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铁道：我在匹诺康尼龙场悟道 第26章 从必然国度到自由国度

“先说结论吧，从家族所掌握的线索而言，这位流萤确实不是本地人，也非受邀而来的宾客，换言之，她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偷渡犯。”

“我也是被这位姑娘骗了，当真是年纪大了，不过在聚会之星，这种事情也是时有发生的，也不难查，事发后猎犬迅速地展开了调查，在现实和梦境两个角度开始了调查。”

“可结果却只有一个坏消息，一个让人无比头疼的消息。”

“这位小姑娘人间蒸发了，就像完全没有来过匹诺康尼一样，无论是在现实世界还是在梦境世界都找不到她曾经出现过的痕迹，就仿佛从来没有来过匹诺康尼。”

因为加拉赫并不清楚星穹列车组的众人对家族的态度的缘故，一开始，他还是用猎犬家系的治安官的身份在传递着一些星穹列车组的众人们已经掌握了的消息。

而对于他的这种说法，三月七只是看向了他询问道：

“啊，这岂不是意味着……？”

“死亡完全带走了他？”星补充着说道。

在看到星穹列车组的两位成员明显将调查方向弄反了后，加拉赫谨慎的提醒了他们说道：

“这不可能，现在的问题不在于流萤小姐之死，而在于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我就直截了当的说吧，这位姑娘的情况非常特殊，不仅仅是你们，就连我们猎犬家族也是头一回见。”

面对加拉赫所透露的讯息，姬子敏锐地察觉到了加拉赫所透露的信息，开口说道：

“头一回？这也就是说，在匹诺康尼，死亡确有其事，是么？”

听到姬子的追问，加拉赫摇了摇头，说道：

“都已经被你们看到了，还有什么好掩饰的，一个城市有光鲜亮丽的表面，就肯定有不可告人的表面，成年人的事情原本就是这样，无需多讲。”

“但是，如果你们想只凭借着这个就质疑家族，那就有些天真了，美梦之中也会有死亡，但这本来就是极小概率的事件，仅仅只会影响极少数的人群。”

在逐步抹黑了家族在星穹列车组面前的形象后，加拉赫相当流畅的将话题引入了新的内容，只见他开口说道：

“要是你们真想深入这起案子，就得先搞明白家族真正的难处。”

听到加拉赫这样说后，姬子以为加拉赫要代表家族进一步的与星穹列车组商谈合作，便微微颔首，说道：

“我猜，现在该说到那位【米哈伊尔】的故事了吧？”

面对姬子的问题，加拉赫并未掩饰，他只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你很敏锐，看来，星穹列车也受到了那只八音盒，对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秘密么？”

因为认为加拉赫是代表家族与自己商议进一步合作的事宜，且隐瞒这种家族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信息毫无意义，姬子并未隐瞒她所发现的八音盒的信息，而是摊牌说道：

“八音盒里面有一句留言：【将梦中的不可能之事尽收眼底，寻得匹诺康尼之父钟表匠的遗产，而后解答：生命因何而沉睡。】”

果然，在姬子说完了他们的发现后，加拉赫点了点头，微笑着回应道：

“一字不差。”

到此，直觉向来敏锐的三月七怀疑这段谜语恐怕是眼前的加拉赫所写，故而，她看向了加拉赫询问道：

“哎，你笑什么……难道是你写的？文采还挺好的。”

而面对三月七的询问，加拉赫微笑着否认道：

“我是负责查案的治安官，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猜你们一定也察觉到了这句留言并非出自家族之手了，甚至能够察觉到两者的关系没那么好的这件事？”

出于谨慎考虑，此刻加拉赫并没有承认这封邀请函是出自于他之手，而是以治安官的身份进一步试探起了星穹列车组的态度。

而对于加拉赫这样的说法，姬子同样也给予了模糊的回应：

“目前我们也还只是推测，我们很难相信匹诺康尼之父与它的实际管理人之间这么不对付。”

此刻，在姬子不动声色的将星穹列车组的态度隐藏起来后，加拉赫也没办法继续含糊其辞，便给予了正面的回应，只见他说道：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姬子女士，你刚刚所说的一切完全正确。”

“家族在很久以前就将钟表匠视作敌人，但苦于后者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活在他一手缔造的商业神话之中，猎犬迟迟抓不到他。”

在这句话说出后，加拉赫谨慎的以治安官的口吻提出了新的问题：

“所以，我进一步向各位提问，你们是否想过，为什么家族能够容忍【钟表匠】向外界送出这种笑话一样的信息，任凭你们应邀前来，还把这里搞得一团乱？”

面对加拉赫所提出的这个问题，姬子稍微想了想后，开口说道：

“你们想借这个机会让钟表匠露出马脚？”

在看到自己的语言顺利地影响了星穹列车组对家族的印象后，加拉赫给予了肯定性的回应:

“现在你能理解橡木家系为何授权无名客协助调查，却又处处对你们有所隐瞒了吧。”

说到这里后，加拉赫微微停顿了片刻，随后，他继续说道：

“因为钟表匠根本不是什么梦想之地的传奇，而是匹诺康尼分家史上最不可告人的污点，他就是一切梦境异变的始作俑者。”

此刻，在将事情聊到钟表匠后，加拉赫的情绪渐渐地变得不稳定了起来，而对于他这样的说法，星只是有些好奇的问道：

“但是，你所说的一切与米哈伊尔又有什么关系？”

见到星穹列车组的众人依旧未完全明白他所透露的讯息后，加拉赫微微叹了口气，最终开口说道：

“还没反应过来吗？我的意思是，米哈伊尔，家族的背叛者，他就是大名鼎鼎的钟表匠啊。”

在说到这里后，身为神秘命途行者的加拉赫有一种全身放松的感觉。

尽管神秘命途的行者们向来喜欢将真相隐藏起来，成为一名令人厌烦的谜语人，但有时为了自己重要的人，他们也不得不透露真实讯息给别人。

此时，加拉赫无疑就是为了钟表匠米哈伊尔违反了他自身的命途，开始将最真实的匹诺康尼历史传递给了星穹列车组的成员。

在聊完了这个话题后，加拉赫将星穹列车组的众人从惊梦酒吧中带了出来，引着他们在匹诺康尼的街道上又逛了逛，慢慢的介绍起了他与钟表匠米哈伊尔的相遇相识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星穹列车组的各位成员对于匹诺康尼的认识程度也在逐渐的加深。

……

与此同时，星期一的深层次梦境之中。

天外合唱团那整齐有序的歌声缓缓的响起，赞颂着秩序星神太一创世的美名，而在秩序的乐符包裹之中的，是一个淡金色的光茧，光茧之中，一位少年的身形朦胧显现。

“秩序星神太一，我向你发问。”

“既然你已明知宇宙会走向无序，为何又会背离宇宙的自然规律，走向破灭死亡的结局呢？”

少年的梦境之中，他的提问声异常的清晰。

然而，秩序星神早已泯灭于人世间，即使是少年念诵着祂的神名，也不可能有任何回应。

故而，少年只能根据他自身对于秩序命途的理解来尝试作答。

若是在去年，少年刚刚认识到秩序星神临终前违反了秩序的时候，他无论如何也是找不到秩序星神违反秩序命途的理由的。

但在今年，当亲身经历了长兄星期日为了庇护他和知更鸟，明知道秩序神国不可能实现、却依旧要去缔造秩序神国后，他渐渐地理解了秩序星神太一当初行为背后的原因。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当初秩序星神太一的死，其实是太一刻意选择的结果，也正是因为祂本尊的配合，同谐星神希佩才能毫无阻碍的融合秩序星神。

而若是要问这一切行为背后的逻辑，那便要从银河寰宇终将迎来终末的结局，以及造物神太一赋予众生的自由意志来考虑了。

此刻，星期一将他自身代入了造物神的立场，并尝试以他自身对秩序命途的理解来推演。

正如春天的繁花会在夏天凋谢，而夏天的蝉无法活到秋天，连绵的秋雨会在冬天到来前渐渐停息，而冬天的雪在迎春后就会消融。

万事万物都存在着其诞生、成长、衰老、终末的过程。银河寰宇众生，上至伟大不朽的星神、下至俯仰间便会消散的微生物，都无法逃离这一秩序。

正是因为这一秩序的存在，宇宙方能诞生、成长、成熟，也正是因为这一秩序的存在，万事万物终将迎来衰老和终末。

那么，基于这一理念，秩序星神无法否认宇宙的终末，因为造成宇宙终末的种种，正是推动着宇宙繁荣发展的种种事物。所谓因果循环，正是如此。

在这种情况下，星期一认为，如果他是秩序星神的话，他会考虑的是，假设死亡是众生无法避免的结局，那么能否让众生毫无痛苦的死去。

而为了达成这一目标，他最好的选择便是赋予众生在短暂的人生中做梦的权力，而这一具体表现形式，便是赐予众生自由意志，并允许众生在短暂的生命中追求自身的幸福。

如此一来，无论众生的寿命长短，只要能够追求属于他们自身的幸福，对于他们来说，银河寰宇便也不算是完全充斥着苦难与痛苦的世界。

在推演到这种程度后，星期一已然能够推演出秩序星神太一在创世后赋予众生自由意志的原因，但这种程度的推演还无法回答秩序星神太一之死，故而，星期一继续推演起了这个问题。

根据历史的记载，秩序星神之死与繁育星神塔伊兹育罗斯的降临密切相关。

那么，如果秩序星神太一最初只是打算让众生幸福的死去的话，繁育星神塔伊兹育罗斯是如何让祂改变自身的立场，最终选择死亡的呢？

要解答这个问题，就必须先讨论繁育星神塔伊兹育罗斯的存在本身。

作为统治大地的鞘翅目的最后一员，孤独的渴望点燃了祂的命途。【繁育】星神塔伊兹育罗斯化为自我复制的恐怖，无尽繁衍的荒潮。

如果说，【繁育】星神塔伊兹育罗斯的存在本身便将会引起虫群的无穷无尽自我繁衍与复制，引起整个银河的破灭的话，那么，当「存护」星神克里珀、「欢愉」星神阿哈、「同谐」希佩、「均衡」星神互以及「开拓」阿基维利共同围剿了【繁育】星神塔伊兹育罗斯后，象征着无限【繁育】的命途便被【同谐】希佩修改出了家族的【集群】特点。

那么，秩序星神太一或许也会提前认识到，既然是秩序的存在本身让宇宙不可避免的走向终焉，则倘若秩序星神不复存在，以秩序星神为首的旧秩序消失，改由众生基于自由意志走向全新的未来、诞生全新的秩序的话，也许原本将会成为终末的时刻便不会再成为终末，这个宇宙中的众生将会踏过既定的命运也未尝可知。

由此，已然赋予了众生自由意志的秩序星神太一会发现，无论他承认与否，对于众生来说，通往他们幸福结局的路上，秩序星神太一都是必须牺牲掉的存在。

正如温室里的花骨朵经不住风吹雨打，而在冬天盛开的梅花却能傲雪欺霜一样，只有失去了可仰仗的父母后，这世间的生灵才能真正的成熟起来，原本赋予他们的自由意志，才会真正的被他们充分利用并发挥起来，以拼尽全力的求生，公司的使节砂金的例子无疑可以证明这一点。

基于此，秩序星神太一最终选择陨落于蝗宇蝗灾时期。

这便是所谓的，上帝已死。

然而，即使众生失去了创造他们的慈母，但却依然可以在接下来的生命中找到幸福的可能。

因为，秩序星神之死将为众生激活秩序星神所赋予的无限可能。

正如世俗中的家庭往往会有一些明确的家规和禁令一样，秩序星神的秩序教条之下也有明确的命令和禁令。

但在秩序星神已死的当下，这些陈旧的秩序规则已经无法左右众生，所以众生可以放弃向古老的秩序寻求协助，而去认识这个世界的新一套价值，无论是向【存护】寻求未来也好，向【同谐】寻求未来也好，向【巡猎】寻求未来也好，在原本既定的未来将会产生无穷无尽的崭新未来。

承认“秩序星神已死”就像一块空的大帆布那样。这是成为新的，不一样的，更创新的东西的自由——这种自由并不包括接受过去的包袱。

那些学会为自己创造新生的人代表了人类的新阶段，就是超人——它指某些通过驾驭自己的虚无主义而成为传奇英雄的人。

推演到此，星期一在原本的理论基础上形成了全新的理论，在这一刹那，天外合唱团认真的回应了他，一时间宇宙间最纯净的旋律，连绵不断的响起。

而在星期一的梦境世界之中，这会儿，一本名为《从必然国度到自由国度》的着作被他创作了出来，而在这本书中，星期一彻底否定了以信仰和服从为准则的旧秩序体系，肯定了以生命和人的意志为准则的新秩序体系。

此外，他在这本书中大胆的判断，在秩序星神死后，接下来即要到来的时代为众生开始觉醒的时代。众生精神仿佛处在由忍辱负重的骆驼向雄武强健的狮子变形的过程之中，在不远的未来，超越众生原本生命形态的新生命即将到来。

没错，既然未来是属于众生的，那么众生便要自己为自己寻找未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无论面临怎样的牺牲。

基于此，在未来的世界里，世界从神治时代将会渐渐的过渡到人治时代。

而将未来从神治推向人治的，大概率便是从【必然国度】飞向【自由国度】的超人，而这套理论便是所谓的超人哲学。

在深层梦境之中，当星期一完成了这本着作的创作后，他骤然感觉到了银河深处有一种极其恐怖的意识正窥探向了他，而当星期一抬头回望过去时，却发现是【同谐星神】希佩投来一瞥。

因为在22岁那年，【同谐星神】希佩便已经看向过他的缘故，此时在看到是熟悉的面孔后，【同谐星神】希佩的目光很快便掠走了。

只是，在这短暂的对视中，星期一感觉到有许多记忆被共享给了他。

“鸟为什么会飞？因为他们必须学会飞翔。”

“永远不要期待在雪地里能走回头路，风雪会将你的脚印全部掩埋，你只能向前。”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这与“强弱”无关，即使是再弱的人，也可以想方设法保护自己重要的宝物。”

“不知何时起，我已不再畏惧黑暗，因为我知道，有一束光，永远在那里。”

某个世界的声音从遥远的时空传来。

“挣扎太久只会更痛苦，在这样的世界中，死掉也算是一种幸福吧。请给我留点时间，在死前好好反思下自己无聊又荒诞的人生吧。”

“在这举目深谙的隧道中，我们只能看见迷茫。”

“被掠夺一空的世界，展示的不仅仅只是残酷。”

另外一个世界的声音从遥远的时空传来。

庞大宛如汪洋大海一样的记忆向着星期一涌来，看起来，【同谐星神】希佩似乎将与秩序有关的许多记忆都共享给了星期一，而在这些记忆涌入后，星期一感觉到他的灵魂层次也得到了不小的升华，整个人变得透彻了许多。

如果说此前的他仅仅只是达到了秩序令使的初窥阶段的话，那么现在的星期一可以自信的说，他已经是小成的秩序令使了。

虽说星期一不认为他的战斗力有多强，但以他现在的水平来说，在离开了匹诺康尼后也不至于很轻易的就被别人捉走切片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