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个甲士,阵列周围,他们身披战甲,威风凛凛,周身魔焰点点,动作整齐,如同复制的机器人一般。
此刻在副官的命令之下,从中走出了九个战士,朝着陈森围了过来。
陈森脸上虽然面不改色,可心里却是暗道不妙。
他把目光投向那个锦衣仙师:“驸马爷,这就是你的底气吗?”
可还没等锦衣仙师回话,那被称为隆安的副官却开口了,只听他厉声呵斥道::“大胆浊修,居然还敢抬头直视驸马!实在是大大的不敬,驸马爷也是你该叫的?”
覆面头盔下面传来的声音颇为沉闷,随后又听他对手下喝道:“磨磨蹭蹭什么?还不快动手?”
那靠过来的九个虎威营士卒,听到呵斥之后,脚步骤然变快,彼此之间,身影交叠,残影重重,朝着陈森扑来,手上的兵刃森然,冷光如水,魔韵如霜。
杀意如风,扑面而来,霸道的气息渐浓,那是生杀予夺的权势。
陈森长出一口气,右手一抖,一柄长剑便出现在了他的手里,正是此前那赤木真手中所用的宝剑。
眼见此人还敢反抗,九位士卒中最为靠前的那一位士卒,眼神忽然一亮,眸中暴戾溢出,手中高举的长戈, 如同闪电一般直劈而下,速度之快,使得附着在上面的魔气都有在空中留下一道绚丽的残影。
“还敢反抗?死!”
随着他的动作,在他身后的几个士卒,也挥舞着手中的长戈,从侧边舞来,勾影重重,从左右刺出,陈森看过去,只感觉面对的是一个十八条手臂的怪物。
陈森右手一抖,也不说话。
只见亮色滑动,眼前便有一层金幕环绕,随后长剑在手,横亘一侧,孤身长立,如同老松。
最往前的士卒,只觉得光芒闪过,眼前那人的姿势就由斜拿着剑,变成一个右手持剑平举齐肩的模样,顿时暗自觉得好笑,哪有剑术大家会摆出这样的姿势呢?这样的姿势除了耍酷还有什么……
心里念头未落,手上却是一轻,只见原本手持的长戈,此刻上半部分正平整的跌落在地,狠狠的扎进了新伐的木桩上。
而自己的手上……却只剩下棍子。
只剩下一条棍子……
也就是说……刚才那一剑,把自己手中的制式长戈给削断了?
要是刚才此人的长剑在递过来几分……那自己的脑袋……
一想到这里,这位士卒的头皮一阵发麻……
咕噜……
吞口水的声音响起,但却不是他发出来的声音,而是在自己身后响起的……所以……掉在地上的戈头,其实并不止自己那一把……
此刻只听眼前的少年,微张着那双似乎可以洞穿人心的眸子,淡淡说道:“你猜对了,我确实不会用剑,但是我的剑,很快,很快!”
为首过来的虎威营士卒,腾腾腾的一连后退几步,撞倒了几个同僚之后,把目光投向副官。
副官的面容被遮挡在覆面头盔之内,让人看不清神色,但此刻想必十分难看!
“这是挑衅!”
“虎威营绝对不会接受的挑衅!”
随着覆面头盔下传出来的沉闷声音响起,忽然一阵甲胄碰撞之声响彻在这隔离带之中,然后大道动荡,魔韵喧嚣,光芒笼具,仿佛……方才灭火的一切,即将再次上演。
但所有的所有,都被少年手中的那个葫芦制止了,其实他也没做什么,只是把这玩意从贝贝的手上夺回来,然后高举手中的那颗天珠,让它的光芒照耀四方,这就已经足够了。
“你想毁了它吗?”
陈森淡淡的说道,随后又用漫不经心的语气看着驸马爷:“它的名字叫龙影!”
龙影二字一出,现场的气氛似乎都凝滞了起来。
紧接着,锦衣仙师脸色剧变,惊呼出声:“什么?!”
副官隆安没有说话,但他却把手重新举了起来,用以制止军队。
“……”
现场的气氛,简直都要凝固起来。
锦衣仙师惊呼过后,脸色越发难看,他死死的盯着陈森手中的那个葫芦,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它怎么会在你的手上?不可能的!不可能!”
如果这颗真的是龙影母珠,那……自己刚才可就……
他的心在滴血,感觉损失了半条命……
该死的,老子到底错过了什么!
老子为什么要跟他顶牛呢?
他明明只是想谈一桩生意而已……
为什么不早点商量好!
自己,应该静下心来好好谈判的……
眼前这个小家伙也是,他明明知道这颗天珠有多贵重,可他什么都不说!
这个下界浊修也是一个蠢货!蠢货!
而且,而且……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东西拿出来呢?
自己为什么……该死的,我也是个蠢货!
有隆安在这里,虎威营又是那个姓李的嫡系,被他们知道了,自己又该如何周旋!
要是这家伙,一开始就跟自己老实说话,怎么会面临到这种地步?该死该死该死!
是了是了,自己也早就应该想到才是!
怪不得这家伙要找一个识货人!
原来自己还真的是有眼无珠!
可这又怎么能怪得了自己,自己又不是雁城主,也不是他们的后裔,自己怎么能判断这玩意到底是子珠还是母珠呢?
一时之间愧疚,自责,恼怒,怨恨,憎恶,羞恼,嫉妒,窝火,震惊,焦躁,疑惧,懊悔……诸多情绪糅合在一起,变成了一种疯狂。
“不可能!你小子在撒谎,这东西不可能在你的手上!就凭你的实力,你就不可能得到这东西!你什么身份,你什么地位,也敢来消遣我?”
“你大可以不信!又或者与我赌一把!”
“隆安,灭了他!”
此时,蒙面副官这才回过神来,戴着面具的脑袋微微偏移,似乎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驸马爷,这才回道:“武爷还请安心,卑职必定会为你找回一个公道,但天珠可遇不可求,他手里既然有这么一个宝贝在,还是先听听,他的想法吧!”
说着把脑袋上面的甲胄摘下,露出一张苍白的面容,面容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转向陈森,以嘶哑的声音继续问道:“阁下有此重宝何不早些拿出来呢?此物到底是不是龙影也不重要,天珠之贵,哪怕是一枚子珠,也足以让我们国丈把你奉为座上宾,阁下肯将它拿出来,想必也不是一个想要登雁的俗人,那……阁下不妨把话讲得再明白一点……”
一旁的锦衣仙师眉头皱起,沉声喝道:“隆安,我的话你敢不听吗?我叫你杀了他!”
“武爷,虎威营还在呢!你又何必这么心急?”隆安转头看向锦衣仙师,他那苍白的面容上,依旧带着一抹笑意,只是这一抹笑意多了几分轻蔑。
驸马爷见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只冷笑点头:“你说的对!”接着,伸手朝着陈森一指,对隆安身后的卫兵话道:“虎威营的虎贲何在?本宫以驸马的身份命令尔等,诛杀此獠,立即执行!”
声音浑厚,庄严肃穆,可惜……
锦衣仙师的命令甚至都不能叫这2000名虎威营战士的身形晃动一下,因此显得格外的可笑!
锦衣仙师恼羞成怒,一个瞬身来到其中一个战士面前,只手把他举起来,对着其他战士问道:“隆安背后有姓李的主子护着,你们的背后又有谁呢?就不怕我杀了你们?”
2000名虎威营的士兵都没有搭话,只有隆安把脑袋转过来,如同看小丑一般注视着这一幕。
“好好好,都不说话是吧,是觉得我不敢杀你们吗?”见自己被忽视,锦衣仙师恶狠狠的将举起来的士兵摔到地上,随后随便拔出一个士兵的腰间大刀,狠狠的朝这个摔到地上的士兵砍去,刹那间血光乍现,人头滚落!
一条人命就此消失……
随后锦衣仙师又把大刀架在了另外一名士兵脖子上,狰狞着脸色,对其他人说道:“这只是一个!我命令你们……”
隆安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阻止:“驸马爷!”
“住口!老子才是这支队伍的最高指挥官!你!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副官罢了!老子办事儿, 你也想来插手吗?”
锦衣仙师叱道,说话间又把一个士兵的头颅砍了下来!
紧接着,提着大刀又架到了另外一个士兵的脖子上!
大刀架到脖颈,那位士兵怒目相对,却没有退缩半步,也没有任何的言语,就这么死死的盯着这个驸马,由于普通士兵的头盔是没有覆盖面甲的,所以武文信可以清晰的看见那双将要喷火的眼神。
“驸马爷!虎威营可不是你耍威风的地方!”
“军令如山,不从者当死!”
锦衣仙师又是一刀,将这个士兵了结,虽然他是在对隆安说话,只是目光却并没有移开眼前的这支军队。
隆安眸子闪过一丝寒光:“既然这样!那你就不要怪我!来呀,驸马爷犯病了,将他押下去!”
锦衣仙师,怒目一瞪:“你敢?我是临仙驸马!皇亲国戚!谁敢动手?”
只是话音未落,便见到风声浮动,虎威营的几个士兵,就已经将他架住,前后封住了关节和大穴,堂堂的驸马爷,变成了一个死囚的模样,被反绞着双手,压低着身躯,往军队后方拖去。
显然,这位驸马爷小看了这支军队的狂妄!
“放开我,放开我!”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动手!”
“我身负皇命而来,有帝令在身,尔等皆归我管辖!尔等还不给我放手?”
“你们这些目无皇命,目无王法的家伙!”
“我要杀光你们,杀光你们!竟然敢不听主将的命令!敢忤逆皇亲国戚,你们死定了,你们死定了!”
“我一定会上书,把你们的番号给摘掉!我们通通都得死,都得死!”
“还有你,隆安,你不过是我皇家的一条狗,侥幸爬起来,当了一营的副官,居然敢如此胆大妄为!”
“我警告你,你现在放了我,我还可以与你讲点情面!”
“隆安,放开我!”
“你会后悔的!隆安!”
充满着怨恨、不甘、仇视的声音,渐行渐远,只是在场的人却没有太多的怜悯。
隆安脸上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而且心中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好像被坑了,不过,还得先把事给办妥了再说,不然的话,可真就是亏本买卖了,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那一旁看戏的少年,苍白的面容上,露出了几分笑意:“好了,阁下,现在碍事的人已经走开了,咱们……是时候,好好谈一谈了!”
陈森眯着眼睛看完了这一出好戏,见到对方前后变脸,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陈森忍不住提了一嘴:“驸马这是……”
“让阁下看笑话了,不过,阁下的想法是什么呢?”
“我想……”
陈森刚要开口,却没想到又被一股磅礴的气势压制住,转头看去,人未见到,一个爽朗的声音却传来了:
“我猜那位仙师,应该是想把天珠交到我的手里!隆安副官,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