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曜书 第121章 纵火

巨鹿大胜，项羽意气风发，率楚军西进，直指咸阳。他纵马乌骓，长戟挂鞍，胸中豪情翻涌，心想：“娘的，老子破秦救赵，功盖天下，这关中王非我莫属！”身后八万江东子弟兵旗帜猎猎，诸侯联军畏缩跟随，声势如雷。

一路西行，风雪渐消，项羽眯眼扫视，却觉不对劲。关隘无人守，村镇空荡荡，连个秦兵影子都没见。他勒马停步，皱眉道：“娘的，秦军呢？跑哪儿去了？”英布策马上前，低声道：“霸王，沿途没拦兵，连个斥候都没，莫非都散了？”

项羽哼了一声，拍马继续前行。过峣关，残旗散地；入武关，城门大开。越往西，路边只剩逃兵丢下的破甲，田间百姓低头归家，咸阳方向寂静如死。他越走越疑惑，骂道：“老子还想再杀一场，怎么一个都没了？”

抵咸阳城外，项羽立马坡上，俯瞰残破城墙，隐约见汉军血红旗飘。他猛拍大腿，怒吼：“娘的，刘季这狗东西！扫平了西边秦军，老子来晚了！”原来，刘季已破蓝田，灭秦主力，余兵闻风散尽，回家种田去了。

项羽攥拳，戟尖戳地，狞笑道：“好你个刘季，抢了老子的关中王，老子跟你没完！”

项羽率军抵咸阳城下，乌骓马喷着白气，他眯眼望向城门，冷笑道：“娘的，刘季想挡老子？做梦！”

城头汉军血红旗飘，樊哙奉刘季命守门，赤膊扛刀，吼道：“沛公有令，进城得先过老子这关！”

项羽不屑，挥戟指向城门：“英布，砸开它！”英布咧嘴应声，提矛领两千江东精锐冲上前。这帮楚军猛将，个个身经百战，比刘季麾下兄弟更悍。英布一矛捅翻守兵，血溅城墙，吼道：“项王说了，杀进去！”

樊哙守城，带着沛县老兄弟拼死抵挡。他们经战火淬炼，刀法狠辣，周勃一矛刺穿楚兵，骂道：“娘的，来一个杀一个！”可英布太猛，身高力大，矛舞如风，一击砸断汉军盾牌，踹翻三人，血肉横飞。楚军半日不到，城门轰然被破，江东子弟如狼群涌入。

项羽拍马冲进，戟扫一片，狞笑道：“刘季的手下，就这点能耐？”

樊哙退守内街，喘着粗气，低吼：“娘的，这帮楚狗真狠！”

汉军虽悍，英布却如猛虎下山，压得他们节节后退。

随后樊哙败退而走，项羽并未急着追击，只是慢慢入关。

败退途中，樊哙也收到了刘季撤回灞上的消息，

刘季的军队就撤走，留下一个手无寸铁的咸阳城给项羽。

项羽踏碎咸阳宫门的那一刻，青铜兽环在铁蹄下扭曲成齑粉。他策马掠过廊柱，猩红披风裹挟着秦宫残存的脂粉香，却转瞬被血腥气吞没。

"；一个不留！"；他挥剑劈开跪地求饶的宦官脖颈，喉间迸出的嘶吼如困兽挣脱铁笼。咸阳殿内，帛书竹简在剑刃下迸溅墨雨，金鼎玉樽滚落阶前，嫔妃的哀鸣与宫娥的惨叫交织成癫狂的乐章。士兵们将秦律典籍堆成尸山，火把掷入的瞬间，羊皮卷上的篆文在烈焰中扭曲——那曾镌刻着"；朕即律令"；的字符，此刻蜷缩如垂死的蛇。

三日后，他立于焦土之上。咸阳宫不复巍峨，只剩十二根铜柱在余烬中佝偻，宛如秦朝脊骨被焚化的残骸。项羽盯着自己铠甲上凝结的血痂，忽觉掌心刺痛——那是多年前被秦吏烙下的奴印。他猛然拔箭射向残柱，铜绿剥落的表面竟渗出殷红，恍若整个宫殿在泣血。

"；这火，该烧三百年的。"；他仰天大笑，声音却湮没在坍塌的穹顶回声里。风卷起残帛，露出半句未焚尽的《秦律》："；民有怨者，黥为奴。"；灰烬飘落他眉间，恍如秦帝陵上永不消散的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