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曜书 第27章 金锤敲人心

正午时分，沛县驿站的院子里阳光斜照，空气带着些微凉意。刘季靠在大门口，打量着过路的行人，时不时招呼几声：“来来来，休息一下，吃些热饭。”他身旁的几个兄弟在大锅旁忙活，热汤的香气扑鼻，几乎没人能抵挡住这气味的诱惑。

这时，几个带着尘土的旅者走了进来，身上灰尘扑扑，疲惫的脚步让人看得出来他们走了很久。刘季热情地迎上前，拱手道：“来，兄弟们，路上辛苦了，快坐下，吃些热汤歇歇。”他笑着指着桌子上几碗热汤，“这地方的饭菜能让你们重新找回精神！”

一个身形高大的壮汉在桌旁坐下，喝了几口水后，低声道：“外面消息说，博浪沙那边，秦王朝的车队遇袭了，刺客行刺秦始皇。”

“什么？刺秦？”刘季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他又摆出自己贱兮兮的猥琐表情凑到那桌人旁边，夸张地学小孩说话：

“我勒个，豆——蒸的吗大哥，还有人敢刺杀秦始皇？”

壮汉点了点头头：“应该是真的，不过听说没成功，反倒是撞上了副车，错失了目标。不过，行刺者是叫张良的，是个韩国遗族。”

“哦，张良……”刘季目光一闪，心里悄然思索。他低头把汤碗推到面前，轻声笑道：“您瞧这不要命的，要我说这些事还得是人家大贵族干，咱们小老百姓可没这胆色。”

昨天晚上埋了秦国使者，现在兜里还揣着使者令牌的刘季如是说道。

桌上的其余人白了他一眼，心说这人真是个软骨头。

另一位年长的旅者不禁插话：“可惜的是，刺秦没成功，结果只怕会让整个天下的形势更加紧张。

你看，秦朝那铁腕手段，谁敢动了他的权威，定会让天下震动。”

刘季没再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眉宇间却透出一丝沉思。

这种事，表面上看似离他很远，实则暗流涌动，谁也无法预见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他轻轻叹息，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接下来的驿站工作和市场巡视刘季依然笑呵呵地该干嘛干嘛。恰如平时的每一天。

偶尔有昨天在张老汉家院子里熟悉的面孔，他们看了刘季大都会呆愣一下。

刘季还是笑呵呵地直呼其名，说上两句混账话。

那些面孔便不再呆愣麻木，就向刘季问声好，匆匆去做自己的事情。

终于到了傍晚，兄弟们最爱的下馆子时间。

刘季和兄弟们一块走进了那家熟悉的酒馆。酒馆里正热闹，空气中弥漫着热气腾腾的菜香和酒气，常见的酒客坐在长桌旁，嚷嚷着、笑着，仿佛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中。

“来来来，今儿个可得好好喝几杯。”刘季一边走进酒馆，一边大声招呼着。他看到几位兄弟早已在一旁坐定，正等着他。樊哙和夏侯婴最先看见他，赶紧站起来拍着他肩膀，大声打趣：“季哥今日倒是很轻松啊，没再管那些烦心事？”

刘季笑着摆摆手，坐下后，乐呵呵地说道：“烦心事？不过是一些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倒是问问，今天街坊上又说了些什么新鲜事。”

这时，酒肆老板娘王寡妇走过来，给大家倒上酒，笑着说：“季哥，你这儿又有新消息了？听说昨儿个街头上的秦朝使者可真是被你们狠狠教训了一番？”

刘季轻轻拿起酒杯，浅浅一饮，笑道：“这件事，不提也罢。说到新鲜事，倒是刚才听到了一些。”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接着便将张良博浪沙刺秦的消息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樊哙顿时皱了眉头：“刺秦失败，秦王恐怕更不会轻饶了。一个刺客，竟敢刺杀他，那岂不是暴露了天下百姓的敌意？秦王怕是更加严苛，动辄就会加大打压。”

刘季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嗯，正是如此。只要秦朝一旦变得更加压迫，恐怕会引发更大规模的反抗。天下如风暴前的海面，暗流涌动，谁能预知接下来会怎样？”

夏侯婴抿了口酒，笑道：“不过，话说回来，刺秦没成功也未必是坏事。要是那刺客成功了，恐怕天下就更加动荡。谁也无法承受秦朝的怒火。”

“对，”樊哙接过话茬，“如果那刺客真的成功，秦朝的重手段只怕会让整个天下的局势更加紧张，或许很多人原本没打算起事的人，都会被逼得走上反抗之路。”

刘季微微点头，眉头轻轻皱起，显得有些沉思。这时，他忽然提到另一件事：“昨天，咱们干的那事儿？”

顿时，酒馆里的气氛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目光集中在刘季身上。

樊哙笑了笑，拍了拍桌子：“昨儿个那使者，嚣张得不行，竟敢在沛县闹事，打人不说，气焰也不小，若不是咱们出手，那天可真是闹翻了。”

刘季瞥了一眼周围的兄弟们，眼中闪过一丝冷笑：“那人也不是个什么好人，敢在这地界横行霸道，我们当然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然而，萧何突然低声说道：“话说回来，你们不觉得，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吗？连张良那样的人，都敢直接动手刺秦了。原本他只是个谋士，但如今连这等大事都敢做，是不是说明秦朝的威胁已经让很多人开始放弃忍耐了？”

刘季沉默片刻，缓缓放下酒杯，眼神深邃：“是啊，天下的局势，谁也说不清。

张良敢刺秦，岂不是因为他已经看透了秦朝的暴虐？

他也许觉得刺杀秦王，才是唯一的出路。

张良刺秦的勇气和决绝，给了整个天下一个信号：如果连他都敢动手，谁还能坐视不管？

这一锤不是为了敲在秦始皇的大车上，是为了敲在天下人的心里。”

卢绾点了点头：“那也得看看有没有机会成功。如果机会真来临，恐怕连我们这些小角色也得在风头浪尖上被牵连。”

这就是那种爱说丧气话的。

刘季轻轻叹了口气，微微一笑：“风起云涌，谁能不随波逐流呢？不过，不管风怎么刮，我们这帮人，始终是为自己而活。刺秦也好，反抗也罢，谁能在这场大潮中抢得先机，谁就能立足。”

酒馆里的气氛愈加热烈，众人纷纷举杯，随着刘季的话语，大家不禁感受到一股隐隐的力量。

刘季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樊哙的肩膀：“今儿个，咱们就先喝这杯，未来的事谁知道？但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自己的路上走得更稳更远。”

兄弟们纷纷应和，举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