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曜书 第115章 投降

天还未亮，东方微露鱼肚白，军营中已是一片喧嚣。刘季一夜未睡好，梦里尽是咸阳宫殿、金戈铁马，醒来时满身冷汗，胸口却烧得像火。他猛地掀开帐帘，抓起赤霄剑，大步踏出，吼道：“娘的，天亮就砸了这破城，老子要当王！”

营中兵卒闻声而动，铠甲碰撞声此起彼伏。周勃提矛奔来，低声道：“沛公，弟兄们已备好，随时开打！”樊哙扛着大刀，咧嘴笑道：“老子昨晚喊得嗓子都哑了，今儿非踹开城门不可！”刘季眯眼望向咸阳城墙，晨雾中那黑沉沉的巨影透着死气，他心跳如擂鼓，手握剑柄的手青筋暴起——“先入关中者为王”，这句誓言今日便要兑现！

张良披着青衫走近，玉箫别在腰间，冷静道：“沛公稍安，城内若无动静，可派斥候先探侧门…”话未说完，远处轵道上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马蹄声，夹杂着车轮碾地的吱吱声。刘季一愣，喝道：“啥动静？戒备！”四万楚军瞬间弓弦紧绷，长矛林立。

晨雾散开，一辆白马拉的素车缓缓驶来。车上三人，绳索缚身，身着白色丧服，头垂如枯草。为首者正是秦王子婴，他面容憔悴，双目红肿，手中捧着皇帝玉玺与兵符，身后跟着妻子与幼子，皆沉默不语。车旁无兵护卫，只有一老仆牵马，步履蹒跚。

刘季瞪大了眼，愣在原地，半晌才骂道：“娘的，这是啥意思？”

子婴下车，踉跄跪地，声音沙哑却清晰：“秦王子婴，携家眷请降。胡亥无道，赵高乱政，秦失民心，臣无力回天。为保全咸阳百姓性命，愿献玉玺、兵符，乞武安侯开恩。”

他双手奉上宝物，额头触地，身后妻子低泣，幼子瑟缩不敢抬头。

营中一片寂静，兵卒面面相觑，连风都似凝住了。

刘季盯着那玉玺，喉头滚动，半晌才回过神。他跳下马，大步上前，一把接过玉玺，掂了掂，又抓起兵符，咧嘴笑道：“娘的，老子真拿下了！”可笑声未落，他瞥见子婴满脸泪痕，又顿住了。

张良走上前，低声道：“秦朝已灭，沛公当入城安民，以定关中。”

刘季哼了一声，转头对樊哙吼道：“别愣着，把人扶起来！老子不杀降卒！”

樊哙忙上前解开子婴一家绳索，周勃则指挥兵卒收缴武器。

刘季捏着玉玺，目光扫过那座沉默的咸阳城。晨曦洒下，城墙上的黑影被染成金红，他忽然仰天大笑：“秦始皇，你瞧好了，老子从沛县杀到这儿，你的天下归我了！”

笑声震天，四万汉军齐声呐喊，声浪如潮，滚过轵道，直冲云霄。

子婴跪地不起，低声道：“臣只求沛公宽宥秦人，勿滥杀无辜。”

刘季摆手，粗声道：“知道了，你起来吧！”他转头望向张良，咧嘴道：“子房，这王位老子坐定了，接下来咋办？”

白马素车旁，子婴一家被安置一侧，老仆低泣不止。城门缓缓开启，楚军铁蹄踏入，咸阳街巷仍是一片死寂，可那钟声却不再低沉，仿佛在为新主到来而鸣。

刘季纵马入城，身后血红旗帜迎风招展，秦朝的最后一缕烟尘，就此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