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太过于激动,于是慢慢坐下。
但刚才佐依依所说的要结婚的对象不但大她九岁,还二婚,并且带了一个十二岁的儿子......
这话犹如长脚了般在裴子遇脑海里狂奔,瞬间激起了千层骇浪,总之让她倍感上头,久久不能平复。
但她还是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好让自己冷静下来,由于不知道接下来要同佐依依继续说些什么,于是裴子遇便叫了服务员又加点了一份七分熟的菲力牛排和一份披萨用来打乱现在该死的聊天节奏。
佐依依见她加点了主食,于是自己也加点了一份意大利通心粉。
稍等了一会儿,两个人都异常安静与沉默,且加点的食物还没上,于是裴子遇便将头扭到一边去看窗外马路上来回行走的路人,熙熙攘攘,漫不经心......
等了好一会儿主食才端上来,裴子遇抄着牛排餐刀奋力的切着牛排,直把底下垫着的盘子划的咔咔作响。
佐依依看见对面坐着的裴子遇吃个牛排居然如此咬牙切齿,摇了摇头,微笑着低头开始优雅的吃起自己的意大利面来,此时她的心里却是暖暖的。
裴子遇那妮子真的对自己的事情非常上心,把她的事当成了自己的事情,所以此时的她才会那么的愤愤不平,那么激动......
此生有这样一个闺蜜夫复何求?这辈子有如此一个真心待自己的闺蜜足以......
而此时的裴子遇边咬牙切齿的吃着牛排边开始冷静的思考起问题来。
三十七岁......如果有经济能力却没有结婚的男人,多半会是爱无力,不懂得疼惜哄宠女孩子,所以才会单身,所以三十七岁离异带个孩子也算正常......
可是这样一个深沉且沧桑的大龄离异带孩子的男人,怎么配得上自家花容月貌,青春靓丽温柔可人的佐依依呢?
这更本就是典型的老牛吃嫩草啊,这完全就是自家的好白菜要被猪拱了的节奏啊......
这一想不觉又怒上心头,抬头怒瞪了一眼对面坐着的,正优雅喝着奶茶的佐依依,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儿。
吃完牛排的裴子遇又开始祸害披萨,只见她拿着叉子使劲儿的去戳披萨,只把披萨铁盘撞击的叮叮当当直响。
她的一系列动作引来了旁坐的注意,附近的人时不时将目光瞟向她,她却不以为然......
裴子遇秉了又秉,最后还是忍不住,主动询问起佐依依到底是怎么认识大龄离异带娃老男人陈权的,又是怎么发生感情的。
似乎佐依依也在等待着她的发问,所以在等她问出口后,她便优雅的放下手里的餐叉,用一只手支起下巴,目光温和的看向窗外,开始侃侃叙述起两人相识的经过起来。
“说来话长呢,第一眼你觉得陈权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应该老辣深沉吧,人生阅历比你我都丰富,所以你确定不会上当受骗?不会后悔?”
“呵!呵!那你觉得赵常福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赵常福?精彩纸业的前总经理?”
“嗯~是啊,就是他。”
“赵常福作为一个工厂的领导人肯定是无可挑剔的,有自己的风格,有能力办实事儿,雷厉风行有魄力......虽然现在的赖宏声也不错,但总感觉比起赵常福来说还是稍稍逊色差了那么一口气......”
“你对他评价这么高啊?”
“我说你不是在说你未婚夫陈权的吗?怎么现在突然又扯上赵常福了?”
“是啊,是说陈权啊,但又不能不提赵常福。
......两年前我跟一群精彩的前朝旧臣一起跟着赵常福去了世纪蓝天,然后我在那里就做了赵常福的助理兼秘书。”
“嗯,这个我知道,那会儿你刚去彩云市的世纪蓝天,人生地不熟又很忙,所以唐春生结婚你都没回来,份子钱还是我帮你带去的。”
“是啊~那会儿一起过去的同事们,跟着赵常福来到世纪蓝天,本来是想大展拳脚的,但世纪蓝天和精彩纸业的管理运作模式完全不同。
虽说都是国产转私企,并且也都是以利益最大化为目的,追求最大产能产值,但格局和管理模式和精彩纸业的情况却完全不同。
那时候赵常福虽然是世纪蓝天纸业名义上的总经理,按理说应该就是公司主要的管理负责人才是。但那时总有人越过他直接将问题汇报给董事长张世纪和孙蓝天。
刚开始的时候赵常福以为只是自己是个新的总经理初来乍到的,这里的前朝老臣多少会对自己这种空降的领导有所抵触,越过自己直接向董事长汇报。等自己冷板凳坐热了,拿出了成绩,这些前朝老臣看到了自己的能力自然会有所信服。
再则孙蓝天既然能高薪聘请自己过来坐总经理这把交椅,自然是信的过自己的为人,肯定自己的价值能力的。所以作为董事长的孙蓝天肯定会把越级请示的问题推回给自己来处理的。
然而事与愿违,赵常福到了世纪蓝天如泥牛入海,完全找不到方向,另外孙蓝天也并没有将越级请示的问题打发回来,而是常常直接批示了,最后再叫董事长秘书过来通报一番顺便再训斥他的失职。
作为高薪聘请过来的总经理,却解决不好问题,弄的下属需要越级过来直接请示自己......
为此赵常福时常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很久,不知道他是在生闷气还是在废寝忘食的工作批示文件。
赵常福整天整天的不离开办公室佐依依自然也不能走,因为她此时是赵常福的助理兼秘书。
赵常福位于世纪蓝天的总经理办公室配备了总经理卧房还有客房。
赵常福不回家,佐依依也只能跟着睡办公室客房,因为她不但要处理大小工作杂事杂物,还需要管理赵常福的一日三餐吃喝拉撒等一应事物。
譬如说冲咖啡,订一日三餐,订报纸,热牛奶...…
再则送洗衣物……
直到有一天,赵常福在办公室里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人就变的沉默,脸色铁青。
佐依依跟着赵常福一两年时间,就是在精彩纸业被大火包围时也没见到他有这么难看的脸色过。
那天晚上赵常福也和之前一样没有回家,又留宿在了总经理办公室卧房,佐依依也如从前一般敲了门便推门而入进去送晚餐。
她看见他颓废的窝在一把木椅子上,屋里没有开灯,室内很暗,但借着窗外照进来的路灯光仍然可以看见满地的烟头。
房间里最亮眼的便是他嘴上那还在燃烧的火红烟头。
满屋都是呛人的烟气。鬼知道他到底抽了多少烟,又抽了多长时间的烟。
她将餐盘放在饭桌上,随后开始触摸墙上的开关打算开灯。
“别开灯,过来!”
赵常福用他那被烟熏呛的嘶哑的声音命令到。
就在佐依依走到他身旁时,他背对着她从嘴里拔出香烟:“今晚我需要女人,留下来陪我吧......”
他的声音显得低沉且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