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我从孤儿变成了侠二代 第172章 番外【一】补偿

是主角番外，补一下前面没有讲清楚的情节，以及，刚刚重逢，两个人都小心翼翼，创伤应激的相处，有点酸，也有点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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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愿霖……阳光好刺眼……”

云璟珩口中含糊不清地抱怨，翻了个身要去推身边的人，意料之中地扑了个空。

心中轻叹一口气，不待人来唤，便自觉地从床上起身。

辰时，天光大亮，阳光透过窗户，洒下片片斑驳。

窗外，鸟语花香，混杂着诱人的饭香。

云璟珩突然就觉得有些饿了。昨日，顾愿霖也着实太能折腾。

“醒了？”顾愿霖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床上看起来不太清醒的人。

今日竟然这么配合，没让人哄骗半天才肯起床吃饭。

云璟珩看着他不说话。

顾愿霖无奈，轻笑一声，上前给了云璟珩一个大大的拥抱：“好了，快起床，我给你熬了鱼片粥。”

云璟珩这才满意地开始动身洗漱。

林间小院中，顾愿霖摆好了菜肴，等着云璟珩过来吃饭。

他拿起旁边一个木头小人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翠竹搭就的一长排桌案，摆满了大大小小、表情各式各样的小人。

顾愿霖早已一一看过不知多少遍。

只是每看一遍，就要对造就他们的主人心疼悔恨更多一分。

多少个日夜，云璟珩是对着它们度过。一刀刀刻出自己模样的时候，有没有怪过他呢？

顾愿霖没敢问过。

云璟珩走出房间时，一眼看到了桌上插着的海棠花。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原来，顾愿霖已回来将近两月，可云璟珩还是时常觉得，这是一场梦。

“怎么又做这么多饭菜，都说了吃不下……”

顾愿霖充耳不闻，径直将一碗鱼片粥递到云璟珩面前：“吃不下就慢慢吃。”

云璟珩没了话，接过粥一口口地慢慢喝着。

顾愿霖的手艺很好，这些日子，他每日都会做不同花样的饭菜，看着云璟珩吃下去。

云璟珩爱吃鱼，他每日都会去河中捕鱼，清蒸，红烧，煲汤，甚至像今日这样，天不亮就起来做鱼片粥。

只因为上次云璟珩说了一句好喝。

早起拥抱，晚安亲吻，无微不至，予取予求，没脾气似得。

仿佛这样，就能补偿自己在云璟珩生活中缺失的一年，让自己稍稍忘却抛下他的罪恶。

他在心中给自己判了刑，不可原谅，罪大恶极。

可这些，都不是云璟珩想要的。

被强制“补偿”的人从来没想过要补偿，他从未怪过那个人，也从未觉得自己被抛下。

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云璟珩一边看他，一边喝粥，味同嚼蜡。

最终，“我吃饱了。”

云璟珩放下碗勺，不算礼貌地走回了房间。

顾愿霖眸心晦暗，望着清瘦的身影，一言不发。

几乎一整天，云璟珩没有再看见顾愿霖。

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些。心中泛起无名的愧疚，捧着书的手不自觉蜷起。

直至晚霞尽散，月光倾洒而下，云璟珩心中涌起慌乱，放下书准备外出寻人。

自从顾愿霖回来后，他们还从未分开过这么久。

拿起揽月，刚要推开房门，一个身影挡在了门外，连带着月光也被他遮住，堪堪映出意味不明的眼眸。

可云璟珩眼中的焦虑和担忧却是真真切切、毫无遮拦的。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云璟珩一把抱住了顾愿霖。

顾愿霖任他紧紧抱着，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物件，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像个犯了错被抓包的孩子。

“璟珩……”良久，顾愿霖轻轻开口，“我就是……去上元城买了些东西，没想到会去那么久，忘记和你说一声。”

“对不起……”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这些天，云璟珩不知听了多少句这样的话。

他要的，不是顾愿霖的愧疚和补偿。

顾愿霖一向比云璟珩有道理，从前云璟珩总说不过他。

可直到现在云璟珩才知道，有时候，顾愿霖就是个笨蛋，胆小鬼。

“顾愿霖。”云璟珩松开抱住他的手，后退一步，“你非要同我这样吗？”

“……”顾愿霖有些慌乱，“怎样？”

云璟珩的眼眶有些红，他固执地说：“像这些天这样，无微不至，任劳任怨，我说什么你都答应，若我想要天上的月亮，你是不是也要爬上山去摘？”

“我……”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伟大，很高尚，你以为自己做这些就能补偿我，是吗？”

云璟珩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顾愿霖很少看见他这样，像是要哭了。

“你知不知道，我不要你的补偿，不要你的愧疚。”云璟珩真的哭了，抽泣得肩膀都在颤抖。

“我想要从前那个会笑、会委屈、会生气的顾愿霖……你这样，我，我好陌生……”

“顾愿霖……我好害怕，我怕这是一场梦……怕你离开我……”

“不会！”顾愿霖手中的东西倏然滑落，他搂过云璟珩，像失而复得的珍宝，紧紧相拥，一刻不敢松懈。

“我不会再离开了，我……我不是故意要这样，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顾愿霖是真的慌了，他自以为是的“弥补”，自以为是的“对他好”，全都变成了空中楼阁，让云璟珩惴惴不安。

“我从小木屋醒来后，忘记了一切。不记得我们的初遇，不记得和你并肩作战，不记得月下你为我舞剑……

我总觉得心里空空的，像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师父说让我自己去寻找，他说，只要用心，总会找到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去了青州，路过落霞山庄，看到了一座无名墓穴。又去了宜州，去了上元，我潜入云水山庄，像有记忆一般，走到了留园……”

顾愿霖泪流满面，泪水打湿了云璟珩的脸。

云璟珩没有说话，静静听着顾愿霖讲述。

“我花了将近一年，走走停停，在我觉得熟悉、心痛的地方住下，离开……璟珩，当我终于想起来时，我不是开心，我是慌乱，我怕你怪我，更怕你忘记我……”

明明当日喂云璟珩吃下忘情丹时，他还十足自信地认为，他不害怕云璟珩忘记自己。

原来在面对心爱之人时，再勇敢的人也会变成胆小鬼，遑论顾愿霖这个在感情上，从来都不如云璟珩勇敢的人。

云璟珩从顾愿霖怀中退开，看着他，很认真地说：“顾愿霖，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我愿意等你，一年，十年，二十年，哪怕一辈子！我会好好吃饭，好好生活，等着你回来找我。”

顾愿霖的瞳孔微微睁大，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的人。

云璟珩继续道：“其实那日，我猜到你要给我吃什么东西，可我还是吃了。”

“我醒来后也不记得你了，不过，只有一天，我便想起来了。”

云璟珩捧起他的脸，温柔多情的桃花眼夹着一丝责问：“你要与我计较谁恢复记忆的时间更短吗？还是要我也向你说对不起，也向你补偿？”

“一天的话，怎么补偿，也给你捉鱼吃？”

顾愿霖终于忍不住被他逗笑，心虚又理直气壮地认错：“不用，不用你补偿。”

“嗯？”云璟珩挑起眉，凶了起来，像亮出尖爪的小猫，“只许你补偿，别人不能？顾愿霖，你好霸道。”

“我也不补偿了，是我的错，你罚我吧。”

话落，顾愿霖弯起眉眼，紧紧吻住了云璟珩的唇。

纠缠，肆意，急切，丝毫不给云璟珩说话的机会。

果然霸道得很，云璟珩心想。

是夜，二人折腾到酉时还未休息。

“脆皮乳鸭要热一下才好吃。”

“果酒要加点冰块，用山泉水冰镇一下也可以。”

“先吃糖葫芦，要化了！”

云璟珩坐在桌前，看着顾愿霖忙碌地跑前跑后，岿然不动，一副指点江山的气势。

是他自己认罚的，那就，罚他照顾自己一辈子。

云璟珩咬掉一颗挂满糖霜的山楂，伸手拉过从身边穿行的人。

另一半，喂到了顾愿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