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内,陆氏绕着傅芝打转,“啧啧,真是一见动心,二见清新,清冷绝尘,倾国倾城……”
骤然卡壳,她示意随行宫女,“再帮我补两个?”
傅芝挑眉,这位皇后和传言中可是一点都不一样。
传言说她心狠手辣,独霸后宫,所以少年皇帝只有她一人。
果然,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傅芝和陆桃聊得十分投机,相见恨晚,傅芝从小到大,还从未有过朋友。
但是皇后陆氏的性情,总让她有种熟悉,想要靠近的感觉。
“你真好,打小我身边就有太子,哦,也就是现在的皇上在,所以她们都不敢和我玩,就算靠近我,也是有目的的。”
陆桃垂眸,眼神有丝丝落寞。
两人又聊起了傅芝新婚的事,傅芝还是头一次和其他人聊起她的想法,说她以后要去做一个行游天下的侠女。
陆桃:“不带白太傅么?”
“不带。”
陆桃看出她对情爱非常悲观,劝道,“你看,我和皇上不就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嘛。”
傅芝断然道,“现在还为时尚早。”
陆桃:“……”这可真是个性子直的。
“当年我爹对我娘允诺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娘才同意嫁给他,可惜我娘赌输了。”
陆桃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深表同情。
过了会儿,“傅郡主,我和你一见投缘,二见如故,你能不能进宫来陪我两天?”说完,她意识到什么,“刚新婚,白太傅独守空房确实不妥当。”
傅芝避开宫女太监,压低声音,“我们没有洞房花烛。”
陆桃笑了笑,“那好,我就大胆找白太傅要人了。”
白太傅显然是不肯的,但陆桃迂回找了皇帝,皇帝同他说了些话,他只能放人。
陆桃手掩着唇,“你同他说什么了?他这倔驴一样的脾气能放人?”
“我说他没能耐。”
“啊,我刚跟你说,你就转出去嘲讽他了?”
“我还说你能帮忙撮合他们两个,他就同意了。”
陆桃笑了笑,“哟,看来我责任重大。”皇帝素来嘴硬心软。
皇帝摸摸她的头,“小桃最为厉害。”
陆桃都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了,平时吃个桃几口就吃完了,也说她厉害,哪一代皇后被宠成这样?
难怪外面那么多流言蜚语。
但是没事儿,她受得住,这些都是她应得的。
历史上哪个被皇上独宠唾骂的妖妃不美?
她就当是在夸她美。
侍郎府——
“气死我了,那个傅芝到底有什么好的,先是白太傅,现在又是皇后,她是要上天吗?”
傅兰在家中大发脾气,把能砸的全砸了。
于氏:“让你去勾引太傅,你勾引到了吗?”
“我连门都进不了。”傅兰想起这点更加气闷。
于氏目光阴恻恻,“无事,现在傅芝不在府内正是我们的好机会,我自有办法帮你成功。”
傅芝陪陆皇后在宫里待的第二天——
太傅府,有人叩门。
白聿打开门,傅芝站在门口,她姿容含媚,“夫君,我回来了。”
白聿当即狠狠蹙眉。
“夫君,我看不见,你不能扶我进去吗?”
假“傅芝”见他没动,瑟缩了下,但还是很快走了进去。
她妈于氏擅长用毒,幻药,所以让白太傅吸进的药粉,会让白太傅产生一种幻觉,她就是傅芝。
她虽然很不齿用这种办法,她到底哪里比傅芝差了。
但是她现在被退婚,全是傅芝害的,只要能报仇,还管用什么法子?
以防万一,她妈还给她上了媚药,一种男人闻了就会钟情,并为之疯狂的药。
傅芝确实提前回来了,然后听到她妹妹走进了卧房,和白太傅共处一室。
孤男寡女,这可说不清了。
傅芝狠狠皱眉,转身,本来就没有感情,他找什么女人,亦是他的自由。
刚走出去几步,她又折返回来,推开门,走了进去。
幼时一直在傅府过得憋屈,她现在有能力了,自然想做什么做什么,撒泼打滚也无妨。
门内的情况,却让她惊诧。
就算吸进了药粉,但是她也看不到,然而凭着这药粉的味道,她知道,这是一种致幻剂。
想必另一个“傅芝”被他绑着,扔在地上。
原来……又是傅兰使的伎俩。
白聿支着头坐在一边,他手里拿着书卷,在看书。
而傅芝已经闻到了空气中媚药的味道,她后母擅长用毒,旁人对这种药是最无防备的。
被绑在地上打滚的傅兰便是最好的证据,她受不了了,要不是绑着,迫不及待地就要把全身的衣服脱掉。
傅芝伸手摸了摸,摸到了白聿手里的书。
这男人好似淡定,吸了这种药粉,居然能看得进书。
她一手用袖子掩着鼻子,一手牵着他的袖子,“跟我走。”
“呜呜呜——”是傅兰的挣扎声,她被吸进了药粉,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些什么,他们就把她扔在这里了,他们好狠的心。
但傅芝视若无睹,做恶当然要付出代价。
到了另一个房间,傅芝松开牵着他袖子的手,无意滑落于他的指尖。
这才惊诧,他就连指尖都是烫的。
她大胆伸出手来,握了握他的手,这才发现他手更烫,而且气促。
男人早已中了药,才不像他表象看到的那么淡然自若,他在装什么装?
“我去帮你找解药。”
“我等不了了……”他的唇凑了上来,落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傅芝:“……”
或许是中了药的缘故,他技法极为高明。
她被他撩拨得不行,明明没中药,也像是中了药似的。
眼看着两人蓄势待发,傅芝一手刀将他劈晕了过去,“……”
等白聿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她扔进了冰泉之中,白聿**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胸膛,他是文臣,皮肤偏白,可因为擅弓箭,也并不会觉得单薄。
在冰泉之中,打着寒颤,发梢都已经结冰,呼出来的气息起了雾气。
傅芝大马金刀地坐着,冷声道,“醒了吗?”
“醒了。”
她起身,刚要转身离开,身后传来白聿的声音,“我小时候被你救过,你忘了吗?”
“在山上,是你把我从陷阱中拉了出来。”
原来是他,傅芝眼眸闪了闪,“忘了。”
白聿才不管她说什么,湿漉漉的手伸出来,握住她的袖子,他抬眸看她,打着寒颤,牙齿将嘴唇咬得斑驳,“我的命是你的。利用我,报仇也好,充实修罗堂也罢,至死方休。”
这些年,他一直在关注她,可惜那时候他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嫡子,被白家所有人推来推去。
他一步步爬上高位,就是为了今时今日能够护她,给予她任何她想要的助益。
她能给他一丁点爱意为好,不爱也无妨。