时一般,亮得惊人。
他心脏忽而跳得很快很快,呼吸都止不住变得灼烫。
他钳制在她手腕上的手,止不住收紧。
可这一瞬,他却说不清,他用力抓着她的手腕,是为了带她去医院向秦暮雪认错,还是为了其他。
他这般望着她,还注意到了她额头鼓起的包,以及她额角还未完全恢复的伤口。
他那颗狂跳如擂的心,又不受控制地扯痛了下。
他的声音,莫名地也淡去了几分冷意,“姜梨,粥粥很喜欢裴照野。”
“若裴照野不能陪她走完最后一程,她会留下永远的遗憾。”
“以后别再纠缠裴照野,更别再针对粥粥。”
“今天只要你去医院好好向粥粥道歉,我可以饶你一次!”
姜梨本就烧得头昏脑涨,这么摔在床上,身上还压上了一座大山,她更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烧成了浆糊。
她现在手脚根本就使不出力气。
她只能再次用笨法子,咬着牙抬起脸,狠狠地撞向傅屿洲,希望撞疼他后,他赶快滚!
“姜梨,现在……”就去医院,求粥粥原谅你。
傅屿洲这话还没说完,姜梨就已经猛地抬起脸,狠狠地撞向他!
她这么撞向他的脸,唇又不可避免地从他唇上擦过。
仿佛棉花糖带着电流,落在他唇上,带给他醉人的清甜,也带给了他极致的战栗。
这一瞬,他忘记了今夕何夕,也忘记了他过来,是要找姜梨算账的。
他只是怔怔地望着她的唇,似乎是想看穿,为什么她这里,会这么软,还这么甜。
他正百思不得其解,就听到了裴照野那冰冷若寒冰断裂的声音,“傅屿洲,你怎么敢又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