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霍在书房里干坐,眼睛盯着电脑,上面是薛简身穿优雅的白色婚纱照。
照片里的她肩线柔美,蓬松的裙摆衬托出她的温柔大气。
颈间佩戴的项链精致闪耀、华贵。
她眉眼间流露着端庄与幸福。
凌霍的嘴角微微不自觉弯起。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薛简有不一样的心思?
大概是他们下雨天的那次见面,两个人走在泥泞的街道上,对面开来一辆小黄电单车。
因为对方开得太快,水花溅起来,他转了个身,把那些泥水都挡了下来。
薛简看见他衣服和裤子湿了,立即就对那人吼道:“没看到这是人行道啊?开那么快撞人了怎么办?”
那时候看到薛简气得满脸通红,他忽然就发现她很可爱。
有一天他坐在学校的图书馆里看书,看到了“简“字,忽然就停住,莫名其妙地在上面画了个圈。
他的心情有股说不上来的愉悦。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情绪,觉得有些费解。
二十二岁的人了?难道才情窦初开?
薛简十九岁,他也不算大,好像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
凌霍终于拿起手机,打开电话簿,把梁庭的号码从黑名单拉出来,回拨过去。
那边传来梁庭意料之中的声音:“凌总还是坐不住了吧。”
凌霍阴沉着语气:“你要说什么?”
“你知道阿简并不是很喜欢你的吧?要不几年前她就不会答应你见面,让你看着她接受我的表白。”
“人会变。她喜不喜欢我,不是由你说。”
“那不过是我伤了她的心,她为了向家人有个交代,才选择的你。我跟你,你都是她第二选择,否则为什么当年她对你那么绝情,让你看到她接受我的表白来拒绝你?”
凌霍语气平静:“你想要简依破产,尽管激怒我。”
“真话总是难听,你被激怒了不就代表我说的是事实?”
“现在她是我的太太,我跟她会有孩子,我们的孩子会有孙子,我们会白头偕老,一起葬在凌家的墓穴。如果梁总还不死心,那听过生同衾,死同穴吗?你做什么都白费心机。”
梁庭瞬间气炸了,“盯着别人的女朋友那么多年,难道不觉得自己挺可耻?”
“如果梁总只有这两句话,那么话就说到这里。”
“你他妈要是敢碰她,让她生孩子,我把她追回来后,我这个后爹每天虐待你孩子。”
凌霍沉默了会儿,紧握着手机的修长手指泛白。
他慢慢冷静下来,语气也开始沉稳:“我从她平时说的话里察觉出,她似乎并没有给我发过那条信息。因为我对她说,跟我两情相悦的人,我会珍爱她,如果我喜欢,但她不喜欢我,我会祝福她。她听到这些话,至少应该怀疑我说的人是不是她,但她却没有反应,问我是不是经历过?所以,我推断,当年那条信息是你发的,不是她发的。”
梁庭没想到凌霍仅仅根据这些谈话就推断出真相,顿时他就有点心虚。
好在凌霍看不见他的状态,他敛了敛情绪,冷嘲道:“你挺能幻想,你承认吧,她就是不喜欢你。”
“是不是你发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凌霍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梁庭气得把手机砸到沙发上,李美慧正好从楼上下来,听到儿子的疯言疯语,不明白自己跟丈夫一向冷静,怎么生出这么个蠢东西。
李美慧弯腰把手机捡起来,放到桌上,语气轻飘飘的:“都说一个人无能的时候,就只会发脾气。你现在的状态就很符合。”
“妈,你就别说风凉话了,你帮我把薛简追回来,我比谁心态都好。”
李美慧坐到梁庭的对面沙发,翘起二郎腿,审视着自己这个又蠢又深情的儿子。
“上回你去薛简家,带着伤回来,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那不就是终于看到薛简,她跟那个狗男人在广场放烟花,我气不过上去打他。”
李美慧接话,“是不是没打过他,自己反而被打了?”
梁庭有些难堪:“妈,有的话你可以不用说出来。”
李美慧说:“那个男的是谁?”
梁庭说:“是星耀集团总裁。”
李美慧点点头:“妈有两个方法。第一,就是你重新投胎。”
“妈,你说什么呢!”
“第二就是,除非你找到他出轨的证据,或者证明他跟其他女人有染。以薛简的性格,你不用拆散他们,她自己就会离婚。”
梁庭挠头,“可他好像挺专情的,一直等着我跟薛简分手,撬我墙角。”
李美慧说:“那你就只能盼他英年早逝,三十岁不到就死了。”
梁庭期望的心落空:“妈,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想帮我?”
李美慧毫不留情:“那你也得看看有什么能比得了人家的?”
—
阿姨帮薛简按摩了全身,因为太舒服,薛简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她睡醒,已经晚上十点,身上盖了毯子,凌霍就坐旁边看电视。
电视并没有声,只有画面在闪动,凌霍静静地坐在一旁。
柔和的光线里,凌霍凌厉的轮廓模糊,她好像能透过时光一样,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幸福。
他们会有孩子,会白头偕老,会恩爱一辈子。
薛简忽然就觉得,其实婚姻也不全都是一地鸡毛,如果对方人品好,你在家庭里的感受,永远都是温暖和幸福的。
薛简轻声喊:“凌霍?”
凌霍正在看电视,听到她带着朦胧的睡意的声音,侧过头看她,温声问:“醒了?”
薛简坐起来,毯子从她身上落下,凌霍知道她要干嘛,就坐到她旁边,然后揽住她的肩膀。
薛简双手搂住他的腰,头靠在他身上。
“今天太累了,阿姨按摩的手艺又好,不知不觉睡着了。你的工作忙完啦?”
“嗯,饿不饿?一起吃个夜宵?”
薛简看了眼时间,夜生活正是开始的时候。
于是她抬头看凌霍,“出去吃吗?”
“当然可以。”凌霍被她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手摸上她的眉眼,“阿简,你真可爱。”
薛简也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除了我小时候被人说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很可爱之类的词语,再没有人夸我可爱过。”
凌霍好笑地看着她傻兮兮的动作,“相比于漂亮,我觉得你更可爱。”
“哼!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可是说我本人比照片上漂亮,你用漂亮形容我,不是用可爱。”
凌霍揉了揉她的脸:“以前跟现在不能比。”
薛简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不一样。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觉得怎么会有那么帅的人,气质怎么那么好呢?你爸妈一定砸了好多钱培养你。现在看你,还是觉得你很帅。”
薛简停了一下,“是哪哪都帅,都让我满意,而且叹为观止。”
“嗯?”凌霍余光看到她别扭地说着浑话,眼睛咕噜噜转,怕在不远处干活的阿姨听见似的。
他的心融化了,打横抱起她,笑着说,“换衣服出门去吃夜宵,堵住你这张白日宣淫的嘴。”
薛简搂着他的脖子,提醒他,“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半啦,小凌。”
凌霍对她后面这声刻意的小凌真是又好笑又爱。
两个人穿好衣服后,阿姨看到他们难得晚上出去约会,就把白天剪的花拿了一支出来,递给凌霍。
“太太这么开心,要是凌总再给太太送上一支花,太太肯定会更开心。”
凌霍就顺势接过来,然后煞有介事地递给薛简:“凌太太,跟我去约会吧?”
薛简抿着嘴笑,接下了他这支花,“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
两个人这才手拉手下楼。
薛简说,“要不我们去华京大学那边逛逛?”
“可以,都听你的。”凌霍声线温柔,极有耐心。
薛简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见面是在哪个地方吗?”
凌霍挑眉回,“当然记得,我还年轻,没患老年痴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