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田那模样,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一路小跑着进了寿仙宫,见了纣王,腿肚子都还在打哆嗦,结结巴巴地开口奏道:“陛下啊,臣奉旨火急火燎地赶到九间殿,嚯,那场面,文武百官跟蚂蚁似的聚在一块儿,压根儿就没散。可臣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找了个遍,连二位殿下的一根汗毛都没瞅见。倒是听那帮官员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说二位殿下见着他们,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把满肚子的冤屈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镇殿将军方弼、方相这俩暴脾气,哪能看得下去啊,一上头,二话不说,背着二位殿下反出都城,撒丫子就往东鲁跑,说是要去借兵呢。陛下,您可得赶紧拿个主意,这事儿可闹大了!”
纣王一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暴跳如雷地吼道:“方弼这混账东西反了?你还傻站着干啥,还不赶紧给我把他抓回来,绝不能轻饶,要是让这反贼跑了,我拿你是问!”
晁田吓得一哆嗦,脸上的五官都快皱成一团了,哭丧着脸上奏:“陛下啊,您是不知道,那方弼简直就是个怪物,力气大得能把牛给掀翻,还勇猛得像下山的猛虎,臣这点小身板儿,在他面前跟小鸡崽儿似的,哪能是他的对手啊,根本就抓不住。要想把方弼兄弟拿下,非得您赶紧写手诏,让武成王黄飞虎出马不可,只有他能镇得住场子,也才能把殿下给截住,不让他们跑远喽。”
纣王一听,急得直挠头,不耐烦地大手一挥:“行,行,赶快写手敕,让黄飞虎麻溜儿地去抓人!”得,这下晁田可算把这烫手山芋扔给黄飞虎了。他心里那叫一个美,美滋滋地奉着手敕跑到大殿,跟个大爷似的命令武成王黄飞虎:“黄大人,陛下有令,让您迅速去擒拿反叛的方弼、方相,还得取二位殿下的首级回来复旨,您可别磨蹭,赶紧的吧。”
黄飞虎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冷笑着说:“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晁田摆明了是给我挖坑,想把这麻烦事儿一股脑儿全推我这儿来呢。”说完,他也不含糊,接过剑敕,大步流星地就往午门走去。刚出门,就见黄明、周纪、龙环几人跟小跟班似的围了上来,眼巴巴地说:“大哥,咱们跟着您一块儿去吧。”黄飞虎一摆手,干脆利落地说:“不用你们瞎掺和,我自个儿去就行。”说罢,他身形一闪,利落地翻身上了五色神牛,轻轻一拍牛屁股,这神兽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嗖”地一下蹿了出去,那速度,简直了,两头见日,一天能跑八百里,眨眼间就没影了。
再说方弼、方相,背着二位殿下,脚下生风,跟脚底抹油似的,一口气跑出三十里地,才把殿下放下来。二位殿下眼眶泛红,感激得声音都带着哭腔:“二位将军,您这大恩大德,我们啥时候才能报答啊?”
方弼挠挠头,瓮声瓮气地说:“臣瞅见千岁受这么大冤屈,心里那股火‘噌’就上来了,一时气不过,就反了朝歌。这会儿咱得赶紧商量商量,接下来往哪儿投奔呢。”
正说着呢,就见武成王黄飞虎骑着五色神牛,跟一阵旋风似的飞奔而来。方弼、方相吓得脸都白了,慌慌张张地对二位殿下说:“末将俩人情急之下,做事太鲁莽,没考虑周全,这下可好,命悬一线了,这可咋整啊?”
殿下赶忙安慰:“将军别这么说,您救了我们兄弟的命,这恩情比天高比海深,我们还没报答呢,咋能说这话。”
方弼急得直跺脚:“黄将军可是奉旨来抓我们的,这下肯定凶多吉少了。”
殷郊心里一紧,正着急呢,黄飞虎已经到跟前了。二位殿下“扑通”一声,在路旁跪下,眼巴巴地问:“黄将军,您来这儿,是来抓我们的吗?”
黄飞虎瞅见二位殿下跪在那儿,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从神牛上下来,也跟着跪下,愧疚地说:“臣有罪啊!殿下快起来。”
殷郊红着眼圈问:“将军来这儿到底有啥事儿?”
黄飞虎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奉命行事啊,天子赐了龙凤剑,让我来请二位殿下自行了断,臣这才能回旨。可不是臣敢逼迫杀害储君,臣也是没办法啊。”
殷郊兄弟俩听完,哭得更惨了,跪着求告:“将军,您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我母子有多冤。母亲惨遭酷刑,冤魂都没处申诉;要是再杀了我们年幼的兄弟,这一家可就绝后了。求将军可怜可怜我们这含冤的孤儿,发发慈悲,给我们指条活路吧。要是能有个安身之地,我们活着感恩,死了也铭记您的大恩大德,这辈子都不敢忘啊!”
黄飞虎也跟着跪下,眼眶湿润,哽咽着说:“臣咋能不知道殿下冤枉呢,可君命难违啊,臣要是放了殿下,那就是欺君卖国的大罪;要是不放,又实在辜负了这深冤,臣心里也不忍啊,这可咋整?”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商量来商量去,都没个主意。殷郊心里一琢磨,知道这一劫怕是躲不过去了,咬咬牙说:“也罢,将军既然奉了君命,不敢违法,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将军能不能帮这个忙,给我们周旋出一条活路?”
黄飞虎赶紧说:“殿下有啥事儿?但说无妨。”
殷郊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悲痛说:“将军可以把我殷郊的首级带回都城复旨。可怜我年幼的弟弟殷洪,放他逃往别国。要是有一天他长大了,说不定能借兵报仇,为母亲洗刷冤屈。我殷郊就算死了,也跟活着一样。求将军可怜可怜我们!”
殷洪一听,急得冲上前,死死拉住殷郊,带着哭腔阻止:“黄将军,这可不行啊。皇兄是东宫太子,我不过是个郡王。再说了,我又年幼,没啥大本事,将军要是非得交差,就把我殷洪的首级带回去复旨,让皇兄去东鲁或者西岐,借一支军队。要是能报母亲和弟弟的仇,我死也值了!”
殷郊一把抱住殷洪,兄弟俩放声大哭:“我咋忍心让年幼的弟弟遭受这惨刑啊!”
二人哭得昏天黑地,你推我让,谁也不舍得。方弼、方相在旁边看着,心里跟刀绞似的,也跟着哭起来,眼泪跟决堤的洪水似的,哗哗地流。黄飞虎瞧着方弼这份忠心,心里也不落忍,眼眶泛红,凄惨地说:“方弼别哭了,二位殿下也别伤心了。这事儿就咱五个人知道,要是走漏了风声,我全族都得遭殃。方弼,你过来,保护殿下往东鲁去见姜桓楚;方相,你去见南伯侯鄂崇禹,就说我在中途放殿下往东鲁了,让他两路调兵,铲除奸邪,洗刷冤屈。我黄飞虎到时候自有安排。”
方弼一抹眼泪,着急地说:“我兄弟俩今儿早上上朝,哪知道会出这档子怪事啊,上朝保驾,身上一分钱都没带,这会儿要分头往东南二路去,这可咋整啊?没路费咋赶路啊?”
黄飞虎也皱起眉头,犯愁地说:“这事儿我也没想到啊。”他低头沉思了半天,一拍脑袋说:“有了,把我内衣里挂着的宝玦拿出来,在路上卖了,权当路费。这宝玦上面还有金镶边呢,值不少钱,起码能卖个百金。二位殿下,前路保重。方弼、方相,你们兄弟可得上点儿心,这功劳可不小。臣得回宫复命了。”
说完,黄飞虎骑上神牛,回朝歌去了。进城的时候,天色已晚,百官还在午门那儿眼巴巴地等着呢。黄飞虎下了马,比干赶忙迎上来,焦急地问:“黄将军,事儿办得咋样了?”
黄飞虎一脸无奈,耸耸肩说:“没追上,只能回来复旨了。”百官一听,心里乐开了花,可脸上还得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
且说黄飞虎进宫等旨。纣王不耐烦地问:“逆子叛臣,抓到了吗?”
黄飞虎不慌不忙地说:“臣奉手敕,追出去七十里,到了三叉路口,见人就问,可都说没看见。臣怕耽误回旨,就赶紧回来了。”
纣王气得直翻白眼,摆摆手说:“追不上,就让那逆子叛臣跑了!你暂且退下,明天再议这事儿。”
黄飞虎谢恩出了午门,和百官各自回府。
这边刚消停,妲己又在纣王耳边煽风点火:“陛下,今天殷郊、殷洪跑了,要是投奔了姜桓楚,那可不得了,大军说不定啥时候就杀过来了,祸患无穷啊。况且听说太师远征,不在都城,咱这儿没个能镇得住的人。不如赶紧命令殷破败、雷开,点三千飞骑,连夜去抓人,斩草除根,省得留下后患。”
纣王一听,觉得有理,急忙传手诏:“命令殷破败、雷开点飞骑三千,迅速抓住殿下,不得延误,否则军法处置!”
殷、雷二将领了诏,屁颠屁颠地要去黄飞虎府内,领发兵符,调选兵马。黄飞虎正坐在后厅,愁眉苦脸地想:“这朝廷乱成一锅粥,歪风邪气盛行,将来百姓肯定得遭殃,忧愁满天,老天都得怨恨,万民惶恐不安,四海分裂,八方动乱,这可咋整啊?”
正寻思着呢,军政司进来报告:“老爷,殷、雷二将听令。”
黄飞虎回过神来,说:“让他们进来。”
二将进了后厅,行礼完毕。黄飞虎纳闷地问:“刚散朝,又有啥事儿?”
二将报告:“天子手诏,让末将领三千飞骑,连夜追赶殿下,抓方弼等人以正国法,特地来请发兵符。”
黄飞虎心里一合计:“这二将要是真赶过去,凭他们那本事,肯定能抓回来,我之前给殿下留的那点儿方便,可就全白费了。”于是,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吩咐殷破败、雷开:“今天晚了,人马还没齐整,明天五更,再来领兵符,赶紧去抓人。”
殷、雷二将虽然心里不情愿,可不敢违抗命令,只能退下。毕竟黄飞虎是元帅,他们是部下,哪敢强辩啊,只能乖乖回去。这事儿暂且不提。
且说黄飞虎扭头对周纪说:“殷破败来领兵符,调三千飞骑,追赶殿下。你明天五更,把左哨那些生病的、衰老的、懦弱不堪的,给我点三千出来交给他。”
周纪领命。第二天五更,殷、雷二将雄赳赳气昂昂地来要兵符。周纪去教场,按照吩咐,让左哨点了三千飞骑,发给殷、雷二将领走。二将一看,傻眼了,这都是些啥人啊,老弱病残,走路都费劲,还怎么抓人啊?可又不敢违抗命令,只能硬着头皮领人马出南门去了。一声炮响,催促三军,那些老弱病残的士兵,跟蜗牛似的,怎么走得快啊?急得二将抓耳挠腮,没办法,只能随军慢慢前进。有诗为证,诗里说:
三千飞骑出朝歌,呐喊摇旗敲鼓锣。队伍不齐叫 “难走”,行人拍手笑呵呵。
不说殷破败、雷开追赶殿下;且说方弼、方相保护二位殿下走了一两天,方弼皱着眉头,对弟弟说:“咱和你保护二位殿下反出朝歌,光顾着跑路了,行囊空空,一分钱路费都没有,这可咋整啊?虽说黄老爷赐了玉玦,可咱咋好用啊,万一有人盘问,反倒惹麻烦。到这儿正好是东南两个方向,咱得给二位殿下指好路,然后咱兄弟再投奔别处,这样才能两全其美。”
方相点点头,说:“这话在理。”
方弼走到二位殿下跟前,客客气气地说:“臣有句话,得跟二位千岁说清楚。臣等就是一介武夫,脑袋瓜不太好使,昨天瞅见殿下背负这么大冤屈,一时冲动,反了朝歌,没想到这路途远得没边,还一分钱盘缠都没有。现在想把黄将军留下的玉玦卖了当路费,又怕被人盘查出问题,不方便。再说了,咱这是逃亡避祸,得低调点儿,隐藏好行踪。刚才臣琢磨出个主意,得分路各自悄悄走,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希望二位千岁好好考虑考虑,不是臣不想一直陪着。”
殷郊懂事地点点头:“将军的话没错。可我兄弟年幼,不认路,这可咋整啊?”
方弼耐心地解释:“这条路往东鲁,这条路往南都,都是大路,沿途有人烟,顺着走就行。”
殷郊又问:“既然这样,二位将军打算去哪儿啊?啥时候能再见面?”
方相拍着胸脯保证:“臣这一去,不管在哪个镇诸侯那里暂且安身,等殿下借兵杀回朝歌的时候,臣肯定来投奔殿下,给您当先锋,冲锋陷阵!”
四人说完,眼眶泛红,各自流泪分别。
不说方弼、方相和殿下分别,走小路去了;且说殷郊对殷洪说:“兄弟,你走哪条路?”
殷洪乖巧地说:“都听哥哥的。”
殷郊想了想,说:“我往东鲁,你往南都。我去见外公,把这冤屈一五一十地哭诉给他听,舅舅肯定会调兵。我派官员通知你,你到时候或者借几万的军队,咱们一起讨伐朝歌,抓住妲己,给母亲报仇。这事千万不能忘了!”
殷洪流泪点头:“哥哥,从此一别,不知啥时候才能再见面?”
兄弟二人说完,放声大哭,拉着手难分难舍。有诗为证,诗里说:
旅雁分飞实在令人伤心,兄往南弟往北苦苦思量。思念亲人痛有千行泪;迷路忧愁增添万结肠。
横笛几声催促傍晚的雾气;孤云一片追逐沧浪之水。谁知道国家破败人离散,才相信倾国倾城在于女子。
话说殷洪上路了,眼泪止不住地流,凄凄惨惨,满心忧愁。这殿下打小在宫里长大,娇生惯养,哪懂得长途跋涉的辛苦啊。走走停停,前思后想,肚子又饿。你想啊,在深宫里的时候,殿下想穿绫罗绸缎,伸手就有;想吃山珍海味,张嘴就来,哪用得着跟人讨饭啊!
这天,他看到一个村庄,村里的人家大大小小正围在一起吃饭呢。殿下走上前,也不客气,张口就说:“拿饭给我吃!”
众人一抬头,瞅见殿下穿着红衣,相貌不凡,赶紧起身,客客气气地说:“请坐,请坐,有饭。”说着,急忙取饭放在桌上。殷洪狼吞虎咽地吃了,起身道谢:“承蒙送饭,打扰你们了,不知啥时候能报答这份恩情。”
乡人好奇地问:“小哥,你这是去哪儿啊?从哪儿来的?姓什么?”
殷洪抹了抹嘴,挺直腰板说:“我不是别人,纣王的儿子殷洪是也。现在去南都见鄂崇禹。”
那些人一听说是殿下,“扑通”一声,忙跪在地上,口称:“千岁!小民不知道是殿下,有失迎接,望请恕罪。”
殿下摆摆手,问:“这里是不是去南都的路?”
乡民赶紧回答:“这是大路,没错。”
殿下离开村庄,继续赶路,可他哪走过这么远的路啊,一天走不到二三十里。
走着走着,来到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没处歇脚,心里着急。又走了二三里,嘿,只见一片松树阴凉茂密,道路清晰,还有一座古庙。殿下眼睛一亮,大喜过望,径直奔到前面。看到庙门一块匾,上面写着 [轩辕庙]。
殿下进庙,恭恭敬敬地拜倒在地,念念有词:“轩辕圣主啊,您制定衣裳,制定礼乐冠冕,规定中午交易,那可是上古的圣君啊。殷洪是成汤三十一代的子孙,纣王的儿子。现在父王无道,杀子杀妻,殷洪逃难,借圣帝的庙宇安睡一晚,明天早上就走。望圣帝保佑!要是能有一小块安身之地,殷洪自会重新修建殿宇,再为您重塑金身。”
这时,殿下一路走来,身体困倦,在圣座下和衣睡倒。不说这个。
且说殷郊沿着去往东鲁的大道,吭哧吭哧地一路走,天色渐渐暗下来,这一天下来,满打满算也就走了四五十里地。正走着呢,眼瞅着路旁有一座气派的府第,门上牌匾写着“太师府”三个大字。殷郊心里一合计,乐呵了:“嘿,这儿看着就是当官的人家,肯定宽敞,我去借宿一晚,明儿个一早再赶路,妥妥的。”
于是,殷郊走上前,清了清嗓子喊:“里面有人吗?”喊了一嗓子,等了半天,愣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殷郊心里犯嘀咕,心一横,抬腿就往里走,进了一层门,又喊:“有人吗?”这时候,就听见里头传来一声长叹,紧接着,有人吟诗:
“几年戴罪掌管政务,一片丹心岂会埋没。辅佐有心知道为国家,坚持却无处等待私人。谁知道妖孽生在宫中,致使百姓化作鬼魂。可惜我这野臣心怀朝廷,求神却没办法叩拜宫门。”
殷郊听完这首诗,好奇心爆棚,又扯着嗓子喊:“里面有人吗?”里面那人听到声音,反问道:“是谁啊?”这时候天色已晚,黑灯瞎火的,影影绰绰根本看不清。殷郊赶紧搭话:“我是路过这儿,投奔亲戚的,这不天色晚了,想在府上借住一晚,明儿一早我就走,绝不添麻烦。”
里面那老者一听,声音提高了几分:“你这口音,听起来像是朝歌人?”殷郊忙不迭地回答:“正是,正是。”老者又追问:“你是在乡下住,还是城里住啊?”殷郊不假思索地回道:“在城里。”
“哦,你既然在城里,那就进来,我问问你。”殷郊依言迈步向前,这一瞧可不得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脱口而出:“呀,原来是老丞相!”
可不是嘛,商容就在里头呢。他瞧见殷郊,赶忙下拜,一脸愧疚地说:“殿下,您怎么到这儿来了?老臣有失迎接,实在罪过,还望殿下恕罪。”起身后,商容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又道:“殿下您可是国家的储君啊,怎么会孤身一人走到这儿来?这肯定是国家出大乱子的征兆啊。殿下快坐下,跟老臣细细讲讲。”
殷郊眼眶一红,泪水像决堤的洪水,“哗哗”地就流下来了,把纣王怎么杀子杀妻的事儿,一五一十、添油加醋地说了个遍。商容听得直跺脚,扯着嗓子大叫:“谁能想到那昏君竟然残暴到这地步,简直灭绝人伦,把老祖宗的三纲五常全给败光了!我这把老骨头,虽说隐居山林,可心里一直惦记着朝廷。哪成想,平地里就起这么大波澜,出了这等怪事,娘娘惨遭毒手,二位殿下也流离失所。我就纳闷了,那帮百官平日里咋咋呼呼的,这会儿怎么都哑巴了?怎么就不敢冒犯龙颜,使劲儿劝谏呢?这下可好,朝政全乱套了!殿下您放心,等明儿个,老臣就跟您一道进朝歌,直接找天子理论,非得让他改邪归正,把这祸乱给挽救回来不可。” 说完,商容扭头吩咐左右:“赶紧的,去准备好酒好菜,好好款待殿下,明儿我还得写奏章呢。”
咱先把殷郊在商容府里吃香喝辣这事儿放一边,再瞧瞧殷破败、雷开这边。这俩哥们儿,领着三千人马,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去追二位殿下,本以为手到擒来,可到地儿一看,傻眼了,这三千人,不是老胳膊老腿儿,就是病恹恹的,走起路来比蜗牛还慢,一天顶多也就走三十里,这哪能叫赶路啊,简直是散步。就这么晃晃悠悠走了三天,统共也就走了一百里左右。
这天,眼瞅着走到一个三叉路口,雷开一拍脑门,跟殷破败说:“大哥,咱这么慢悠悠地走,啥时候是个头啊?我看这样,先把这些老弱残兵在这儿安顿好,咱俩各领五十个精壮小伙儿,分头去追。你往东鲁方向,我往南都方向,这样说不定还能快点儿。”
殷破败一听,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兄弟,这主意妙啊!不然,天天带着这群老弱病残,走不了几步路,迟早把人给急死,事儿全耽误了。”
雷开又补充道:“要是大哥您先追上了,可得回来在这儿等我。要是我运气好,先把人截住了,我也在这儿候着您。”殷破败连连点头:“那肯定,就这么说定了。”
二人说干就干,把那些老弱士兵安置妥当,各自带着挑选出来的五十名精兵强将,撒开脚丫子,分头就追了下去。至于二位殿下能不能逃过这一劫,性命如何,咱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