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茶市新人
谷雨后的晨雾漫过青石街,茶市刚支起松木案板,便见个戴竹笠的姑娘蹲在街角摆茶盏。粗布衣袖卷到肘间,露出的腕子缠着褪色红绳,脚边竹筐里码着青瓷罐,罐身用朱砂写着“云岭野茶”——正是盘耳山北麓的土名。
“小娘子面生得紧。”王婶拎着铜壶凑近,“北麓的茶路不是封了十多年?”
姑娘抬眼一笑,眼下有粒朱砂痣:“阿爹临终前指了条野径,踩着老茶树的根须能过来。”她掀开茶罐,异香惊得青鸾的狐尾从茶垛后竖起——那香气似雪芽却带松针苦,混着极淡的血腥气。
冯小桃正在称茶,腕间桃木镯突然发烫。抬眼望去,玉衡长老的黛色襦裙扫过茶罐,指尖沾了点茶末捻开:“云岭茶早绝了种,姑娘这茶叶……怕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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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旧窑鬼火
夜半山风卷着残叶拍打窗棂。陵光君举着火把往北麓去,短裤被荆棘勾破三道口子。冯小桃深一脚浅一脚跟着,见密林深处立着半塌的土窑,窑口飘着幽蓝磷火——正是二十年前云岭茶坊的旧址。
“阿娘说,这窑里焙出的茶能通阴阳。”白日卖茶的姑娘突然现身,竹笠下双眼红肿,“十年前山洪冲垮茶坊,阿爹的魂就困在窑里。每月十五,我能听见他揉茶青的声响。”
青鸾的尾巴尖扫开蛛网,露出窑壁刻痕:密密麻麻全是“正”字,最新一道还沾着血渍。陵光君用刻刀刮下些碎土:“这不是茶坊,是炼人丹的邪窑。你看这土色——人骨灰混着朱砂,埋了不下百人。”
姑娘踉跄后退,腕间红绳突然断裂。二十只青瓷罐同时炸裂,茶渣里滚出森白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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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骨茶秘辛
晨光刺破浓雾时,茶市空无一人。
玉衡长老跪在祭台前,桐木琴弦缠着染血的茶枝:“云岭茶脉断绝那日,我亲眼见你父亲带人封窑。三百茶农的冤魂凝成血茶,饮之可续命十年——你这些年卖的,就是这种茶吧?”
姑娘攥着半块残破茶饼,饼上印着“天元四年贡”:“阿爹是被逼的!那年知府要千两黄金修生祠,茶农的命……在他们眼里不如一把野草。”她忽然指向冯小桃,“你腕上桃木镯的雷纹,分明是镇邪的囚龙锁——你师父没告诉你,这镯子是用焚尸柴雕的?”
陵光君的刻刀钉入祭台,惊起一群黑鸦:“二十年前我带人灭火,尸堆里扒出个女婴。她腕上红绳系着半枚铜钱,与你腰间那枚正好是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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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双生劫
暴雨倾盆而至。姑娘扯开衣襟,心口赫然是团青黑胎记——与冯小桃后颈的印记如出一辙。窑中磷火凝成鬼影,嘶吼着“双生祭天,茶脉不绝”。
“原来我们才是最后两味药。”冯小桃砸碎桃木镯,焦黑木芯里掉出半张婚书:男方写着陵光君的名讳,女方却是云岭茶娘的名号。
青鸾的狐尾燃起青火,却烧不断缠绕姐妹俩的血线。陵光君徒手掰断刻刀,刀刃映出当年场景:知府刀架在茶娘颈间,逼他亲手将双生女投入火窑。
“师父……阿爹?”冯小桃的泪混着血水砸在祭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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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新芽
茶市重开那日,北麓立起无名冢。
陵光君用残刀刻了块松木碑,冯小桃在碑前栽了株野茶树。玉衡长老抱来新制的桐木琴,弦音扫过之处,焦土钻出嫩绿茶芽。
“姐姐在碑后埋了茶种。”改名云笙的姑娘系上新编的红绳,“她说等新茶成株那日,请师父再刻对镯子——要能拘魂的那种。”
山风掠过茶市,青鸾的尾巴卷着茶渣扫入山溪。铁柱举着新编的竹风车乱窜,风叶上粘的松脂闪着光,像极了当年窑口的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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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人物谱
**云笙(原无名)**
- 身份:云岭茶坊遗孤,冯小桃双生姐
- 特征:右眼下朱砂痣,心口青黑胎记
- 执念:解破家族血咒,重育云岭茶种
**徐知府(已故)**
- 恶行:为修生祠逼杀三百茶农
- 遗祸:在茶脉埋入双生祭邪阵
- 关联:陵光君曾是其门客,后叛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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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器物谱
**囚龙镯**
- 材质:焚尸柴芯雕琢,浸过百家茶露
- 暗纹:内侧刻三十六道镇魂咒
- 掌故:陵光君为压制冯小桃胎记所制
**血茶饼**
- 制法:人骨灰混朱砂,阴火焙七日
- 毒性:饮之续命却魂困茶山
- 破解:需双生姐妹血融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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