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虚拟的网络世界里,杨威发了数不清的说说,宛如向茫茫大海投出一封封求助的信件。有人看到后心生关怀,也有人对此嗤之以鼻,吐槽他太过矫情。刘苑玉便是那众多关注者中的一个。她偶然间看到杨威的这些倾诉,心底泛起涟漪,随即发去信息询问杨威究竟怎么了。要知道,自从上了高中,这竟是他们之间的首次联系。
曾经,刘苑玉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可半年过去,却感觉学了个空,老师一讲课,她就头晕目眩,只想睡觉。再加上本班和其他班男生的追求示爱,让她烦不胜烦,qq 也很少登录。恰好今日得闲上线,才瞧见杨威那如潮水般多到看不完的说说。
杨威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生病的事告诉了刘苑玉,两人就这样重新热络地寒暄起来。
这一天,林佳秋和林金辉约好一同来医院看望杨威。他们在地铁里摇晃了一个半小时,终于抵达医院楼下。林佳秋迫不及待地拨通杨威的电话,让他下来接。林金辉在一旁提醒道:“你让他下来接?你想想他为什么住院?”林佳秋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坚持让杨威下来。电话那头,晕乎乎的杨威有气无力地说:“就在 22 楼 2217 病房,你们上来就行。”林佳秋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威胁道:“不来接我们就回去。”杨威也是倔脾气,回怼道:“那就回吧,我下不去。”
过了许久,林佳秋和林金辉才找到病房。刚一进门,林佳秋就开启了碎碎念模式,不停地数落杨威:“你这小子也太不懂事了!我大老远跑过来,坐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地铁,让你下来接一下怎么了?你又没断手断腿,走两步能有多难?”杨威脑袋昏沉,只是敷衍地“嗯嗯”了几声。林金辉看不过去,说道:“别说了,没看到他不舒服嘛?”可林佳秋哪肯罢休,依旧念叨着:“我辛辛苦苦跑这一趟,他倒好,一点都不领情,又不是行动不便......”
杨威懒得理睬,用手上的遥控器把病床的上半身摇起,这是他在病床上无聊时常玩的动作。他没接着询问林佳秋的情况,而是开口问道:“利姐呢?我怎么联系不上她?”林佳秋没好气地回答:“她退学了,谈恋爱了,跟那个男的跑了。”杨威满脸惊讶,还想追问更多细节,林佳秋却不耐烦地摆摆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随后又把话题扯回到杨威不下来接人的事上。杨威始终沉默不语,对他的指责毫无回应。林佳秋气得不行,在病房里待了半个小时后,便愤愤离去,临走还放下狠话:“再也不来了!”
就在这时,护士来通知杨威去做检查项目。此时的杨威还在打着吊针,林金辉一只手举着吊瓶,另一只手扶着他,一步一步向检查室走去。他们要做的项目不少,比如 x 光、ct、心电图,还有验屎验尿等等。每个项目的检查室前都排着长队,林金辉举吊瓶的手累了就换一只,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倒也让这等待的时间不那么难熬。
林金辉趁着空闲拿出手机玩了起来,杨威好奇地问道:“学校怎么样?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林金辉笑了笑说:“学校还不错。喜欢的女孩是有了,但暂时没啥想法。你呢?”杨威说:“有想法就赶紧行动呀。我?我这生着病呢,去学校都还不足两个月。”林金辉把手机递到杨威眼前,说道:“林佳秋发说说吐槽你了。”杨威定睛一看,图片是在医院楼下,说说的内容是:“你这么金贵吗?我大老远来你不来接还让我回去,够可以的威哥。”杨威看后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这阴阳怪气的,得是生活多不和谐呀。”林金辉也跟着吐槽:“他脑子有病。”
陪着杨威做完所有项目,林金辉又去打包了几盒饭菜,然后两人在杨威的病床上吃了起来。杨威忍不住感慨:“这些天一直躺着,都没去外面走走,天天吃阿姨送来的饭菜,早就吃腻了。”也许是心情不错,今天杨威的胃口格外好。吃完饭,林金辉说下午有课要回去了。杨威一脸坏笑地说:“下午黑炭过来,你不多待一会儿?”林金辉哼了一声,叮嘱了一句“注意身体”,便转身离开了。
杨威睡了半个多小时,正迷迷糊糊间,一阵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林丽清脆的声音,告知他自己已经到了 22 楼。杨威匆匆起身,理了理衣服,快步出门迎接。
电梯门缓缓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黄头发、身形纤瘦的男孩子,他的手紧紧牵着身旁的林丽。林丽身着超短裙,脸上化着浓妆,脚下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那男生殷勤地搬来椅子,让林丽优雅地坐下,自己则恭顺地站在一旁。
林丽笑着介绍:“这是我男朋友。”随后又对着男友说道:“宝贝,这是我的好朋友杨威。”两人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们聊起天来,林丽的男友却显得有些局促,时而坐下,时而站起。杨威疑惑地问道:“你不是和林佳秋在一个学校嘛?怎么没一起过来?难道是怕见到林金辉?”林丽撇撇嘴,回道:“没有,我退学了。”杨威身子一震,满脸惊讶,忙问道:“怎么回事?”林丽像是憋了许久,一股脑地抱怨起来:“去了还不到一个月,好多人都走了。那学校简直就是个烂学校,伙食费贵得吓人,宿舍的空调还要另外交钱才能开。”林丽越说越激动,脸上满是愤懑。
杨威顿了顿,又问:“那利姐呢?还有联系不?”林丽翘起二郎腿,神色冷淡,说道:“初二之后就没怎么联系了,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咋样。”
空气沉默了一会儿,杨威再次开口:“那这次恋爱,你打算谈多久?”林丽轻描淡写地回答:“玩玩而已,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两人用着家乡话交谈,林丽的男友在一旁如听天书,一脸茫然。杨威接着问:“那你现在做什么工作?”林丽耸耸肩:“打工呀,在商场卖衣服。”杨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没过多会儿,林丽的男友开始不停催促着要走,林丽虽面露无奈,却也只能同意。临走时,林丽回头说道:“等我休假的时候再来看你。”杨威笑着回道:“别跑太快了,前面的路不好走。”
傍晚,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杨威的手机屏幕亮起,是陈佳慧发来的信息。原来班上入团的事宜还没有完全处理好,两人就此事的相关细节沟通了许久,杨威嘱咐陈佳慧多辛苦些。陈佳慧娇嗔道:“今天之平说了书法比赛的事,我还等着你给我报名呢!”杨威无奈地苦笑一声,回复道:“我暂时回不去,你先把名报上,相信以你的实力一定能获奖。”陈佳慧回了个“oK”的手势,便结束了这次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