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建元年那会儿,柳元景决定不再兼职管雍州的事儿了,他向皇帝推荐了武昌王浑去当雍州刺史。
武昌王浑年轻力壮,个子也高,足足有七尺呢。
他到任以后,跟身边的人闹着玩,写起文章檄文来,还自称楚王,年号都定好了,叫元光,还像模像样地设置了一整套百官。
这事儿可闹大了,长史王翼之赶紧上表给皇帝禀报。
皇帝一听,火冒三丈,立马下诏剥夺了浑的王爵,把他贬成了老百姓。
没过多久,又逼着他自杀了。
再来说说竟陵王诞。
他年纪比浑大多了,功劳也高。
讨伐刘劭的时候,他就加入了义师;
后来讨伐义宣,也是他主张出兵的。
因为他平定了三个重镇,所以被提拔为太子太傅,还兼着扬州刺史。
这竟陵王诞一得意,就开始大兴土木,造了好多亭台楼阁,那工巧程度,简直令人惊叹!
园子里的池塘也美得不得了,在当时那是数一数二的。
他还招募了一堆壮士当卫士,盔甲兵器都闪闪发亮,在京城附近那是威风凛凛,炫耀个不停。
宋主骏这个人啊,本来就多疑。
经过义宣那场乱子以后,他更是猜忌心重重。
他看到竟陵王诞这些举动,心里很不舒服。
但表面上却假装很推崇他,还给他加了司空的头衔,调他去当南徐州刺史,镇守京口。
可是京口离都城还是太近了,宋主骏不放心,又把竟陵王诞调到南兖州去当刺史。
另外派了右仆射刘延孙去镇守南徐,暗地里加强戒备。
这时候,朝廷里用了三个人,宋主骏把他们当心腹。
哪三个人呢?
就是两戴一巢。
两戴一个叫法兴,一个叫明宝,他们以前都是江州的记室。
宋主骏一即位,就把他们都提拔成了南台侍御史,还兼着中书通事舍人的职位。
一巢名叫尚之,他读书挺广,历史文学都有所涉猎,名声在外,官也当得不错,和两位姓戴的官员一起同朝为官。
时间一晃,到了孝建三年的冬天。
这“两戴一巢”给皇帝上书,那话里话外,全是拍马屁的词儿。
说什么天下百姓都服服帖帖的,远处近处的人都又怕又敬。
皇帝宋骏听了,心里头别提多得意了。
于是皇帝下令,把孝建四年元旦改成大明元年,并大赦天下。
又是庆祝又是施恩,搞得一片祥和,好像天下真的太平无事了一般。
可就在这时候,东平太守刘胡火急火燎地送来个消息,说北魏的军队打过来了。
宋军跟他们打了一仗,被打败了,请求皇帝赶紧发兵支援。
宋王骏一听,也慌了神,赶紧派薛安都等人去救急。
薛安都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到东平,结果北魏的兵已经撤了。
这事儿之后,国内国外算是暂时安定了下来。
一直到了第二年的秋天,南彭城那地方出了个妖民,叫高阇。
这家伙和和尚昙标等人一起谋划造反,还勾结了殿中将军苗允,打算里应外合,推高阇当皇帝。
幸好有人告密,提前把他们给抓了,一刀一个,都砍了脑袋,这事儿才算完。
说到这朝廷里头啊,有个中书令叫王僧达的。
他确实很有才能,但性格太直,说话不拐弯抹角,经常得罪人。
看到朝廷里有些事情做得不对,就忍不住要说出来,也不管皇帝高不高兴。
有一天,路太后的侄子去拜访王僧达,想拉拉关系。
可王僧达根本就不买他的账,觉得他没什么本事,还想靠太后的关系往上爬,心里头就瞧不起他。
于是,他叫人把路太后的侄子给扔出去了。
那路太后的侄子啊,也是个骄纵惯了的主儿,从来没受过这种气。
他回去之后,越想越生气,就跑到太后跟前哭诉去了。
他说:“姑妈啊,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那王僧达太过分了,我去拜访他,他不但不热情接待,还把我从榻上给抬出去扔了。
这哪是对待朝廷命官的态度啊?
简直就是侮辱我,也是侮辱咱们路家啊!”
路太后一听,眉头就皱起来了。
她心想:“这王僧达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连我侄子都敢欺负?
我得跟皇帝说说,让他好好教训教训这家伙。”
于是,路太后就去找皇帝骏了。
她一见皇帝,把侄子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皇帝。
皇帝宋骏一听,心里头的火,“蹭”一下就上来了。
他本来就对王僧达不满意,觉得他老是说自己的坏话。
现在还敢欺负路太后的侄子,这不是明摆着跟自己过不去吗?
皇帝骏想了想,决定找个借口收拾王僧达。
他想起之前南彭城那事儿,就说:“这王僧达啊,跟高阇那帮人肯定是一伙儿的。
你看他平时就对朝政指指点点的,肯定是不怀好意。
这次高阇谋反,他肯定也参与了。
来人啊,把王僧达给我抓起来,赐死!”
就这样,王僧达被冤枉地赐死了。
可怜王僧达一世英才,就这么冤枉地死了。
不久,北魏的镇西将军封敕文,又带兵攻打清口。
这一次,他遇到了硬茬子,守将傅乾爱英勇善战,一番激战之后,封敕文被打得大败,只好灰溜溜地撤退了。
紧接着,魏征西将军皮豹子也不甘寂寞,率兵进犯青州。
不过,青、冀刺史颜师伯也不是吃素的,他率领将士们奋勇抵抗,最终也将皮豹子击退。
北魏军队索头军连战连败,只好相继退回本国。
这边,南兖州刺史竟陵王刘诞,却趁着这个机会,动起了歪心思。
他表面上说是要防备北魏入侵,实际上却是想趁机起兵,和宋主刘骏一决高下。
这刘诞啊,真是个痴人,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
刘诞手下有个参军叫刘智渊,他眼光锐利,一眼就看穿了刘诞的阴谋。
刘智渊心里明白,跟着刘诞起兵,那肯定是死路一条。
于是,他找了个借口,请假回到都城,悄悄地把刘诞的情况报告给了宋主刘骏。
宋主刘骏听了刘智渊的报告,心里大吃一惊。
他没想到,自己的亲弟弟竟然会起这样的叛心。
不过,刘骏也是个有城府的人,他没有马上表露声色,而是任命刘智渊为中书侍郎,让他等刘诞起兵的时候,再出来声讨他。
说来也巧,就在这时候,吴郡的百姓刘成,还有豫章的百姓陈谈之,都上书告发刘诞。
刘成说刘诞私自制造皇帝乘坐的车舆,陈谈之说刘诞秘密进行巫盅迷信活动。
宋主刘骏一连收到两封告发信,心里更加确定了刘诞的叛心。
于是,刘骏召集台臣,让他们弹劾刘诞的罪恶,说应该把他收付廷尉治罪。
可是,等批答发出去的时候,刘骏却又犹豫了。
他想,刘诞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如果真的把他治罪,那自己岂不是要背上不仁不义的骂名?
于是,刘骏就援用了议亲议功的老规矩,把他的爵位降为侯,撤去了他南兖州刺史的职务,让他回到自己的封国去。
刘骏这样做,其实也是有他的打算的。
他怕把刘诞逼急了,真的会起兵造反。
所以,他想先稳住刘诞,然后再慢慢想办法对付他。
为了加强南兖州的防御,刘骏又提拔了义兴太守桓阆为兖州刺史,还拨给他一批羽林禁兵。
同时,刘骏还派了中书舍人戴明宝去给桓阆出谋划策,让他乘机袭击刘诞。
从阆地到广陵,那就是南兖州的治所所在地。
此时,广陵城里,守将刘诞过着悠哉游哉的日子,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而城里有个典签叫蒋成,他偷偷收到了戴明宝送来的密函,两人约定要里应外合,干一票大的。
蒋成心里明白,光靠自己一个人肯定不行,得找个帮手。
于是,他找到了府里的舍人许宗之,跟他商量这事儿。
许宗之表面上装出一副挺愿意帮忙的样子,其实心里另有打算。
那天晚上,月色黯淡,许宗之悄悄地溜进刘诞的卧室。
刘诞那会儿正躺在床上睡觉呢,被许宗之一阵密报给惊醒了。
他猛地坐起来,披上衣服,大喊一声:“来人!”
随即,左右的侍卫和平日里养着的那些食客,呼呼啦啦地来了好几百人。
刘诞指着蒋成说:“把他给我抓起来!”
抓完蒋成,刘诞还不放心,又命令士兵们登上城墙,全城进入戒备状态。
这一夜,广陵城里灯火通明,士兵们严阵以待。
天刚蒙蒙亮,就听见城外有人喊门,说是桓阆来了。
刘诞冷笑一声,心里早就有了计较。
他命令士兵把蒋成押到城墙上,一刀砍了,然后把脑袋扔下城去。
桓阆在城外等着,本以为一切顺利,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蒋成的脑袋。
他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事情坏了,赶紧掉转马头想跑。
可这时候哪里还来得及啊,刘诞已经带着兵杀出来了。
刘诞的士兵们个个勇猛,桓阆的军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桓阆在乱军之中,左冲右突,想找个突破口逃出去。
可是,刘诞的士兵们紧紧咬住不放,眼看他就要被活捉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桓阆身边的一个亲兵大喊一声:“将军,快走!”
说着,他挺身而出,挡住了追兵。
桓阆趁机策马狂奔,可是已经太晚了。
刘诞的士兵一箭射来,正中桓阆要害,他应声落马,当场毙命。
这一场混战,桓阆的军队被打得七零八落。
只有戴明宝,他机灵得很,一看形势不对,早就趁乱溜走了。
他一路狂奔,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跑得快,不然也得跟桓阆一样,把命丢在这儿了。
宋主接到消息,心里头那个急啊。
他立马就任命始兴公沈庆之为车骑大将军,还让他兼着南兖州刺史的职,统率大军去讨伐刘诞。
这刘诞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一听沈庆之大军要来,赶紧就把城外的城墙给拆了,把城外的老百姓都赶进城里,还四处发文书,想拉拢远近的人心。
不光如此,他还派人送了份表文到建康城外。
有人捡起那表文,一路小跑送进宫里。
宋主接过表文,急忙打开来看。
只见上面写着刘诞对朝廷的种种不满和抱怨,还有他对自己的忠心表白。
宋主看完后,心里五味杂陈,对刘诞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话说那刘诞的表文被特意记录下来,里面的话让人不禁感叹。
诞这家伙,其实也有他的苦衷,这表文算是揭开了宋主骏一些不义不友的秘密。
宋主骏看到这份表文,那怒火简直是冲天高啊!
他立马就派官员四处搜查,凡是和刘诞有亲戚朋友关系的,还有刘诞的同党以及他们的近亲,只要留在都城里的,不管他们有没有和刘诞勾结,一律砍头。
就这么一下子,死了上千人。这残忍的刑罚,真是让人心惊胆战。
宋主刘骏自己呢,则搬到了宣武堂去住,宫里宫外都戒严了。
此时,宋主骏还是赶紧催促沈庆之快点进军广陵,同时还命令豫州刺史宗悫、徐州刺史刘道隆,让他们一起会师广陵城下,限定时间要攻破城池。
说到这个宗悫,他是南阳人,字元干,从小就有大志向。
他的叔父宗炳是个高尚的人,不愿意做官。
宗炳曾经问宗悫:“你长大后想干什么啊?”
宗悫回答说:“我要乘长风破万里浪!”
宗炳听了感叹道:“你要是不富贵,那我们家可就要被你给败了!”
宗悫的哥哥宗泌结婚那天,晚上有盗贼闯进来。
那时候宗悫才十四岁,他挺身而出抵挡盗贼。
盗贼有十多个人呢,都被他吓得不敢进屋,宗悫的勇名就是这么传开的。
后来,宗悫跟着江夏王义恭,义恭派他去南征林邑,打了胜仗回来。
之后,他又做了随郡太守,还征服了雍州的那些蛮族。
元凶劭作乱的时候,宗悫跟着去讨伐,立了功,被封为左卫将军,还赐了洮阳侯的爵位。
宗悫这一家人,真是一代人杰啊。
现在话题再回到诞。
诞占据了广陵,完全不服从朝廷的命令,一副要与朝廷对抗到底的架势。
这时候,宗悫正好在豫州驻节。
他一听说诞在广陵作乱,立刻上表请求去讨伐诞。
表文一送上去,宗悫就骑着快马,风尘仆仆地进了都城,准备接受朝廷的节制。
宗悫这时候已经六十多岁了,但你看他,还是精神抖擞,顾盼之间,满是自豪。
他进了宫,见到宋主骏。
宋主骏一看他这精神头,心里头就挺高兴,连声嘉勉。
“宗悫啊,你这次去讨伐诞,可得给我好好干啊!”宋主骏拍着宗悫的肩膀说道。
宗悫拱手道:“陛下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宋主骏点点头,又说:“你这次去,归沈庆之节制,你们可得配合好啊!”
宗悫又拱手道:“臣明白,沈大将军是我国的栋梁,臣一定听从他的指挥。”
诞在广陵城里,一听宗悫来了,心里头那是真害怕。
但他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还下令军中说:“宗悫是来帮我的,大家尽管放心!”
这话说得,他自己心里都没底,纯粹是自我安慰。
宗悫到了城下,一打听,城里头竟然传出这么一道伪令,说他是来助逆的。
宗悫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他索性就绕着城转了一圈,然后跃上马背,大声喊道:“我是宗悫!我只知道讨逆,不知道助逆!”
那声音,洪亮得跟钟似的,城里头的人都能听见。
诞在城楼上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头那个悔啊。
他暗想:“我这计策,可真是失算了。
这宗悫一来,我这广陵城怕是守不住了。”
他赶紧登上城楼,往下一望,正好看见沈庆之在指挥士兵,准备攻城。
诞心里一慌,就凄凄惨惨地喊道:“沈公啊沈公,你都快白头了,何苦来这儿受罪呢?”
沈庆之冷笑一声:“朝廷觉得你这家伙太狂太愚,不值得劳烦年轻力壮的将士,所以就派我这个老头子来了。
你以为你还能撑多久?”
这话说得,既显得沈庆之老当益壮,又讽刺了诞的不自量力。
诞一听,心里头更害怕了。
他连忙下城楼,整理了一下装备,然后留下中兵参军申灵赐守城,自己带着几百步骑兵,还有帐下的亲卒,借口说要出战,其实呢,是开门往北逃跑。
他们跑了十几里地,就看见后面尘土飞扬,料想是追兵来了。
众人一下子就慌了神,叽叽喳喳地喊道:“咱们还是回城吧,跟敌人拼也是拼,不如回城守着呢!”
诞皱着眉头问道:“我要是回城,你们能为我尽力吗?”
众人连连点头,都说愿意。
这时候,部将杨承伯拉住了诞的马,哭着说:“大将军,不管是生是死,咱们先回城守着。
快点回去,还能进城,晚了就怕来不及了!”
诞一听,觉得有道理,就掉头往回走。
刚走了没多远,就碰上了追军。
来将是个叫戴宝之的,他单骑直前,挺着槊就刺向诞。
那槊尖差点就刺到诞的咽喉了,亏得杨承伯眼疾手快,用刀一格,挡住了宝之的攻势,然后跟宝之打了起来。
其余的士兵呢,就拥着诞往前冲,杀开了一条血路,匆匆忙忙地回城了。
杨承伯一边打一边退。
宝之呢,因为他带的兵不多,也不敢追得太紧。
他看杨承伯这么勇猛,心里头也犯嘀咕:“这家伙,真是个硬茬子!”
就这么着,宝之也放杨承伯他们回城了。
诞进城后,心里头那个郁闷啊。
他想着自己刚才的狼狈样,又想着宗悫和沈庆之的威猛,知道广陵城是守不住了。
但他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投降,于是开始论功行赏,封官许愿,想以此激励将士们继续守城。
他先赐封申灵为骠骑府录事,提拔参军王屿之为中军长史,世子景粹就当中军将军,别驾范义也升为中军长史。
接着,诞还筑了个坛,歃血为盟,誓要众将士固守城池。
可是,这时候的广陵城已经是人心惶惶了。
将士们都知道,诞已经走投无路了,跟着他守城,只怕是死路一条。
所以,虽然诞封官许愿,但将士们的心思却已经不在守城上了。
这时候,诞想起了主簿刘琨之,想让他当中兵参军。
原来刘琨之是宋宗室将军刘遵考的儿子,那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可刘琨之却不肯就职。
他一脸正色地对诞说:“大将军,忠孝不能两全。
我家里还有老父亲在都城呢,我可不敢奉命!”
诞一听,心里头那个火啊。
他没想到刘琨之竟然这么不给他面子,一怒之下,就把刘琨之囚在了监狱里。
刘琨之也是个硬骨头,宁死不屈,最后就被诞给害了。
再说那右卫将军垣护之,虎贲中郎将殷孝祖他们,之前曾经奉诏去防魏。
这时候,他们都回到了广陵,和沈庆之合军一起攻城。
诞呢,他想着跟沈庆之套套近乎,就遣人给庆之送去了食物。
沈庆之是什么人啊?
他可是一心为国,忠直无比。
他看都没看那些食物,直接就让手下给毁了。
诞还不死心,又在城上捧着一函表,想托庆之转达朝廷。
庆之连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对诞说:“我受诏讨贼,可不能为你送表。
你要是想归顺朝廷,那就开门遣使,我为你护送就是了!”
诞心里头郁闷到了极点,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个好办法来。
最后,他决定遣将分出四门,去袭击宋营。
可他哪里知道,宋将们早就有防备了。
他们一出城,就被宋将们杀得落花流水。
最终诞何去何从,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