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桃紧跟在雀跃的铃铛身后,不一会儿,看到顾家和白聿那边相邻的外墙好大一个洞。
陆桃目瞪口呆。
她说梦话时说的狗洞,居然真的实现了!
有一点点感动,但不多!
哼,什么也不是他早上冷战的理由。
陆桃玩了会儿铃铛,挥挥手,目送着一步三回头的大狗狗离开。
她回到客厅,“宋管家!”
“夫人,咋地啦?”宋管家最近被张嫂带偏了口音。
“今晚我也不回家吃饭!”
老板给她付工资,她不能明着反抗,还不能暗着反抗吗?
宋管家:“……”
…………
另一边,傅芝戴着眼镜在看那些白聿出车祸时的详细证据。
当时警察也没查出什么,直接是汽车正常故障盖棺定论了。
她现在碰巧有点小钱,可以找私家侦探好好查一查。
她之所以对这件事这么上心,是因为她在精神病院住过,见过真正的疯子,也知道真正的疯子思维和常人有多么的不同。
他们就像是行走在人类社会的丧尸,和丧尸不同的是,丧尸一眼就能瞧出来,从而躲避危险。
然而他们上一秒对你言笑晏晏,下一秒却可以在不经意的时候面无表情地插你一刀,搅出肠子。
为了爱一个人,害怕对方离开,甚至可以把对方变成尸体,关进冰箱里,这样就不会跑了。
她一边看证据,一边在跟私家侦探聊。
私家侦探是个声音特别好听的年轻男人,当时傅芝一下子就从众多侦探中选中了他,不是因为他的实力,和那些简历都写不完的履历,纯粹因为这嗓子。
很清澈的少年音。
聊到兴头,还可以让他点歌,让他给自己唱首,如此多才多艺。
当然啦,她也是从一众实力最强的牌面里挑的个声音最好听的,一举两得。
听到叩门声,傅芝连忙把东西藏好,和侦探道了声“晚安”,侦探莫名看着窗外的大白天,“进来。”
白聿瑟瑟缩缩站在傅芝面前,显得偷感十足。
他以为傅芝还在为那天聚会时没带她的事而生气。
他之前没谈过恋爱,小白纸一张,也不知道女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是发脾气。
网络上说有时候,女孩说“要”就是“不要”,说“不要”就是“要”。
他钻研许久,也没参透。
所以他直接来找傅芝了,“你每天闷在房间里,不闷得慌吗?”
“嗯?”傅芝才发现小白不仅秀色可餐,其实声音也很多变化。
初见时是桀骜不驯的小狼狗,现在呢化身成嗷呜嗷呜的小奶狗,并不比那私家侦探差。
她饶有兴致地手指交错,“叫声姐姐来听听?”
脑海里想到了白聿发烧的那次,“姐姐,我疼……”
真是我见犹怜。
白聿脸都黑了,拳头攥得死紧。
要是别人,他肯定就一拳揍上去了,偏偏提出这个无理要求的傅芝,他还刚惹她生气了,他理亏。
于是,他只能垂下狗狗眼,弱声弱气地叫了声,“姐姐。”
“诶,乖。”傅芝享受地眯眼。
白聿很快就嘴犟道,“不管叫什么,我也是你老公……”
傅芝笑了,她就喜欢白聿这种把情绪都写在脸上,一眼看得透的人,哪怕他经常口是心非。
而她之前被亲生父亲和后妈送到精神病院的时候,那些人如恶鬼一样,上一秒还对她笑,下一秒就发动攻击。
她日日夜夜,就像是在承受一场饥饿游戏,精神紧绷,半刻不敢放松。
病院里受伤是家常便饭,那家私立医院的院长护士为了自身安全也不会管太多。
她无数次走到了天台,无数次又回到了房间里,蒙在被子里。
泪都流干了,流的是血泪。
她要是死了,不正是衬了那些坏人的意思?
于是她打电话给生父,“爸爸,我想回家。”
“芝芝,你还没好,你不能回家。”
她垂眸,掌心被她抠掉了一大块皮,她还是一直在抠,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爸,我错了,我回家会好好听阿姨的话,好好睡觉。”
对方迟疑了会,“那我再观察你一阵子。”
察觉到傅芝良久没说话,白聿觉察到她情绪不大对,“你怎么了?”
傅芝收敛起紧皱的眉心,笑了,“和我说说你车祸的事。”
她想,或许从当事人这里可以知晓更多的细节?
这句话其实挺莫名,而白聿平时也不愿提及车祸时的详情,毕竟那是他心里永远的伤疤。
可他从傅芝的笑声里听到了一抹苍凉的味道。
她今天要什么,他都会给她。
傅芝给他拉了个椅子,他坐在椅子上讲。
不知不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覆在了他的膝盖上,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
她的脸颊软软的,亮亮的,头发很顺滑。
明明脸上没有液体,他却好似嗅到了一丝悲伤的味道。
他情不自禁地一直抚摸着她的脑袋,想要减轻她这浓得要溢出来的感伤。
傅芝趴在他的膝盖上,抬头望着他空洞的眼神,眉心却是皱得很紧。
她一点点抚平了,眼神罕见的暖,“小白,你要长命百岁哦。”
永远保持现在这份纯真,不要见到任何人间丑恶。
**
加班的第二天。
陆桃点了自己爱吃的外卖。
就算是和顾行之冷战ing,也不要亏待了自己的胃。
小A和小b看着满满一桌子,炸鸡,奶茶还有烧烤,“这……过年了?”
陆桃笑了笑。
有钱的感觉真是太爽了,以前她还要抠抠搜搜地凑满减,现在呢,就算小鸟胃,什么想吃就点一点,配送费贵,没关系,不符合优惠券使用范围,没关系。
吃饱喝足,那心情简直不要太好。
陆桃卷起袖子就干。
到了晚上十点,她准备下班,有七成把握,明天可以帮梅姐起死回生了,也算是回报了她的知遇之恩。
一个人影突然站在了她的办公桌边。
迟渊视线落在她放在脚边的三个外卖袋,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你就吃这些垃圾食品?”
陆桃:“……”
他是怎么上来的。
迟渊在顾家有内应。
听说陆桃和顾行之闹矛盾了,虽然不明原因,但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因为他。
一段一两年的恋情是可以轻易割舍的,但是他和陆桃不一样,认识十年以上,对彼此早已如呼吸一般习惯。
最近没有她一直在自己身后跟着,他也不习惯了。
瞧见她一个人在加班,还吃着这些,迟渊眼前的陆桃仿若自带了落寞神伤的表情,他酷酷地扭头,“想哭就哭吧,哥借你个肩膀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