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一首诗:“魔家四将号天王,惟有青云剑异常。弹动琵琶人已绝,撑开珠伞日无光。莫言烈焰能焚毙,且说花狐善食强。纵有几多希世宝,丙灵一遇命先亡。”这诗里就藏着魔家四将的厉害之处。
话说南宫适和武吉把鲁雄、费仲、尤浑三人押到辕门,赶紧通报。子牙一听,下令:“推进来!”鲁雄还硬气地站着,费仲和尤浑这俩家伙吓得“扑通”就跪下了。
子牙看着他们,语重心长地说:“鲁雄啊,你可得懂点事儿,要顺应天心,明白大理,分清真假。现在四方谁不知道纣王作恶多端,大家都抛弃纣王归顺周了,天下三分之二的地方都这样,你何苦逆天而行,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呢。现在你都被擒住了,还有啥想说的?”
鲁雄一听,大声喝道:“姜尚!你曾经也是纣王的臣子,还当过大夫呢。如今背叛主公,就为了自己求荣耀,这可不算良才豪杰。我现在被擒,吃着君主的俸禄,就该为君主赴死,今天我就认栽了,要杀要剐随你便,别废话!”
子牙听了,也没生气,让人先把鲁雄关押在后营。然后又跑到土台上,布起罡斗,一通操作,把彤云给散了,太阳又出来了。这日头像火一样,把岐山脚下的冰很快就化了。鲁雄带来的五万人马,冻死了两三千,剩下的都吓得逃进五关去了。
子牙又命令南宫适去西岐城,请武王到岐山。南宫适骑上马,风风火火地进城,来见武王,行了礼。武王好奇地问:“相父在岐山,天气那么热,陆地上连个阴凉地儿都没有,三军肯定很辛苦。你今天来见我,有啥事儿啊?”
南宫适回答说:“我奉丞相的命令,请大王前往岐山。”
武王也没多问,带着众文武就往岐山去了。这一路,有诗为证:“君正臣贤国家昌盛,武王仁德堪比陶唐。别说冰冻擒军致死,且听台城斩将身亡。祭祀赛会封神劳烦圣主,驱驰国事依仗臣子贤良。自古以来多少英雄鲜血,争利图名都是伤害。”
武王和文武们走了不到二十里,就看见两边沟渠里冰块飘来飘去。武王问南宫适,才知道是冰冻岐山这事儿。君臣们又走了七十里,终于到了岐山。子牙赶紧迎接武王。
武王问:“相父邀请我,有啥事儿要商议啊?”
子牙说:“请大王亲自祭祀岐山。”
武王一听,说:“山川接受祭祀,这是正礼,应该的。”于是上山进了营帐。
子牙早就设好了祭文,不过武王还不知道今天其实是祭祀封神台,子牙就只说是祭祀岐山。摆下香案,武王拈香。子牙一看,下令:“把那三个人给我推来!”
武吉麻溜地把鲁雄、费仲、尤浑推了过来。子牙接着传令:“斩首之后来报告!”没一会儿,三颗首级就献上了。
武王大惊失色,说:“相父祭祀山,为啥要杀人啊?”
子牙说:“这两人是成汤的费仲、尤浑,两个大奸臣。”
武王一听,说:“奸臣啊,那确实该斩首。”
之后,子牙和武王就回兵西岐了。咱先不说他们。且说清福神把这三个人的三魂引入封神台去了。
鲁雄的那些残兵败卒逃进关,跑回了朝歌。闻太师在府里,正看着各处的报章呢,看到三山关邓九公的报告:“大败南伯侯。”正看着呢,忽然有人报告:“汜水关韩荣报到。”
闻太师说:“接上来。”拆开一看,气得直跺脚,叫道:“没想到西岐的姜尚这么厉害!杀死张桂芳,又把鲁雄在岐山给斩了号令,太猖獗了。我真想亲自出征,可无奈东南两处,战争还没停呢。”
于是问吉立、余庆说:“我现在再派谁去讨伐西岐呢?”
吉立赶紧回答说:“太师在上,西岐那边的人足智多谋,兵精将勇,张桂芳都失利了,九龙岛的四位道者也没能取胜。如今可以发令牌,命令佳梦关的魔家四将去征伐,说不定能大功告成。”
太师一听,高兴地说:“还就得这四人出马,才能治得了西岐这大麻烦。”
于是急忙发令牌,又点了左军大将胡升、胡雷交代守关的事儿。令牌发出,使者领命就出发了。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使者到了佳梦关,下马报告说:“闻太师有紧急公文。”
魔家四将接了文书,拆开看完,哈哈大笑说:“太师用兵这么多年,怎么这次糊涂了!就西岐那点人,不就是姜尚、黄飞虎他们嘛,‘割鸡焉用牛刀’,对付他们,简直小菜一碟!”打发使者先回去了。
兄弟四人点了精兵十万,当天就起兵。和胡升、胡雷交代好府库钱粮,一切搞定。魔家四将辞别了胡升,一声炮响,大队人马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浩浩荡荡,军声大振,往西岐而来。那场面,可真是威风凛凛:三军呐喊,旗帜在五方高高立着。刀像秋水一样,寒光闪闪;枪就像刚出土的麻林,密密麻麻。开山斧像秋月一般明亮,画杆戟的豹尾随风飘扬。鞭锏抓槌分布在左右,长刀短剑像龙鳞一样。花腔鼓擂得震天响,催促着军队前进;响阵锣鸣响,下令收兵。拐子马防备着劫寨,金装弩准备冲营。中军帐有钩镰守护,前后营的刁斗分得清清楚楚。用兵全靠胸中的策略,用武还得依照纪法行事。
魔家四将的人马,白天赶路,晚上休息,经过各州各府,翻山越岭,走了好多天,又过了桃花岭。哨兵气喘吁吁地跑到中军报告:“启禀元帅,兵至西岐北门,请下令定夺。”
魔礼青传令:“安下军营,扎下大寨。”三军放了静营炮,齐声呐喊。
再说子牙这边,自从冰冻岐山后,军威那叫一个盛,将士们都特别英勇,又顺应天心,四方的人都来归附,豪杰云集。子牙正在商议军情呢,忽然探马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报告:“魔家四将领兵驻扎在北门。”
子牙赶紧召集将领上殿,一起商议退兵的策略。武成王黄飞虎上前启奏说:“丞相在上,佳梦关的魔家四将是兄弟四人,个个都有异人秘授的奇术变幻,特别难对付。老大叫魔礼青,身高二丈四尺,脸像活蟹,胡须像铜线,用一根长枪,打仗的时候不骑马,是步战。他有一把秘授的宝剑,名叫‘青云剑’。上面有符印,中间分四个字:‘地、水、火、风’。这风可邪乎了,是黑风,风里有万千戈矛。要是人碰上这剑刃,四肢立马就变成碎末。要是说到火,空中金蛇缠绕,遍地一片黑烟,烟能把人的耳目都给遮住,烈焰能烧人,根本没东西能挡得住。还有魔礼红,秘授一把伞,名叫‘混元伞’。伞上有祖母绿、祖母印、祖母碧,还有夜明珠、碧尘珠、碧火珠、碧水珠、消凉珠、九曲珠、定颜珠、定风珠,还有珍珠穿成四个字:‘装载乾坤’。这把伞可不敢随便撑开,一撑开,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转一转,乾坤都得晃动。还有魔礼海,用一根锏,背上一面琵琶,上面有四条弦,也按‘地、水、火、风’来的。拨动弦声,风火就一起到来,跟青云剑的威力差不多。还有魔礼寿,用两根鞭。囊里有一个东西,形状像白鼠,名叫‘花狐貂’,放起来到空中,现形像白象,胁下生出飞翅,能把人都给吃光。要是这四将来攻打西岐,咱们的兵恐怕很难取胜。”
子牙听了,好奇地问:“将军你咋知道这么清楚的?”
黄飞虎回答说:“这四将以前在末将麾下,一起征伐过东海,所以我知道他们的厉害。现在在丞相面前,我可不敢隐瞒,必须说实话。”
子牙听完,心里那叫一个郁闷,眉头都皱成了个“川”字。
魔礼青这边对三弟说:“如今奉王命,去征讨那些凶恶顽固的家伙,我们兵到这儿都三天了,明天一定得为国立功,可不能辜负闻太师的举荐。”
魔礼红也在一旁附和:“明天咱们兄弟一起去会会姜尚,打他个一阵成功,然后就凯旋回师,让太师也高兴高兴。”这天,兄弟几个欢欢喜喜地喝起酒来。
第二天一大早,炮响鼓鸣,魔家四将摆开队伍,站在辕门,扯着嗓子喊:“请姜子牙出来答话!”探马赶紧跑去报告:“魔家四将请战。”
子牙因为听了黄飞虎说的魔家四将的厉害之处,担心将士们失利,心里犹豫不定,不知道该咋办才好。金吒、木吒、哪吒在旁边,着急地说:“师叔,难道就因为黄将军说他们厉害,我们就不战了吗?咱们可是有福德在周,上天都会保佑我们的,得随机应变啊,可不能就这么干看着。”
子牙听了,猛然醒悟,传令:“摆五方旗号,整备各位将校,列成队伍,出城会战!”
城门打开,那场面也是相当震撼:青幡招展,震中的杀气都透到天庭去了;素白纷纷,兑地的征云从地上冒起来。红幡飘荡,离宫的猛火好像要把山给烧了;皂带飘飘,坎气的乌云从上往下压。杏黄旗指挥着,中央正道出兵来了。金盔的将领就像猛虎出山;银盔的将领好似欢狼狂奔。南宫适像摇头的狮子,威风凛凛;武吉像摆尾的狻猊,气势汹汹。四贤、八俊逞英豪;金、木二吒手持宝剑,眼神坚定。龙须虎长得天生异样,却也斗志昂扬;武成王斜跨神牛,英姿飒爽。为首的哪吒英勇无比,掠阵的众将气宇轩昂。
魔家四将见子牙出兵,那法度严谨,纪律严明,子牙骑着四不相,来到军前。他打扮得也很有范儿,有诗为证:“金冠分鱼尾,道服勒霞绡。童颜并鹤发,项下长银苗。身骑四不相,手挂剑锋袅。玉虚门下客,封神立圣朝。”
子牙出了阵前,微微欠身,客气地说:“四位是魔元师吗?”
魔礼青鼻孔一哼,说:“姜尚,你不安分守着自己的地盘,偏要搞出这么多祸乱,故意接纳那些叛逃的人,破坏朝廷的法纪,在西岐杀大臣还发号令,太无道了,这是自己找死。现在天兵都到了,你还不投降自首,还敢抗拒。等我们踏平了你的城垣,把你们都变成碎末,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子牙不慌不忙地说:“元师你这话可不对。我们一直守法奉公,本来就是商臣,受封在西土,怎么能说是反叛呢。如今朝廷听信大臣的话,屡次来讨伐西岐,这胜败啊,都是朝廷大臣自己折腾出来的,我们可从来没有一兵一卒去冒犯五关。现在你们反倒给我们加上罪名,我们君臣怎么能服气呢。”
魔礼青一听,大怒,说:“谁敢在这儿巧言狡辩,还说什么大臣自取其辱!你就不想想你眼下都快灭国了!”说完,放开大步,拿着枪就朝着子牙刺过去。
左哨上南宫适一看,赶紧纵马舞刀,大声喝道:“别想冲我的阵脚!”拿着钢刀就急忙招架迎战。步马交战,刀戟并举,火花四溅。
魔礼红也大步冲了过来,舞动方天戟。子牙队里辛甲举起斧头就来战魔礼红。魔礼海摇着枪直接杀了出来。哪吒蹬着风火轮,摇着火尖枪迎了上去,二将双枪并举,杀得难解难分。魔礼寿使着两根锏,像猛虎摇头一样,气势汹汹地杀将过来。这边厢武吉银盔素铠,骑着白马,拿着长枪,在阵前接战。这一场大战,那叫一个激烈:满天都是杀气,遍地都是征云。这阵上三军威武无比;那阵上战将气宇轩昂。南宫适的斩将刀像半潭秋水,寒光闪闪;魔礼青的虎头枪像一段寒冰,冰冷刺骨。辛甲的大斧犹如皓月光辉,夺目耀眼;魔礼红的画戟好似金钱豹尾,威风凛凛。哪吒发怒,抖擞着精神;魔礼海也动怒,显露出高强的武艺。武吉的长枪,像飕飕急雨洒在残花上;魔礼寿的双锏,像凛凛冰山飞起白雪。四天王忠心辅佐成汤;众战将赤胆扶持圣主。两军上锣鼓频繁敲响,四哨内三军呐喊助威。从辰时一直杀到午时,只杀得太阳都失去了光芒;未时末申时初,转眼间天昏地暗。这一场大战,也有诗为证:“为国亡家想要尽忠,只徒留千载把名封。捐躯马革何曾可惜,只愿皇家建立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