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成蛟谋反
咸阳宫的大殿庄严肃穆,殿内烛火摇曳,光芒在墙壁上跳跃,映出斑驳的光影,仿佛在诉说着秦国历代先王的丰功伟绩。殿顶的琉璃瓦在月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泽,与殿内的暖意形成鲜明对比。
嬴政端坐在主位之上,身姿挺拔如松,一袭黑色的长袍上绣着金色的龙纹,在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宛如一条即将腾飞的巨龙。他面容冷峻,深邃的眼眸中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犹如寒夜中的深潭,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身旁的桌案,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命运的倒计时。
“陛下,蒙骜将军与长安君已然率领大军出征赵国,目前为止,所有事宜皆进展顺利。”赵高弯着腰,身体呈弓形,谨小慎微地立于一侧,其说话之声被刻意压低到极致,犹如蚊蝇轻鸣般微弱,但却足以划破这殿宇间令人窒息的沉寂,接着赵高遂详细向嬴政禀告征赵大军传回来的具体情况。
只见他的脊梁骨略微弯曲着,似背负着重担一般,那张原本就狭长的面庞此刻更是堆满了讨好献媚的笑容,笑纹如蛛网般交错纵横,将他的五官挤压得近乎变形。尤其是那双眼睛,眯成了窄窄的一道缝隙,仿若两条细线,透过这缝隙,他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不停,时时刻刻密切留意着嬴政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赵高那尖锐细长、犹如女子般娇柔的嗓音,宛如一道幽灵的叹息,在这空旷辽阔且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中幽幽地飘荡回响起来。这声音仿佛是从九幽之下传来一般,带着丝丝缕缕的阴冷之气,让人不禁心生寒意。而且,由于大殿四壁光滑如镜,对这声音产生了强烈的反射和回音效果,使得原本就阴柔的嗓音变得更加飘忽不定、捉摸不透。一时间,整个大殿似乎被一层诡异的氛围所笼罩,阴森恐怖到了极点,令人毛骨悚然。
当赵高完成禀报之后,嬴政仅仅是轻微地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此事。从头到尾,他的目光都没有丝毫移动,一直紧紧地凝视着前方某一处虚无缥缈的空间,仿佛那里隐藏着什么天大的秘密等待他去揭开。只见他眉头微皱,眼神深邃如海,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
过了片刻,嬴政终于打破沉默,从他那紧闭的双唇之间缓缓地吐出了一句话:“务必要保证这场战事万无一失,绝对不能出现哪怕一丁点的差池。”他的语调并不高亢激昂,反而是低沉平缓得近乎于耳语。
然而,就是这样平静的语气里却蕴含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威严气势,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千锤百炼的钢铁铸就而成,沉重无比,好似重达千斤的巨石一般,狠狠地砸落在人们的心坎之上。这种强大的威压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呼吸困难,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敬畏之情,根本不敢有半点违背他旨意的念头。
对于嬴政来说,此次派遣蒙骜将军与自己的亲弟弟成蛟共同出征赵国,其中所蕴含的深意绝非一般。这不仅关乎着秦国是否能够成功地继续扩张领土、迈向那称霸天下的宏伟大业,更关键的在于它还是对成蛟自身能力的一场至关重要的大考。要知道,自从当年成蛟开始在众人面前展露锋芒之后,朝堂上下就陆续出现了许多对这位年纪轻轻却已初露峥嵘的公子抱有殷切期望之人。甚至,曾经有人把他当作未来秦国储君的候选者。
嬴政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脑海之中如闪电般快速地掠过成蛟少年时期的音容笑貌。那时的成蛟天真无邪、朝气蓬勃,嬴政刚回秦国时,也曾想与这个兄弟好好相处,可惜,最终为了那至尊之位,兵戎相见。想到此处,嬴政心中暗自立下期许:“这一战,只盼你莫要令孤失望啊!”
而另一边,经过数月的长途跋涉,秦军终于抵达了赵国边境。位于遥远赵国边境处的秦**营内,则呈现出一番繁忙且有条不紊的热闹景象。
刺骨的寒风犹如凶猛的野兽一般呼啸着席卷而过整个营地,军旗被狂风吹拂得猎猎作响,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秦军的威武雄壮。一顶顶营帐整齐划一地矗立在那里,彼此之间错落有致,宛如一座精心布局的军事堡垒。众多士兵们则如同辛勤的工蚁一般在营帐间来回穿梭忙碌不停,有的在整理军备物资,有的则聚在一起低声商讨着战术策略。
营地里四处燃起的熊熊篝火,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点点散布开来。橘红色的火光跳跃闪烁着,照亮了周边皑皑白雪覆盖的大地,也将那些正在劳作或是巡逻站岗的士兵们的身影映照得格外清晰修长。
而成蛟此刻正身穿着一袭崭新亮丽的战甲,腰佩锋利宝剑,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在营地之中昂首阔步地巡视着。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刚毅冷峻,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英武之气。他年轻的脸庞上洋溢着自信与骄傲,眼神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作为秦王嬴政的弟弟,他一直渴望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摆脱嬴政的阴影,赢得众人的认可。
“君上,此番出征,必定能够立下不世之功,让那赫赫战功如星辰般闪耀,将我大秦帝国的威名传遍四海八荒!”副将樊於期满脸谄媚之色,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他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紧跟在成蛟身后,那阿谀奉承的话语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嘴里喷涌而出。只见他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还一边不自觉地用手轻轻揉搓着衣角,那双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更是眯成了一条缝,里面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之意。
毕竟,樊於期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他非常清楚成蛟在这偌大的秦国朝堂之上所拥有的尊崇地位和强大影响力。因此,他一门心思地想要巴结讨好这位权贵人物——成蛟,期望通过这种方式为自己谋取更多更大的好处与利益。
听到樊於期这番肉麻的吹捧,成蛟不禁仰头发出一阵爽朗至极的大笑声。那笑声震耳欲聋,在整个营地之中来回激荡回响,久久不散。“哈哈哈哈哈……那还用说?本君此次亲率大军出征,就是要让所有人都亲眼见识一下我的真正实力和非凡才能,好叫他们明白,我成蛟可不是什么碌碌无为之辈!”说话间,成蛟气宇轩昂地将双手背负于身后,头颅高高扬起,胸膛也挺得笔直,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与威严。而此时,他那张英俊刚毅的脸庞上绽放出的笑容越发灿烂夺目,宛如春日里盛开的娇艳花朵,似乎象征着胜利女神已然在前方朝他频频招手示意。
与此同时,成蛟的内心深处也正暗暗思忖着:嘿嘿,这次出征对于我而言,无疑将会成为踏上权力之巅的关键一步!只要能够旗开得胜、凯旋而归,那么日后在这秦国内部,还有谁敢轻视于我?届时,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必将统统收入囊中!想到这里,成蛟的目光变得愈发坚定锐利,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条通往无上荣耀的康庄大道正在脚下徐徐铺展开来……
然而,那原本看似平静无波的军营,却在须臾之间被无情地撕裂开来。只见赵国的建信君郭开,身侧簇拥着一群面色阴沉、行踪诡谲的神秘人物,宛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靠近了秦**营。彼时,天空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黑幕所笼罩,阴沉沉的乌云严严实实地遮住了皎洁的月光,使得周遭陷入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之中。唯有那凛冽刺骨的寒风,如怒号的猛兽一般在众人耳畔肆意咆哮。
郭开,这位在赵国朝堂之上呼风唤雨、权倾朝野的大人物,此时此刻正心怀叵测地筹谋着一场惊世骇俗的巨大阴谋。他身材瘦削得犹如风中残烛,那张狭长的面庞上始终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令人望而生畏,不禁心生寒意。
“大人,咱们当真要如此行事么?这秦国的军队可不是好惹的啊!”一名随从战战兢兢地凑近郭开身旁,压低嗓音嗫嚅道,其声音中明显夹杂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他整个人都在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一双眼睛里盈满了惶恐之色,时不时便紧张兮兮地朝四下张望一番,唯恐稍有不慎便会被秦国的巡逻士兵察觉他们的行迹。显然,这名随从对于此次行动所潜藏的巨大风险心知肚明,内心深处已然被深深的忧虑所填满。
郭开鼻腔之中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其面部肌肉微微抽搐,流露出极为不屑一顾的神情来:“哼!区区秦**队罢了,有何可惧之处?只要能够成功策反那成蛟,一切都将迎刃而解。要知道,成蛟此子可是野心勃勃得很呐!咱们只需略施小计加以利用一番,便不愁他不会乖乖上钩。”说这话时,郭开的右手缓缓抬起,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下巴,那双狭长的眼眸之中时不时地闪烁着一抹狡黠至极的光芒,似乎已然清晰地瞧见了成蛟背叛秦国之后所引发的一系列场景。
未过多久,郭开便借助一条鲜为人知的秘密通道,如愿以偿地与樊於期见上面了。当樊於期乍一眼望见郭开之时,原本还算正常的面色顷刻间变得煞白如纸,一双眼睛瞪得浑圆,其中更是飞速地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之色:“建……建信君,您怎会突然到此?”他的嗓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几度,与此同时,整个身躯也不受控制地微微朝后倒退了一小步,一颗心更是瞬间沉入谷底,暗自叫苦不迭——不用想也知道,郭开此番不请自来,定然是怀揣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
然而,郭开对于樊於期这般惊慌失措的反应却是视若无睹,只见他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周围那些随侍之人统统退下。待众人散去之后,郭开方才迈开脚步,一步接着一步慢慢地朝着樊於期靠近过去。待到距离樊於期仅有咫尺之遥时,郭开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嗓音,一字一句地轻声说道:“樊将军啊,本君此次特意前来,乃是给您带来了一则足以彻底改写您命运走向的重大消息呢。”他那低沉而又神秘的嗓音缓缓响起,宛如夜空中悄然划过的一道流星,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那声音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深意,仿佛正在诉说着一个足以震撼天地的惊天秘密。
他的目光犹如两道冷冽的闪电,紧紧地锁定在樊於期身上,没有丝毫的松懈和转移。他锐利的视线仿佛能够穿透樊於期的灵魂深处,不放过他脸上哪怕最细微的一丝表情变化。
樊於期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紧起来,心头瞬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这种感觉就像暴风雨来临前压抑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心间。
“到底是什么消息?”樊於期艰难地开口问道,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干涩和沙哑,仿佛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不自觉地,他咽下一口唾沫,试图缓解那股紧张感,但却无济于事。与此同时,他那双原本放松的双手此刻也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
郭开面沉似水,他的嘴唇轻启,一字一句地吐出话语,每个字都好似一颗颗沉重无比的炮弹,狠狠地砸向樊於期的内心世界。
“韩夫人已死,嬴政封锁了消息,长安君至今仍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郭开的语调缓慢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重重地敲打着樊於期的心房。
听到这个消息,樊於期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瞪大双眼,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蹦出来,那模样简直如同两只硕大的铜铃。
“你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樊於期难以置信地惊呼出声,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仿佛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那张原本坚毅的脸庞此时写满了震惊与怀疑,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韩夫人可是成蛟的生母啊!而且她在秦国宫廷之中也是颇具地位之人。如今她突然离世,这对于成蛟而言无疑是一记晴天霹雳,更是一个难以承受的巨大打击。樊於期心中慌乱不已,他深知这个消息一旦属实,必将掀起轩然大波。
郭开看到樊於期已经中计,心中不禁暗自窃喜,但表面上仍然保持着一脸严肃的神情。只见他目光坚定地注视着樊於期,郑重其事地说道:“此事千真万确!而且正是嬴政派遣杀手所为。更可恶的是,嬴政不仅想要借此一战铲除长安君,待事成之后,他定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而您将会成为他首要开刀的对象。”说完这些话后,郭开又故意加重语气,添油加醋地描述起来,企图更进一步激发樊於期内心深处对嬴政的愤恨之情。
接着,郭开向前迈出一小步,缓缓伸出右手轻轻拍打在樊於期宽厚的肩膀上,然后以一种语重心长的口吻劝道:“樊将军啊,眼下局势如此危急,您可得好好为自己的前途命运做一番深思熟虑呀!”
此时的樊於期面色阴沉至极,仿佛能滴出水来一般。实际上,他乃是吕不韦安插在成蛟身旁的一名奸细,其使命便是协助吕不韦除去成蛟这个心头大患。然而此刻,当听到郭开口中那句“卸磨杀驴”时,樊於期瞬间意识到对方很可能已然洞悉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刹那间,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冲脑门,全身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只见樊於期紧紧握住双拳,由于用力过猛,手指关节处都因过度发白而显得格外醒目。与此同时,他额头两侧的青筋也如同蚯蚓般根根凸起,突突跳动不停。此时此刻,樊於期的内心正经历着一场激烈无比的天人交战……
“建信君,你究竟想要我如何去做啊!”樊於期怒目圆睁,紧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此刻,他的双眼之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同时还夹杂着深深的恐惧和决然之色。然而,他却丝毫未曾察觉到自己正在一步一步地坠入郭开精心编织的陷阱当中。
郭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这笑容恰似深夜里出没于荒野之上的恶狼,闪烁着贪婪而又凶狠的寒光。只听他慢条斯理地说道:“其实这件事情非常简单,你只需帮我去劝说一下成蛟即可。只要能够成功地说服他起兵反叛秦国,那么我们赵国将会倾尽全力对其予以支持。如此一来,他必定会取代秦王嬴政,成为秦国新的君主。介时,作为首要功臣,樊将军必定能位极人臣,对吕不韦取而代之,又何足惧怕?”这番话犹如恶魔的低语一般,充满了无尽的诱惑力。要知道,对于一直心心念念着权力的成蛟而言,这样的条件简直就是无法抗拒的巨大诱惑。
樊於期听闻此言之后,不禁陷入了一阵沉默。他开始在心中激烈地挣扎起来,脑海中不断闪过自己在秦国所经历过的那些风风雨雨。一边是曾经遭受的不公待遇和屈辱,另一边则是郭开所许下的美好愿景以及那看似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经过一番痛苦的思索,最终,樊於期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缓缓地点了点头,并狠狠地咬着牙说道:“好吧,既然事已至此,我应下便是。”就在这一刻,他已然踏上了那条再也无法回头的绝路。
在樊於期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成蛟终于得知了那个令他五雷轰顶般的噩耗——韩夫人已经离世。刹那间,成蛟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就像一尊雕塑一般呆呆地伫立在原地,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似乎灵魂已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地抽离出去。
他那原本明亮有神的双眸此刻变得直直的,目光空洞无物,仿佛失去了焦点,直直地凝视着前方无尽的虚空。与此同时,一直紧紧握在手中的佩剑像是突然失去了支撑,“当啷”一声清脆地坠落到地面上,扬起一小片尘土。
“这绝不可能!大王怎能如此欺骗于我?想当初,他亲口向我承诺会放过我们母子二人,可如今为何又要出尔反尔?咱们可是亲兄弟啊,亲兄弟啊……”成蛟怒不可遏地咆哮起来,那悲愤交加的吼声回荡在四周,震耳欲聋。他的声音里饱含着无尽的痛苦和深深的不甘,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击在人们的心坎上。
此时的成蛟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那张英俊的面庞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变形。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好似风中瑟瑟发抖的秋叶。而在他内心深处,对嬴政的愤恨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瞬间升腾到了极致。往昔与母亲相依相伴、温馨和睦的画面一幕幕不断在脑海中闪现,成蛟再也抑制不住眼眶中的泪水,它们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话说到最后,成蛟已痛心得瘫坐在地上,直到此时,他都不能接受嬴政派人暗杀了韩夫人的事实。
一旁的樊於期见状,赶忙双膝跪地,涕泗横流地哭诉道:“君上啊,请您一定要相信老臣所言属实!嬴政此人心狠手辣、狼子野心,从未将您真正放在眼中。此次更是妄图借韩夫人之事铲除君上您啊!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如今赵国愿意倾力相助,协助君上您重夺王位,并为惨死的韩夫人报仇雪恨。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君上千万莫要错失这难得一遇的良机呀!”他一边哽咽着诉说着内心的痛苦和哀伤,一边抬起那颤抖不已的手,轻轻地擦拭着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那张原本英俊的面庞此刻却因为极度的悲伤而显得格外憔悴,每一道泪痕都像是刻在了他的心上一般,让人心生怜悯。
然而,从他口中吐出的话语却如同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刃,无情地刺向成蛟那颗早已伤痕累累的心。那些词句带着深深的怨恨和不甘,仿佛要将成蛟彻底撕裂开来。
成蛟听着这些锥心刺骨的话,心中的怒火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一般,越烧越旺。他回想起自己长久以来一直受到嬴政的打压和排挤,始终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华和抱负。如今,连自己深爱的生母竟也如此不明不白地离他而去,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使得他心中积压已久的新仇旧恨瞬间喷涌而出。
终于,在这一刻,成蛟咬碎钢牙,下定了决心要奋起反抗。只见他紧紧握住拳头,双眼之中闪烁着决绝的杀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复仇成功后的景象。
“好,我反了!”成蛟用尽全身力气怒吼道,这声咆哮在空旷的营帐内久久回荡不息,宛如命运发出的绝望呐喊。此时的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随时准备扑向敌人。他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变形,狰狞可怖,心中唯一的念头便是为惨死的母亲报仇雪恨,并夺回本就应该属于自己的一切荣耀和地位。
秦国,咸阳宫内一片肃穆庄严,金碧辉煌的宫殿彰显着这个强大国家的威严与权势。而在那宽敞明亮的书房之中,年轻而睿智的嬴政正端坐在书桌前,全神贯注地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就在此时,赵高那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书房中的宁静。只见他神色慌张地快步走进来,手中紧握着一封信函,然后毕恭毕敬地来到嬴政面前,微微躬身,将信函用双手呈递给嬴政,并轻声说道:“陛下,太后派人送来了一封家书,请您过目。”
嬴政缓缓放下手中的毛笔,伸手接过信件。他轻轻撕开信封,小心翼翼地取出信纸,然后展开慢慢地阅读起来。然而随着阅读的深入,嬴政原本平静的面容渐渐变得阴沉凝重,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丝丝怒火。
当读完最后一行字时,嬴政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猛地一甩手将信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接着,他用力一把抓起桌上的奏折,连同那封信一同揉作一团,狠狠地撕扯开来,纸屑如雪片般纷纷扬扬地飘落一地。
一旁的赵高被嬴政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大惊失色,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惊恐万分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求饶道:“大……大王息怒啊!请保重龙体!”
嬴政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稍稍冷静下来,但声音依旧带着难以掩饰的恼怒:“母后在信中说,成蛟要造反!”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又咬着牙补充道,“而且还说是嫪毐告知她此事的。还说嫪毐告发有功,要寡人论功行赏。”
原来,让嬴政如此气愤不已的并非仅仅是成蛟谋反之事,而是母亲朱姬居然要求自己封赏那个令他厌恶至极的嫪毐。其实嬴政早就知晓成蛟会反叛,因为这一切都是吕不韦精心策划的阴谋。吕不韦深知成蛟乃是唯一一个对嬴政王位构成威胁之人,于是设计诱使其走上谋反之路,以便借机铲除这块绊脚石。
没过多久,成蛟便以其敏捷的身手和过人的智谋,迅速与远在赵国此次应战的将领庞煖取得了紧密的联系,并经过一番深入交流后成功达成共识。两人深知此次对手实力强劲,若要取胜必须紧密合作、协同作战。于是,他们毅然决然地决定联手行动,采取里应外合之计来共同对抗那支由威名赫赫的蒙骜所统领的强大蒙家军。
正当他们于营帐之中紧张密谋策划之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间毫无征兆地变得阴沉起来。厚重的乌云犹如被打翻的墨汁一般,滚滚翻腾着从天边汹涌而来,瞬间遮蔽了整片天际。
不一会儿功夫,这些乌云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开始相互挤压碰撞,发出阵阵沉闷的雷鸣之声。紧接着,洁白无瑕的鹅毛大雪如同被天神洒下的银絮一般,纷纷扬扬地从天穹之上倾泻而下。雪花漫天飞舞,给整个战场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绒毯,同时也带来了一股冰冷而又肃杀的气息。
尽管蒙骜这一生经历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激烈战役,可以说是身经百战、经验无比丰富。然而,当他面对着成蛟和庞煖此番精心谋划且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时,饶是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一时间也不禁有些惊慌失措、手足无措起来。
只见蒙骜紧皱眉头,双目圆睁,满脸怒容地在战场上对着成蛟大声怒喝:“成蛟,你好糊涂啊!”他胯下那匹高大威猛的战马似乎感受到主人内心的愤怒情绪,不住地嘶鸣着并用前蹄刨着地。蒙骜手中紧握着一杆寒光闪闪的长枪,直直地指向成蛟所在方向,由于过度用力,他手臂上青筋暴起。而此刻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因为极度愤怒而显得更加沟壑纵横,每一道皱纹都像是深深嵌入皮肉中的刻痕,透露出无尽的威严与恼怒。他看着曾经寄予厚望的成蛟,心中五味杂陈,怎么也想不到成蛟会做出这样的事。
蒙骜曾经带着蒙家军支持过成蛟,因为他一直认为嬴政非嬴异人所生,但如今,成蛟却为了对付嬴政,合赵国之力铲除蒙家军,此时的蒙骜真的心如刀绞,望着被成蛟的亲兵打得措手不及,不断倒下的蒙家军,蒙骜老泪纵横,万念俱灰,心中悲痛万分。
成蛟仿若未闻他人所言,面色狰狞如狂徒,手中长剑肆意挥舞,口中不断发出嘶吼之声,指挥着麾下士兵如潮水般疯狂地向前猛攻。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眸之中,透射出癫狂与决绝之光,恰似一头丧失理智、只知杀戮的凶猛野兽。
而对面的蒙家军虽然个个英勇无畏,拼死抵御敌军的攻击,但终究因双方兵力悬殊过大,渐渐难以支撑。最终,这支曾经威名赫赫的军队全军覆没,无一生还。就连身经百战、战功彪炳的蒙骜老将军,亦不幸战死沙场。这位纵横疆场数十载的一代名将,就这样带着无尽的遗憾和不甘离开了人世。他那殷红的鲜血汩汩流淌而出,瞬间将脚下这片土地浸染得一片猩红,成为了秦国历史长河中一道令人扼腕叹息的悲壮风景。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不一会儿便覆盖在了蒙骜将军已然冰冷的身躯之上。然而,那洁白无瑕的雪花刚一触及到他身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就迅速被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远远望去,竟宛如一幅凄美绝伦的血色画卷。
此等噩耗传至秦国,嬴政闻讯后怒不可遏。只见他霍然起身,抬脚猛力踹向面前的桌案。刹那间,那张沉重的桌子应声倒地,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书也随之四散纷飞,飘落满地。此刻,嬴政的双目早已变得赤红,满脸的愤怒犹如一座即将喷涌而出的狂暴火山,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成蛟啊成蛟,此等畜生,居然胆敢谋逆犯上!竟然还杀害了我大秦的忠臣良将——蒙老将军!实在是罪大恶极、天理难容!来人呐,传孤旨意,立刻将这叛贼成蛟的所有家眷统统打入天牢,等待凌迟处死!不得有误!”嬴政那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响彻整座宫殿,其中饱含的愤怒与杀意如熊熊烈火一般,似乎要将整个世间都焚烧殆尽。
只见嬴政在宽阔的大殿内急速地来回踱着步子,他那双原本威严无比的眼眸此刻已被怒火染得通红,双手更是不受控制地疯狂挥舞着,胸膛剧烈起伏,好似有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正在其体内酝酿。显然,对于自己亲弟弟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以及对自身无上权威的公然挑衅,嬴政已是怒到极致,心中的愤恨久久难以平息。
不多时,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便风驰电掣般地奔向成蛟的府邸,准备执行嬴政下达的命令。可当他们抵达目的地时,却惊讶地发现成蛟的那些妻妾已然携同子女早早逃离了秦国,诺大的府宅里仅剩下一群身份低微且无关紧要的仆役和婢女。
嬴政闻听此事之后,气得暴跳如雷,额头上青筋根根凸起,浑身颤抖不止。他那狰狞扭曲的面容在盛怒之下显得格外可怖,犹如一头失控的野兽。
“可恶至极!这群贱妇小儿竟也敢违抗朕的旨意!给孤将这座府邸中的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尽数诛灭!”随着嬴政这声满含暴怒的咆哮,一场血腥残酷的屠杀瞬间拉开帷幕。
刹那间,原本宁静祥和的成蛟府邸眨眼之间就沦为了一片修罗地狱。士兵们个个手持寒光闪闪的利刃,面若冰霜,眼神冷漠无情,而那些可怜的下人们则惊惶失措地四处逃窜,口中不断发出绝望恐惧的哭喊声和苦苦哀求之声,但这一切丝毫不能动摇士兵们杀戮的决心。
只听得一声声惨叫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一道道鲜血飞溅而起,染红了地面。整个府邸内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昔日繁华热闹的成蛟府邸,如今已然成为了一座尸横遍野、阴森恐怖的死亡之所。
此时,已经出宫的琉璃,按照事先的约定,来到了客栈与白起的旧部王剑等人会合。咸阳城的街道冷冷清清,寒风呼啸着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王剑为了接应琉璃,带着云梦溪的村民在咸阳城开了一间客栈。客栈的招牌在风中摇摇欲坠,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琉璃姑娘,你可算回来了。”王剑看到琉璃,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年过半百,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但他的眼神中依然透着坚定与忠诚。他快步走上前,热情地迎接琉璃,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
琉璃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多谢王大叔的照应。”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她的脸色略显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王剑笑道:“姑娘客气了,当年若不是武安君,我早就死了。如今能帮到姑娘,是我的荣幸。”他想起当年白起的知遇之恩,并且在战场上多次相救之恩,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他的眼神变得柔和,仿佛回到了过去那段难忘的时光。
年过五十的王剑,看起来依旧精神矍铄。王剑带着琉璃进入客栈后面店家自住的庭院中时,琉璃却发现在庭院的纳凉亭中还有一个人,一个琉璃怎么也没预想到的人——王翦。原来王翦是王剑的侄子,王延年是王剑的堂兄。
“王翦,快来见过琉璃姑娘,她是白将军的孙女。”王剑热情地招呼着两人。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王翦走上前,向琉璃行礼。王翦目光如炬,仔细打量着琉璃。琉璃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愣了愣,不知道如何回应王翦,不知道是该装作不认识还是……
“王翦见过琉璃姑娘。”王翦说道,声音洪亮而整齐。他身姿挺拔,脸上带着恭敬的神情。
琉璃回礼,微笑着说:“久仰王将军大名。”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让人感到温暖而舒适。她微微欠身,举止优雅。
王剑笑着说:“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他的话语充满了真诚,让琉璃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而在咸阳宫中,嬴政正坐在书房里,脸色阴沉得可怕。书房内摆满了各种书籍和文书,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地图,显示着秦国的疆域。嬴政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成蛟谋反的画面,以及蒙骜战死的消息。
“赵高,立刻派人去追查成蛟妻妾的下落,务必将他们全部抓回来!抓不回来就……就地处决!”嬴政冷冷地说道,声音中没有一丝感情,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命令。他的眼神冰冷,盯着前方,仿佛要将空气冻结。
赵高连忙应道:“是,陛下。”他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卷入这场风波。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脚步匆匆地离开了书房。
嬴政又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这场叛乱不仅仅是成蛟的个人行为,背后必定还有其他势力在暗中操纵。他必须尽快找出幕后黑手,稳定秦国的局势。否则,秦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
“成蛟,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惩罚吗?我定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嬴政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他的话语如同寒冬里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在他心中,背叛者必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他握紧拳头,指关节泛白,心中的仇恨如同火焰一般燃烧。
咸阳城的夜晚,依旧灯火辉煌,但在这繁华的背后,却隐藏着无尽的危机。街道上行人匆匆,每个人都神色慌张,仿佛能感受到即将到来的风暴。各方势力暗流涌动,都在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琉璃和她的同伴们,也将在这场风暴中,面临着生死考验和命运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