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找到沈确帮忙,其实有些困难。
萧般般独自去后门处看过,那听人说过,向来看守宽松的后门,自从她那次晚归之后,便派了护卫守着,并且还挂上了一把铜制大锁。
萧般般没办法再从那里出去了。
一连几日,萧般般揣着月氏的汤药渣子,焦头烂额。
萧般般原本想着,自己无法出门,如果运气不错,兴许自己能够等到沈确前来太尉府做客时,找到他寻求帮助。
不过似乎老天爷并不眷顾她,而她的身上也没什么主角光环,等来等去,月氏一直假意称病的事情,已经引起了萧遵的注意,这几日出入流云小筑的次数越来越多。
眼见着自己的行动受到的限制越来越多,萧般般心一横,趁着萧遵前来的时候,在流云小筑的院门口拦住了他,言明自己想要出门一趟。
萧遵心中奇怪,但打量起萧般般焦急的模样,点了点头,唤来余景,吩咐他寸步不离地跟着萧般般。
萧般般见萧遵与余景之间用眼神进行了另一层含义的交流。
怕是……
萧般般暗暗想着,怕是萧遵对自己并没有足够的信任,太尉府中,只有余景、余旧二人可以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边,大约是萧遵培养已久的亲信。
所以,她不能指望着用言语便将余景支走。
月氏的汤药有问题这件事情,暂时还不能被萧遵知道。
因为,萧般般与萧遵一样,对他没有足够的信任。
太尉府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牢笼中,谁人都是不能够信任的。
唯有自己……
萧般般一边思索着,一边带上余景出了门。
沈确所在的东海王府距离并不远,但是萧般般没有拜帖,身为女子上门拜访与礼节上很是不妥,大概率能够见到东海王府的女眷,若说是沈确,怕是见不到。
得想个办法将沈确请到府外来。
萧般般看着东海王府的大门,忍不住的叹息。
“小姐可是想要进去?”余景在萧般般身后一寸的距离,侧身询问:“属下听说,东海王今日一早携家眷去了城外的青龙寺礼佛,如今怕是见不上他们。”
原来……
萧般般心中又多了几分凄惨。
果然自己这个炮灰身份,想要寻求男主的帮助,是难上加难的。
想来若是自己穿书时走运一些,穿到女主的身上,便不用这样绞尽脑汁地寻找沈确了,怕是还不等自己动动脑子,沈确便出现在面前,将问题全部迎刃而解了。
萧般般叹了一口气,声音里充满了失落:“走吧。”
余景没有在说什么,低头跟在萧般般的身后前行。
萧般般漫无目的地在长街上游荡,虽然知道事已至此,自己确然能力有限,但又不想无功而返,于是在经过保和堂的大门时,驻足观望。
“余景。”萧般般轻唤:“这里就是长安城名气最大的药房了吗?”
余景微微点头,算作回应。
萧般般抿了抿嘴,决定碰碰运气:“我进去看看。”
余景仍旧默不作声,跟在萧般般的身后,走进了保和堂。
萧般般无奈——余景果然做到了萧遵吩咐的寸步不离。
一踏进保和堂,就有伙计迎了上来,抬眼看到余景之后,激灵地客套了起来:“小姐若有不适,差人来说一声就是了,咱们许大夫马上便能去太尉府的。”
萧般般回头看了一眼余景,知道伙计是认识他的,自己倒是沾了光。
“无妨,今日我也是逛到此处,才觉得身子有些疲累。”萧般般指了指大堂里的一处空位:“我由那位大夫看一看即可。”
“不、不不……”伙计连忙摇头,露出一丝嫌弃:“那是个刚来的学徒,医术……医术远不如徐大夫的。”
学徒?
萧般般窃喜——学徒才好呢!
她赶忙迈开步子,不顾伙计的阻拦,径直向那没有病人的空位走去,一屁股坐了下来,手一伸示意学徒为自己把脉:“劳烦这位小大夫帮我看看,可有什么不妥?”
伙计见阻拦不住,也不敢得罪太尉府的贵人,只能悻悻地离开,不多时端了一杯茶水过来,垂手立在余景的身旁,小声嘀咕:“怎么来了不找许大夫呢?”
萧般般心想,当然不能找那医术高明的许大夫,那可保不准就是顾氏的人,手中的药方和怀里揣着的汤药药渣,可都是出自许大夫之手呢!
学徒认真地把着脉。
萧般般知道自己的身后站着余景与药店的伙计,很多事情便不能问出口,于是赶忙捂了捂肚子,做出一副腹痛的模样:“余景,你能不能稍稍回避一下?”
余景一头雾水:“为何?”
“我……我有些腹痛。”萧般般轻声解释:“怕是……怕是女儿家的事情。”
余景这样常年跟在萧遵身边的人,察言观色的能力出众,话不用说得太明白,一点即通。
只见他目光闪躲,点了点头,揪起身旁的伙计,退到了大堂之中。
并且在离开时,贴心地将萧般般所在位置的纱帘放了下来。
这时学徒也把好了脉,很是不解:“小姐……小姐的身子并无不妥……”
“您帮我看看这个。”萧般般将月氏的药方递给学徒,问道:“这几味药可常见吗?它们都是用来应对哪些症状的?”
年轻的学徒并无防备之心,接过萧般般的手中的药方,仔细看了起来:“小姐,这些都是些普通的强身健体的药材,药性温和滋补,是给身弱之人补气益血用的。”
嗯……药方没毛病。
萧般般赶忙再将怀中的汤药渣子掏出来,推到学徒的面前:“这个呢?可能与那药方中的药材对应上,有没有少一味,或者多一味的?”
学徒接过汤药渣子,仔细辨认,将药渣中还可以认出的部分挑出来,按照药房上药材的顺序摆开:“小姐,这些药渣与药方相同,并无错处。”
嗯……药渣也没毛病。
萧般般继续再问:“那将这些药材熬煮成汤,晾凉后,不小心洒进了盆栽中,可有不妥?”
学徒摇头:“并无不妥,此药方极为温和,对花草一类,也无伤害。”
这下,萧般般想不明白了,这怀疑了好几日的事情,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